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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不肯干的。
纳兰初见招了供,天下皆闻,传宗书等决不让纳兰初见的冤情为人所悉,成为烈士。
根据这张罪状,凡是纳兰初见的亲友,莫不治罪。唐晚词也在搜捕之列,但她逃了出来,凭她的武功,一般捕快也抓不着她。
这件事,除了息红泪、唐晚词、秦晚晴在尽力谋救之外,还有一人也设法拯救纳兰初见,便是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不识得纳兰初见,他纯粹是重材怜才,可惜纳兰初见的罪是:“讥刺皇帝”,非同小可,诸葛先生好不容易才把诗意解释清楚,平息了皇帝的愤怒,然而纳兰初见已经“认了罪”,并被“处决”了。
诸葛先生唯有跌足长叹。
诸葛先生企图营救纳兰初见的事,唐晚词也有所闻。
事实上,当时很多有名的文人,都曾上书希望赦免纳兰初见之罪——纳兰初见为人虽然狂放不羁一些,但确有才华,而且医术高明,再加上当时一些有风骨的文入都不愿见这一类平白无辜的“文字狱”。
诸葛先生曾联合这一干文人反映这些意见给天子,可惜还是于事无补!
唐晚词自然伤心欲绝。
她为他写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把他送给她的词,谱成曲子,一首又一首的唱。每唱一次,就掉一次泪,听的人也无不落泪。
唐晚词第一眼看到雷卷,就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纳兰初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假装完全没有看到她,但却在心里替自己取了名字。
雷卷仿佛也没注意她。
可是她却知道他最留意的是她。
现在雷卷晕了过去,她解开他的衣服:好一个瘦弱的人!
唐晚词忽然明白了雷卷为何要穿着厚厚的毛裘了。这使她心里更生怜惜:纳兰初见便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不能练武,他精通医道,便是固为自己体质薄弱而对医理萌生救助世人之志的。
唐晚词替雷卷敷药,再为他推宫过血,金针刺穴。
然后雷卷突然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掀开,露出瘦骨嶙嶙的躯体。
更令人震怒的是,旁边是一位陌生人——一个他不知怎的已经注重起来的女子,而不是沈边儿!
这使得他白了脸,跳了起来。
他一面掩住衣衫,一面嘶声道:“你——”随即他已察觉对方是在为他治伤。
唐晚词嗤地一笑,道:“怎么像个大姑娘一般。”
雷卷是个威严的人,他一生人都掌有生杀之权,机智而且坚强,他内心的柔弱决不予他人知道,良久跟随他的沈边儿固然得悉一些,便也不敢道破,只守在他身旁克尽所能,暗里相助,他决未想到居然有人说他“像大姑娘般”!
“嘿!”他怒笑道:“你说什么?!”
唐晚词耸耸肩,摊摊手,道:“大姑娘啊。”
雷卷怒气极:“什么大姑娘?!”
唐晚词的声音低沉而有进力,似笑非笑的道:“还不承认?你看,连脸都红了,像个红脸大小姐,有时候,又像白脸小姑娘。”
雷卷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躺下。”唐晚词吩咐道。
雷卷不敢置信:“你叫我?”
唐晚词笑道:“乖,躺下,否则,我不替你治伤了。”
雷卷简直忍无可忍:“你在跟小孩子说话?”
唐晚同有趣的看着他:“哦?你是小孩子么?”
雷卷强忍怒气,道:“谢谢你刚才替我疗伤,我这伤还死不了,他们还在外面罢?我要出去了。”
唐晚词道:“你这样出去,不一会又要晕倒。”
雷卷大声道:“我向你保证:我决不再昏倒。”
唐晚词悠哉游哉地道:“我不相信你的保证。”
雷卷为之气结:“你!”长吁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向你保证。”
雷卷正要行出去,唐晚词忽又加一句:“因为你不敢向我保证。”
雷卷憋不住,回过身来:“我为什么不敢向你保证,我刚才不是已经保证过了吗?”
唐晚词淡淡地道:“你这是跟自己赌气。”
雷卷忍不住问:“我为什么要赌气?”
唐晚词道:“因为你怕我。”
雷卷气歪了鼻子:“我怕你?嘿!”又重重地再“嘿”了一声。
唐晚词略带倦意地笑道:“你怕我。”
雷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的怒火都化作绕指柔,发作不出来,不想与她争辩,便道:“好,不管谁怕谁,我出去好了”
唐晚词笑道:“你不怕我,为何要走?”
雷卷反问:“我为何要留在这里?”
唐晚词道:“我给你治伤啊。”
雷卷觉得这样辩下去,没完没了,便道:“我伤不重,谢谢,我走了。”
唐晚词道:“你不能走。”说也奇怪,雷卷心里却很喜欢唐晚词那低沉的但很有女人味道的嗓音。
雷卷止步,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唐晚词道:“你不敢走。”
雷卷“哈”地笑了一声:“我,不敢走?”
“如果你这样一走,衣衫不整,我就喊非礼,你说,外头的人会怎样想你?”唐晚词用一双妙目斜睨着他道。
雷卷的脸又红了,忙整好身上的衣服,只说了一句:“我非礼你你”
唐晚词微微一笑,嘴腮又有倦慵之意:“我逗着你玩罢了,你走吧,我不留你。”
雷卷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会认为我怕你?”
唐晚词倦懒地道:“我直说,你不介意?”
