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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游在见到服务员端上两盘排骨的时候都还挺高兴的,一动筷子就皱起了眉头,小声地抱怨说不好吃。罢了就眼巴巴地朝王培看过来,好像等她说什么话。可王培瞪了他一眼后就不理他了,敖游只得闷闷不乐地又夹了几筷子。
席间周锡君一直跟王培说话,敖游就一直狠狠地盯着他看,很不高兴的样子。周柏婷忍不住逗他,“敖游,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哥?难道吃醋了?”
敖游不高兴地道:“谁让他一直跟我女朋友说话来着。”
他这一句话,说得屋里几个人都愣住了。王培脑子里打了半天的结,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周柏婷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指着王培话都说不完整,“你…你…女朋友…哈哈…哈哈…培培……”
周锡君也微微地笑,忍俊不禁的样子,眉目都弯起来,看起来更加地温和。
王培有些恼羞成怒,霍地站起身,声音里不由得带了些许厉色,“胡说什么呢,你?”
敖游双眉一蹙,一向温温和和的漂亮眼睛忽然眯起来,陡然带了些锋利和锐气,眸光犀利,甚至有些阴狠,那陡然的变换让王培心里一颤,到了嘴边的责备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敖游,让王培觉得有些害怕。
周柏婷没瞧见敖游的眼神,只是单纯地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刻止住了笑,周锡君则在一旁打圆场,故作轻松地说着笑话。只有王培一个人,从敖游那雾蒙蒙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
没错,就是杀气……
王培从来没有见过杀人犯,也不知道传说中的杀气到底是怎样的可怕和残忍。可是就在刚刚,敖游淡然的一瞥间,似乎有一种能毁灭一切的力量,那么的肆意,那么的有恃无恐。就好像,杀人对他来说,那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寒意从脚底升上来,一会儿掌心全是冷汗。
王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敖游又恢复了先前懵懂又天真的模样,凑得很近地跟周柏婷说话,眼睛亮亮的,笑嘻嘻的样子。但是只要周锡君跟王培说话,他就会很生气地一直看着他,逗得周柏婷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大笑。
吃了饭后周家兄妹就告辞回去了,他们自己开车过来的,倒是方便。
王培有了些心事,一直沉默不语。敖游跟没瞧见她的样子似的一直在客厅里打游戏,高兴的时候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担心会惹恼王培。
周家兄妹走了没多久就来了电话,周柏婷郁闷地道:“你说倒霉不倒霉,才走了几公里车就爆胎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呐。”
几乎是下意识地,王培一回头就去看敖游,果然见他的脸上泛出了得意的笑,他还一点也不掩饰,得意洋洋的样子,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真是你给弄的?”王培又气又急,脑子里一乱,就记不起他先前生气时那可怕的眼神了,大声地叱责道。
敖游一点也不否认,高兴地笑,“谁让他跟你凑那么近。”
他居然就这么高兴地承认了!
王培气得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恨地道:“行,敖游,你有本事。我惹不起你总躲得起。”说完,抓了抽屉里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敖游还在身后高声地问:“哎你去哪里呀?”
王培理都懒得理他,把门一摔就走了。
十一
刚出门,瞬间风云变幻。刚刚还是晴空高照,几秒钟的工夫立刻乌云密布。几声响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直砸下来。王培稍稍步伐慢了些,身上就湿了一大半。
小镇有多少年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雨了,仿佛天河瞬间倾泻,密密地将整个小镇全都织进这一大块布料中。
青石路上顿时没了人影,幸好汽车走的是另一条公路,路上车少,王培眯起眼睛慢慢地开,但还是觉得心惊胆颤。
周柏婷她们的车停在几公里之外,先前她们过去只用了约莫十分钟的工夫,可王培却足足开了有半个小时,才总算瞧见了他们的车。开了喇叭,那边车里也使劲地摇雨刷,王培高声喊了一句,周柏婷也扯着嗓子应,可就是相互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都傻,居然没想到用电话,最后还是周锡君提醒,她们才通了电话。
这么大的雨,王培也没那个胆子送他们回J市,索性接了他们回去。路上还担心一会儿敖游见了他们又要闹别扭,可进了屋,才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家。
楼上没有人,王培调出通话记录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这个孩子,居然一句话不说就出门了!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外头这么大的雨,一会儿就得把他给浇醒了,看他还回不回。她才不担心他呢。
她去厨房烧水周家兄妹泡茶喝,打开冰箱,发现了一大盆排骨,全是子排,手指头长短,又新鲜又漂亮。冰箱里还有他不喜欢吃的黄瓜和冬瓜,鲜嫩欲滴地摆在冰箱最上面那一格,王培“啪——”地一声就把冰箱门儿给关上了。
一会儿他保管回来。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回来;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王培有些坐不住了,她借口上了好几次楼给敖游拨电话,起初是没有人接,到后来索性就关机了。
他这算什么?离家出走吗?就为了那么点儿事儿?她还没怎么说他呢!
吃晚饭的时候总该回来吧。
晚上王培亲自下厨,红烧排骨做得又软又香,颜色也诱人,她还特意把黄瓜切成条放在锅里炖,一大盘端出来,周柏婷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周锡君似乎很惊讶王培会做饭,更惊讶还能做得这么好吃,“我以为——”他想了想,好像在犹豫不绝到底用什么词语,“我以为画家…会比较不食人间烟火……”
王培还没回话呢,一旁的周柏婷就哈哈大笑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得了吧,王培培她就是个吃货。你可不知道她对吃的有多讲究!”
