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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脚步声应该是有两人的,倒是来去匆匆的,后来小二上来收拾,适才帮我解开了捆绑。”
胤禩点点头,正色道:“不知刘大人可信得过在下?”
刘启微微皱眉,“若是刘某人信不过公子,又怎会挨了一顿打之后还巴巴的送上门呢?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胤禩这才眉目舒展,露出一个笑意道:“不瞒大人,在下是京中下来查办江西茶市的,只是在下年纪尚小,不过是家里有人举荐,让我跟着出来历练历练罢了,来这浔阳有些时日,我虽有心治理此事,可奈何又做不了主,我知道江西此地鱼龙混杂,只有大人独善其身,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请大人为这江西的茶农茶商做一做主了。”说罢便将这几日自己的见闻及那天听茶铺伙计所说的话都对刘启一一道来。
刘启见他言辞恳切,不禁也有些动容,又想着他小小年纪便能跟着官员出门办差,谈吐之间暗藏贵气,便思忖着胤禩定是哪个重臣家的公子,指不定还是位王爷世子,便颇有些疑惑道:“艾公子为何不与你同来的大人说明?”
胤禩苦笑:“实不相瞒,如今的情势实在是蛇鼠一窝,不然在下也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求助于大人。”
刘启沉吟了半晌,慢慢道:“我年纪轻轻便官拜按察使,是圣上给的恩典,只是在这江西一处,处处受制于总督、巡抚,他二人又同下头的知府、知州暗通曲款,狼狈为奸,弄得我举步维艰,更何况我乃按察使,主司的是刑吏之事,若要我去过问这茶市之事,确实有些逾矩。”他抬眼飞快的扫了眼胤禩,话音一转,“然,我既为官一日,便食朝廷俸禄,若是因胆小怕事而纵了那包藏祸心的人去,岂不是无脸面见朝廷,无脸面见百姓?”
胤禩闻言大喜过望,“如此说来,大人是答应了?”
刘启点头道:“在其位而谋其事,公子既来找我,心中想必已经有了计较吧?”
胤禩如今得他首肯,便觉心中大石落了大半,笑着点头道:“大人只需写封密报交去京中,参这浔阳城知府戴守一本,只说他同富商私相授受,贪赃枉法,请朝廷彻查,到时候自有治他的法子,而那些扰乱市场的富商,利才是商人所图之本,若是他们失了庇护,自然不敢再为非作歹。”
“但是若是戴守出了事端,范承勋会坐视不理么?”
胤禩嘴角一撇,笑的颇有几分不屑:“范承勋哪有那个胆子,戴守若是出了事,他忙着撇清还来不及呢,岂会那般愚钝去淌那趟浑水?”等彻查戴守的旨意下来了,他和胤礽也身在洪城了,范承勋到时候只怕日日想的都是如何将自己从这事里脱身出来,哪有心思去管戴守的死活。
刘启细细的想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道:“好,今晚回去我便连夜写封奏折送入京中!”
“此事不可,大人是江西按察使,现在江西是多事之地,只怕大人的折子还没送到皇上手中,就已被有心之人劫了去了。”太子出来江西,索额图必定在京中密切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刘启与范承勋等人不合也不算什么秘密,他的折子索额图必定拦下,到时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连累了刘启下马。
“那该如何是好?”
胤禩瞧着刘启面色有几分焦虑,心里暗暗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人,霎时茅塞顿开,对刘启笑道:“刘大人只需将这封密报修成一封信笺,送到一等功议政大臣佟国维佟大人的府上,由佟大人呈给圣上。”
刘启颇有些疑虑,“这个佟大人,可靠与否?要是万一”
胤禩笑着拍拍刘启的手背宽慰道:“佟大人最是忠君为民的,由他出面,最可靠不过。”
刘启看着眼前的少年,竟能给人一种颇为强大的平稳感,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放了些心,展颜道:“好,若此事能成,便是天佑江西了!”
两人谈妥之后,都觉放心不少,又聊起了些别的浮生琐事,竟不觉的时间飞逝。直到胤禩一抬头见外头天色不早,适才发觉出来的时间久了些,起身告辞道:“如此,艾禛便静候大人佳音了。”
刘启其实并非迂腐不化之人,相反,他性子爽朗洒脱,只是太过刚正不阿,看不惯贪官污吏的歪风邪气,这才在官员间落下了个孤傲的名声,胤禩虽年纪不大,但与他却十分投契,两人都是一心为民,许多想法和理念都不谋而合,现在见胤禩要起身离去,刘启生了几分不舍之意,起身对胤禩道:“艾公子在浔阳城可还待上几日么?”
“大概明后这几日便要启程离去了。”
“不知艾公子府上在京城何处?日后若是刘某去了京师,也好去拜会,再叙详谈。”
胤禩言笑晏晏的对他道:“若是有缘,何惧再会无期?哪日刘大人若是来了京城,在下前去拜会才是正题。”
他这样一说,倒弄得刘启也不便再多问下去了,只好与胤禩相视一笑,目送他离去,手里攥了攥那张白日里他塞给自己的素笺,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有几分怅然若失。
话说胤禩当晚回了府邸之后,胤礽也并没派人来寻过自己,想必是又有美人相伴,胤禩正是巴不得如此,奔波了一天也很是劳累,当晚早早的便梳洗睡下了。之后两日也是相安无事,胤禩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看来胤礽是当真不知道此事,范承勋大概也并未起疑。
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后,胤禩便随着胤礽一行人同范承勋一起,再次上路,去往了江西洪城,范承勋的总督府也设在此处。
二十三 只有相思无尽处
范承勋初见胤礽来了江西之时,心里还甚为忐忑不安,唯恐胤礽要断了自己这条路子,可是现在他们已在江西呆了十几日,并无流露出丝毫想要查办的意思,一颗心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早上他便接到了戴守被革职查办的消息。
范承勋顿时慌了神,连忙跑去找胤礽商议,胤礽皱着眉头将信看了一遍后,冷笑一声:“范大人,你这江西吃里扒外的人真是不少啊,本宫在这儿还没弄出什么动静呢,你倒让自己人给卖了!” 狠狠的一拍桌子,目光如刀冷冷扫向范承勋,直逼得后者一个哆嗦颤悠悠的跪在了地上。
“是下官无能,管教无方,太子爷息怒太子爷息怒啊只是,这现在可怎么是好啊?”
