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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很奏效,慕斯寒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坐起来拉下了衣服。
果然,和杜小萌猜想的一样,慕斯寒的胳膊上的一处,正被白布一圈一圈的裹着,裹了几十圈,包得厚厚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杜小萌发现不对。
杜小萌起身,双腿跪在床上,拉过慕斯寒那只受伤的胳膊,蹙眉问道:“受伤了怎么不早说?还有别的伤没有?”身上有伤,居然还跟她玩老鹰抓小鸡!
慕斯寒眉头一挑,似是有些惊讶,可不一会儿又见他笑了:“没了,就这一处。我怕吓着你。”
杜小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耗子胆吗!”
慕斯寒确实武艺高强,确实身经百战,可他也不是万能的神啊。奥特曼还有被怪兽打得时候了,总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杜小萌没理慕斯寒落在她身上的温柔目光,只顾双眼瞅着他伤处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类似绷带用处的白布,皱眉道:“伤得很重吗?怎么包了这么多层,这样多不透气。”
杜小萌甚至要怀疑慕斯寒是在街上随便抓了一个草包江湖郎中给他包扎的,这天气眼见着就要转暑了,是个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伤口这样捂着,不仅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还可能因为闷着不透气而发炎。加上这白布又不像现代医药纱布的透气性那么好,包这么多层更是不利。
杜小萌下床,走到桌边,拿起女红盒子里的剪子回到床上,解开捆包的解,便开始一圈圈地绕松白布,眼都没抬地开口道:“相公,咱们多拿点钱换个大夫吧,这钱不能省。”
慕斯寒被她逗笑了,也跟着玩笑道:“本来那大夫还舍不得裹了他那么多医布,结果我威胁他,要是染了我的白衣服,让他赔双倍的价钱。于是”慕斯寒见杜小萌转眼又绕送两圈,伸手阻止道:“好了,就留这么多吧,不能让为夫白威胁了去。”
杜小萌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啥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
想了想,杜小萌一咬牙,满脸肉痛地对慕斯寒道:“要是染了你的衣服,我用私房钱给你买新的!”
慕斯寒哈哈一笑,还没来得及有动作,臂上的医布就被杜小萌又绕了几圈下来。
绕到这,杜小萌的动作停了。她死死地盯着医布上渗出的红色血迹,半天挪不开眼。
恍惚间又见到了梦里的画面里,那抹渗透白衣的血红,那苍然倒下的身影,那张承载着迷茫和痛苦的脸。
“萌萌?”
杜小萌愣回神,抬眼见到慕斯寒,与梦中那张脸重叠在一处。
她强拉回视线,重新落在伤处,低声开口道:“我想看看伤口。”
慕斯寒似在笑,只听他道:“这药来得稀罕,宫里头没有,而且这伤不适合让御医来看,你想看,等改日换药了再看。”
杜小萌也不再强迫,只是减去多余的白布,又替慕斯寒包扎好。
她知道,若是她执意要看,慕斯寒不知又还要拉出多少借口来哄她。之前说那么多,做那么多,不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伤么。那她不看便是了,免得他还要费心找借口。
况且,她也没有勇气去看。她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象,那还剩那么多层白布,却依然渗出血色的伤口,究竟深到什么程度。
杜小萌依进慕斯寒怀里,靠着他躺回床上,就这样安静地枕在他胸膛,什么都不说。
这样的安静僵持了一会儿,慕斯寒轻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和慕容逸的逸永军对了一场,险险打了个平手。”
“慕容逸?”杜小萌的眼前,浮现出当日爱莲亭上见到的那个男子。
“嗯。”慕斯寒顿了顿,又道:“自前日他将锦年从逐月接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探查我们这边的情况,于是终于无可避免的对了一战。”
杜小萌猛的一起身,睁大眼问道:“那他见到你没有?”
慕斯寒见杜小萌那副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我自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他,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
杜小萌点点头,枕回原处,静了一会儿,又试探地问道:“这是你哥的命令,还是你自己?”
慕斯寒笑笑,倒没觉得杜小萌问的奇怪,只说:“这么多年来,哥没有掌过实权,更是连军队的虎符军令都没有,自然无法知道慕容逸的实力,加之,就算他以了解军情为由,让慕容逸将军力呈上,慕容逸也可以作假,所以哥说想摸一下慕容逸的老底。正好近来我们被逸永军扰的厉害,便趁此机会了解了一回。”
“哦。”日曜大部分的军力都在这个慕容逸手上,实力如何?杜小萌不用问也知道是不可小窥。
想着,这几日他都在战场上生死时速,一回来,她却还跟他闹脾气,还对着身上负着伤的他又踢又打的。一想到这,杜小萌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内疚。
于是她伸手抱住慕斯寒,身体往他身上贴了贴,随即就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阵浅笑。
杜小萌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杜小萌仰起头,看着慕斯寒冒出浅浅青茬的下巴,问道:“慕哥哥,你知道慕容逸和虞姬的关系吗?”
“关系?”慕斯寒像是揣摩了一下这个词,回道:“慕容逸是虞姬最忠心得力的下属,是自她夺权以来,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臣下。”
慕斯寒听似波澜不惊的语调下,却透出点点不为人察的恨意:“亏父皇当日视他为知己好友。”
杜小萌心头一跳。
慕斯寒居然还不知道!祁天岚居然还没有告诉他!
