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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没什么事儿,先把她放进马车里,别被其他官员撞见!”陈子清严肃的交代着。
老张忙点头,撩开帘子,陈子清抱着苏珞上了马车,轻轻地把她放在软榻上,见她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他抬起手温柔把她的乱发理到耳边,这才放下心步出马车。
“我要去御书房,约莫日落才会回来,若她醒来你便放她回去。”
老张点头,“奴才知道了。”
陈子清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这会心里却和刚才出来时完全不同,一路上他都挂念着此时此刻躺在马车上的女子,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是不是等他回去时,她已经走了?
苏珞迷迷糊糊的睡着,柳眉早已拧结,泪水从眼角默默流出。
梦中,她一个人站在大街上,看着脚下流淌着鲜红的血,沾湿了她的白色绣鞋,顺着流淌的血,她扬起头看向前方,满地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没有头颅,触目崩心,眼眶中的泪悲伤的落下,董氏唯有她一人还活着,唯有她一人。
“爹……娘……”她怆地呼天,蹲在地上号啕痛哭。昭贤皇太后的死为什么要让她的家人来承担?为什么?
她哭得全身发抖,他没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就直接的把她关进了地牢,为什么?为什么?
“哈哈!!!”她流着泪仰天大笑起来,自己明明撞死在牢中,现在却活过来了,是不是上苍在可怜她,怜悯她,让她有机会查一查昭贤皇太后的死因,为董氏报仇雪恨。
紧紧的攥着拳头,她抹去眼里的泪,“我要坚强,找出幕后凶手。”
苏珞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抬手撩开帘子看向外面,老张见她醒来,上前对她道:“姑娘终于醒了!”
“我是在哪里?”苏珞抬眼看到旁边空荡荡的,远处倒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
“这里是止一院,你现在是在我家陈大人的车上。”
“哦?陈大人?”苏珞想了想,自己昏倒前的确撞见了陈子清。
“正是陈子清陈大学士。陈大人去御书房了,交代奴才好好照看姑娘。”
‘陈子清’苏珞在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前世她在进宫前,陈子清可是常常去董相府找她爹爹呢,见过几次面,那时候她唤他子清哥哥,虽说走的不是很亲近,但关系还算不错的。
现在,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重生了。且不说,没有人会相信,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看到自己坐在陈子清的车内,苏珞想到陈子清现在是殿阁大学士,要是让他带着她出宫,应该很容易。想来前世进宫为妃后就再未回过董府,现在真想再去看一看,不知道她的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或者那里已经住了别人。
“我在这里等陈大人。”苏珞放下帘子静静地坐在马车内。
酉时已过,夕阳西下,宫道上,陈子清走得很急,很快便到了止一院,他内心焦灼,当见到老张示意的眼神,陈子清心里一暖,她居然没走。
他撩开帘子的刹那,有些无措,冲她温和一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苏珞见到陈子清忙向他跪下,“奴婢恳求陈大人一事,望陈大人能帮奴婢。”
见她如此认真,陈子清面上笑容淡了一些,忙上了车将她扶起,“如果能帮的到你,我自然会帮你的。”
苏珞道:“今日奴婢得知家里母亲病重,所以才伤心落泪。”说着,她抓住陈子清的衣袖,眼里盈满了泪水,央求道:“陈大人,奴婢想出宫,只需两日,求陈大人帮帮奴婢。”
陈子清听后,迟疑了一下,道:“带你出宫不难,可是你在御书房当值,若两日不在,皇上定会问起,这你如何交代?”
“陈大人放心,若有事奴婢一人承担,定不会连累了陈大人。”
听她一句话,陈子清的眉头蹙起,他倒是不担心她会连累他什么,倒是怕皇上会处置她,因为宫婢私自出宫乃是死罪。“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带你出宫,你也知道宫婢是不能私自出宫的,抓到的话,即便皇上开恩,你也定逃脱不掉严惩。”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陈大人想必也知道奴婢是住在镜月轩,身边有两个宫婢绿尤和绿阑还有一个公公小盛子,他们都是皇上的人,奴婢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倘若装病,奴婢也是逃不出去的,唯有先斩后奏,奴婢不怕惩罚,真的不怕。”
一个宫婢能住在镜月轩,身边还有人伺候着,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如果真的带她出去两日,回来后皇上也不至于会要了她的命。
“好吧!”陈子清叹了口气道。
殿阁大学士,皇上身边的权臣,守在皇宫中合门前的侍卫一看到陈子清的马车便恭敬的打开了皇宫大门,一路畅通,不多会马车便驶进了街道。
她出皇宫了。
苏珞有些兴奋,听着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她急不可耐的掀开身边的帘子,看向外面,大炎皇城,仿如隔世般,泪水顺着脸廓滑落。
爹,娘,云儿来看你们了。
她知道董氏族人被挫骨扬灰,死了连个坟墓都没有,骨灰被风儿吹散了,她望着西边的落日,望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悲从心来。
“两日后,可来陈府找我。”陈子清对她柔声道。
“谢陈大人!”苏珞万分感激,下了马车,她朝着相反的方向急步走去。
此刻,陈子清脸上的笑容已不见,他跳下马车,注视着那个背影。家人?锦茗没有家人,她是一个孤儿。
自那日拾起她的发簪后,他就开始注意了她,后得知她是在御书房当值,名叫锦茗,命人调查后,知晓锦茗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家人啊。
明知她骗了他,但是他还想帮着她。陈子清对老张道:“你先回府吧!我一个人走走。”
“是!”老张驾着马车而去。
陈子清悄悄的跟在苏珞的身后,不慢不快,只远远的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猜疑
