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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发现自己竟这么抢手!竟有这么多优点!这都是她从来没意识到的——出身官宦,正妻嫡出,长的漂亮,身形弱柳扶风,出语文采飞扬,更重要的是,她有份极其体面的差事,东宫的女官,太子身边的人啊!
一时间,可以用“趋之若骛”来形容向小顺子要求转达心意的世家子弟。
涵玉一直自卑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有些飘然。
第八日了,涵玉独自坐在景泷殿外阴凉处喝茶。真的要在这些侍卫中选一个吗?她有些犹豫。想想还是陆重阳说的呢——“东宫的侍卫可都是出身名门世家,说不定你过几天就把我给忘了啊。”
哎,出身名门世家是不错,可自己能忘的了他吗?
正伤神呢,涵玉却猛的发现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离自己很近了。
她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那人居然是东宫侍卫副指挥使冯严,正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盯着她看。
“冯副使,见了本司筵不知道回避吗?”她见了他就没好气,怪声怪调的想赶他走。
谁想那冯严竟没走开,反而慢慢的走到涵玉的身边,
“既然想嫁我的下属,以后对我客气点。”他幸灾乐祸的递了一句话上来!
涵玉差点没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怒目相视,“谁说的!”
“东宫谁不知道啊,我们漂亮的司筵大人耐不住寂寞,要找姑爷了。”冯严也学着涵玉的腔调怪怪的说。
“你!”涵玉满脸通红的站起来了。
“脸怎么这么红?”冯严狭长的眼睛如今充满的戏谑,“哦!莫非是看不上那些楞头青,瞧上本副使了?”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啊,他接着故作恍然道,“不过可惜啊,本官早已娶妻了,你想来,只能委屈做妾了”
“你你等着,”涵玉牙都快咬碎了。
“我等着,”冯严瞧着她的模样,笑的很开心,“不过我提醒你,你可横不了几年了,早晚不得嫁人?我有的是时间好好回敬你全家”
“你——”涵玉快气死了。
“你什么?有本事你当主子去啊,我见了你还得磕头。哈哈”冯严终于报了一剑之仇,大笑着扬长而去。
涵玉抬手半天,也不敢在景泷殿摔杯子,只得一拳重重敲在椅背上。
午饭涵玉也没心情吃了,瞧见那群男人她就不舒服。
换了装,涵玉想出宫散散心情,顺便到敏儿那里问问信送到了没有,陆重阳的反映如何。
刚走出东宫大门,拐过朱雀大街,突然从边上凑上一个人来,“是董司筵吗?”声音很好听。
涵玉一楞,见面前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中等身材,着白袍。她又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还是不认识可在外面这么叫自己的,只能是
“在下黄子鸣,东宫侍卫官。”那人自报家门,“家父中书省参议黄虞。”
涵玉很是尴尬,想起这应是昨晚那几个侍卫中的一个,忙低头还了礼。
“董司筵这是要去哪里?不知鄙人可否有幸随同?”
涵玉想在侍卫中选夫君的好心情已全让冯严给搅和了,她现在看见侍卫就难受。
“我我随便走走。”她敷衍道。
“那可否赏光去附近茶楼一谈?”那人还紧追不放了。
涵玉叹气。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把关系闹僵了啊,她是受了冯严事的严重教训了,任何时候也不要得罪人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报复了回来呢
两人在茶楼坐好。不可否认,这黄公子什么都好,可惜涵玉被冯严给弄的彻底决定不在东宫侍卫里挑人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终于,黄子鸣扯到了正题。
“我明年就可以提副使了,像冯严一样。”
涵玉一皱眉,怎么越讨厌什么越听什么。
“董姑娘兰心慧质,冰清玉洁,不知可否心仪与我?”干脆来了直接的了。
“我我可配不上这词,还望公子想清楚。”涵玉浑身难受,她赶紧想让他知难而退。
“太子妃还嫁过人呢。”黄公子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的很温柔。
涵玉没辙了,她无奈的问道,“公子就那么青睐涵玉?”
黄子鸣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姑娘若同意,请将贵字赐之。”
涵玉无奈的扫了一眼,只一眼,她差点没乐出来,她赶紧严肃了起来,夸张的叫到,“辛丑年的啊!那可不行!绝对不行,大师给算过,八字相克,万劫不复!”
涵玉也不敢在外闲逛了,赶紧回了东宫。
小顺子听她把事说完,苦着脸,“姐姐,那黄公子算是未成亲的侍卫中最好的人了,您这都看不上”他停顿了一下,想把话说的好听些,“这错过了,怕要后悔啊”
涵玉明白他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怕别人笑话我”可是,冯严的那张脸浮现出来,涵玉猛的摇头,她可不想连累别人,这日后全家在人手心里握着的生活想想那黄公子是不错,可是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又是年少无知吗?
呵呵,要犯多少错误才能素生有知呢?
第九日了。涵玉觉得自己该死心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管他将来如何呢,现在得意一天算一天。她将买宅子剩下的银子和自己这些个月的俸银凑到一起,找了个钱庄存了起来,她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在东宫待到二十八岁,然后带着敏儿找个地方带发修行就是。
这天的正午,景泷殿又有人来了。
涵玉照例坐在殿外喝茶纳凉,她决定好了,要是那个冯严敢再来找事,她也不管什么了,就让他好看!哼,能横一天算一天!
“这儿好清闲啊——”一拖着腔的男声果然突然出现在涵玉的脑后。
“怎么,还真没规矩了——”涵玉也拖起了腔调,“觉得本司筵好调戏是吧!”她突然转身,将手中的茶水寻声泼了过去!