雷卷认真地道:“你说。”
唐晚词道:“其实,在你心中,你很注意我的,不过,你一向自大惯了,很要面子,不管心里想什么,外表都装得大公无私,像个正人君子,举手投足,都仿佛要给后世人留个榜样,图个好不实际的万世功名。”她悠悠的问:“这样做人,不是很痛苦吗?要是给我,我宁愿不做人。天天自己欺骗自己,戴上不同的面具,这又何苦、这又何苦?”
雷卷沉默。
他踱出去。
到了门槛,伸手要推门,忽停住,说了一句:“也许你说得对。”
停了一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唐晚词笑了,笑得很妩媚。
雷卷也笑了,充满了善意。
“可是我必须要出去,外面大敌当前,很多事要等着我去办。”
唐晚词眯了眯眼,瞧着他,道:“改你那句话一个字。”
雷卷眉毛一挑,道:“请。”
唐晚词道:“你那句是真话,但开头‘可是’应作‘可惜’,我觉得才是你心里的话。”
雷卷深深的望着她,道:“你改得很对。”两人都笑了,雷卷正要跨出去,木门忽然裂了,地摇室动,爆炸就在这一刹间发生。
第二十九章 美人一笑就出刀
爆炸陡起,唐晚词也着实吃了一大惊。
就在这时,石床下忽轧地一声,石板移动,露出一角幽黯的石级。
爆炸震动了甬道开启的机括,这使得唐晚词省起那儿有一条地下秘道。
她立即窜过去,扯住雷卷,一齐滚下甬道。
但甬道的另一边又传来爆炸声。
随后,整个石室都塌了下来。
唐晚词和雷卷就被困在石室的梯级问,上面的石块,不住的坍落下来,甬道的另一端,也传来天崩地裂的倒塌声,然后就是完全的寂静。
他们才慢慢感受到四周的压力和死寂,以及身上碰伤之处的痛楚。
雷卷身上压了几块石头,唐晚词身上也压了根柱子,雷卷用力推开身上较小的一两块石头,过去替唐晚词移开一根石柱,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难不死,劫后重逢,几丝阳光透过石缝照射进来,两人都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无由地感动起来。
不管外面翻天覆地,风云色变,但这一场劫,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渡过。
雷卷挣扎把唐晚词身上重压移开,但也力尽,两人的手情不自禁的握在一起,便晕迷了过去。
过了很久,他们便被挖掘声吵醒。
雷卷仿佛醒时,看见唐晚词正在温柔而爱怜的注视他,他没有回避,小声道: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唐晚词去拉他入甬道,那炸力一定把他炸成碎片。
唐晚词摇头,低声道:“不是我救你,是毁诺城的机关救了我们。大娘在城里设下了很多机关,可惜却教那班贼子这一炸唉,不知她们怎样了?”
雷卷道:“好像有人发现我们了。”
唐晚词道:“却不知是敌是友。”
雷卷道:“如果是敌,那么,毁诺城就已经失守了。”
唐晚词脸有忧色的道:“如果是姊妹们,则表示已打退来敌”
雷卷冷静地道:“可是现在掘地的人,似乎都是男声。”他在这时候显出他面对大事变乱而毫不惶惑的冷静果断。
唐晚词担忧地道:“那么,姊妹们大娘和三娘”
雷卷心里一痛:他想到死去的三名雷家子弟,还有现在生死未卜的沈边儿,但语音十分镇定:“你先别急。我们不要说话,以免给他们认出来是敌人,我们先运气调息,待身上重压一旦减轻,咱们猝起出袭,看是否能闯出重围。
唐晚词忧伤地道:“如果大娘和三娘都我偷生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雷卷紧紧握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想替他们报仇么?”
唐晚词咬着下唇,眼眶漾起泪光。
雷卷柔声道:“冲出去?”
唐晚词望着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等待。
如果毁诺城已毁,息大娘等己死,他们更要冲出去,有一日,必定要为她们报此血海深仇。
要是息大娘等未死,他们便要冲出去,与她们会合在一起,共抗强仇。
人是为希望而活下去的。
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已有了希望。
至少,要为对方而活下去。
活下去就得冲出去。
等到身上的重压比较减轻,雷卷和唐晚词就蓄力以待。
他们知道只要一露面,给黄金鳞等人察觉,便决不会让他们脱身出来的。
所以雷卷和唐晚词缩身藏于巨石间,不时作出怪声,吸引上面的人之好奇,往这方向发掘,当压力减轻之时,两人便倏地窜出!
雷卷和唐晚词骤然出现,形同疯虎出柙,一上来,就连伤八人,正要闯出去,唐晚词忽见地上刻字,怔了一怔,身法也同时顿了一顿。
雷卷就在她一怔一顿之间,又伤六人,疾问她:“什么事——?”
“原来——”唐晚词眼里闪着光,杏腮闪现一丝喜意,即道:“咱们突围再说!”两人连环出手,又伤四人。
可是顾惜朝和黄金鳞已赶了过来。
这两人武功极高,顾惜朝对雷卷,黄金鳞对唐晚词,交手数招,四人都并未为对方所伤,但雷卷背后,却吃了鲜于仇一杖,唐晚词腿下也捱了孟有威一枪。
这时包围的人已越来越多。
雷卷和唐晚词浑身披血。
雷卷久战无功,眼见突围无望,忽然停手,对唐晚词大声道:“这不是我作战不力,而是天亡我。”
顾惜朝冷笑道:“这句话项羽也曾说过,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割下了自己的头。”
雷卷不去理他,径自大声道:“我告诉你,我要杀掉那个连云寨叛徒,再提他的头回来见你,可证实我说的是真话。”说着向一名小头目一指。
唐晚词不知雷卷在这危急关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