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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尼和尤尔应声退下。
厚重的大门关上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奥汀终于抬头,看向我。像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他沉思了许久才说:“我想你暂时不能完全觉醒,是由于在华纳部落成长的原因。”
我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是依娜。”奥汀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转移到书中,“或是……弗丽嘉。”
2
我想这应该是一生中最无措茫然的一刻。三千多年过去,看到我变成这样再如此平淡地说出我的名字,不带一丝感情,别说欣喜,甚至连厌恶都没有。
我隔着衣服揉搓着双手,努力挤出笑容:“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声音已经很显苍老,也在努力地让它轻一些。
“对于重生后很多事你应该都很迷惑,有问题就尽管问吧。”
奥汀离我很远。但即便站在这里,我也能看见他眼下长而黑的睫毛投影。认真地观察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想要寻觅他的想法,但依然无果。我终于只能问道:
“博德为什么会与你作对?”
“我不知道洛基对他说了什么。但是自从他被霍德杀死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也对别人说过,不愿意再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当初洛基对我念出了黄泉之路的咒文并且已经生效了……我原本应该不会重生的,这是为什么?”
奥汀凝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因着之前刻意撒向夜空的星沙,神界的晚上很少如此明亮,千万颗星点像是被无形丝线连串的项链,英灵殿像是承载着银光的月之宫殿。星光从窗棂中落下,照在奥汀黑色的发梢,在有些忧伤的深蓝夜幕笼罩下,不经意的瞬间,却格外地美丽。
到此,应该满足了。
脚下往后缩了一些,但是又不甘心地停留在原地。我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我想问的只有这些。”顿了顿,又说:“你想说的,也只有这些么?”
之后的沉寂仿佛持续了百年。
直到薄灰的云层覆盖了大片银星,又悄悄游走。
“重生的世界……是全新的世界。过去的一切关系早已不复存在。”奥汀的眼中流淌着寂寞的星光。他的声音就像低沉动听的大提琴:“我不再爱你了。对不起。”
“嗯。”我压抑着情绪,轻轻回应着。
听到这句话以后,我开始深深后悔之前问出的话。
如果什么都不问就好了,就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让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戳破。
“但是对你好是我的责任,毕竟我们曾经是夫妻。所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如果想恢复年轻的模样也可以,找伊登报出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再无法听下去一个字。
想起他以前曾经那样亲昵地抱着我,也曾露出看似无情实则温柔的眼神。我开始怀疑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够了,我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你说你不再爱我了……”用力抿了抿唇,用我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问道,“……你有爱过我么?”
奥汀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复杂得难以言喻。
“有。”他低声说,“当然有。”
青春是女人最爱的东西。但这件东西对我来说,仅剩的意义是为让自己在这个人眼中一直美丽下去。
既然在他爱我的时候是最美丽的,那就够了。
只笑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却在这个时候,以这样难看的姿态,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奥汀却依然淡然地说着:“虽说觉醒时你选择了保留弗丽嘉的记忆,但刚才玛格尼告诉我,你可以锻造最上乘的魔杖,这说明重生后的记忆你或许潜意识里也保留着。”
“或许吧。”我笑笑,“或许某一天我发现自己爱上了洛基,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
奥汀凝视我片刻,又看向别处:“有了以前的记忆,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感到莫名的尴尬,笑容也变得不自然:“我开玩笑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够往鬼匠的道路发展,为部落做一些事。”
“那肯定没有问题。我会向玛格尼交代,让他帮助你晋升。”
“嗯。”
坚定地点头,又和他简单说了几句话以后,我快步走出了他的寝宫,闭眼靠在门背上深呼吸。
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其实我才发现,真实的世界和任何美好或者伤感的故事都不一样。
不是在哭的时候,就一定刚好有人可以看到。
不是产生误会的时候,就一定会有凑巧的契机让我们冰释前嫌。
哭泣往往只是一瞬间,而同样是一瞬间的误会与错过,却往往会变成持续一生的遗憾。
西芙曾说,我不是优柔寡断,也不喜欢摇摆不定,只是希望能在自己哭泣的时候,有一个能够让自己依靠的肩膀。
此时此刻,我不再想有一个能让自己依靠的肩膀,只希望有机会回到过去,改变我们的初遇。让那一瞬间的砰然心动,变成永恒的擦身而过。
3
战争并没有因为奥汀的宣告突然爆发。然而,我们与华纳部落的贸易却止于龃龉,所有货物进出口被迫停止。在短短的几日内,毫无悬念地,约顿海姆的巨人们就与华纳海姆结盟。而艾尔夫海姆虽然没有公开表态,却因为百年来文化受到华纳海姆影响,以及物种基因中追逐光明的本能,有了明显的亲华纳倾向。
随着两个神族部落矛盾愈发白热化,大量巨人和精灵涌入华纳海姆,似乎很有种族大融合的倾向。只是种族越多矛盾就越多,我想不出几年时间,许多神族会从华纳海姆搬出,那么华纳部落的主要问题就不仅仅停留在外交和战事上了。
事实也说明我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文章,还有奥汀对此默不作声的态度,突然觉得他性格真的是一点没变。这样的人其实蛮可怕,总是先做后说,对于无关的事和未完成的任务,要他说话比让他自杀还痛苦,也不知是说他认真自信好,还是独断专横。
其实如果单和华纳部落对抗,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打下去。但巨人精灵的一边倒,以及过于遥远的瓦特海姆让我们处于劣势。倘若这时候西芙和提尔重生在华纳部落,那将来的日子会变得非常艰难。
西芙……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她觉醒的消息呢?
