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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欧斯刚回到柜台,一道嗓音冷冷自角落响起。
“谁特别考量你的口味?”隆莉涵原本在和一名穿高中制服的少年说话,此刻挑起一眉瞧着他,表情不露喜怒。
瑟欧斯诧异。那对老夫妻坐在餐厅最角落,离柜台很远,她居然听得见他们讲什么?
他理直气壮道:“难道不是吗?那天你在调味时,每个味道都让我试过,后来我说最喜欢的味道,也就成了现在卖的口味,这还不是拿我当标准?”
“我是考虑食材的特性,才决定使用何种调味料,你的评语我只当成参考,我有自己的考量。”她口吻严肃,不容许她的专业判断被当成随便迁就。
“可是我不喜欢辣,你就没要我试辣的。”虽然吓他还有重口味,但除了吃生鱼片时的芥末,之后没有更刺激的味道。
他哪来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咬定她是为了他?隆莉涵觉得好笑,认真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想保留鱼肉的鲜味,调味太重,会破坏口感……”
一旁的崔寡妇吃吃笑了,坐在柜台边的制服少年也掩口偷笑。4yt隆莉涵横了两人一眼,不仅他们笑什么,两人转开头,还是在笑。瑟欧斯也笑,是尴尬的干笑,“所以,真的不是为了我……”“当然不是。”她被笑得不自在,答得斩钉截铁,“你、少、臭、美。”她转身要进厨房,顿了下,向少年道:“你要的餐点马上就好。”“谢谢。”魏霓远托腮浅笑,饶富兴味打量着呆立的瑟欧斯。
隆莉涵进入厨房了,崔寡妇还在笑,颇有深意地瞧着瑟欧斯,“我还以为除了我,莉莉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尤其是男人。”
“我也以为隆姊姊一直很严肃。”魏霓远深思地眯着眼。
相由心生,心境的变化会显现在外表,他这个不常来的人轻易就看出,隆莉涵冰似的态度软化了,虽只是细微的改变,但已不是从前那般冷酷。
“臭美是什么意思?”瑟欧斯还在发愣,因为不懂这个辞汇,也因为她说跟他无关的断然口吻,心里沉沉的。
“意思是叫你别自以为是,你对她面言根本不算什么,别以为自己对她有那么重要。”崔寡妇把握机会,狠狠刺瑟欧斯一记,看出魏霓远有话要说,她自行避到柜台一边。
魏霓远伸手在失神的瑟欧斯面前挥挥,唤回他的神智。
“我今天过来,一是帮几位模特儿姊姊买晚餐,二是传达一些话。秀和已经连络上南宫老师了,只听电话里的叙述,他无法判断你的状况,他说会尽快赶回来,也已经连络一位向煌渐先生,一起解决你的问题。向先生对时间法术很有钻研,相信能帮上你的忙。”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除了那时突然变回猫,这几天他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没再出岔。
“因为露雅姊姊很担心,而且南宫老师也对法术失效百思不解,他们坚持要把问题原因找出来。”
魏霓远端茶啜了口,“另外,露雅姊姊要我提醒你,尽快完成你的任务,别让芦纳抢先。”
“我也知道事情很急,伹我没有适当的机会啊!”瑟欧斯烦躁地说。
魏霓远定定看着他,忽道:“你要有耐心。”
瑟欧斯睨他一眼,魏霓远神色温柔续道:“隆姊姊外表倔强冷漠,但这是因为她心里藏了一些痛苦的事和一些伤口,对于受过伤的人,你总要多一份耐心和体贴,温柔地包容她。”
“你为何这么了解她?”他不喜欢魏霓远谈到她时的熟稔口吻。
“我善于察言观色啊!”魏霓远温和浅笑,泰然迎视他富含敌意的眼神。
瑟欧斯双手撑在柜台边缘,俯头注视着他含笑的黑瞳,眼下有淡淡暗影,“我以前看过你吧?”
