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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可以穷,可以不帅,可以矮,可以不那么强壮,但一定要有责任感。那些东西你都有了,唯独缺乏责任感。”
“如果我喜欢她,会对她负责,我会对她比任何人都好。”
弗丽嘉苦笑:“洛基,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维系婚姻的并不只是爱情。”
洛基突然回忆起一些往事。
那一年,他晚上睡不着,她抱着小小的自己坐在阳台上,抬头跟他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数到后面她睡着了,他还是呆呆地坐在她腿上。
似乎酒劲又上来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有些语无伦次:“我一直都觉得结婚很可怕,也觉得有了孩子就彻底完蛋。其实我都知道,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会改的。”
“不用这么夸张。”她硬挤出一个笑容,“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曾经梦见自己变得高高帅帅,亲手为她穿上新娘的白衣,与她一起走进礼堂。
而如今,他还没有成年,她已经嫁给了别人。
还是有那么多话,再说不出口了。
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弟弟。
但是对我来说……姐姐是整个世界。
像是有什么卡在喉间,不让他开口。过了那么久,他只哽咽地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姐姐。”
Chapter 13
1
洛基的话让弗丽嘉情绪低落起来。两个人并肩回去,一直无言。直到走到黑纳林城外,洛基才开口说:“只要我不离开安尔伯达就算对了么。”
“不仅如此,你还要对她好。”弗丽嘉轻轻笑了笑,“就像你哥哥,他并不喜欢我,对我还是很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经烦躁地在道旁的树上重击一拳。他恼怒地说:“他不喜欢你,你还跟他在一起?”
“是为了责任。”
还有,怎么也放不下的感情……
如果奥汀也能像洛基这样爱憎分明,不再捉摸不定,不再有意无意伤害她……那该多好。
也不知是为什么,原本只是一些琐碎小事,小小的委屈,一到洛基面前就被放大了。看着他青涩而漂亮的面容,她的眼眶竟然开始发红。然后,迅速低下头。
洛基却没有错过这一小小的细节,敏感地说:“他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关系。”
洛基狐疑地看着她,又持续沉默走到人群中。安尔伯达过来,一脸担忧地询问洛基怎样。洛基看了一眼弗丽嘉,勉强笑笑,跟着她离开了。
“洛基还好吧。”
听见这个声音,弗丽嘉迅速回头:“嗯,没有问题。”
“那就好。”奥汀点点头,“你累了么。”
她摇头,心情却一直好不起来。刚才和洛基说得太多,感觉原本心中的猜想说出口,就真的变成了现实。她强打精神,左顾右盼,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双眼上: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
他毫不回避地回望着她,让她有匆促别开视线的冲动:“为什么你的右眼颜色会浅一些?”
“你看上去只是浅一些么?”
“嗯,像是透明的一样,很漂亮。”
奥汀思索了一下,说:“这只眼睛失明了。”
“失明?是完全看不到吗?”
“嗯。我用它换取了密密尔的不老智慧泉水。也就是说,无论我多老,智力也不会衰退。”
显然这个答案让她感到不止一点惊讶。奥汀身为神族的王,为了一些能够维持统治的东西,连自己的眼睛都肯割舍,那还有什么舍不得?就算今天不把她留在约顿海姆,以后能用上她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有丝毫不舍……
诺忒曾经告诉她,不要高估自己在男人眼中的魅力。无论你多么倾国倾城,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不会因为你改变他的人生。
可是,从来不曾想过会被动到这种程度。她望着他,喃喃道:“奥汀,其实我真的很讨厌海姆达尔。”
奥汀低头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骗子。”
这种话无论由男人女人说出来,多少都有些爱极生恨的感觉。她从来不和他谈海姆达尔,一谈居然还是如此不平静客观,果然还是太年轻。但是,就算是主神,也没有控制别人过去感情的权力。
奥汀努力调和心态,忽略掉心底那一丝几乎掩藏不住的妒意,轻轻揽过她的肩:“有我在,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想到过去的事,她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你不知道,他骗了我很多,他完全没有照着之前说好的去做,还做了很多恶心的事。”
非常不巧的,这时林德曾经说过的话又重现在他的脑海。
——她还没成年,就已经和海姆达尔上过床了。
很想再温和一些,包容一些,但说出口的却是:“弗丽嘉,你现在是谁的女人,自己应该最清楚。”
弗丽嘉霎时哑然,恨恨地看他一眼,扔下一句话就跑掉:“我知道,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人。”
奥汀没有追上来。
但是人群中的洛基却看到了她的身影,并且悄然跟了上去。
绕过一棵苍天古树,回到神族营地,她进了房间,一头撞进被窝里打算睡觉。但看着窗外的夜色,翻来覆去一个小时才渐渐有了些睡意。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一个很甜蜜的梦。梦中,她和奥汀坐在一个花园里,黑暗中处处是飞舞的金蝴蝶,他揽着她的肩,轻声说了许多的话。她听不清,却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然而,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上方传过来:“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深深埋入枕头中。但那个人又重复说道:“起来。”
其实已经醒了大半,但害怕面对现实,她还是不肯睁开眼,往被子里缩了一些。
这时候,他已经不再问话,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直接解开她胸前的衣扣。她这才算彻底醒了,用力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她只能借着星光,隐约看见奥汀睫毛的侧影,全然不知他的神情。
“和你做 爱。”
尽管口中浓浓的酒味让她知道了他有些醉意,但面对这样直白的对话,她还是无法忍受:“不,我不要。”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用膝盖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开始解她的腰带。
“奥汀,我说了不要,你听不到么?”她拼命退缩着,声音有些颤抖。
他握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些,俯下身,不留任何空间地紧压着她,深深地吻住她。
2
衣服被一件件褪去,床上已是一片凌乱。在密集而激烈的吻下,弗丽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无法完整地说出一个句子。
奥汀握住她的双手,气息紊乱,语气却异常冷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强的?”
