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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就这样被独自留在了黑不隆冬的后廊。她们这样做低级奴才的,没有宣诏是不能主动上哪的。这是要干什么呀,涵玉的心脏越跳越快,想自己得罪了张总管,他不会在这儿设什么局杀了我吧越想越怕,涵玉不停的转着向四周望去,不一会,就瞧见了一个小太监慢慢向自己走来。
涵玉觉得自己汗毛都立起来了。那小太监悄悄的靠上前来,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对涵玉说着——“姑娘请随我来。”
涵玉嘴都哆嗦了,想反驳一句,凭什么让我跟你去,可是那小太监根本就没再回头理她,径直向前走去了!
涵玉想了半天,还是跟了上去。只是简单转了两个弯,小太监就在一处虚掩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朝着涵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涵玉盯着那房门许久,见外朴实无华,内灯光昏暗,心下估计不能是什么正经主子,壮了胆子,轻轻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伫立一人,着紫服,束监冠。涵玉心底暗笑,这张总管终于忍不住了,来找自己晦气了。当下提了声音,“涵玉请总管大人安。”
那人闻声慢慢转过身来,一张腻的死人的笑脸出现在涵玉眼前——这人竟是李德海!坤宁宫紫衣大总管李德海!
涵玉的脑袋突然转不动了。“李总管安”她的功力实在是猜不透这诡异的场景。
李德海还是那副表情,笑着围着涵玉慢慢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涵玉的后背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李德海的笑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姑娘好胆识。”笑面虎终于发话了。
涵玉心头一震,心想不知他知道了什么。眼下闭嘴是最好的选择,她继续面无表情的听着。
“怎么,不想跟咱家说些什么?”李德海还在转。
“公公抬举,涵玉实在不知公公所谓何事?”涵玉陪着笑。
“时间不多,咱家也不想和你废话。”李德海在涵玉面前停下了,笑容慈祥,“你费这么大的劲回到东宫,想干吗啊?”
涵玉有些心虚,飞速的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李德海下一句话马上跟了上来,“咱家——没有耐心听谎话。你能借着坤宁宫走进来,我更能借着坤宁宫清理门户”
涵玉一哆嗦。
“想清楚了好好说。”李德海笑的更深了,“娘娘果然没看错你,不简单啊。”
涵玉心底长叹一声,原来传自己回来叙职是他的招数。坤宁宫的本事她早领教过,当年季白的死做的多么干净
涵玉索性笑了,她很坦然的看着李德海,像望着一位慈祥的老人,“公公说笑了,涵玉如今落到这番田地,实是愧对娘娘垂爱。”
“只怪当时年少无知,如今悔之晚矣。”
“能再回东宫,实属时事所迫,又为机缘巧合。”涵玉坦诚将旭王爷如何软禁了他们全家,以性命荣华为诱从她父亲那里得到铁矿、兵器、军饷。她们姐妹二人也都被安排上了任务的事件前后说了个大概。
“进不得宫来,我只有死路一条,”涵玉笑的无奈,“我也只是想活着。”
李德海微微垂了下眼眸,“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主子的规矩。”
涵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公明鉴,涵玉此生早已认定娘娘,皇天厚土,可鉴吾心!只是那旭王府以我爹爹和弟弟的性命要挟,涵玉也乃一俗人,骨肉人伦还是不能割舍,所以才昧心答应下来”
李德海闻言笑的有些走样了,
“你那爹爹还用你担心?呵呵他自保都有余啊!”
只怕酒醒断人肠
涵玉惊呆了!
她抬头望着李德海,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你爹手里还有好东西呢,董方达这个老狐狸怎么舍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涵玉越来越觉得场景恍惚的不真实了,这不会是梦境吧。
“心有山川之险,胸如城府之深。”李德海缓慢的继续说着,“不知,你得了几分真传啊?”
涵玉无话可说了。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李德海笑的更深了,“别慌,咱家猜着,你爹也不会让你知道这样的事。汝阳王爷经营了这么多年,哪里能只剩下这么点东西?还有一批宝藏啊,这东西不在我们手里就是个大祸害。这秘密——汝阳世子不会说的,知道的人也大都去了极乐。但可巧的是前些日子我们得到了消息,你爹,董方达知道它的动向。而且,他并没打算向旭王府坦白。呵呵,他在等着另一棵大树呐”
涵玉鼻头渗出了冷汗。
李德海伸手拍了拍涵玉的肩膀,“你爹过两天要来京了。”
“你爹跟旭王府提出用宝藏来换他一儿一女的性命,你知道吗?”
涵玉心里一咯噔,酸溜溜的一阵失望。
“再问你一句,你知道汝阳家眷都关在哪里吗?”李德海有些猫捉耗子的感觉。
“汝阳家眷,包括你的姐姐,就关在东——宫的地牢里。”李德海用手指了指地下。
涵玉震惊!这怎么可能,这样的钦犯,应关去宫内天牢,怎么会转到东宫?!
“想不到吧?”李德海嘿嘿笑了,“谁都想不到的,这可是皇帝陛下的秘旨。”
涵玉脑力早不够用了,她投降了——“公公直说让涵玉如何做便是。”
李德海笑的很残忍,“旭王府和你爹已达成协议,李代桃僵——用你去牢里换你姐姐出来。”
涵玉要昏厥了。
“我我不信”她无意识的嘟囔着。
李德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到时候你配合着旭王府行动就是了,我们只想知道是谁帮着实现了这个计划而已。”接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药丸,“把这个保管好了,见你爹前吃了它。”
涵玉瞪大了双眼。
“如果你不想喝完兰花露,半个时辰后死的七窍流血浑身黑乎乎的,就赶紧接过去。”李德海笑的很讽刺。
涵玉哆嗦着接过了药丸,颤抖的塞进了胸前的衣襟内袋。
“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李德海笑的很诡异,“娘娘要好好看看你的能力和诚意办好了,你还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涵玉楞住了。
“附耳过来。”李德海认真的向她招了招手。
涵玉伸头一听,顿时面无血色!!!
