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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都是白痴,被脱离生活的一张张试卷耍得团团转,可却还在拼命地转,转得少了都觉得惭愧。真惭愧!我们为什么要惭愧?
我听见他们在走廊上讨论比赛阵型,我突然间绝望,因为突然间沧桑。
足球,你的崇拜者向你告别,绿茵场,属于你的人向你说再见。我真想再喊一声:“书呆子们,我来了!”
我看窗外干枯的树叶摇晃着脱离大树,两年后的我才能真的自由。是否会是在一片萧条颓败中自由?
其实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所有假想都是错误的。事实上,我没有成书呆子。正所谓想学坏容易,想学好很难,想当书呆子更难。我没有被萧杀的秋风摧毁。也许那时候我要是真的成书呆子,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想想,好像我高中的那段叛逆的时间不算是很长,后来习惯了,也就有叛不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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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他们一个个神采飞扬地走出教室,而我还在教室里坐着,嗓子里咽着块东西。这是我上高中最严重的一次失宠。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个人委屈地坐着。畅宛走过来了。
“哟,怎么了,云作?心情不好?我听垣斐然说你不去踢球了,怎么回事呀?”
我强笑着对畅宛说:“呵呵,没有,我的腿今天不舒服,跑不起来。所以,不去了,没事。”
“哦,没事就好。你回家么?”
“哦,我不想回去了。随便待一会就上自习了。”
“那你陪我出去吃饭吧,好不好?”畅宛狡黠地看着我。
在学校门外的一间精品店里,我看到了扶蓉。那家精品店通常是混混们接头聊天的地方。佐翼跟我说他以前帮这家精品店的老板看店,赚点烟钱。那店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和一帮学生嘻嘻哈哈着。我鄙视那店主,那么大的人了,还和一帮中学生在一起混,真没前途。
我担心的是,扶蓉会不会变坏。
畅宛扯着我匆匆离开。路上,我想也许我和扶蓉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是我自作多情而已。我应该立刻忘掉扶蓉,然后把记忆慢慢溶入到高中。
畅宛的皮肤不错,很像秦璎的皮肤,肤如凝脂。我自从看了秦璎的那封独白,我一直不能平静,上次看到她,她低着头走过。她竟然能把自己隐藏的那么逼真。
秦璎说过的一句话很刺激我,她说是谁在玩弄我们彼此的初恋。是呀,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潇潇洒洒弄得体无完肤。我不知道应该恨谁,是我自己太幼稚。幼稚的妄想在初中时候找到幸福。
我无意识地翻开钱包里那张我和东韧霁林宫若叶一起的合影。那时候我们一样爽朗地笑,现在却分散天涯,也许每个人都正躲在黑暗里无声地摸泪。宫若叶自从去了新西兰,音信全无。霁林前一段时间说宫若叶没良心,毕竟兄弟一场,却落得杳无音信。现在的我们,都在成长中感悟忧伤,又在忧伤中成长!
回学校的路上,我碰见了秦璎,我和她面对面凝视着对方。秦璎说,能一起走走么?
我说好。
我低着头走路,秦璎也沉默,偶尔我会抬头看看她,笑笑,她也是。
我对秦璎说:“我的脸皮比较厚,尴尬的事我来说。”秦璎又笑了笑。
“以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不懂得怎么考虑别人的想法,太自私,于是对一个无辜的孩子造成了伤害,现在想来,非常自责,愿她能原谅。”我停下来,看着秦璎。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16)
秦璎说:“她会原谅的。同时她也很自责,因为……”
“秦璎,这些都不要说了。我呢,经过这一个暑假,思想承受能力有了很大的进步,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了!”我强悍地说。
秦璎点点头:“希望你不怪我。和三班的比赛怎么你不上场呢?”
“我?没什么,前些天脚受伤了。”
绕了一圈,我和秦璎又回学校上晚自习。在校门口碰见刚结束比赛的队员们出去吃饭,据说,比赛输了,输了一个球。
在羽毛球场后的梧桐林里,我和秦璎并坐在一张长椅上。
秦璎微笑地看着我说:“云作,想来我们分开有一年了,其实不做恋人,做朋友很轻松!”
“好像是吧。”我也笑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云作也会不好意思啊?呵呵,对了,你是不是看上了个小女孩?”秦璎故作轻松。
“我?没有啊。我现在是一绝对的单身青年!”我急忙澄清。
“云作,其实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去追她吧,哪怕后来你发现你们并不合适但至少不会后悔。”秦璎很诚恳地说,那种表情让我想起了《笑傲江湖》里宁中则跟令狐冲说话时的口吻。
我想秦璎应该还是喜欢我的,我看着秦璎的眼睛,说:“你说什么呀,听我们班那帮人胡喷,没有的事。”
一个喜欢你的人竭力怂恿你去追你喜欢的人,其实她并不希望你去追,而你可以做的就是差开这个话题。人是很怪的,尤其是女孩。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是为了我的追求活着呢?还是为了追求我的人活着呢?特郁闷!
