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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船工嘿嘿一笑:“真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家子小姐,造大船?有造大船的钱,就不来这儿挣绝命钱了。谁都知道这儿不好对付,可不跑河咋办?上哪儿挣钱养家糊口呢?运气好能依附上官府的买卖,还能平安一些。要是漕帮那样儿的,都是些穷弟兄,就真是没有办法,哪一趟出来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说到这里,老船工大概也发现自己不该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这话,不由轻轻揍了自己一个嘴巴,嘿嘿讪笑道:“呸呸呸,这张嘴,真是的,什么都说,冲撞了姑娘。”
谢西风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刚要再开口,就见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子,虽然脸看不清,但是那发髻上的蝴蝶钗分明就是闵含烟戴着的。
“含烟”谢西风焦急的唤了一声,只见闵含烟大半身子已经被急流卷起,只有一只手在水面挣扎,一个脑袋浮浮沉沉的,想来就是呼救也不能够。她心里一急,立刻就要下水救人,顺手拿过船舷上的绳子,却见那老船工已经把绳子系到了腰上,正色道:“你不行,水性再好也是个姑娘家,下去了连自己都上不来,我下去。”说完又将绳子的另一头使劲儿系在船舷上,便要跳下河去。
忽见谢西风递过一条棍子来,急切道:“大叔让她握着这根棍子跟你和船一起走,等出了这野鬼滩,我再叫人下去救她。说完那老船工立刻会意,呵呵笑道:“你这丫头倒聪明。”话音落,他便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西风紧张的向下看着,只见那老船工奋力游了几下,好在那水流急,将闵含烟直向他冲过来,而绳子又够长,这才让两个人很快靠近。她只怕闵含烟昏过去,那就完蛋了,好在似乎还有意识,手抓脚刨的竟然抓住了那根棍子,慢慢的,大概是听了老船工的指导,一颗头也能一直露在水面了,只是水声咆哮,听不到他们在下面说什么话而已。
谢西风正凝神注视船下的情况,忽然就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笑道:“你这傻子,看什么呢?前面有大群的鲤鱼跳龙门,我们刚刚都在看,你还不快去看看,也好讨个好彩头。”
西风抬头一看,便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正向自己走过来,有仕宦小姐也有平民女子,只是脸上都罕见的洋溢着热切笑容。
谢西风冷冷的看着她们,只看得几个女孩儿脸上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她才别过目光,淡淡道:“是么?鲤鱼跳龙门好看么?大概含烟也就是因为看的出神,所以掉下河去了吧?”话音落,双目中厉色一闪,只看得那几个女孩儿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其中一个女孩儿,谢西风记得她是春华县城县令的女儿,叫做廖春华的,她脸上堆了几丝笑容,勉强道:“胡说什么呢?是了,你必定以为我们在骗你,你自己过去看啊,谁拿这个骗你来的?难道还从你身上赚什么不成?”说完就要来拉谢西风。
却见她猛的退了一步,来到船舷旁,将那根维系着老船工和闵含烟生命的绳子紧紧护住了,冷笑道:“是么?是不是觉着只要我去看了鲤鱼跃龙门,你们就有机会砍断这根绳子了呢?”
此言一出,有几个女孩子的面上就变了颜色。廖春华虽然面色没变,眼中却也添了几丝恼怒,愤愤道:“你胡说什么?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和你说了,爱看不看。”说完,却见谢西风傲然一笑,随即森然道:“你们那些手段,只能对付对付含烟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想糊弄我?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谢西风是什么人?实话告诉你,就连知府老爷,都没在我手里讨得了好,何况你们?我再警告你们一次,若是想打含烟或者我的主意,就得掂量好后果,不然到时候,我管保你们和今天的含烟一样,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说出来,只让廖春华身上一阵阵发冷,她爹就是知府的同年好友,两人又是臭味相投,所以春天那场赈灾事件,日后张逢春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廖知县,回去后他也曾当着夫人和女儿的面,感叹这个谢家二姑娘着实厉害,可惜出身太低,不然若是入了宫,日后只怕就要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当时廖春华和廖夫人觉得好笑之余,也曾感叹过,若是那谢西风出身高一些,怕张知府就不敢让她入宫了呢。
一念及此,便知道这一次自己的计划是非落空不可了。这时候忽听船上传来一阵阵的惶急叫声,有人便咚咚咚往这里跑过来,她使了个眼色给其他人,于是一群女孩儿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负责她们生活起居的婆子媳妇跑过来,对着船下的闵含烟和老船工发呆。
谢西风厉声道:“还呆着看什么?吴妈妈,你快去告诉船主,让他立刻停船。你们当中,有谁会水的,立刻下去把闵姑娘救上来,她是秀女,那船工并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这里已经出了野鬼滩,水流平稳了,下去也没事儿。”她说完,这些婆子方醒悟过来,于是那个吴妈妈飞跑了去找船长,剩下就有两个婆子跳进水里。
之所以大家都如此积极,是因为闵含烟的身份是这些女孩儿里最高贵的,现在要是掉下船的是西风,大概她就只能自求多福,依靠自己爬上船了。另外,也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船工虽然在水底下,但和闵秀女却是隔着一段距离的,想来并没碰过她的身子,因此这还是玉洁冰清的秀女,自然该救上来,不然的话,她们几个是吃罪不起的。
闵含烟终于被救上来,吐了几口水后,便因为精神松懈而昏了过去。船上出了这样的事,闹的人心惶惶。之前一直都在甲板上的女孩子挨个儿被叫过去询问,谢西风却仍留在船舷旁,看到老船工**的回来,不由得盈盈一福,含笑道:“大叔,我这里代含烟多谢你仗义相救了。”