她才不是,敖游那样的才叫吃货!
可是,排骨都吃完了,敖游还是没有回来。
外头的雨一直下得很大,王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瑶河的水涨了有半米。再这么下下去,只怕今儿晚上就得发洪水。她家地势高也就罢了,坡底下的几十户老房子怕是要遭殃。还有敖游——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
王培在他的房间里找了半天,行李什么都在,应该不是就此告别,可是,他居然连钱包都没带。这会儿也不知道吃上饭没有?他不会气得晚上还不回来睡觉吧!
因为外头一直下雨,王培就留了周家兄妹在家里住。周柏婷和她住一屋,又另收拾了一间许久没有住过人的客房把周锡君安置进去。
天快黑的时候周锡君忽然问她,“那个敖游是不是生气跑出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回来。”
王培摇头,外头又是风又是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真这么冒冒失失地出去找人,人找不回来不说,到时候反倒另折进去。
她上楼给老铁打电话,给刘二妹打电话,给风景管理处打电话,甚至给小镇上的酒店客栈打电话,可是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瞧见他的人影。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呢?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把他狠狠骂一通,然后再绑起来。这混蛋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才说了他两句,就学人家玩离家出走。等回来了,看她不好好教训他一顿。王培又气又怒地想。
一晚上她都基本上没怎么睡,好几次听到外头风吹得树枝响了,就以为是敖游回来了,赶紧披了衣服下楼去看,院子里却只有风和雨,还有打落的香榧树的树叶,落了一地的绿。
第二天早上,雨总算小了,但还是淅淅沥沥的,天也依旧沉着,好像心情很不好的小孩子。
小镇的石板路被水给淹了,好在淹得不算深,刚没过脚,水尚未渗进岸边居民的家里头,有惊无险的样子。
镇上的孩子们倒是开心,光着脚丫子欢快地跑来跑去。瑶河里的鱼都浮上来了,有手脚利索的小孩子靠在门槛上一抓就能捞到一条。年轻人们索性折了树枝将捞来的鱼全都窜起来,就在水里头拖着走……
周柏婷的老公陈夔过来接他们,从上头的卧龙潭宾馆过来,再从后门进的屋。吃了早饭后,他们几个人就一起回了J市。
等他们一走,王培就赶紧换了拖鞋短裤出来找人。
突然的大雨使得许多游客滞留在镇上,酒店和客栈都住得满满的。王培找了好几家,都说没有这个人,她连菜市场都去问过了,可大家伙儿只记得他昨天上午过来买过菜。这个敖游,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
他还能去哪里呢?
王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脸,决定去卧龙潭碰碰运气。
那么大的风和雨,他总不至于一直待在那鬼地方吧。
可是,等她艰难地走到瑶河上游,居然还真瞧见了他的人影。他没有穿昨天那件高档衬衣,就套了件白色的T恤,□是条宽大的短裤,光着脚,身上湿哒哒的,头发都贴在头皮上,脸却红红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对着水里在自言自语什么。
“敖游!”王培隔着水潭高声地唤他的名字。
他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嘴扁了扁,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很委屈的样子。
王培的心顿时就软了,其实——何必跟他这么个孩子气的人生气呢。“你过来。”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轻轻地朝他招手,“我们回去。”
这回敖游一点也没矫情,三两步就跳了过来,笔直地站在她面前。离得这么近,王培这才发现他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的脸上有两处伤痕,虽然没见血,但却刮得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吓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红,鼻尖也是红红的,眼神迷迷糊糊的样子。
王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得怕人。
“哎呀你这小祖宗,发烧了知不知道。”
她半扛着他一起回去,敖游死沉死沉的,整个身子都往她身上倒,还时不时地发出像是痛苦又像是撒娇的呻吟。可不管这么多了,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到了家,进了屋,先把他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给扒了。T恤、短裤,扒到内裤的时候王培就停手了。虽说她也不是没见过,可真要她下手给个成年男人脱内裤,她还真下不了手。只得从他衣柜里翻了条内裤出来,柔声细气地求他自己换。
敖游不肯,跟个滚筒洗衣机似的在穿上滚来滚去,一会儿撒娇说头疼,一会儿又嚷嚷着肚子饿。
不会是从昨儿下午跑出去就一直没吃东西吧。
王培听得心里怪难受的,把内裤朝他脸上一扔,道:“你自己换了衣服睡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
等她在端着粥上来的时候,敖游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特别好看,很乖巧的男孩子,睫毛长长的全盖在眼睑上,嘴巴又粉又肉,皮肤那么白,一点也不别扭了。
王培坐了一会儿他就醒来,半眯着眼睛看她,缓缓地伸手过来拉她的手,虚弱又小声地喊:“王培培。”
王培“嗯”了一声,问他,“你喝点粥吧。”
敖游不高兴地道:“我都好几顿没吃了,你就让我喝粥啊。我买的排骨呢。”
王培挺不好意思的咧嘴,“被我们吃完了。”见敖游嘴一撇又要不高兴了,她赶紧哄道:“等你病好了,我给你买五斤,一次性吃个够。你现在生病呢,得吃点清淡的。要不,晚上我熬个排骨粥给你。”
敖游没有再任性了,想了想,又道:“那你喂我。”
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