23
缑瑜布置的作业无非就是写写日记。有一些人应付,写的是三年级孩子似的流水账,还振振有词曰:顺应当代校园写手普遍的记叙风格。我的风格与他们格格不入,我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往往段落很多但每段仅有一句话。缑瑜有时候会讽刺我:云作的东西看起来篇篇跑题但文字段落中着实迸发着一股自由的气息。
“同学们,只要你们一天是我的学生,我就有一天教育你们的义务。其实爱国主义教育到高中时候才讲确实有点晚,但,高中也是最能产生认识的时候。日本,我们永远不能和它友好,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现在活得最无耻的人莫过于那些天天搬弄是非,鼓吹中日友好的记者写手。日本在中国犯下的罪永世不得饶恕。那是一个世界上最变态的民族……”我在下面听得很激愤,虞头在上面讲得很激昂。以前在初中,我从没听过类似的班会,新鲜之外,对日本的痛恨慢慢渗入到血液里。
“前几日在西北某大学发生日本学生公开侮辱中国的事件,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的。我们的政府在外交上,不可能冲动地与其理论。但是民众可以!很多中国人在为日本开脱,说是要‘理智地反日,清醒地爱国’。同学们,我想告诉大家,反日不需要理智!跟禽兽是不能讲人话的!上一代对日本是无奈何了,我们的下一代一定不会比日本差!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学习,学好技术,自己的硬件上去了,小日本不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末了,虞头在黑板上写下了“小犬蠢一狼”几个字。众人鼓掌。
虞头的讲话讲得很多哈日分子在班里抬不起头来。其实我所了解的日本,除了色情事业如日中天其他没什么可值得夸耀的。用东韧如今的风格说:小样的日本,你不第!
爱国主义激素往往能刺激学习神经,那一晚上我学得格外卖力,像是给我们祖国学的一样,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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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沉沉地上完物理课,畅宛就来叫我,说是去找缑瑜吃饭。
一路上,畅宛跟缑瑜俩人不知疲惫地贫着嘴,我像是个保镖,默默地跟在后面。路上碰到了一些同学,皆用异样的眼神扫描着我。像是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和缑瑜吃饭不会太紧张,毕竟她也不大。缑瑜有着当代大学生少有的朴素,倒像个高中生,嬉笑间带着份腼腆。畅宛那天的肢体和语言技术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洒脱得我无所适从。
缑瑜那天吃饭的时候突然说:“云作,听说你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改天让我看看吧!”
“我?我女朋友?呵呵,缑老师,你逗我!”
“哎呀,人家云作多清纯,老师您太高估云作了。他哪有什么女朋友!就他那专制独裁的德行!就以他们晴伦教在班里的口碑,云作这辈子找不到个家入赘了!是吧,云作?”畅宛还故意喵我一眼。
“是是是,畅宛教训得极是。就我这形象,出去以后让全世界的男人全部含恨而死,然后女法官对我手下留情,判我无妻徒刑,剥夺恋爱权利终身。怎么样,够惨吧!”
“得,云作,你脸皮真是厚!我这当老师的都想拜你为师了。”
“缑老师,这不算,云作前几天把我开除晴伦教的时候那才叫一脸皮厚!锥子往脸上捅一下头儿都弯了!”
“呵呵!”
斑斓的笑声冲去了缑瑜的职称在学生群中的尴尬。我觉得没什么可以隐瞒缑瑜的。她不会跑到虞头那说三道四。连子言都说“缑瑜和咱们是一伙的”。上了高中能遇到个这样的老师,确实是幸运。我好几次在迷茫中想把我和东韧和扶蓉之间的事倾诉给她,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或许我和东韧的尴尬销声匿迹是最好的结局。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17)
回学校的路上,又遇到不少人投来艳羡的神色。和缑瑜一起走路的时候,常常要应对素不相识的长辈们对早恋忌恶如仇的目光。如果缑瑜有五十岁那么沧桑,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什么!
“云作,过几天考完试,陪我出去玩儿吧?”缑瑜说。
“好啊,去哪儿?”
“我有几张西郊公园的门票,学校发的。畅宛,还有你,咱们三个去,行吧?”
“哟!呵呵,其实我还是不去了吧,不打扰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了,哈哈!”畅宛大笑。缑瑜是羞得涨红了脸,抓着畅宛猛锤。我也尴尬地说,畅宛,你过分了啊!缑瑜前额的一缕头发都被脸上的温度传递到发红。我看着缑瑜害羞的神情,像是被杨柳岸的春风抚面,心中荡漾着波澜。那一刻,我觉得缑瑜好可爱。
回班后,我跟畅宛说,你今天真的让缑瑜下不来台了。她嬉笑着说,不会,我们老交情。唉……云作,你替缑瑜激动个甚呀?哈哈,从实招来!
“我?嗯……你不觉得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告你名誉侵权!”
“少装正经,你八成还想跟缑瑜卿卿我我呢,这次让我说到坎儿上了。就你那IQ,还想唬我?我明镜高悬,我明察秋毫!”
“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以后你别那么无耻地挑起那么敏感的话题!”
“你能管得了我么?呵呵!”
于是我就上前拍了畅宛的头一下,后来,我们就厮打在了一起。
25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那一张张试卷像是罚款单,有史以来从未迟到过,能靠前的决不拖后!有时候试卷交了,没有考好,就要向老师家长做检讨,类似于向上级交滞纳金!
之前,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语文上有建树。写语文卷子的时候,我更是把我的书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足以给老师一个良好的卷面印象!作文我写的是创新类型,这些年提倡创新,提倡新概念。我的作文中大胆地反驳了前辈“早恋有害健康”的理论。提出了“早恋促进身心发育”的假说。自我感觉论据写得无懈可击。
其他科目则是大片大片的苍白。
望着这些苍白,脑海里倏忽而过的是父母殷切的目光和暑假里我闭门思过时眼角没有流出的泪花。我的心脏像是被钝刀来回的切割,我在拼命地挣扎……
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语文成绩就出来了。我的成绩,112分,在班里排第七。作文是41分,比平均分仅仅低了两分。
“这……这……是谁改的?这多好的文章!不就是写写我对早恋的看法嘛!又不是政治卷子涉及原则问题,写议论文各抒己见嘛!只要写得有道理就应该给予肯定的呀!再怎么着也不能给这点分呀!起码我还有形象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