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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四十,教室里已经传来读书声。
在这种气氛下不读读书是件挺丢人的事。于是我多少看进点东西。这种学习气氛,二高和三高是没有的。
我坐最后一排,前面的人可以自由地免费地在任何时间回头涮自己两眼。扩招生在一中就是给人找自信用的。
在初中,我一直觉得我好歹算个中上等的学生,可一上高中,怎么也找不到自尊了。
越想越忧伤。
6
自从知道了缑瑜就是我们语文老师后,我没有再轻举妄动。在一中,我算是根本排不上号的人,没资格耀武扬威。
我总是觉得班里的同学有意躲着我。一是我坐最后一排,平时和佐翼他们在一起打闹也有目共睹,而谁都知道佐翼是年级的扛坝子;二是我本身的造型就有点阳光得过了头。好歹初中的班头还经常地跟我说说,云作,你的头发长了,学生不能弄得跟小流氓似的,但高中的老师从来不说头发这回事。
对于扶蓉,真的那么容易就忘了?
我会在每次见到扶蓉后,兴奋一节课。尽管我见到她什么都不会说。我依然坚持着能见见她就行的原则。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听说很多人追扶蓉,她那届的有,我们这一届的也有。本来我原先的择偶意识是欣赏比较传统的女孩,就是对陌生男孩不苟言笑的那种。可是,现在我真的喜欢上了扶蓉。喜欢一个人,可以为她去违背自己很多原则!
我想,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东韧对扶蓉的感情,兴许也可以慢慢变淡,而在此其间,我能做的,就是给扶蓉留下深刻的印象。
中午放学,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学校的伙食。就去校外的小餐馆吃东西。我硬拉着垣斐然绕远道把我送到有东西吃的地方。
垣斐然旁边还有个女孩儿,好像这一个星期都是这女孩儿和垣斐然一起走。我看了看那女孩儿,脸长得还行,就是有一点胖,短发,个子也有一米七,总体上长得还算匀称。
等她走了,我问垣斐然那女孩儿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垣斐然说,她是学习委员啊,叫畅宛。
“开学一个星期了,你连学习委员是谁都不知道?晕,我真服了你了。”
“平时又没人和我说话,我干吗恬不知耻地去找他们说。再说,我不愿意和班委搅成一片,让人觉得趋炎附势。我这次知道她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看能不能和她沟通一下了。”
扶蓉和一个傻乎乎的男孩并肩走在我前面。扶蓉边走边对那个男孩笑着拳脚相加,很熟的样子。她一回头,看见我,朝我挥挥手。
好像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学校生活对我来说也一下子复杂起来。学习,爱情,自身地位,每一项都想要处理到令自己满意的程度,有些措手不及。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5)
我的记忆从此被分成两段。前面的是轻浮的虚华,后面的还没过完,只算是沉稳了不少。那种突然被人遗弃的感觉我至今还记着。
爸的车是出了点小故障,修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车在机场高速路上行驶,两旁时而是漫漫的黄沙,时而是稀疏的刺槐林。
我们继续赶路。爸的车是日本货,想当初我被虞头灌输的反日思想控制时,都有种砸车的冲动,但考虑到这是行政配车,也不是爸的错,政府腐败我爸顶多算是个协从,于是也就理智战胜冲动了。机场不在秋水,离省城不远。前几天在省城短暂地停了些日子,见路上跑的车国产的虽占到了相当大的比例,但大都是出租、公交之类不足挂齿的。
现在,学生应该都开学了,别离了寒假生活。原本我也应该像往常一样痛苦地去上课,短暂快乐地去逃课。可是那一切我都不能再感受了。比起霁林,我还是幸运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我去看他,但他不想见我。
我觉得我妈把我弄到加拿大是对的,我可以不去面对这一切。也许打这之后,我就不会回来了!
7
“你叫畅宛是么?呵呵,我是云作,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知道下面说什么,就调头回座位了。其实我并不想主动跟女孩儿献殷勤,万一她们要是对我理解不当,我还不够麻烦的呢。
我的随笔在桌子上摆着,应该是缑瑜刚改完的。我翻开,一行行红字批语看得我心潮澎湃。
刚开学的时候,随笔本好像是我寄予心境的港湾。我的无奈、我的愤怒,无不刻画于纸上。提起笔,我总是觉得我又回到曾经叱诧风云的年代。一切我看不惯的都难逃被我笔伐的噩运。那个时候我最常唱的一句歌词就是陶喆的“天是亮的却布满乌云,所有焦距被闪光判了死刑,你愿意做个英雄?我看你不过是俑兵”。缑瑜欣赏我的这样的思维,我就越发地觉得我遇到了知音。她是我上高中后在我最无助时唯一给我帮助、鼓励我的老师,我会感激她一辈子。
批语里面有一段写道:
成绩只代表过去,你的思想,你的文采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一般的男孩子,在沉闷的气氛里,你的思绪仍在飞动,这何尝不是一种胜利?我刚刚从学生时代走来,我能感觉你心中的想法。你的文字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看了挺感动的。把痛苦留给昨天,今天我们携手走过。
“云作,嘿嘿。我听缑瑜说你的文章写得不错,字也挺漂亮,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随笔?”我抬起头,看见畅宛。
我爽快地递给她:“写得不好,还望赐教。”
我拖着下巴,想缑瑜这么大的丫头竟能让我心服,真不简单。我觉得我要好好干才能对得起她。于是我决定从今天起,把她当成一位真正的老师看待,要对她毕恭毕敬,不苟言笑,在语文课上要主动帮她维持秩序。
我前几天跟东韧说我们语文老师是一不大的小丫头,长得挺漂亮。东韧就开始诉苦了,他说省城一中的人男人是男人,女人还是男人。女人说起话来一个个像是上辈子当厌了女鬼这辈子投胎死活不要当女人的未遂者,被卡在了中间,不伦不类的。
8
今天是个周末,下午四点三十放学。按学校的规定,每两个星期放一天半的假。二高三高的放假制度和一中一样。前天听霁林说初中的同学今天到一中门口聚会,要我务必抽时间出来。
下午放学,我就奔向校门口。我老远就看见我们班的大部队。Mage疯一样地冲我招手。
“靠!你们还都活着!大智,还好吧。哈哈!”