杜小萌像是突然看见了一片黑暗的阴影,阴影里是慕斯寒捂着伤口,猝然倒下的身影。杜小萌的心里顿时乱七八糟地炸开了锅。
祁天岚为什么要瞒着他?
杜小萌心里疑惑,却又知道此时不是告诉慕斯寒的最好时机。慕斯寒虽然没说,但他对祁泽阳的崇敬和喜爱,杜小萌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慕斯寒还只是知道慕容逸投奔虞姬,做了她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便对他恨意深深。若是让他知道慕容逸还和虞姬有更深的勾结,是她的芙蓉帐中人杜小萌不敢想。
杜小萌叹口气,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高估了自己,突然觉得,很累。
她将脸贴在慕斯寒胸前,轻轻蹭了蹭,放软了声音,轻轻道:“慕哥哥,你给我一个家好不好,我好想有个家。”
这句话,杜小萌一直不敢说,也一直不敢伸手去要,可是她真的想要啊,真的真的很想要。
耳边忽的传来一首歌,那首她小时候经常抱着腿,躲在墙角听着的歌。
歌里唱:“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著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
“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无法理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
“虽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为何看不见你露出笑脸,永远都说没有爱,整天不回家。”
“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心灵,让我拥有一个家。”
让我拥有一个家
听着听着,杜小萌倦倦的困了,合上双眼,恍惚间,她好似听见耳边似有似无的,有一个好听的男音,说:“好。”
那些秘密,不为人知
三日之后。四月十五,大吉之日,日曜国萌心公主的册封大典如期举行。
卯时未至,杜小萌就被瑾陌连拉带拖的折腾了起来。一干宫女围着她,穿衣的穿衣,洗漱的洗漱,化妆的梳发的一前一后忙乎着,发钗首饰胭脂水粉摆了满满一妆台。
不小的屋子,被来来往往的人堆着,顿时觉得拥挤。
瑾陌在一旁火急瞭瞭地指点江山,而被一堆人围着的杜小萌,却耷拉着眼皮,半眯着眼坐在妆椅上悠哉地犯困。
抬头看着窗外朦朦刚亮的天,上头还悬着一个硕大的圆月,杜小萌只觉得自己前一分钟才合上眼,下一分钟就被挖了起来,实在是困。
确实,这对平日每回都睡到日晒三竿的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杜小萌抬了抬眼,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铜镜里的,正被一群人伺候梳妆的自己。忽然间想起她小的时候,谁送给过她一个芭比娃娃,她那会儿觉得新鲜,每日给她梳头发换衣裳。只是这会儿,杜小萌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待这一屋子人忙完,天已放亮,晨曦的光线一缕缕跃过窗棂,落在了杜小萌的锦绣宫服上。
杜小萌起身让宫女将宫服小心地拉平展了,这件宫服可谓是陶眺的呕心沥血之作。据说这位陶眺脾气虽怪,为人挑剔,但做衣服的功夫却是极好,也因着那份精益求精的苛刻,深得虞姬赏识。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杜小萌对此人的性子也是略有了解。若是等会儿让他见着这宫服上起了个褶子,或是有何不妥,说不定会拧着那个怪脾气,当场给她扒了
想到这,杜小萌一身冷汗,赶紧绕开众人,走到那面全身铜镜前仔细看了一看。
这身衣服三日前就做好了。
镜中,繁花蝶落的粉色绫罗裙逶迤曳地,金线走纹银线走边的甩水广袖,绸缎凝胸内裙上用银线穿珠点缀着古色花纹。一条乳白色宽腰带,连着外裙的白色衣襟,一同束入腰间,玲珑体态立即浮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宽款腰带上,两边坠下的玉石珠链拖着长长的流苏,顺帖地垂在裙摆两侧,行走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珠玉凝烟,粉黛流彩,盈腰若柔枝,萦衫如流水。美人兮。
杜小萌霎时愣了神,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这才相信镜中的美人真的是自己。
站在一旁的瑾陌看着杜小萌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公主可是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杜小萌双眼依然盯着镜子,看着里头的自己,愣愣地点了点头。
都说人靠衣装,这话还真没错。难怪前日她试穿给慕斯寒看时,他愣在原处,半天才有反应,之后更是搂着她不肯撒手,直说自己娶了个天仙娘子。
一想到慕斯寒,杜小萌上翘的嘴角,瞬间又落了下来。
那夜慕斯寒负伤而归后,睡了一夜,第二日便又走了,直到今日都还没有见到人影。昨夜杜小萌想着他臂上的伤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绵羊都数到一千零一只了,依然辗转难眠。
“公主。”
杜小萌抽回思绪,闻声望向门口。
房门前,德媛嬷嬷正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表情依旧,言语依旧:“时辰到。”
杜小萌点点头,提了提曳地的裙摆,带着瑾陌和几个宫女跟着德媛嬷嬷往外走。
举行仪式的奉先殿离太和宫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杜小萌坐上轿子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到了之后杜小萌才知道,这仪式并不是她到位就能开始的,还得等时辰。
杜小萌坐在奉先殿偏厅里等得无聊的快睡着的时候,空空如也的肚子突然抗议了起来。自早晨醒来后,她便被人拽着,又是换衣服梳洗,又是化妆打扮的,忙乎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还滴水未沾,肚子抗议也是情有可原。
杜小萌扭头偷瞄了一眼站在她一旁,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