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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感情难道就样要散了吗?她觉得不可思议。她相信他像她这样,还在一如既往地爱着对方,可现在的问题不是两个人的爱出了问题。而是这个家庭出了问题。他的父母希望家族血脉得以延续,他作为儿子,必须为父母有所考虑。
想到这里,如馨一阵阵心痛似绞。
当初两人因打官司相识。那时,如馨刚刚毕业到律师所实习,给一位老律师当免费助手,代理一起因工伤致残的民工向建筑商追讨赔偿的案子,刚好审理此案的正是柳志文。由于建筑商利用关系背景,找到市内一位领导,频频向柳志文施压。民工妻子几次提出请柳法官吃饭,均被柳志文拒绝。案子久拖无果,失去双腿的民工近乎崩溃,几欲自杀。民工妻子撑不住了,估计官司凶多吉少,差不多就要放弃。初踏岗位的如馨虽然心里没底,但她始终鼓励民工一家,坚持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一旦松了这口气,一家人或许真就完了。在与柳志文的频频接触、交谈和勾通过程中,从柳志文坚定的目光里,如馨看到了正义,看到了希望和光明。柳志文告诉她,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每个人的权利和尊严都应受到同等的尊重,不管这个人是亿万富翁还是民工。有了柳志文的话,如馨与老律师越来越自信,底气越来越足。经过艰难的调查取证,一年后,判决下来了,民工获得了四十余万元的赔偿,在业界造成震动。那是如馨第一次打赢官司,虽然只是个助手,但激动之情难又言表。当那位民工妻子接到法院执行来的巨额款项时,扑通一声跪倒如馨和老律师面前,感恩戴德,称其为他们全家的再生父母时,如馨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你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谢柳法官吧。
如馨清楚,在那个案子里,作为一名年轻的普通法官,柳志文冲破了重重阻力,承受了很大压力。在心底里,愈发对他敬重爱慕。也就从那时起,两个人不知不觉地相爱了。柳家父母坚决反对儿子婚事,柳志文依然对如馨道:挺住!坚持到底!我们俩谁也不准后退!这让如馨信心备增,不再有什么顾虑。当然,当初的那次合作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随后从恋爱到结婚,为了避嫌,在工作上,他干他的,她干她的,都会自觉主动地回避对方的案子。
柳志文相貌英俊,性格温和,人长得高高大大,却心细如发,尤其对她更是体贴入微。除了缺乏理财观,在钱财问题上不够精明,他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缺点。参加工作十二年整,柳志文历任助理审判员、审判员、审判长、庭长,他工作一丝不苟、任劳任怨、又锐意进取,富于开拓创新精神,在同事眼中,他为人正派,平易近人,不仅是领导的好帮手,还是当事人心中的好天平,铁法官。
在她眼里,在家里所有的人眼里,他是个完美的男人。稳重,大气,从不沾花惹草,他平日里工作繁忙,加班加点,一年四季基本上难有闲着的时候。即使这样,凡能推掉的应酬,他都会毫不犹豫推掉,尽可能回家与妻子吃饭,陪伴家人。有时如馨碰到烦恼之事,情绪低落,甚至乱发脾气,他总会耐心地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对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无理取闹总是持有包容之心。
如馨在外工作不论多累多烦,只要回家一看到老公,听到他温存的声音,心里总是充满阳光。因为有他,她常常感到无限快乐,因为有他。因为享受着他的照顾,关爱,她总是幸福无比,甜蜜无比。她常常想,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深爱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正是她所钟情的。她觉得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和他联系在一起,一辈子不弃不离,怎会料到,曾经被多少局外人称赞有加的婚姻,堪称完美的一对,如今也会面临困惑,面临事故,濒临破裂的局面。
柳志文这位公认的优秀法官,多年来审理、调解案子无数,大至经济重案,小至家庭纠纷,凡经他的手,都会有圆满结局。如今轮到自家如此棘手的矛盾,他有何良策?能解决吗?这个大孝子,除了放弃妻子,又如何满足母亲抱孙子的心愿?
这些天来,虽然如馨对分手已有思想准备,可只要一想起与亲密生活了七年的爱人分开,就如同掏心挖肝,放血割肉,撕心裂肺的痛楚丝毫无减。
“或许,他很忙,”李菲安慰她,“你别太多心了。”
“忙不是理由。”周芸心直口快,“以前俩人好的时候,如馨就是出去逛个夜市,柳志文都会打电话叮嘱她行路安全。每次她查案子回家晚了,他都坐卧不宁提心吊胆。偶尔跟她联系不上,他就不停地打我电话,到处找她。可是现在,她在哪儿,这日子怎么过的,他都不闻不问,不再关心了。”
李菲一个劲向周芸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
周芸道:“说破无毒,对她好就得说实话。这完全不是柳志文以往的作风,变了,真的变了,有变故了。”
李菲制止周芸:“瞎掰什么,情况你了解多少?别在这儿胡乱猜疑制造是非。”
周芸道:“我瞎掰?你们家贾平连对亲生父母都那么放得下的人,也没有这么久不理你呀?贾平要这样对你,你会没想法吗?”