“好好,不好能来看大家么!”
“云作,小样儿,混抖了是吧!在一中的感觉是不是特不错?羡慕呀!”
“得!一中?靠!一中就是个垃圾!我多想转二高!对了,霁林呢?”
“这呢!”霁林晃着鸭子步走来。
我觉得我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欣欣向荣的班级。在一中的同学都出来了,佐翼,上官子言,秦璎还有一大帮人物。
“秦璎,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想我?嘿嘿。”霁林犯贱,逗秦璎玩,我装着没看见,和大伙侃天喷地。
二高的、三高的、四高的同学能来的都来了,浩浩荡荡有四十个左右。站在路上尤其壮观,像是打群架的场面。
霁林比以前更贱了。动不动地在路上就给我指:“嘿,云作,看见没,那个不是处女了。”
我说霁林现在真他妈的像以雄性动物了,他笑笑说,你要是到了二高待一个星期,你比我还有前途。没办法,大家都这样,不努力赶不上时代。我点点头。连大智以前这么好的孩子,现在也和霁林说话的方式如出一辙了。
“云作,一中不错吧。看你活得也挺滋润的。怎么,和秦璎分了没找个新女朋友?”大智问我。
我本来想把我喜欢扶蓉的事全说出来,但又一想,中间还有东韧,便敷衍道:“没有,一中的女孩质量不行!”
“云作,我在二高给你找个吧。一个月之内不满意包退,终身包换。质量绝对有保证!”霁林信誓旦旦地说,“这么好的售后服务哪儿找去?”
“真的?”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6)
“算了吧,霁林,你可别毒害我们的代言人。云作,二高的女孩可是不能要!真的!二高的女生一半都不是处女了。恐怖吧!反正我坚决不找男朋友!” Mage特激动地说。
“行了行了!有这么夸张么?也就是百分之四十撑死!什么一半!一边玩去!”霁林停了停又说,“就你,能不能找到男朋友还不一定呢!”
“我靠!二高是桑拿院还是夜总会?靠!非处率这么高?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原来一中的女人虽算不上极品,但好歹也挺淑女的哦。算了算了,霁林你别费心了。唉,我还就纳闷了,怎么现在大家随便一扯就是处女与非处的话题?”
“呵呵,这是青春期男生普遍关注的问题,没什么好惊奇的!”霁林说。
“对了,云作,前几天我见你们学校美女了!” Mage说。
“美女?谁呀?”
“扶蓉呀!她现在把辫子扎起来了,真漂亮。”
霁林欲言又止。
吃完饭,霁林他们打车回去了。
也巧,在校门口,我碰见了刚放学的扶蓉。我本来是想和她说句话,一激动又忘了要说什么了,呆呆地站着目送她惊异地看着我离开。等她走了好远我才回过神来。
9
晚自习我努力地想一道数学题,想到要哭都没想出来。其他人不会的题去问老师,我没这个习惯,这是我做学生的劣根性。我从小到大,除了问过卓公化学题,其余的科目没问过。我更不去讨教好学生,免得让他们以为曾经施恩于我。其实,我很清楚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题,就是不会做而已。
自从上了高中,我没有一天感觉好过。数学本是我的强项,现在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摧打我。还有物理,我几乎一道题也听不懂。那几天我天天在问自己,我这样对得起谁?
我甚至想转学,但我确实舍不得一中学生头上那种生来具有的华丽的光圈。
我曾很辛苦地做出决定,我要从高中开始好好学习,但现在却无从下手。
我不只一次地听别人评价我:没上进心,不要强,浮躁。我觉得我就如行尸一般活在一中里,我实在对不起被我浪费的三餐。像是一个乞丐,坐在教室里白白浪费宝贵的教育资源。
缑瑜让我们每一个人写一首诗,诗歌词曲都行,主题不限。我写了一首现代诗。
朝霞
伴着东方的鱼肚白,
你,披上了五彩的霞衣,
似轻盈?是缥缈?
无垠的广阔天空,
只有你的若隐若现。
也许是你的昙花一现,
赋予了你神秘的色彩。
可却是害羞,
是多少人不能看到你绽烂的容颜。
给那些庸俗的人展示,
让霞光停留。
停留!
让自己听到惊喜的声音,
来自大地。
缑瑜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她说,我就是朝霞。我坚定不移地来到了一中,好像是披上了霞衣,光耀不止。我给人的感觉是极度轻狂,其实我要说这是因为那些人不了解我,以为我是单纯的一片云朵。在一中这么大的空间内,我罕有人知。偶尔我会出出风头,让人重新发现原来还有云作这么一个人,于是那些庸人更对我摸不准了。有时候我会表现得懦弱,因为我知道我是扩招生,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我。我要向那些人展示。我相信,他们会为我喝彩。我会找到原来的那个我自己。
我清晰地记得,缑瑜很郑重地看了我一会儿。
所有的诗词都没有评分。缑瑜说她只是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