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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依娜女士,我们做的是骑士长剑,不是戒指,多注入一些火魔法溶液不会有太多影响。”
“那样整把剑的重量起码会增加一百克。如果这一百克用来镶嵌防魔宝石,是不是会不一样许多?”
助手怔了怔,说:“那现在怎么办?”
“再拿一颗银星石,手动研磨。”
“哇呜,四千六百比纳没有了。”另一个助手捂胸悲鸣。
“如果知道心疼钱,就做出我想要的效果——所有颗粒必须一分不差地均匀分布在溶液中,不能上浮也不能下沉,这个很重要。”说到这,我又指了指银星石,“等等,那边的粉末不够细,高密度溶液无法吸收这么大块的固体。”
转过身去寻找色料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他们俩对视一眼然后抹了一把冷汗。
这分作品占的比分很大。其实如果洛基真的帮忙,我根本不需要忙来忙去收集素材,以0。1毫升的精确度调配溶液,还严重超过预算导致下个月可能要啃一个月的面包,只要他出现,打造一把普通的骑士长剑,念几句咒文注入火魔法,我就可以直接榜上有名……想到这,使劲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简直就是神经病,这种事根本是连想都不该想的。
但如果是奥汀帮忙,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总是给人很值得依赖的感觉。
想到这,一个助手高呼道:“陛下!”
我立刻转身,但在看到身后的奥汀时,还是有被吓一跳。
奥汀脱下外套,朝着助手们点点头:“依娜是个很严厉的老板吧。”
我惊讶得微微张开口。那个助手已接道:“依娜女士真的很厉害,她完全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很多时候她的构想甚至具体得超过了实际操作。虽然是鬼匠,但炼金范畴的东西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别人根本就别想隐瞒过她一分一毫。”
“是么,我倒是很好奇,这样敬业的鬼匠为什么会被埋没。”他微笑着理了理领口,“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她单独谈谈。”
两个助手又对望一眼,手上的工具往桌上一丢就小跑出去。
随后,奥汀直接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撑着桌面,侧头看着我:“听说洛基又来找你了?”
呼吸近在咫尺。距离似乎也有些太近了些。我的声音都像是从喉间憋出来的:“啊……是。”
“你是阿西尔神族,而且身份特殊。这种事想来不需要我说,你也该知道。”
听完这句,心已经凉了大半。沉默了半晌,我点点头:“我知道。”
“真要和他保持联系,就去华纳部落。”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与我说话的态度和命令下属并没有太大差别。他对下属甚至都会偶尔微笑。尽管如此,我还是强忍着心底几乎就要汹涌而出的某种情绪,轻声说:
“我不会再见他。”
“如果要留下来,就不要让我再发现类似的事。”
“……是的,我知道了。”
Chapter 7
1
从以前和奥汀相处就没有过很占优势的感觉,如今对他的唯命是从更让我感到厌倦。不是讨厌漠然的奥汀,而是恨自己总是做出不够成熟的行为。
因为完全没有反击,奥汀的不满也无处可发。他绕过我,握住那把刚成型的骑士长剑:“做得确实不错。”
这几乎是记忆中第一次被他如此客观地肯定。一时间,阴霾的心情烟消云散。
只是,心中有一丝不明理由的不安。
奥汀半侧着脸观察那把剑,脸颊很小,深邃的眼眶和浓密的睫毛却几乎覆住了瞳孔。这样看去并不是完全成熟的面貌,却有着一双深海一般不可捉摸的眼。
“不过你在华纳海姆的时候就很厉害了。”他微笑着,眼神露出些许柔和。
我却再也笑不出来。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是什么。
奥汀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是在玛格尼向他报告有人有用神力制作匕首之后。也就是说,他当时就知道我有锻造能力。而他认识的弗丽嘉是不会任何锻造术的。
难道说,会对我说出那些话,是因为他以为我还有依娜的记忆,或者根本就是依娜?
想到这心底突然燃烧起了一丝期待,我握住双手,声音有些不稳:“在华纳海姆的记忆……我一点也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神金匠的能力却留下来了。”
然而,奥汀却没有一点吃惊,只是平静地说:“觉醒时就算放弃记忆,能力却还是会保留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垂下头,又说,“其实懂得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你就是你,还分谁和谁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弗丽嘉,还是……依娜。”
“不论弗丽嘉还是依娜,都是同一个灵魂。只是经历不同,性格也略有不同而已。就像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多面性一样。”
“不,我不是依娜。”我迅速抬头,“我是弗丽嘉。”
奥汀禁不住笑了:“为什么这样执着这个问题?”