据说这个少年是当今正红的模特儿,俊美的皮相风靡无数人,不过看在他眼里,还是跟一般人类没两样,何况来到澧松道之前,他根本没见过这张睑。
引他注意的,是这少年身上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他一定曾在哪里见过他!或者不是看见,是“感觉”到。
“我的脸常出现在杂志或服装广告上,你当然会觉得眼熟。”
“不是这样。我不是在这里认识你,是在别的地方。你……去过非洲吗?”
“我因为工作关系,偶尔会出国,不过没去过非洲。”虽不懂他为何问这些,魏霓远还是耐心地回答。
“但我在非洲见过你。”愈说瑟欧斯就愈笃定,“有一、两次,我在……工作的时候,你就在附近。我曾经感应到你的气息。”
魏霓远知道露雅一族人的身分,也听她提过,瑟欧斯在非洲做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他脸色变了,晶灿的眼眸蒙上神秘黝暗,似笑非笑,“我确实不曾去过非洲,但你确实可能在那里遇见我。”
“跟你脚上的东西有关?”瑟欧斯探头,看见少年脚踝上系着银炼,银炼被施以禁制咒术,以咒术的强大力量判定,显是出自南宫璟的手笔。
“没错……”瑟欧斯的脸快贴上他,他身子微微侧开一些,正好看见隆莉涵端着餐点站在厨房门口,脸色古怪。
。
“你的餐点好了。”她走近柜台,将餐点交给魏霓远。
瑟欧斯这才让到一旁,还是盯着魏霓远看,看着他付帐,与她愉快地交谈几句,然后提着餐点离开。
隆莉涵手里还拿着两个刚捏好的饭团,分别交给瑟欧斯与崔寡妇,“趁现在客人不多,你们先填一下肚子。”
她转身要回厨房,手腕蓦地被攫住,她回头,看见瑟欧斯小心翼翼的脸色。
“你还好吗?”这几天她对他的态度稍有改变,偶尔给他微笑,就足以让他愉快许久,她神色忽地冷冽,他也就格外敏感。
隆莉涵眸色一闪,明知他问什么,却答非所问,“放手,我还有工作要做。”
方才,她看得清楚,他和魏霓远的距离有多近,两张同样出色的男性面庞靠在一起,画面暧昧,令她心头浮上厌恶感。
她不歧视同性恋,她自己的父亲就是同性恋,但经历过那些之后,她下意识地排斥男同志,她讨厌身边的男人突然告诉她,他爱的是她父亲,一想到这可能性,她的怒气就无法抑制。
她明白,她在迁怒,把从那些人受到的郁气发泄在他身上,可,不是告诉自己,仅仅是朋友吗?既然认定他只是朋友,他喜欢男人或女人,她又何必介意?
明明不会与他交心,为何她还会怕?怕什么呢?
她郁闷,而他困惑,不明白她突来的冷漠,不断思忖自己做错了什么。崔寡妇任由他们两人对立,迳自招呼客人。半晌,瑟欧斯迟疑地开口:“其实……”“嗯?”他神色为难,想说什么又不敢,隆莉涵等着他开口,浑然不觉经过的客人都在偷看他们,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窥视,像看小情侣吵架。
“你要我吃辣椒吗?”
隆莉涵错愕,“什么?”
“你说过,看我痛苦,你就会快乐。我想,那天你为了让食物展现最好的味道,没让我吃到辣椒,可能不太满意吧!”刚才他误解她认真的心血是为了配合他,她脸色确实不大好,他思前想后,认为这件事最有可能。
“如果能让你高兴,我就吃,够呛的话,我吃完还可以表演喷火特技。”他一脸舍身娱人的悲凉表情,还自我消遣。
永别了,他可怜的舌头,若有来生,希望能与它再续此生缘分,呜……
隆莉涵瞪着他,脸色诡异,她眼角微微抽动,猛地捂住菱唇,弯下腰去,爆出一串笑声。
轮到瑟欧斯错愕,这有什么好笑?
