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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拂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了手中的热茶,没有半点心思。
“先把茶喝了。”
南宫宸取过放在小几上的茶杯,送到云拂晓的嘴边,看着云拂晓喝了下去,这才摸着她的头发道。
“方才紫阳已经送来消息了,龙兄和翎儿已经被送回云府了,受了些伤幸而没有性命之虞。”
听到这话,云拂晓这才安心下来,红着脸抢过南宫宸手中的茶杯。
“我自己会喝,又不是小孩子。”
马车辘辘的行驶在夜晚的路上,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很快便到了云府,云拂晓换完了衣服,走进朝阳院,韩氏已经到了。
“拂晓。”
南宫翎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云拂晓,弱弱的唤了一声。
云拂晓垂头看见她双手手臂上包得厚厚纱布,皱紧了眉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颜神医。
“公主伤了可重?”
“没什么大事,只是恐怕到了成亲那日还不能全好。”
颜神医叹了一声,这个时候荣太医从里屋走了出来,望了一眼云拂晓叹了口气,跟着出来的韩氏不停地抹着眼泪。
“龙将军?”
云拂晓望着两人这样,忙掀了帘子走了进去,随即南宫翎也跟了进来,只见龙躺在床上,身上包着白布,几乎没有裸露的地方,幸好脸上只是有些刀伤,并无大碍。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龙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水下的那些杀手伤成这样子的!”
南宫翎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扑倒在床边大哭起来。
云拂晓缓缓地走到床边,望着龙身上的白布再一次沁出血来,回头望着荣太医,哑声问道。
“荣太医可还治得好?”
“能治,只是这一两年之内恐怕都要在家中歇养着,军中的职务恐怕”
荣太医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下去。
云拂晓强忍出一抹微笑,回头拍了拍南宫翎的肩膀。
“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解除了职务一两年后若是回到了军中便又要从底层做起了,而那个时候龙差不多都已是而立之年了,要在平步青云恐怕很难。
“你们莫要伤心,其实我在家里头了反倒是能多陪陪公主,琴瑟和谐倒也是好事。”
龙望见众人面有戚色,连忙开口牵扯出一丝微笑。
云拂晓望着龙眼中的失落,回头吩咐道。
“来人,将娘亲扶回锦绣园去,再派人去九王府亲六小姐回来。”
随后便上前谢过了颜神医和荣太医,命下人送两人暂且回镇国大将军府去。
“翎公主,这几日我大哥就麻烦你照顾了。”
云拂晓望着身上同样有伤的南宫翎,想着若是她能够多在大哥的身边陪着他,照顾他,恐怕龙会好受很多。
南宫翎满是泪痕的小脸转了过来,对着云拂晓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刚刚听到了消息从宫中赶了出来的路嬷嬷。
“路嬷嬷回宫去告知皇后娘娘一声,说是本公主这几日都住在云府了,还望她莫要担心。”
“奴婢遵命。”
路嬷嬷望了一眼伤得极重的龙,没有在说些什么,转身便退下了。
云拂晓上前望着替着龙小心翼翼的掖着被子的翎公主,随后便轻声说道。
“将军放心,这个仇,拂晓必定要向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王妃,莫要做傻事伤了自己。”
龙看进云拂晓的眼睛里,似乎是看到了那彻骨的仇恨,叹了口气,拽了拽云拂晓的衣袖,轻声劝道。
然而云拂晓只是温柔的掰开了龙拽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带着从所未有的坚定。
“将军是我的义兄,自然也该明白,拂晓从来就不做傻事。”
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开了里屋。
龙知道云拂晓的脾气,一旦是决定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的,求助得望了一眼南宫宸,南宫宸点了点头。
“放心,有本王在天下没有人能上了她一根头发。”
“王妃鲁莽,劳烦宁王了。”
龙好像是累了,说完了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南宫宸跟着云拂晓的脚步离开了朝阳院,此时的云拂晓很少有这样的不冷静,双眸之中满是仇恨,似乎又回到了母亲亲族被杀的那一日!
“没想到我到底还是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云拂晓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疲累和懊悔。
南宫宸看着自己的宝贝这样,心中一痛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轻吻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恐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是没有你,龙兄也难逃他们的毒手,说不定这一次反倒是你救了他。”
云拂晓抬头望着南宫宸,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再过几日就是勇毅将军的选拔,恐怕这一回有人想要夺了这个名号。”
南宫宸冷笑一声,望向了远方,那眸光似乎是要透过厚重的围墙飘向很远的地方。
“你是说?”
云拂晓抿着唇,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恐怕当年就是紫衣侯霍白曾经想要过这个位置,才会对着韩家的五个表兄做到那份上,可是到了如今,紫衣侯府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一回又会是谁呢?
南宫宸叹了口气,拖住了云拂晓的下巴,凑上去深深一吻,随即道。
“恐怕韩家的五位公子也都要深受其害了。”
云拂晓深眸幽暗,算着日子的确,当年韩氏一门族灭之时,也就是离着这勇毅将军的选拔只有一两月的功夫,想来是有人为了名利权势而丧心病狂了。
这勇毅将军被誉为大晋第一猛将,若是能坐上这个位置,恐怕来日必能封侯拜相,所得到的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因此很多人抢破了头也想要参见,甚至不惜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在想些什么?”