老船工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折我的福寿啊。要说起来,若不是你在这儿看着,怕是我和这位闵姑娘就一起归天了。”很显然,老船工是看到了几个女孩儿过来的一幕的,以他常年在船上的经验,以及听到的传说中的那些故事,大概也猜出了那些女孩儿本来是要做什么。
谢西风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那几个女孩儿也不过是来请自己去看鲤鱼跃龙门的奇景而已。然后便告退了。之后又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些吃食和十两的银元宝,命人送给那老船工,算是谢他的救命之恩。在她心里,始终认为好人是应该有好报。做完这一切,她才往闵含烟的房间而来,只见一群女孩儿聚在门外,小丫鬟碧草正和她们说姑娘受了惊吓,谁也不见。便有许多双手争着奉上礼物,让碧草代为转交慰问。
谢西风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淡淡一笑,转身便要回自己房间。却不料碧草眼尖,竟然透过重重人群看见了她,当下连忙喊道:“谢姑娘,谢姑娘,快请进来,我们家姑娘要见你。”
谢西风无奈,只好转身回去,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高调被瞩目的感觉,但是她也不怕被人嫉恨。因到了碧草眼前,淡淡道:“你家姑娘刚受了惊吓,我就不进去了。”说完便见碧草笑道:“什么话?姑娘吩咐过,只见你一个人的,快随我进来。”
此言一出,其他女孩儿就不高兴了,纷纷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比谢二姑娘差了哪些?分明是你这小丫鬟狗眼看人低”话音未落,便听碧草冷笑一声,翻着眼睛道:“各位姑娘有气不必冲我出,这是我们姑娘吩咐的。其实说什么好呢?难道我们姑娘是你们救起来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说完便引着西风进了门,然后将门当着其他女孩儿的面重重关上,给她们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那些礼物最终也没接过去。
闵含烟身份高贵,是这船上唯一一个住单间的女孩儿,此时她已经醒了过来,正倚在床上,看见西风进来,不由得痴痴望着她,眼中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又要起身,西风忙走上前去,将她按在床上,轻声道:“你刚受了惊吓,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一语未完,忽然被闵含烟抱住,接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便趴在她肩头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呜咽道:“西风,我差点儿就见不着你了,她们是她们把我推下去的,要不是要不是你看见了我,我我就死定了。船工说是你给了他木头的,若非如此,他即便救了我,我我这身子,也是必死无疑了”越说越是后怕伤心,一个纤细的身子都发抖了。
谢西风轻轻拍着她笑道:“这也没什么,说明是你命不该绝,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更何况,这次经历大概也能让你心里了悟一些事情,对你日后进宫,有好处的。”说完了那小丫鬟碧草走上前来,奉上香茶点心,恨恨道:“太大胆了,这些人胆子太大了,一定要让和妈妈查出来是谁干的。”
谢西风好笑的瞅了那碧草一眼,淡淡道:“查?你以为能查出个结果?别傻了。今儿也就是你家小姐掉在河里,又有船工救她一直到了平稳河面,如果是我,根本连下去救我的人都没有。和妈妈?和妈妈是什么身份?说是管着我们的,但事实上她不过是知府衙门里一个稍有些身份知识的老婆子,她敢管谁?这种事情,你们只能自认倒霉,然后谢天谢地庆幸自己还活着。”她说完,便严肃的看着闵含烟,沉声道:“记得三天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过让你千万不要到船舷旁,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闵含烟抽抽噎噎道:“我我也没想到她们竟然这样歹毒,原本这两天说笑也极好的”说到这里,一张秀美绝伦的脸蛋儿不禁便火烧火燎的,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分不清好坏人,和那些心如蛇蝎笑颜如花的女孩子相处,却刻意疏远了真诚待自己的谢西风。
谢西风却不在意,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后,你该长个心眼儿了,这不过是在船上,这些女孩子中就有厉害的角色,也有限。真等到了后宫中,像今天这样露尽痕迹,粗鄙不堪的手段,根本就不入流的,那里的妃嫔们才真正是勾心斗角的高手,你一个不慎,连骨头都剩不下。”
闵含烟点头受教,面色却依然惨白。谢西风有心离开,她却死死拉着袖子不放,即便睡了的时候也不肯放开。让谢西风苦笑不已,暗道好嘛,倒把我当成便宜保镖了。无奈之下,也只得坐在房间里,听碧草忧心忡忡的和她说着小姐的性子,以及今天的事情还有对未来的担忧。
谢西风就慢慢的倾听着,对于闵含烟,她是真的无能为力。自己到了后宫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哪有余力去顾及别人?
第二十八章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谢西风劝闵含烟吃了一碗鱼肉粥,见她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便对她道:“既这样,我先回去了,这一日也累得够呛,你不要多想,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只要处处小心谨慎,就没人害的了你,最起码这船上害不了。”
闵含烟苦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如今算是明白你当日对我说的那些话的含义了,我累了你一天,你也该去歇歇。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姐姐,不管我是死是活,将来若能得以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