“怎么是好?这上头说了,连密报之人是谁都不清楚,消息是江西递上去的,若是皇阿玛以为是本宫递的消息倒还好,如若不然,等本宫回京之后,还不知皇阿玛要如何查办本宫!”胤礽越说越气,抄起桌上的茶盏就向地上的范承勋摔去,四溅的碎瓷正落在范承勋的手边,更是让他吓得魂不守舍,膝行至太子跟前呼求道:“太子爷息怒,太子爷息怒,唯今之计还是要先想出对策才是啊。”
胤礽冷哼一声,眼底尽是阴霾之色,“还能有什么对策?一个戴守落网,落了便落了,别让他累了咱们便是,打发个人去告诉他,嘴巴闭牢一点,咱们自然可以保他妻儿性命。至于茶市这边”
胤礽抬起手来支着额头,只觉得一年多的心血就这么白白费了,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可上奏密报的人,将茶市情势说了个清清楚楚,连戴守家中私藏婺绿这事都捅了出去,偏偏康熙使人去查办他府上的时候,还真给搜了出来,惹得康熙震怒,下令将他革职押解进京,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也只有忍痛断了这条财路了。
“你赶紧着人去告诉那些富商,从今日起一律不许大肆采买茶叶,家里头现存的,也都低价给我卖出去,谁要是给本宫玩那些花花肠子,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范承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应下了胤礽的话,抬头觑了觑胤礽的脸色仍旧是冰冷如霜,赶忙低下头去逢迎道:“还是太子爷英明果断,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说罢见胤礽神色不动的静坐上方,也不说话,范承勋便想着自己先行退下,结果退至门口时,却被胤礽叫了下来。
“你等等,本宫越想越不对劲,这有人敢上密奏,却连戴守私藏婺绿这种微末枝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怕不是外人做的。”
“太子爷的意思是,这些人中出了个细作?”
胤礽皱紧眉头,连打扇的闲心都没了,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看的范承勋也只好弓着背在后头跟着转,胤礽突然的一个转身,骇的范承勋向后一个踉跄,胤礽皱眉斥道:“你跟那么紧做什么!”
“是是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胤礽脸色凝重的呼了口气,对范承勋问道:“本宫问你,这些日子八阿哥可有召见过什么人?”
“并无啊,太子爷是怀疑八阿哥?”
“这些人里头,唯独他同咱们没有利益牵系,只是他日日在府中,若是想往外头传个什么消息,一定是要过本宫的眼的,所以他若真是想上报京中,就得借他人之手才成。”胤礽负手而立,斜睨着范承勋冷声道:“你给本宫好好想清楚了,这阵子八阿哥到底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范承勋低着头猛一通回想,突然脑中精光一闪,抬头对胤礽禀报道:“回太子爷,您和八阿哥刚到浔阳的时候,因着江西按察使刘启未曾前来相迎,八阿哥便说觉得此人目无尊长,在浔阳楼将他蒙住脸打了一通,奴才当时怕出纰漏,还吩咐了侍从悄悄跟着,并无任何异样啊。”
胤礽听罢看向范承勋的眸子里都快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你给安排的他二人见面?”
“是是下官安排的。”范承勋隐隐觉得此事不对,藏在官服折袖里头的手指已经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那个刘启呢?现在在哪儿?”
“刘刘启他,前几日刚向下官告了假,说是家中祖父病重,回家侍奉去了现在只怕找不着人”
胤礽闻言大怒,一脚踹中范承勋的肚子,怒喝道:“你个不长眼的废物!竟敢背着本宫擅自安排这种勾当,那刘启与你们不是一伙的,老八素来不是喜欢计较的人,他找个借口搭上了刘启,你竟还费心帮他俩安排?你是不是嫌你的脑袋安的不够牢靠?!”
范承勋立时觉得大为懊悔,顷刻泪涕横流的跪在胤礽面前不住叩首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还望太子爷息怒下官当时真是以为八阿哥也是咱们的人,这才办出了这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事啊”
胤礽气的大动肝火,连汤全胜也不敢上前劝解,屋子里头一直响着范承勋讨饶请罪的声音。少顷,胤礽重重的呼了口气,面色已同平时无异,对范承勋冷冷道:“你下去吧,将本宫交代的事情办妥便是,这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范大人可要小心你的官职和脑袋。”
打发走了战战兢兢的范承勋,胤礽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想了片刻,对一旁的汤全胜吩咐道:“让人把这儿拾掇了,去叫八阿哥来一趟。”
胤禩接到汤全胜的通传时,右眼不经意的跳了一下,心里头隐约有股不详之感,看着汤全胜的面色似乎不肖往常那般亲切恭敬,便更觉得只怕事情有异,可有无法不去,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理理衣袍随着汤全胜去了。
待进了胤礽屋里后,胤礽便命汤全胜同吕联荣一并便退了下去带上了门,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胤礽唇角含笑的上下打量着胤禩,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不知二哥传唤弟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