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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溥蜻吗?”虚伪的询问着,这个夏国的天王夏硚。
“拜见天王!”凄清连忙作了一个揖之后,弯着腰丝毫未动:“正是小人!”文质彬彬的回答,让人无懈可击。
“知道我让你到这边来,是做什么的吗?”夏硚假笑着问道。
“恕小人愚昧,实在不知天王为何传唤小人过来!”中规中矩的回答,一样的让人无懈可击,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太多的老成来。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今天你们耀国又送来一批贡品,这些布匹觉得如何?赐你一匹,你可以随意挑一个颜色!”夏硚微笑着看着凄清,只是眼里没有印出凄清的人影来。
“多谢天王的垂怜,溥蜻恭敬不如从命了!”凄清毫不做作的伸出手一指,回答道:“浦蜻就选黑色的吧!”不出意外,看到了刚才还在假笑着的青年男子,此时脸上的颜色就如布匹的颜色一样,心里暗笑着凄清,脸上依然是平日里的冷淡。
“司寇,进来!”突然天王严肃的声音响起,很显然,这个声音让司寇异常的紧张,这个声音显示着此时的天王异常的不高兴,在愠怒中。
“天王,臣在!”司寇半弯着腰进来了,凄清冷淡的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司寇,后者根本没有朝自己看上一眼,只是垂头看着地板。
“派人将这匹玄布的布送到觊岚宫!”说罢示意让司寇送凄清离开。凄清立即做了一个揖后转身离开,毫无半分留恋,将这座奢华的大殿里至高无上的权威者拋在身后。在半道中,凄清对司寇作了一个告别的揖之后,便往宫殿的西北角走去,一边缓步四处观看着,一边却在想天王刚才那故作轻松的脸,以及被自己选走了他最喜欢的玄布后强压下的怒气,凄清心里好笑着。正当凄清快到觊岚宫时,却发现对面正站着一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少年王子,凄清仍然不紧不慢的跨着步子,向他走了过去,而少年王子一看到凄清走了过来,嘴角突然吊起一抹戏谑之意。凄清看了眼夏噬飓,之前的恐惧已经全部消失,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到这个世界的?现在的他应该还是在左拥右抱着,算了,跟自己全部无关了,他只是自己的养父而已,自己在他眼里算是可有可无之人。之前的傍惶也已全部消失,剩下的就是冷淡,夏噬飓看着越来越冷淡的凄清,嘴角的笑意也不存在,只是还了一礼,便又踏着那呆板的步子,木讷的朝回走去。凄清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很孤独,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感,这个少年王子真的只有十二岁么?
转回头又继续往凯岚宫走去,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人表面上一直木讷的王子,回过头来看了眼凄清的背影,这个才九岁的质子,背影是如此的单薄,仿佛风吹就能把他吹走,那不紧不慢的步子却出卖了他的孤独,他真的是那个把耀国搞得鸡飞狗跳的蜻王子?
而在不远处,讙恰巧出来,看到了凄清正往这边走来,讙拉着凄清小心翼翼道:“小清,到哪里去了,这里是夏国的皇宫,不要走太远!”
“讙在担心我?”凄清抬头看着讙。
“是啊,能不担心吗?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宫里处处都是吃人的妖怪,你以后不要走太远,这里我们谁都不认识,说穿了哪天他们就是要我们的命也易如反掌,更何况你自己送上门去。”讙一边解释着一边又忙着拍凄清衣服上的灰尘,看着凄清说道:“夏硚是个喜怒无常的天王,当年他还不是天王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如此。当年主人被逼着送到耀国时,就是夏硚提议的。”
“夏硚认识凄筝?”凄清似乎是好奇的问道。
☆、23 除夕璮乐 (3383字)
“是,他们从小就认识,他喜欢主人,可惜主人不喜欢他,所以夏硚恨着主人。”讙眼里那满满的担忧,此时正看着凄清道:“我现在在担心他会不会对你出手,他毕竟是恨着主人啊,而你又是主人的儿子,他估计更加的恨你了!”
“没关系,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对我来说我不在乎,不管谁恨我,谁讨厌我,我都不在乎。”凄清看着讙,认真又平淡道:“如果是讙讨厌我的话,我会在意。”
“扑通”一声,讙已经跪倒在地,颤抖着道:“小清,讙绝不会讨厌”
“别说了,讙!你先起来!”凄清冷下了脸,他只是做个比方而已,这世里,他没有喜欢的人,不对,有,除了讙就是虻蓊。可惜虻蓊是姬臣候的儿子,当然他对他们的喜欢不是那种爱情的喜欢,而是出于一种亲情、友情的喜欢。凄清也清楚虻蓊对自己的那种感情,不成熟的痴迷,到最后终将凋零,而且自己那天在大殿上故意亲了虻蓊,让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和虻蓊有些什么关系,这样的话,他们对虻蓊一定会严加看管起来。虻蓊是个真性情之人,但他不够成熟,所以他的两边小人环绕,迟早会因此丧生。不过,在自己离开之前举动,虻蓊会成为他们的焦点人物,虽然他会没有自由,但他将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绝对的。三年约期,本就是一纸空文,虻蓊必定不会出现,这是凄清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小清”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脸上有着让人难以看懂的情愫,凄清知道,这是为自己担极了心的表情,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绝对是对自己出自内心的关心,是不容自己忽视。