涵玉被送回了长廊,不一会儿,李善长就小跑着回来了,他见涵玉不停的哆嗦,还以为她是冻的发抖,低声咒骂着,“这张总管太过分了,明着不敢对付姑娘,这样暗着折磨人,等姑娘东山再起,看他”
涵玉忙止住了他,“公公莫要因涵玉招来祸患我们快回去吧。”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涵玉时不时的望着那药丸发呆。她真的不信李德海说的会是真的,他定是来挑拨他们骨肉亲情,以便达到自己目的的!可是,她为什么心底却虚的厉害呢?
第二天的下午,居然有小厮上门指名找她。涵玉满腹疑虑的接过包裹,却见封上方方正正写着自己的地址名字,落款是两个大字——朱磊。
涵玉猛的记起了这是陆重阳的许诺。她从来都没把陆重阳的许诺当一回事,因为他许诺给她买的东西、定的约定从来就没有当真过。这次?她心头苦笑着,这次是对了他的胃口了吧,居然还能记得
这个夜晚没有风。涵玉和衣躺下了,心思不宁的乱翻着那本《玉石鉴》,敏儿以为她在陆重阳那里生的气还没有消,哀叹着自己睡去了。
刚到亥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敏儿这样做丫头的一般睡的很轻,她一个高蹦了起来,转身看涵玉似看书睡过去了,也没想吵醒小姐,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去,隔着门轻轻问着,“谁呀?小姐睡了。”
“那敏,快开门!”低沉的男音很急促的呼唤着。
敏儿呆了,来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全名!这,肯定是奉安府里的人!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又不敢大声叫涵玉,只得快速跑到涵玉床前将她摇醒,“小姐,小姐,家里来人了!”再飞速的返回门前将房门打开。
董方达披着黑衣闪了进来,随手扣死了门锁。
“老爷?!”“爹?!”敏儿和涵玉‘都’惊呆了!
董方达将敏儿赶到了门外“放哨”,在屋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涵玉痛哭。一边痛哭着,一边讲述着他来的缘由。他说,涵玉的弟弟董仲言被一个将军给救出来了,他背着旭王府去和人家谈判要人,可给什么都不行,那个将军说除非将东华夫人涵珍送他当侍妾才肯交换董仲言你说这涵珍关在大牢里,这让当爹的怎么办啊,董家可就剩这一个独苗了啊
涵玉越听心越冷。董仲言现在应该就在外面某个地方等待着全家团聚呢吧,她怎么在心底越来越站到了李德海的那一边呢?董方达正摇着她在等待着她的表态呢!涵玉也换了付着急的表情,“那可怎么办,怎么能救弟弟,爹爹有办法了吗?”她十分好奇父亲会怎么往下说。
董方达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涵珍关在哪里吗?在东宫!”
“这样,为父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董方达从袖中掏出一令牌,“今夜我托人传你入东宫办差,入宫后自会有人接应你赶到地牢,子时地牢换岗,赶在换岗前你一定将涵珍换出!”
涵玉一惊,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董方达制止住,“放心孩子,到了寅时,又是我们的人值岗,到时会将你从地牢里带出,因为那时接近天亮,你是东宫的人,又有令牌,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来!”
好完美的计划。涵玉心头暗叹。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行,爹,只要能救弟弟,我什么都做。”
董方达有些动容,迟疑了片刻,但最后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涵玉一咯噔,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但内心还挣扎不死心,“爹,这是什么?”她装作天真的问道。
董方达面容很凄凉,“这计划毕竟要冒很大的风险,爹怕,再也看不到你了这是爹用你娘当年留下方法做的兰花露,你从来没尝过,爹这辈子对不起你娘了但愿还有机会弥补一下你等事情成功了,爹天天给你做兰花露喝”
涵玉还是不死心!她还是不信!她将瓶子接过来,往怀中一塞,“爹,等成功了我当庆功酒喝!咱们赶紧行动吧!”
董方达一把抓住涵玉,有些愧疚的说道,“这是爹第一次做的,想看着你喝下去”
涵玉浑身冰凉,内心却还在挣扎着,她慢慢将瓶子取了出来,强笑着说,“爹做的什么都好喝,又是娘的法子,我哪舍得现在喝啊。”
董方达有些受打击,他悲痛欲绝的低诉着,“你这孩子是不是还在怨恨爹!还是不肯原谅这些年爹对你的冷漠!”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哀伤不已。
涵玉忙摇头辩解,“不是的,不是的。”
董方达劈手将瓶子夺了过来,拔了瓶塞,“若不是,你就当着我的面把它喝下去,当是你原谅了爹这些年犯的错。”
涵玉彻底明白了。她笑着对董方达说道,“父母哪里会有什么错,哪怕是要儿女的性命也是天经地义,爹你不必为那些年的事情而愧疚。”
她接过那白色的小瓷瓶,笑的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父亲真的那么希望我喝下这兰花露?”
董方达都快哭着点头了。
涵玉心里冷笑,仰面将兰花露灌入口中,父亲啊父亲,这一杯毒酒下去,我们父女之情就一刀两段了啊,你赐我出生,我还你一条命,从此便为路人!两不相欠!
父女二人迅速下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