他的下身紧密与她贴合,充满暗示性地抵着她。
她望进他的双眼,声音却低了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海姆达尔么。”
“还在我的面前说他?”
“二十多年前我和他有一个契约。内容是只要他救出我的父亲,我就当他的情妇。”看着奥汀眼中的微怒由诧异慢慢取代,她闭上眼,不忍继续看下去,“后面的你应该知道。”
“救你的父亲?是他上绞架那一次么?”
“是。”
“然后,你答应了?”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丝毫情绪。可是,手腕上突然加重的力道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强忍的惧意。
“……是。”
沉默长久停滞在空气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握紧她的双手渐渐松开。
奥汀坐起来,又沉思了半晌,默默下床。
听到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反感?
她已不敢再看他,嘴唇微微发抖,以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说:“……我不介意解除婚约。”
他却听不进一个字。
只想起了那一个让他引以为傲的,令她十分满足的夜晚。还有她前前后后说的话。
她的害怕与退缩,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都不是源自于她的害怕和不安全。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自以为是地……
随着他沉默时间的延长,她感到越来越深的不安。其实不怕他暴怒,或者说自己是骗子。她最怕的是他会点头,轻描淡写地说“解除婚约吧”。所以,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直到房门被踹开,他们同时抬头,看见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洛基。
看着坐在床尾垂头不语的奥汀,还有床头蜷缩着身子,正匆忙整理衣衫的弗丽嘉,洛基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在奥汀脸上打了一拳。
“洛基!”弗丽嘉想过去拦住他,但又因为衣冠不整又缩到了被子里去,“不是他的错,我们,我们只是有点小矛盾而已。”
洛基气得浑身发抖:“他都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
奥汀擦了擦嘴唇,站起来淡淡说:“洛基,你出去。”
“你这样对待她,要我视而不见?”
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洛基的瞳孔变作鲜红,头发也像是燃烧的烈火一般舞动。他攥紧被火焰包围的拳头,又一次朝着奥汀的脸上打去。
这一拳绝对和之前不一样。弗丽嘉慌乱地扑过去,想要拉开奥汀:“不要——”
然而,奥汀却轻轻松松地接住他的手,像是在管教乱打人的小孩子的长辈一般,往旁边推去:“我不想伤你。出去。”
洛基更加气恼,眯着眼,手心燃烧着火焰,开始念魔法咒文。
然而,所有的力量和愤然,都在弗丽嘉重复了和奥汀一模一样的话后瞬间熄灭:
“洛基,你出去。”
他眼中露出了明显的委屈:“姐姐,可是他……”
“我说了这只是小矛盾。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弗丽嘉扬了扬下巴,对着门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你……你明明告诉我你们之间只有责任,没有感情的。”
听到洛基这句话,奥汀冷冷地看了一眼弗丽嘉。弗丽嘉心中一凉,对洛基说:“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你现在应该在安尔伯达的身边。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姐姐,我不能……”
“回去!”
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声色俱厉的模样,洛基握紧拳头,不甘地退出去。
他刚一离开,奥汀又坐回原位。更加尴尬的气氛将他们笼罩。弗丽嘉快速挪到奥汀的身边,捧着他的脸:“脸上痛么?”
奥汀却躲开了她。
弗丽嘉顿了顿,悄悄地收回手:“我去叫人帮你疗伤……”
快速而沉默地穿衣服,她却听见他低低说:“你是不是还打算告诉过他,我们连床都没上过?”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可是,你对我确实只有责任,不是么?”
奥汀在门口停了停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3
次日阿西尔神族们就踏上了回神界的道路。弗丽嘉原想向洛基道别,但下属们都说还他在睡觉,于是留下一封信,向他解释清楚昨天发生的事并且道歉,随着神族们离开。
约顿海姆和阿斯加德之间的距离占了九大世界纵向的一半,就算是骑龙,也需要很长时间。虽然依然和奥汀共骑,但在两人无言的情况下,回去的时间似乎比来时更漫长了。
到艾尔夫海姆的时候,天渐渐黑下来。奥汀决定带着队伍在这里留宿一夜,次日再出发。巧合的是,这一日刚好是艾尔夫海姆的女神节。非常巧合的是,弗丽嘉站在世界之树下时,刚好是宣布女神名字的时候。更巧合的是,女神和勇士居然是西芙和提尔。
西芙依偎在提尔的怀里,拿着才定下为女神节新奖品的金苹果,笑得灿烂如春花。
看着摇摆不定了那么多年的西芙,弗丽嘉也不确定她是否这回就跟定了提尔。但显然站在树下同望高空的索尔比她悲观得多,眼中已经渗出了淡淡的灰色。
她很想去安慰索尔几句,但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河岸边的奥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