“别担心,讙。”凄清叹了一口气,看着宫殿远处那一处的花圃,现在是冬天,那个地方已经只剩下枯枝烂叶了,快到年末了吧!“讙,不用担心太多,我们在赶往夏国的时候,遭受到的伏击,但最终我们还是顺利到了夏国;本来以为昨天我们会在大殿外呆上一晚,结果我们还是用到了美食;而原以为我们的居所只有我们两人来整理,但事实上今天又来了好多人来帮忙收拾了;我到夏硚天王那边去,本来以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刁难,结果我还得到了赏赐,所以我觉得凡事我们往好的地方去想,或许我们会看到更美好的东西。”
“是!小清,那我们现在回觊岚宫吧!”讙伸手拉住了凄清的手,往觊岚宫走去。
转眼,过年了,大年三十,除夕晚上,宫殿里摆了帝王的家宴,凄清受到了邀请,这倒是出乎凄清的意料。凄清独自挑了一个偏角处,这个角落应该属于被人遗忘的角落了,看起来根本是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桌上有着各种丰盛的菜肴,凄清却如同嚼蜡,心里惦记着讙。最近天气越发的寒冷,讙的体质越来越差,基本上晚上天还未黑就已经躺床上,并且半夜经常会听到她那压抑着的咳嗽声。虽然现在每晚凄清都会为讙生一个火盆,这样可以使讙暖和一点。但却无法改变讙的脸色,依然是越来越蜡黄和苍白。
食不知味的凄清草草用完此次的家宴后,凄清正想找个理由离开时,无意间对上了呆讷的飓王子的眼光,凄清敝开脸看着坐在上位的夏硚,然而夏硚似乎眼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凄清的存在一般。凄清正欲开口时,夏硚却开口道:“听说蜻王子在耀国有一件宝物,能发出悦耳的声音来,那么请蜻王子能否也让我们鉴赏鉴赏?”那带着命令的商量,还真是上位者做得出来的。
“小人遵命,只是今天没有带过来,请天王恩准小人回去取回乐器?”凄清脸上还是那冷淡的表情,心中暗道:原来目的是为我的古筝啊,难怪会请我来‘享用’家宴,无所谓,让你们听听我们现代人的音乐也不错,也算你们的造化了。
“听说那物件很沉,这样吧,我派人去取来,蜻王子还请坐着稍候片刻!”嘴上说得异常的宽容,实际是不容辩驳的威严,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而已。
“那小人恭敬不如人命了,多谢天王的体恤!”凄清坐着朝天王做了一个揖之后,便垂头不再看上位之人。
很快琴被两个奴仆抬了过来,凄清上前接过古筝,小心的坐下后,将筝放到自己的腿上,略一沉思,便开始弹奏起来,这首曲子是凄清还在耀国时作的,现在既然他们想听,就弹给他们听吧。
悠扬的琴声响起时,大殿里除了琴声之外,不再有其他的声音,众人停止了用膳,坐得异常的恭敬,盯着那架朴素的琴,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动听如此美妙的声音,而凄清则完全的沉浸到了琴声中。他嘴角微扬,给了在大殿内所有人一个无限遐想的媚惑容颜。凄清回想到了前世,自己弹奏钢琴时的心潮澎湃,回想着身边的老师换了一拨又一拨,回想着前世的父亲,不,是养父,在死的那天才知道的真相;回想着自己一直当成是恩人一般,父亲一般的存在的恩师,却对自己有着那般的肮脏念头;回想着自己如果当初听了老师的话,满足了老师的兽欲,让自己苟延残喘的活在前世。不行,真的那样不如自己死掉,现在只不过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重生一次而已,或许是老天见自己前世的年龄实在太轻了吧,所以同情自己,再给自己一个一辈子,来凑足生老病死的正常规律。当琴声停止时,凄清的回忆也结束了,回忆结束时,演奏时那温柔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冷淡,那静静中透射出来的浅浅冷淡,形成一种包围圈,将他与大殿里所有人的氛围全部隔开了,仿佛他从来就不是这个大殿里的人一般,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一般。
半晌,终于有人出声了:“蜻王子,这宝物叫什么?”慵懒的声音缘自最上位者,夏硚。
“古筝,因我母亲名字里有筝字,所以我就把它叫做古筝,算是对母亲的纪念了!”凄清冷淡的回答着,那声音有些飘渺,甚至有一种空灵感,仿佛声音并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从空中传来般。
“那刚才的曲子有名字否?”夏硚不耻下问着,眼里却透露出一丝丝的戏谑。
凄清又岂会不懂夏硚那戏谑之意,只是按着礼仪客气的清冷道:“还未有名字,如果天王有好名的话,也请赐教一二。”
“好!我来想个曲名!”夏硚显然很是满意,对凄清那刻意的‘奉承’异常的欣慰。
凄清心里冷笑着,愚蠢的人哪,这么显明的敷衍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他装笨还是真笨,不识得那块璞玉——夏噬飓。
“嗯”低眉看着凄清的天王,最后微微笑道:“那就赐名——璮!”天王说完后,底下一片赞叹声,奉承拍马的人永远不会嫌多,凄清看着这些可笑的人,没有回应天王,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古筝,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而夏噬飓听到“璮”为曲名后,呆滞中的王子只是偶然停止了品尝食物,不过时间很短,短得让人无法看出这个王子的异常,夏噬飓在心里暗暗咬了咬牙,继续品尝着各种佳肴,继续大口的吃着肉,汤汁水再次溅到了身上,却混然不知一般。
“蜻王子能否再为本王弹奏一曲?”夏硚那慵懒到极致的声音突然再次响彻在大殿之上。
底下早有人已经附和着,凄清心里冷笑,有几个是真心想听自己弹奏古筝的?大部人都只是看到夏硚的反应,他们所在意的想讨好着他们的天王而已,这一次是凄清猜错了,大殿之上的人是真的出自内心想再听到琴声,那深厚中带着弹性、柔软中带着刚硬的琴瑟琴声,具有说不出来的穿透力,当一曲终毕时,人们还未从琴声中还醒过来,他们的心还留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