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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官媒没想到云拂晓竟然这样好说话,当即喜笑颜开腆着脸就伸出手来,“既然这样,那劳烦小姐把婚书拿来吧。”
“婚书在祖母那里收着,今晚子时你悄悄从云府后院进来,然后穿过角门,在福寿院的南墙根下等着,我会命人将婚书偷出来给你,”云拂晓促狭一笑,对着刘官媒眨了眨眼睛,俯身在她耳边悄声道。
小小教训(一)
“这”刘官媒没想到云拂晓忽然会这样说,有些担心。
云拂晓故意垂下头,摆弄着腰间的青佩,红着脸羞涩而难以启齿,“其实唉,我你觉得这玉佩怎样?”
“好,好,好,这可是上好的蓝田暖玉,”刘官媒心知肚明,圆圆的脸上赘肉一抖一抖的,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如今已经眯成一条缝了。
“来的丫鬟叫翠翘,可别记差了,”云拂晓说完这些,故意朝着不远处一望,推搡着刘官媒就走,“这是可不能告诉别人,还不快走!”
刘官媒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神秘兮兮的出了小树林,晃动着肥硕的身躯,一颠一跑的离开了。
望着刘官媒远去的背影,云拂晓的眸前迷雾散尽,清光乍现,刹那间流华潋滟。
“很少见,晓晓你竟然甘愿被人欺负?”云锦容淡淡一笑,无人之际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无赖,一只爪子放在云拂晓的腰间,捏了捏,真软,忍不住再捏了捏。
“这婚可不是那么好退的,”云拂晓拍掉了云锦容得寸进尺的爪子,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轻快。
云锦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嘴角依旧噙着浅笑,搂着云拂晓的纤腰将她压在身后的树干上,捏住一双柔荑擎过她的头顶按在树上,“怎么,晓晓很喜欢这门婚事?”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三哥难道不觉得?”云拂晓撇了撇嘴,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一只天真无辜的白兔。
“天作之合,嗯?”温热的气息喷在云拂晓的脖颈上,云锦容私心里很矛盾,他希望柳家能够退婚,可又舍不得云拂晓受到一点儿伤害,这样的矛盾纠结着他,让他在痛苦之中挣扎着。
被退婚的女子这辈子名声便是坏了,就算能嫁也只能嫁一个比自己条件差许多的男人,所以更多的女子都选择自杀或者出家,这是时代的不公,也是女子的悲剧。
“难道不是?”看着云锦容脸上的笑意退去,周身散发着阴寒的气息,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她明知道此时自己不该在激怒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似乎就是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她,所以才敢这样说。
云锦容收回握住云拂晓手腕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怀中小女人的香唇,凤眸微眯,其中的危险气息愈盛,仿佛有冰冷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会吗?”小女人清澈澄明的双眸映着云锦容的影子,虽身量未足,却自称一段风流体态,有着令人欲罢不能的妩媚。
云锦容喉结干涩的滚动着,身上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血液冲撞着朝着下腹涌去,望着那一段白皙的脖颈狂乱的欲念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
这白皙的脖颈,若是一口咬下去该有多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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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教训(二)
“啊!”
“嘶!”
“小姐!”
女子娇声轻吟和男子的抽气声几乎同时响起,春宵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有些错乱。
云拂晓揪着衣领,眼中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恼怒死死瞪着云锦容,而一旁的云锦容脖子上却是血林琳的三道血痕,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没事,只是被野猫挠了,”云锦容见是春宵,轻笑一声,忙指使道,“还不快看看你家小姐,她被吓着了。”
春宵听到这话,连忙上前去扶云拂晓,云拂晓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理好了衣服,面色酡红。
“三爷一同去芷兰院吧,伤口若是留疤就不好了,”春宵回头见云锦容还站在那里,便开口请道。
“大男人怕留什么疤,你最近的话是愈发多了,”云拂晓想到方才云锦容在自己肩上要的那一口,心中便有怨气,这人是属狗的!还真的咬!
春宵望着云拂晓,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也不好再出声。
“若是留疤,也不失为永生永世的印记。”
“还是来上药吧,”听着云锦容半真半假的话,云拂晓恼也不是,笑也不是,一跺脚气得拉着春宵就往芷兰院走。
听了云拂晓这话,云锦容喜笑颜开的跟在她身后,高兴的就好像得了糖的小孩。
月黑风高,厚重的乌云就好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幡,遮蔽了星月,整个帝都都沉睡在墨色之中,连虫鸣也渐渐停了,只有幽幽的风还醒着。
云府后门,一道肥硕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掩在阴暗之中,像一只肥胖的兔子潜进了云府,熟门熟路地朝着福寿院的方向而去,最后悄悄地窝在南墙脚跟,一双漆黑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整个福寿园只有连廊和四角挂着灯笼,守夜的婆子也都畏冷地躲起来喝酒了,忽然一道身影提着灯笼贼兮兮地朝着南墙脚走来。
刘官媒见有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穿着单衣,披着袄子的年轻丫头,与自己打听到的连翘的模样差不离,刚想要上前去,却看见那丫头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看,刘官媒复又俯下身子藏着看那丫头要做什么。
忽然蹲下身子来,抽出墙角的砖块,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用帕子包着也不知道是何物,就塞了进去,随后急急忙忙的走了。
“没想到这三小姐还想得真周到!”刘官媒掩嘴窃笑,若是她将云拂晓已有心上人的消息卖给柳家,恐怕又是不少黄金,这下可发大财!
