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说回来,登徒尔雅此时哪还想得了这是不是宋玉设的计,只连忙丢了鞭子,又佯装娇弱地唤了声:“相公——”如果让这个书呆子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她嫁不出去的话,爹爹又会担心。
登徒尔雅向前凑了步,李书生却大骇地往后弹跳起来,躲到宋玉背后后才怯怯道:“你,你竟会习武?”
在古时,女子会习武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何况,李书生当日一眼相中尔雅,就是为她这般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的模样所致,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为河东狮吼的女魔头,可想而知李书生的打击绝不亚于昨晚洞房花烛夜的宋玉。
登徒尔雅急得没了办法,忙摆手道:“不是,我,不对!奴家只是小时候身体孱弱,我奶娘她男人…呃~不,夫婿又恰是习武之人,所以我在乡间养病的时候学了点点。”尔雅边说边试图往李书生那边凑了凑,可不知对方受了什么刺激,大叫着跳了起来,便落荒而逃。
“别走!”尔雅大喝着追上去,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只听身后甚东西嘭地声脆响,打碎了。
与此同时,尔雅清清楚楚,也听见自己胸口有块地方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心,碎了。爹爹,对不起,我真的努力了,可是……还是没有成功把自己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连续停电两次,不然我九点就上传了,呜呜!
第七章
据传,禄宁书院的李大公子续弦成婚之日,新娘无故失踪,花轿里取而代之的是某位香消玉殒的女子牌位,以及……一块可疑的大石头。
据传,翌日有邻里看见李大公子抱头鼠窜从好友宋玉府中奔出,脸上却挂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和……庆幸的笑容。人们纷纷猜测,其定是见好友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却孤单影只,受刺激疯癫了。
据传,楚国美男子宋玉一直未婚是因其心有所属,但为不伤害广大少女那颗懵懂的心,他始终推延婚期。终于,在某年某月某日,因爱人的肚子实在遮掩不住,别无他法突兀地抬回了花轿。故此,其在楚国美男子排行榜第二的宝座摇摇欲坠,恐有不保。
据传,好不容易嫁出爱女的登徒子在女儿新婚当晚,气厥了过去。原因是女儿竟背着爹爹,和外人私通,珠胎暗结,并以在新婚之日抛下家人及可怜的新郎,私奔了。
据传,最近楚襄王心情甚好,原因却不是妃子又给自己添了位皇子,反是某闲臣家里杂事良多,使其无法分神再日日前来“谏言”。
据传,据传……
最后据传,在爱女失踪的第二日下午,登徒子老泪纵横,扑倒在王宫外,状告宋玉好色猥亵,强抢民女,毁了他女儿登徒尔雅大好婚事。
主座上,楚襄王头看着下边正襟危跪的登徒子和宋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这个被登徒子早闹晕了头的“昏君”。烦躁地甩了甩袖子,楚襄王道:
“玉卿,你给寡人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登徒大夫会说你设奸计劫了他女儿的花轿!”
宋玉不疾不徐地行了个大礼,才正声道:“回大王,此实乃误会。皆因小臣长兄忌日临近,我恐其嫂嫂在下照顾不周,便为其择了门阴亲,娶张氏之女为兄之妾。谁料花轿行至十里坡,刚好撞见登徒大夫之女的花轿,慌乱中这才换错了花轿。”
楚襄王一脸了然,“原来如此,那玉卿何故发现抬错花轿后不及时换回?”