“我不相信两个完全不同经历的人可以是同一个人。如果是一个灵魂,那不管经历多少世,都只会爱同一个人。”
脱口而出的话和□裸的告白已无多少差别。却不后悔自己这样解释。
“弗丽嘉,你还是这样天真。如果一个人真可以生生世世爱着另一个人,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情变了。”
“会变心的爱情就不是真爱,顶多只是喜欢而已。你不能因为自己这样想,就否认别人的感情。”
奥汀沉思片刻,突然站直身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快速穿衣,整理衣领和袖口,我轻声说:“你是在逃避么?”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我:“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是这个话题很没意义。”奥汀朝我露出了很官方的笑容,“虽然变成了老年人的样子,想法还是一样简单。人生中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多了,小女孩却总是把它当成自己的世界。”
他拍拍我的肩:“好好加油。”然后转身离去。
“你从来都只知道嘲笑我。”对着他的背影,我禁不住大声说道,“你当然觉得爱情不重要。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爱过一个人。前世会娶我,也仅仅是为了部落,还有自以为是的王者的征服欲罢了。”
“既然你这么想,就是那么回事吧。”他背对着我回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神殿走廊上灯火通明,阿斯加德不知何时已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天空的深蓝反射在银白的雪中。从这里看去,尽头的大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相框,将外面世界勾勒成了一幅银蓝色的瑰丽画卷。
“好,是这么回事对么。那你看着我说出来。你说了,我立刻离开,再也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我快步跟上去,空旷的走廊上,急促和平稳的脚步声不规律地交错着。
奥汀停了停脚步。但这样的犹豫持续了不到一秒,他又径直朝外面走去。
“反正我不过是个老太婆,说这些话有这么困难么?”如何都走不过他,我在后面唤道,“奥汀,你不要走,回答我的话。”
“我说了,这个话题浪费时间,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他已停在神殿的大门口。苍茫的大雪在他的面前飘扬,反反复复地淹没着眼前的世界。
“既然如此——你回头,看着我说出来。”
神殿门口,训练有素的盔甲武士罗列成排。不了解的人往往以为他们是雕像。这时,最靠近大门的两个武士竟都回过头看着奥汀。
但是,他依然背对着我。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久到他几乎要与眼前的画卷融为一体了,他才往前挪动两步,然后消失在风雪中。
一周后,我发现骑士长剑内蕴含了究极火魔法,应该是奥汀趁我不注意时注入的。那时我因准备火元素相关的材料已经穷得几乎去卖血。
2
但是,有了魔法辅助不是偷工减料的借口,毕竟这是锻造能力的比赛,关键还是武器本身的质量。又花了近十天的时间,我和那两个看见我就露出醉生梦死眼神的助手完成了长剑的制作。
把骑士长剑的包裹打上重要加快件标签寄到赫尔城,就开始着手准备鬼匠的考试。相较于这种漫无边际需要探索的制作,鬼匠考试中的锻造部分就显得非常简单了。辅助和笔试部分也是考实践和专业知识比较多。但占了30%比重的战斗技巧考试却成了我的要害,用这把老骨头去和考官对战大概很快就会散架。所以,战斗部分我打算放弃。这样一来,前面几个项目都需要拿到接近90%的成绩才能考过。
以笔试为主,辅助锻造为辅的计划复习了四天,我收到了鬼匠殿堂那边的确认信件。在一封长长的,关于上界祭典的详细解说和客套恭喜的印刷字体下,有几行来自审评官的手写字体:非常优秀的作品,做工细致而且完成得准时,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会组织分配时间的人。玛格尼老师非常看好你。
看到这句的时候,我禁不住握紧双拳高呼万岁起来。在过于激动之后又倏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态,尴尬地回避了路上投来惊恐目光的行人。
玛格尼那老头平时看上去不拘言笑还脾气暴躁,没料到他居然也有看好人的时候。
终于等到考试那一天。
入场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地点在赫尔城的鬼匠殿堂,距离阿斯加德有很长的路程。虽然从阿斯加德的传送阵到部落第三层的克穆斯通森林只是五分钟内的事,但从森林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去赫尔城,都要三个小时以上。当然,租借骨凤从阿斯加德直飞,半个小时内就能抵达赫尔城,不过来回飞一次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所以,我早上六点就从家里出发了。
六点的阿斯加德依然熟睡在黑夜的深沉中。晶莹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飘扬,站在主神区都能听见远方凤凰森林里长尾雪狼的长嚎。朝着手心呵气,我背着考试需要的器具朝城中心的传送点走去。
不经意垂头,却看见银色灯盏下两道快速靠近的影子。
心中一跳,我快速转身,一张巨大的黑布却盖在了头上,像是包扎货物一样被裹起来。我使劲全身的力去反抗,但那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扛起。
周身擦过的寒冷空气以及鸟类的低鸣让我知道,他们正骑着凤凰极速飞行。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在我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时,海浪声也越来越大。
心脏几乎提到了喉咙的坠落感过后,凤凰着陆了。那两人将我一起搬出来,扔到地上。将袋子粗暴地撕开,两名蒙面的阿西尔神族站在我的面前。
当我意识到自己在神界边缘,空中海洋上方的悬崖上时,心已经被绝望淹没: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放开我……呜!”嘴巴被巨大的布团堵住。
他们按住我的脖子,把布团又用力往里面捅了捅,确定我无法说话以后,其中一人按住我的双手,另一人飞速用绳子绑住我的双腿,还在上面系了四五个死结。
接着人被举了起来。
“等等,尤尔小姐说过,手也要绑起来。”
他们又把我的手绑住。
“呜呜,呜呜呜呜……”
大概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事,恐惧的泪水湿润了衣襟。但叫声尚未结束,人已经被扔下悬崖。
这是阿斯加德最高的悬崖。这片海直通的方向不是海底,而是漆黑无生命的浩瀚宇宙。瞬间的自己变得如此渺小。
在接下来的几十秒内,我都一直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下坠。刺骨的寒风几乎刮破我的皮肤。辽阔,又因太过深邃而呈现蓝黑色的大海离自己越来越近。
口中的布团也因此脱落,我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回荡在山崖间。
坠落的时间太长,心理上的极度惧怕已经僭越了承受极限。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