贾平父母在农村,贾平做生意忙事业,一年到头回不了一次家。父母想他了,就会背着花生、花生油、大米、白面与土鸡蛋,乘坐几小时长途汽车前来看他。贾平这两年生意顺手,一年少说有几十万净收益,而一年到头,孝敬父母的钱大约两千余元。因为李菲说,老人在农村粮食蔬菜自己种,两千元根本花不完,攒下来都让那个不争气的女婿给骗走,替公婆养女儿女婿倒不要紧,要紧的培养年轻人的惰性和依赖,早晚会毁了他们。贾平曾有过接父母进城生活的想法。李菲说,乡下空气好,吃的食物纯绿色,又有街坊邻居可以串门聊天,绝对有益于身心健康,来城里未必有处好。贾平默认了李菲的理论,在父母的问题上,一向听李菲安排,从来没二话。周芸曾对如馨说,李菲原来多么单纯的女孩,才干了几年行政工作,就变得如此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李菲是一名公务员,供职于政府大楼的人事部门,主要从事思想政治工作。在周芸看来,人的变化与环境有直接关系。
针对如馨的事情,李菲并不同意周芸的看法:“夫妻俩闹矛盾,吵吵架冷战几天很正常,有的夫妻冷战起来几个月不说话呢,八九天算什么?”
“几个月不说话的夫妻肯定有问题!柳志文太过分了,不行,我打电话找他问问!”周芸拿出手机,欲拨号。
“算了,给我留一点自尊吧,我不想乞求,还有,我的心已经冷了。”如馨制止了周芸。
周芸道:“以前我还羡慕你呢,找了个十全十美精品男人,哼,不过如此,变心也真够快的。”
李菲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志文什么态度还没出来,你怎么这么武断下结论,只能越搅越糟。”
周芸道:“你别总像老夫子一样教训人啦,幼稚!”
李菲道:“你心理阴暗!为什么总把事情往坏里想。”
“做最坏的打算是为如馨好!免得事到临头手足无措!”
“你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两口子和好吗?”
“别吵了!”如馨大叫一声。
周芸和李菲的争吵嘎然而止。
“我已经定了。我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就等他提出来了。”如馨目光呆滞,如释重负,“走吧,小姐们,出去宵夜,我饿了,李菲你请客,我嗓子疼,请我吃根海参好了。”
“干嘛要我请?”李菲问,“我吃海参都要别人请,连自己都还没请过呢。”
“那就请我吧,你老公挣钱多,要你请我不会心疼。”如馨说。
“妖婆,”李菲笑道,“今天就破例请你一次,下次你请我啊。”
如馨已经换好鞋,拎着包往外走。周芸和李菲忙跟了出来。到楼下一家小饭馆,点了菜,如馨狼吞虎咽,两口就将一根海参吞掉。周芸和李菲面面相觑,看着如馨。
“干嘛这样看我?”如馨笑了笑。
“你真打算离婚?”周芸问。
“对呀,定了。”如馨大口咀嚼。
李菲道:“不行,如馨,你傻了?不就是跟婆婆闹点别扭吗?离婚,值吗?让人听了都笑话。”
“不是我不要他,是他不要我,没关系,重新选择,或许更好。”如馨再次故作轻松。
周芸道:“柳志文凭什么不要你?咱还不要他了呢,等着,你这边跟他办了手续,我马上给你另找,找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不在话下,我倒要看看,柳志文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
如馨道:“别这么说他。他很无辜,他拗不过他妈,我还是理解他的。”
周芸愤愤不平:“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他辩解?傻瓜蛋!”
如馨说:“我确实理解他。在我和他妈之间,我不指望他站我这边,人之常情呀,假设他和我父母闹矛盾,我也不会向着他,一定站父母那一边,如果只能选择其一,我也必须选择父母。父母是惟一的,不可替代,夫妻嘛,可以重新选择,没什么呀。”
李菲问:“如馨,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别胡思乱想。”
“不是玩笑,心里话,既然他不愿他妈离开,那只有我离开,成全他妈吧,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挽回什么。”
“也好,活人不能吊死在一颗树上。”李菲神情严肃起来,“如果真这样,那你别傻吃了,得赶紧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
“整天打离婚官司,准备什么还要我教?房产呀,存款呀,到时候怎么弄心里要有个数吧!”
周芸白了李菲一眼:“还是你够阴,我都没想到呢,服了。”
李菲道:“说明你幼稚!”
如馨说:“房子,存款,股票基金,家里财务都是透明的,不复杂,一人一半。”
周芸道:“这可不行,对你太不公平了。这些年你打了多少官司?你收入明显高于他,凭什么一人一半?自己的血汗果实让你那个恶婆婆享受?”
如馨道:“第一凭法律,第二凭良心。我心甘情愿,不想再争什么,周芸你也说过的,一个人守一堆钱有什么意思?好啦,回家睡觉吧,李菲你买单去。”
李菲去结了账,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又安慰了两句,回家去了。
如馨和周芸又回到了周芸的家。
刚进门,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周芸以为是鹏鹏爸,忙跑过去。但她看一眼来电显示,立即回头向如馨示意:“你家的。”
“我妈吧?”
“不是娘家,你自己的家,肯定是志文了。”周芸接起话,对着话筒听了一句,又应了句,立即又回头喊如馨,“快来,找你,是伯母。”
张金芳?她来电话干什么?如馨失望之极。走向电话时,仿佛奔赴刑场,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心情沉重之极:柳家要跟她摊牌了?柳志文无颜面对她,无法亲口对她说出最残忍的话,所以他妈妈替他出马了?
如馨面如死灰,心冷似铁,周芸紧张地盯着她。
如馨接起了电话。
“馨儿?”话筒里传来婆婆的声音,“是如馨吗?是妈,听出来了吗?”
“嗯,我是。”如馨愣着。来自婆婆的亲昵语气把如馨吓了一跳。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恶婆婆何故突然如此亲昵起来,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