陈子清很想知道她出宫是做些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着急出宫。
天色越渐昏暗下来,苏珞奔跑在街道上,甚是急切。终于,她来到了董府门前,旁边的石狮半倒,而正门梁上那原本霸气的匾额也已经歪斜,依稀能看到上面用隶书写着的‘董府’字样,再看紧闭的门,漆色大半褪去了,门锁之上还贴着早已枯黄的封条,看到这里,泪便从她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忿然转身,苏珞跑到府邸后门,见门上同样贴着封条,她愤怒的上前使劲撕下,接着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力的砸在结了锈的门锁上,一下一下终于砸开了。
伸出手推门而入,走在后院她的脚重如千金,目光所及凌乱不堪,家里的东西七零八落,墙根边长满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草。她加快脚步,来到父母的大院,远远的便看见房间的一扇门侧歪着,走上前她捡起挂在门口的一个破旧灯笼,点燃了残烛,走进房里,随着烛光她看到了屋内的摆设,和她进宫前完全不一样了。里面好像被人洗劫了一般,只剩下一些破旧的家什,苏珞震颤的望了许久,失神的跌坐在地,呆呆的望着整间屋子。
她想起来进宫前一晚,趴在娘亲怀里。
娘亲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进了宫,你就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再像在家里那样没规没矩的。要学着当皇上的妃子,好好侍奉皇上。”
“好啦!娘,云儿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她娇笑的冲娘亲噘了噘嘴,这个时候娘亲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呀!哪里像娘娘,在娘眼里,你还是个小女娃儿。”
她嘿嘿一笑,撒娇道:“云儿一辈子都当娘的小女娃,哪里也不去。”
泪水湿了她的脸,苏珞鼻子很酸,娘已经不在了,连最后一眼都未曾见到。是她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哥哥嫂嫂,对不起董氏族人。
苏珞朝爹爹的书房走去,站在门口望着桌案,仿佛她的爹还坐在那里,记得以前爹一天中最多的时间便是待在这间书房里,泪流满面,苏珞颤抖的走到桌边,爹爹常坐的那把紫檀木雕花椅已经倒在地上,她伸手扶了起来,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把灯笼置于桌案上,自己则坐在这把椅子上,目光盯视着空空的桌案,泪水‘啪嗒啪嗒’顺着她的脸从下巴落下,落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她记起在这里,爹爹故意板着一张冷脸,训斥她。
“爹……”她跪在爹爹身前,怯怯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爹爹冷哼一声,拍案怒喝道:“我董相千金,成天往外面跑到深夜才回来,这成何体统?看来,都是平日里我把你宠坏了,从明日起,不许再出去。”
她抬起头,扯住爹爹的手臂,“爹爹,明日就是元宵节了,不要关云儿啊!”
“元宵节,外面更乱,你更不能出去。”
看着爹爹板着一张脸,她冲他甜甜一笑,“就一天,一天好不好?过了明天云儿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爹爹,好不好呀?”
“你的话可信吗?”爹爹斜了她一眼,接着叹了口气,“云儿,你要学会收收自己的性子,不要成天的往外头跑,再过不久就要进宫了,多跟嬷嬷学学宫里的规矩!”
“好!”她颦眉闷声道。
“爹!!!”忆起往事,苏珞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悲痛,趴在桌边放声恸哭。董氏八百多人皆因为她而死去,然而到现在,却还不知是谁陷害了她。
爹?躲在门外的陈子清,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所见到的,据他所知锦茗是一个孤儿,和董氏没有丝毫的关系,为何锦茗会来到董府,为什么会在董相的书房里哭泣嘴里含着爹呢?难道?不,不可能,董相只有舒云一个女儿,并且在一年前死在宫中地牢内,怎么可能还活着。
陈子清百思不得其解,他伸着脑袋看向里面,见她已站起了身,他慌忙躲了起来。
苏珞提着灯笼出来,朝自己的闺房走去。绕过长廊,她走进了自己的小宅院,里面也长满了杂草,这个院子她住了十五年,推开紧闭着的房门,一股浓浓的灰尘味扑鼻而来,苏珞拧起了眉,站在屋内,以前的摆设都不见了,只有空空的床和一些桌椅。见此,她心如刀绞。
吹灭了灯笼,她靠在床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回想着在家里的一切,泪如雨下,身子微颤,她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待梦醒了,她的家人还在。
陈子清蹙紧了眉,她怎么进了舒云的闺房,苏珞的举动在他看来很是异常,陈子清着实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见她进去了许久都未出来,他叹息一声飞身离开了董府。
这夜,苏珞不知自己何时趴在床边睡着的,等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出了董府,向皇城外走去。
她记得在皇城外,还有一座属于她自己的农家宅院,是她的娘亲为她准备的,小时候她贪玩总爱出府,娘亲命人悄悄的在距离皇城五十里之外的一个乡野之地为她建了一个农家宅院,这件事连董相都不曾知晓。
当到宅院时,已是午时,走了大半天的路,扶着篱笆墙苏珞大口喘着气,随后眸子一惊,篱笆里面的栽了一些蔬菜,长得很好,边上没有任何杂草,明显是有人打理过的。
难道她走错了地方?
正踌躇着,她看见一个老汉从屋内走了出来,老汉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姑娘,以为是路过这儿的,便走上前去,对她道:“姑娘,赶路累了吧,要不要进来歇歇脚?”
苏珞脸上僵硬一笑,“麻烦您了!”
“老婆子,来客人了!”老汉冲着房内大喊,一个婆婆闻声笑道:“是吗?”
苏珞跟在老汉身后走进屋子,当到了屋内时,苏珞确信自己是没有走错地方,这里面的摆设和她离开时没有变动分毫,她打量着,最后目光停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