南宫宸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让云拂晓坐在自己的腿上,刮着她的鼻子笑道。
“放心,如今皇上可离不开韩氏一族,至于你那五个表哥各有神通,怕什么?”
“你说谁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这勇毅将军的位置?”
云拂晓眯着眼睛,回头望着抱着自己的南宫宸,漠漠一笑。
南宫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随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即道。
“恐怕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名头来拉拢人什么吧,反正不过是个虚名,只要不是到了不该到的人的手上,便无事了。”
今个儿是云拂晓十四岁的寿辰,不但朝中官员带着自家未出嫁的小姐来了,就连宫中也派了人来。太后皇后病重,萧妃有孕,来得是一个除了他们之外宫中身份最高的贵嫔,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汐太妃身边的霍白。
此举动到令人有些看不懂了,不过那贵嫔言行之间对着云拂晓格外谦和,甚至看不出半点挑衅之意,旁的人看在眼里,不过以为是巧合而已。
却不知,那贵嫔素来体弱,忽然发了咳喘,幸而颜神医正在府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慌乱之间便有人落了单。
霍白一个人行走在幽咽的花径上,听着四周传来隐约的虫鸣声只觉得周身发冷,忽然一道阴风从身后划过,霍白还来不及转身后脑上便中了一记,晕了过去。
夜悄然,黑魆魆的镇国大将军府地牢之中只有一盏阴幽的油灯,明明灭灭的亮着,悄怆幽邃的地牢就好像是一只吞噬光明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所有亮的东西都吞进了肚子里头。
“放开我,你们是谁!”
一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人一下摔进了地牢之中。
高高的阶梯之上,方才踢他下去的那个影卫冷哼一声,随即阴测测地道。
“闭嘴!”
霍白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被拿开了,眼前是一处阴沉恐怖的好像地狱一样的地方,整个地牢之中带着一股血腥的腐臭味,地上,墙上都带着绿得发黑的青苔,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样上头都带着深褐的血迹。
“云拂晓是你把我抓来的吧,怎么了?抓了我就这样放着,不敢露面了?”
霍白望着黑洞洞的地牢,忽然之间狂笑起来,想要站起来,怎奈身上被捆的像个粽子,一下子便摔了回去。
挣扎了了良久都没有用,就在霍白精疲力竭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抬头看见一双月白色的蝴蝶绣花鞋出现在了眼前,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清脆依旧。
“霍公公又何必这样着急,难道在宫中伺候主子们还没有将心性养静下来?”
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让霍白怒不可遏,张嘴就想要咬住云拂晓的脚腕,却被一股狠劲踢到一边,随即脸朝下被一只鞋子狠狠得踩住。
“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
“紫阳,放开。”
云拂晓站在一边淡淡的吩咐道。
霍白一从月落的脚下被释放,便抬起头望着云拂晓怒眸圆睁。
“云拂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能将我怎样?”
“霍白公公游历天下自然是见多识广,不知道可曾听说过在象郡有一道有名的菜,叫做驴打滚?”
云拂晓挑了挑眉,对着紫阳使了个眼色。
驴打滚这道菜是用真正的驴肉,而不是和平时所吃的驴打滚一样,用的是面粉。
先将活驴固定好,旁边有烧沸的老汤。食用者指定要吃某一部分,厨师剥下那一块的驴皮,露出鲜肉。用木勺舀沸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
据说吃这道菜的,大部分并不是为了吃菜而吃菜,纯粹就是为了看如何浇驴和驴的面目表情。
很快便有两个下人搬来了一个炭炉和一锅烧的热气腾腾正沸着的油汤。
看到这两样东西,霍白目眦尽裂,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云拂晓想要对着自己做些什么。
“云拂晓你好毒!”
“再毒也是让人逼出来的,若是不狠一些,怎么消了心中这口难平之气呢?”
想到此时让在床上的龙和说不定一生都会留下疤痕的南宫翎,还有多多少少被霍白害死的人,云拂晓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霍白,我问你,南宫涉想要拿着勇毅将军的名头来拉拢谁?你若是肯说,我便留你一个全尸也不定!”
“不知道!什么勇毅将军,什么拉拢!云拂晓你虽然是宁王妃,可是莫要忘记了冤枉构陷皇子可是窃国大罪!”
“我的耐心有限,也只问一遍,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这个时候一条猎狗已经被牵了过来,对着霍白狠叫了几声,最终在养狗之人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
“从上到下吧,不必问我了。”
云拂晓望了一眼在等待着她命令的下人,声音之中不带一丝情感,睨了一眼地上滚动着想要挣扎的霍白,嘴角浮现出一丝狠戾。
“云拂晓,你这是擅用私刑!”霍白刚刚想抬头,脑袋便像球一样被踩在了脚下。
云拂晓冷笑一声,嘴角缓缓的咧开眸光之中带着浓重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看着霍白。
“原来你还知道擅用私刑这四个字,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说完便冷睨着地上的霍白,再一次开口道,“动手!”
“云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