只听折扇“啪”的一打,来人将茶水全挡在了扇外。
“果然没白吃朝廷的饭。”涵玉支着身子冷笑。
“抬举”那人将淋坏的扇子缓缓放下,有丝庆幸的说道,“幸亏没带什么珍品来啊”
涵玉冷漠的斜了他一眼,却猛的发现不对劲,再转过脸来,她面色都僵了——那人竟是六皇子,明振飞!
“六六殿下”她感觉自己倒霉到家了,赶紧从座上走了出来,一个头磕了下去,“奴才不知六殿下到此,冲撞殿下,罪该不赦”
明振飞笑的很随意,“起来吧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嘛。”他转身坐在了涵玉刚才坐的椅子上,像找了个话头似的好奇,“怎么?经常有人调戏你?谁这么大胆子,敢调戏三哥的女官?”
涵玉郁闷极了,这让她怎么回答?有人调戏?不对,没人调戏?那她刚才那么说
“奴才是跟姐妹们开玩笑”她开始信口胡说。
“哦”明振飞若有所思,半晌,他又开了口,“三哥正午都不回来啊?”
涵玉讪笑,“太子殿下白日里都在宫里伺候皇上”她在心里嘟囔,这你不比我清楚多了!
“哦”明振飞又半天不说话。
涵玉心下奇怪,这皇子来这儿作什么?她猛的想起了上月后花园明振飞酒后向太子讨赏的事情,浑身打了个哆嗦,难道他想她紧张的瞥了眼面前的明振飞,却见他根本就没在看她!只是往远处望着,好似在寻思着什么。
“六殿下”涵玉轻轻的唤了一声,这上神也别跑到景泷殿上啊,这让人瞧着算什么啊。
“恩?”明振飞回了神,“三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尽问些奇怪的问题。
涵玉无奈,“这奴才可说不准,有时半夜才回来呢。”她心里想,你最好是断了在这等的念头。
两人正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突然,从外边跑来一个小太监,“姐姐——”是小顺子的声音。
涵玉一楞,回过头来。
小顺子跑近了才看出明振飞来,他擦了擦眼睛,赶紧一个深跪,几乎匍匐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给六殿下请安!”
“你拿的什么啊?”明振飞眼尖,皱着眉头问话了。
涵玉这才看见小顺子按着个白色的大信封,当下心头一咯噔。
“这”小顺子有些尴尬,“回殿下的话,是董司筵的白信”
涵玉一冷丁,白信!也就是说,她家中有父母去世了!她的母亲早已仙去,这么说是董方达的信了
明振飞示意小顺子起来,将信拿过来放在涵玉手上,“这”他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涵玉将信拆开——恶疾无治去世。果然是,她在心头冷笑,看来,太子是不想让董方达这个身份再在阳光下出现了。
她冷冷的将信收起来,对小顺子说,“知道了。回去办你的事吧。”
两道眼光同时射向了她,她瞪回了一个,小顺子赶紧缩头走了。
另一个还在注视着她,涵玉无奈的抬眼望向了他,出语冰冷镇静,“殿下非要等着看奴才的笑话吗?”
“不是”明振飞很是诧异,“我,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向三哥提,让你回家照料一下”
涵玉“扑呲”笑出声来,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涵玉谢六殿下厚爱了——”
她看看左右无人,望向了那双貌似真诚的眼眸,有些黯然的接了一句,
“殿下,还是别让您的三哥笑话您了”
“奴才告退”说着,将手中的白信撕了几份,转身向景泷殿走去。
人生长恨水长东
涵玉将身上玫红色的华衣脱下,换上了件淡蓝暗花的宫装,样子该做还是要做的。
吃过了午饭,突然有尚宫局的女官来请,说是东宫的尚宫大人许婷有请。
涵玉一愣,自己与这位六尚之首,女官统领平素也没什么来往,还用了个请字她赶紧正了正衣裳,审查了下自己全身没什么问题,才正色屏气随着那女官走去。
许婷居然在一个阴凉的拐角处等候着涵玉,给了领路女官一个退下的手势。
涵玉心里一咯噔,上前施礼。
“董司筵,本官是个直率人,也喜欢和直率人讲话。”许婷开门见山。
涵玉心里更慌了,这是要干什么,她有些闪烁的答了话,“下官不敢对尚宫大人隐瞒,请大人赐教。”
许婷笑了,向涵玉走了两步,“中书省黄参议大人的夫人刚才来找过本官。”
涵玉一咯噔,是那个黄公子的事同时心放下一半,至少不是什么大事。
“你父亲去世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黄夫人说,她们不介意你如今的状况。此一时彼一时嘛,有些决定是不是该改一改了?”许婷说的很快。
涵玉有些不明白,她疑惑的抬头望着许尚宫。
“不明白?”许婷有些无奈,沉思了片刻,还是张了口,“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是,董司筵,你如今已没了父家的萌护,出身官宦已名存实亡。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没有意识到吗?”
涵玉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是啊,那个人对她再恶毒,再无情,对外也是为她撑起门户的父亲大人!是她的依靠,是她的身份!是她嫁人的砝码!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她到现在才明白了这话的深刻含义!涵玉一瞬间有些恍然,她竟突然理解涵珍如此、父亲如此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再阴暗再龌龊再为人不齿,对她董涵玉来说,只是多了一个体面又风光的避风港如今,连这些也没有了她成了一个没有依靠没有筹码的孤女!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