如果她会出现在阿西尔部落就好了。那么,很多无法告诉别人的话,都能向她倾诉。
因为看报纸过于认真,我差点烧了自己的衣服。被莫名安插了这么一个比自己还老的老太婆学生,玛格尼的忍耐大概早已到了极限。他推开几名围着自己的工匠,走到我的面前:
“你说实话,这些锻造术是从哪里学的?”
我把溶液灌进手套的缝隙中:“殿下真爱说笑。活到了我这把年纪,会一点东西是很奇怪的事么。”
“可是你不是主神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神力?还有,你为什么会没有身份证明?这样莫名其妙地冒出来,我很难保证你不是华纳部落派来的奸细。”
这老头真罗嗦,他的爱好大概就是一直问个不停。以前还有点同情他,似乎有些多余。
见我没答话,他又继续问:“怎么不说话?”
“我是陛下安排来的,您这样怀疑我,是想表达怎样的思想?”
玛格尼怔了怔,说:“我绝无怀疑你的意思,但连你的出处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教你?要知道,阿斯加德95%以上的鬼匠都学的是正宗瓦特海姆锻造术。”
“浪费时间是我最忌讳的事,想必殿下也一样。既然您会最正宗的锻造术,那就请多提点提点我吧。”
“你该知道我们和下面那群黄毛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看来,会打造装备的神金匠是很受尊重的。在神界,不能上战场的鬼匠就跟普通小贩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走这条路?”
“殿下,我是准备上战场的。”
“你?”他不可置信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我不想冒犯女士,可依娜,你的年龄……”
“上界祭典上前十名的鬼匠,不是可以拿到金苹果么。”
这绝不是开玩笑。我的目标是成为九大世界最老的鬼匠,并且拿下前十的头衔。当然,目标是金苹果。
虽然没有接受奥汀的金苹果是个遗憾,但靠自己去争取的,想必吃起来也会更踏实些。
玛格尼大概会郁闷为什么我和他年纪相差不多,代沟却这么大。从他的眼中,我读出了“此人已疯赶快拖走”的讯号。他甚至没有继续接话就直接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奥汀的话伤了我很多天,但对我造成的影响却比想象的要小许多。大概是早就做好准备的缘故,且被分配到神殿内居住,搬家也花了不少时间,还要忙训练与工作,我没有太多心思去回想这件事。只是偶尔一想起,还是会觉得心情阴霾压抑,喘不过气来。
在听到一些消息之前,我都仅仅是压抑而已。
我依然在裁缝部工作,所以每天可以听到诸神们形形□的八卦。奥汀鲜少被提起,却在这一日早上成为了姑娘们话题的中心。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她怎么搞定陛下的?”一个女孩略显兴奋地说。
Chapter 5
1
印象中的奥汀根本就是完全无视女人的工作狂。我一直认为他没有出轨并不是因为他足够忠诚,或者能力有问题,而是他太忙,没时间去沾花惹草。所以刚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都以为这个“陛下”另有其人。
很快,另一个女孩回答说:“我没见过,好象是格里特尼尔的女官。不过你也太孤陋寡闻了,这不是陛下第一个公开找的女人。好像前两年也有一次——似乎是从洛基殿下觉醒之后没多久,他就带了一个伏魔官回金宫。”
“真的?原来外界对陛下同性恋的传闻真是假的的啊,好失望……众神之王,不管再漂亮的女人都配不上吧。”
“所以喽,据说女人不止这一个。侍女长告诉我,她偷听到了陛下和一个女鬼匠的对话。据说那个女的利用色相来换取上界祭典的排行呢。”
“居然用不公平手段竞争,真是太卑鄙了。”
“是啊,可惜侍女长没看到她的脸。不然一定揭穿她。”
越听到后面似乎越无法集中精神。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男人理性,女人感性,而奥汀的理性程度远远超过一般男人,这也是他能够一直维持统治称帝主要原因。他是那种就算诸神的黄昏将会再次降临,也会冷静下来思考剩下的几个小时内该如何减少或者避免伤害的人。也正因了解他的个性,以前我从来不曾考虑过与他硬碰硬,出了问题总是示弱或者认错,那个神后当得也非常憋屈。
心情糟糕与他说的话有关系。任何言语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说出口,所以他说“对不起”,那大概真会永远“对不起”下去。
只是,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属于自己,但也不曾想过他会成为别人的。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冲出门外。
突然之间觉得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不管将来怎样,都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情,向他解释以前发生的事,还有洛基强加的一些酷刑……尽管这一切都有些太迟了,尽管看到一张苍老的脸,他或许会感到厌恶。
赶到金宫门口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他回来却是几个小时以后。
近日天气越来越凉,看样子很快就会下雪了。满腔的热血和冲动都随着温度的降低而减少,所以等奥汀回来的时候,我已紧张得无法控制。
“依娜?”
奥汀穿着黑色的大衣,脸颊清瘦而白皙,里面的白衬衫和吐纳在空气中的雾让他显得真实了几分。
然而,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个穿着厚重长袍、头戴女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