他看着她纤肩颤动,笑得直不起腰。他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崔寡妇,后者笑咪咪的,客人们则是大惊奇,纷纷驻足观看,怀疑今天来店里的不是隆莉涵。
“你啊……”片刻后,隆莉涵才收住笑,抬起笑得绋红的双颊,眼里都是笑泪。
她搭住他肩膀,缓过一口气,摇摇头,轻道:“傻瓜。”
她似叹的语调好软,软得像对待一个傻气的孩子,软得他的心轻柔震荡,他傻傻地看着她,不知她这二字评语主何吉凶?
“你一定是外星人。”她一时戏言,他居然就记住了,还认真考虑以此讨她开心,哪个地球人会这么傻?
他傻,却傻得好窝心,傻得令她莫名地鼻酸。有多久,没有一个人这样在乎她,这样认真地记下她的每一句话?
她重重按住他厚实的肩,眼眸灿亮,“既然你有这份心意,我一定成全你。”
于是一整晚,瑟欧斯都在等一盘辣椒多到满出来的料理出现在面前,但除了那个饭团,她什么也没给他。
。
十点钟,三椒小馆打烊关门,所有员工都回去了,只留下隆莉涵准备深夜的宴席,今晚隆云冰请了友人在此聚餐,他们指名要尝她的手艺,瑟欧斯也跟着帮忙。
她忙着处理食物,还是只字不提要如何“成全”他的心意,饱受精神折磨的他却按捺不住了。
“那个……”“八吋骨瓷盘子,给我。”手指碗盘架。他依言递给她盘子,4yt又道:“你说……”“枣色碟子,两个。”他又给她碟子,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忘了这件事,“你还记得吗?”“记得什么?”头也没回,还在忙。她八成是忘了吧?那他该不该提醒?
心底马上冒出一个声音,痛斥他是白痴,她忘了最好,他何必自找罪受?
可另一个声音更大声地反驳:他曾那么笃定地告诉母亲,想再看见她的笑容,为了她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不是装腔作势的好听话,是他衷心所愿,他怎能退缩?
他还在想,隆莉涵已经转过身,手里筷子挟着一个鱼卷,鱼卷上沾着他最熟悉的绿色芥末,送到他唇边,“试吃看看吧!”
来了,履行诺言的时刻来了。
他很认命地张嘴,反倒有种解脱的快感,咬住鱼卷的同时微微闭气。他已发现吃芥末的诀窍,只要不呼吸,呛麻的气息就不致随呼吸窜入脑部,比起辣椒,芥末只是气味太呛,不算太难忍受……
钦,竟然一点都不呛?他愕然,嘴里唯有鱼肉的甜嫩,绿色酱料原来不是芥末,而是冰凉的蔬菜泥,揉合成清淡爽口的滋味。
“好吃吗?”他惊喜的表情已经给了答案,隆莉洒微笑,“这是把鱼肉绞碎调味,捏好之后下锅炸,再加上蔬菜泥,是我的独家料理,因为今晚时间不太够,只能做些简单的菜。”
她将每道菜都挟了一点,喂他尝过味道,居然没一道是重口味,他窃喜,也困惑,“这些菜,都不辣……”
“待会儿的客人,口味与一般人相同,弄得太辣,他们就不敢吃了。”面对他狐疑的眼神,她仍旧微笑,添了一丝温柔,“明知你不喜欢辣,我又何必故意茶毒你?”
他眸中闪着死里逃生的感动泪光,“可是,你说一定成全我,我以为……”以为他这回不辣到毛掉光才怪。
“那只是吓你。你能那样说,我就……很高兴了。”她太久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情,有些腼腆。
他有孩子般纯真良善的气质,能让人不自觉放松戒心,她一直在闪避他这独特的魅力,但他今晚的话击中关键的点,她终于连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