“回大王的话,我们把花轿迎回宋府后才发现抬错,谁料登徒小姐乃贞洁烈女,说已进宋府之门,绝不二嫁。家人又劝解,道实为天意,小臣……小臣斗胆,与登徒小姐一见如故、心生爱意,便将错就错——”
听罢,楚襄王怔了怔继而拍腿大笑:“妙极、妙极!玉卿,此乃佳话啊!寡人看来也确为天意,你老大不小,却独单影只,现在能与登徒女相恋,堪称天作之合。”
这是官话,其实楚襄王肚子里盘算的是,如果宋玉这个毒舌真做了登徒子的女婿,相信登徒子会被气得天天跳脚,家里的事情都管不完,那么来谏言的次数自然就能少些。那么他清闲的日子也就多些了。
天佑本王、天护楚国啊!回头一定给月老、祖宗都烧柱高香,这门亲事真是做得太好了!楚襄王顿了顿,正欲转身过来劝解劝解登徒子,却见对方青筋暴露,也不管这是王宫,颤巍巍地指着宋玉就开骂:
“无耻小人,一派胡言!”语毕,登徒子复磕头向楚襄王,“大王啊,切莫相信奸臣之言。他根本不是无意抬错花轿,而是有蓄谋地劫亲!是劫亲!!”
见登徒子咬牙切齿地咬重“劫亲”二字,楚襄王背着两人狠狠叹了口气,这登徒子怎么这么烦?劫亲也好,抬错轿也罢,反正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您老夫的心愿也已达成,干嘛在乎女婿是谁?
可面上,楚襄王还是佯装疑惑的模样道:“哦?此话怎讲?”
“大王啊,小女夫家道,他们发现花轿被换包时,那轿里除了灵牌外,还有硕大石头一块。这分明就是宋玉事先准备,以石头代替新娘的重量,以免轿夫怀疑轿子突然变轻。这是其一,其二,当日他言自己乃新娘兄长,又说令妹嫁去的地方是清远镇,这才致使臣等延误了换轿的时间,待寻到清远镇,才知晓根本没有谁娶王氏女儿。”
宋玉不等楚襄王发问,悠然自得道:“大王,登徒大夫对小臣实在误会太深,其然,那日我替兄长娶的是阴婚,路上遇到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怎么说出实情触别人霉头?故此才谎言一番,谁料这番错打错着。”
说罢,宋玉还虚情假意地嘘了口气,看得登徒子哽噎无语。
楚襄王:“言之有理,登徒大夫,既然事已至此,你看就——”
登徒子截住楚襄王的话,大义凛然:“大王,您怎么如此糊涂判案?我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但也实乃老夫心头肉、掌中宝,您听信奸人所言,还要把老夫爱女判给这奸吝之人,老夫不服!忠臣何等如此下场?楚国大业堪忧!百姓安居堪忧!如此结果,老夫无言以对,只能以死抗议!”说罢,登徒子便真的起身向梁柱撞去,骇得楚襄王宋玉等人皆呆若木鸡,所幸这宫殿下人皆是机灵敏捷之人,急急将其拦了下来。
这登徒子往日虽唠叨爱瞎操心,但每每“谏言”被驳回,也不过留两滴老泪,斥两句天地不公。谁料今日为了女儿之事,竟大不韪连“楚国大业堪忧”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喊出了,更是壮义凛然,要撞柱子,这这,委实不大好办。
楚襄王只觉头越发痛起来,连恼怒登徒子的气力都没有了,只得怒发冲冠地瞪住宋玉,意思不言而喻:你闯的祸自己解决!
果然,宋玉心领神会,扑倒在已被太监们拦下的登徒子面前跪下,声泪俱下:“岳父,我与雅儿真心相爱,难道您就真忍心拆散我们?”
楚襄王嘴角抽搐,这宋玉放在朝政真是可惜了,若让他加入戏班定是一代红人。这厢登徒子被太监们救下一命,原本还气息奄奄,此刻听宋玉这声“岳父”,也忍不住抖了抖,翘翘胡子鼓大眼睛道:
“谁是尔等岳父?我家二丫绝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你若今日还回我女儿,老夫自不与你追究,否则,老夫与你不共戴天!!”登徒子在进宫前就想过了,不管女儿是否完璧之身,这辈子他算认栽了,宁愿养着女儿到死,也不让她受“小人之妻”这样的侮辱。
宋玉言辞铮铮:“岳父大人,我与雅儿的确两情相悦,并已有夫妻之实。不信,你可当面质问。”顿了顿,宋玉才叩拜楚襄王:“恳请大王传召吾妻——登徒尔雅。”
登徒子跳脚:“不是尔妻,是吾女!!”