佝着身,来到方才藏东西的地方,掏出里头的帕子,一摸到那个重量和质感刘官媒已觉得事情不对,然而来没来得及细想,便从四下冲出来一群人,夹着棍棒。
“抓贼啊!快抓贼啊!”
刘官媒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撂倒在地上,棍棒不由分说的落下来,疼得她满地乱爬,可每一下都挨得结结实实的。
小小教训(三)
“别打!是我!我是刘官媒!”
刘官媒的叫声淹没在了一阵喊打之中,等到棍棒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谁也认不出来了。
瑾嬷嬷出来一看,只见下人压着两个人,一个是连翘,而另一个自称刘官媒,转念一想到底是官府的人,只好进去禀报黄氏。
“怎么回事?一个官媒大半夜的来说媒?”白日退婚的事情黄氏也有耳闻,对这刘官媒的态度自然好不了,冷笑着讽刺道。
“冤枉啊!老太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如果这个时候刘官媒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云拂晓,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串通家贼偷东西,还敢说冤枉?”瑾嬷嬷冷哼一声,刚要下令将她打到说实话为止,就被黄氏阻止了。
“让她说!我倒是要听听,她能编出个十四五六七来!”
“老太太,是三小姐说要奴婢在这里等着连翘把婚书偷出来,好和柳家解除了婚约,今个儿见了四夫人之后,我又在花园碰到了三小姐,她说她早有心上人了,就想出了这法子。”
刘官媒被死死的押在地上,不愧是说媒的,一口气竟然就说出这么大一段来。
“去请三小姐过来!”
“还有三少爷,当时他也在!”刘官媒见黄氏倒还中肯,连忙开口补充道。
瑾嬷嬷望了一眼黄氏,等着吩咐,见黄氏点点头,这才转身去吩咐。
不一会儿,云拂晓和云锦容都过来了,看着福寿院这么大的阵势,脸上皆显出错愕来。
“三小姐,三小姐救我啊!我是刘官媒啊!”一看见云拂晓,刘官媒忙高声喊道。
“刘官媒大半夜不睡觉,又来劝人解婚约?”云拂晓仔细的盯着对方看了很久,似乎终于认出了对方是谁,这才无辜的眨着眼睛,娇声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登时发出低低的笑声,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瑾嬷嬷也不由得一勾唇:这三小姐说话比老太太还厉害!
“三小姐,是您让我来拿婚书的啊!今天在花园里我们分明说得好好的!”若不是被打得看不出脸原本的颜色,恐怕就能看见刘官媒此时的脸色是怎样的丰富多彩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三哥哥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云锦容耸了耸肩,不悦的打了个哈欠,“恐怕是有人把做梦当成真的了吧。”
“老太太,方才在墙角的洞里搜到了一包黄金首饰,全是老太太您平日里放起来不常戴的,用翠翘的手帕包着,当时刘官媒正捏着那包首饰。”
瑾嬷嬷开口的正是时候,黄氏的怒火也正好烧到了顶点,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高声吼道,“请九门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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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教训(四)
“既然老太君都不怕丢这个脸,我怕什么!”刘官媒一咬牙,恨恨地望向云拂晓,她知道云拂晓不少事情,既然要丢脸,就让你云拂晓这辈子再也没法见人!
“你!”黄氏显然被对方这样的态度气着了,只觉得血气上涌,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被气死过去。
“老祖宗!”云拂晓见状忙上前扶住了黄氏,柔声劝道,“这里的事有三哥在,老太太放心。”
黄氏挥了挥手,睨了一眼仍旧被压着趴在地上的刘官媒,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我今个儿怎么丢这个脸!”
云拂晓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局促,心神不定的模样,让刘官媒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毒计在心中酿成,就等着九门提督到来。
不多时,九门提督史盛阑便带着一队人到了,看见地上押着的两人和一院子的奴仆便也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懂不过是家奴小事何妨大半夜如此兴师动众。
心中虽然不满,却依旧上前朝着黄氏做了个揖,“史盛阑见过老太君。”
“原本不该大半夜还来叨扰,只可恶这贼人偷了东西还敢诬赖我孙女儿,只好请了史大人过来,”黄氏倒也不倚老卖老,对着史盛阑的态度也算有礼,这让对方心中的烦躁消弭了不少。
“老太君所说的贼人可是这人?”史盛阑乜了眼地上的刘官媒,冷声问道。
“史大人,救命啊,冤枉啊!”刘官媒一见史盛阑,便喜笑颜开腆着脸朝着对方笑,“您看看,我一个说媒的能干这样的事情?快让人松开我!”
史盛阑见是刘官媒,嘴角的弧度勾地更明显了,却没有勾进他那一双寒冰刺骨的深眸之中。
史盛阑的正直刚毅是连皇帝都敬上三分的,只因为过刚易折,经历了三起三落,到如今三十几岁了也仍旧是光棍一个。
对着这,他从不怨谁,只是有一个人,他绝不会轻易饶过。
恐怕这件事情,算上云拂晓,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这也还要多亏了当年南宫涉让她办的那件事。
“原来是你,真是巧啊。”
听到这怪里怪气的音调,刘官媒吃力的抬头,眯着眼似乎想要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