楚襄王扶额:“传,登徒子之女、宋玉之妻——登徒尔雅。”
顷刻,登徒尔雅便上了殿,叩拜后,楚襄王问:
“登徒尔雅,寡人问你,你可是自愿嫁与宋玉?”
登徒尔雅低眉顺眼:“是。”
登徒子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丫,你说啥?”
尔雅不抬头,只道:“民妇宋登徒氏与夫君一见钟情,互许终生,还望大王成全、爹爹见谅,民妇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绝不改变。”
“你,你——”登徒子傻眼,被女儿那句“宋登徒氏”噎得语无伦次。怎么能……在登徒氏这样光荣的姓氏前面加上污秽的“宋”字?登徒氏耻矣!
“雅儿!雅儿不要说了!”宋玉激动连连,一个匍匐就将尔雅拥进怀里,“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求得岳父原谅,我以后定好好待你、待登徒家。”话音刚落,眼里已是氤氲,看得楚襄王奇怪至极,莫不是……这宋玉并非演戏,而是真与登徒女有情,冤孽啊冤孽!
楚襄王殊不知,宋玉这样泪水夺眶,不过是登徒尔雅在其腰间狠狠捏了捏,估计此刻已现乌青,但宋玉为演戏逼真,只得依旧抱着娇娘子,咬牙不出声。
登徒子见状,却也信以为真,一个受不住,翻白眼厥过去了。对于此现象,宫人已见惯不惊,井然有序地把人抬了出去,太医也早候在了旁厅。今日登徒大夫怒气冲冲觐见,太医就知其会晕倒,是以在此等候。
可怜天下医者心啊!
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谁又能知,登徒尔雅的苦心?原道,今日尔雅追李书生之时,绊倒在地,摔碎了宋府大厅的一只花瓶。宋玉将计就计,诓她这花瓶乃传家之宝,又说出个顶骇人的赔偿数字。末了,趁着登徒尔雅抿唇沉默之际,宋玉提了个建议:
要么放她回家,这赔偿由登徒府来偿还;要么她留在宋府做苦工还债,对外彼此以夫妻相称,债务还清之日即是离开之时。孝女登徒尔雅未免增加家中负担,自然而然选择后者,这才有了今日王宫上演的一幕。
只委屈登徒子被蒙在鼓里,又在王宫活活被女儿女婿气厥一次。
事情接踵而至。
再一日,便到登徒尔雅三日回门之期。一清早,尔雅就大包小包坐轿归宁,只奇的是,家人只见其一人,并没那陪伴而来的“乘龙快婿”。登徒子因懊恼女儿昨日宫殿之举,避而不见。四位兄弟也觉尔雅丢了登徒家的脸,爱理不理。
唯有登徒夫人心疼女儿,拉着二丫进了房,说起了悄悄话。
抹了半天泪,登徒夫人才叹息道:“二丫,你莫怪爹爹,他就是这个脾气。”
尔雅淡笑:“娘您放心好了,其实今日回来就没想过爹爹和众兄弟有好脸色,所以我就连宋玉那小子也没带,只当走个过场罢。爹爹不见亦是好的,否则又哭又吼,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又遭了殃。每次他一不开心,叹口气那些花儿草儿就要凋谢,怪造孽的。”
登徒夫人被女儿俏皮话一逗,破涕为笑:“你这丫头就是古灵精怪,其实我是知你难处的。这人都在宋府过了夜,不管真心喜欢那厮也好,不愿也罢,若你真再回登徒府,这辈子就算完了。你怕你老爹担心,这才应允。”
尔雅转转狡黠的眼珠,摇头晃脑:“知女莫若母,不过娘亲只猜对了一半。”
“还有一半?”
登徒尔雅颔首,这才将宋玉如何骗李书生至宋府,如何引自己入彀,害得这门亲事彻底瓦解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登徒夫人。听罢,登徒夫人呲呲磨牙道:“这宋玉果真奸诈无比,真不知我登徒家与其有何冤仇?他先害你无人问津,继而劫亲,最后还揭你真面目,致我女儿到今日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