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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什么?你若不说,我这就回京城找他当面问去。”
“千万不要!”小禄子惊恐的抬起了头,“夫人,六爷不让您回去!您可别别让六爷的心思白费了!”
“那你为什么要回去?”涵玉步步紧逼,“你们主仆两人,当初竟唱双簧来耍我别跟我说,如今是他过的好了,接你回王府当总管享福去!”
小禄子闭口无言,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
“六爷出事了吧?”涵玉叹息,轻轻的缓和了口气。
小禄子愣神,垂头,不答。
“你想回去救他?”她可笑的挑着眉毛,“凭你,怎么救?说出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夫人”许久,小禄子才低声开了口,“才接到的消息有御史上折子,说六爷管户部,贪墨了源河二十万两白银赈灾款!”
“皇上派三司去查,当然结果属实”
“圣旨上说,在冬月前,若是没有先给垫补亏空的,就要”小禄子的声音都颤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涵玉冷冷的笑了,“眼下都快十月了,小禄子,你想回京做什么?”
“夫人”小禄子重重的磕着头,“奴才死罪奴才背着夫人,想将六爷留下的地契房契卖掉”
“傻子”涵玉很不屑的笑了,“那些个东西,又不是一时半日就能顺利脱手的。再说,只剩下一个来月时间,你能赶到京城跑上户部就不错了,哪有时间每处房产都去清算干净”
“可”小禄子的脸色很差,“奴才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奴才不能看着六爷”
“唉。”涵玉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的脑海中,早就冒出了一个办法
二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
这个敏感的数字,让她马上就想到了那个人
只是拿这个来救明振飞,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今儿太晚了,明日,我出去筹集下。”涵玉疲惫的挥手,示意小禄子退下,“看看银子能不能凑到到时候,再说这事吧”
小禄子走后,涵玉在西施的服侍下,睡下了。
在后背接触到床榻的那一瞬,她竟感觉,自己的身心,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下来。
像宝剑归了剑鞘?还是明珠回了珠匣?
她竟感觉,无比的合适和舒畅每一个毛孔都放松的休息了开来
行人归,且安分。
她突然有了种宿命循环的感觉。
她若早是安分,涵玉的思绪突然飘的好远她若早些安分,在夺宫的那日,不就早离开宫闱逃生了吗想想,也不会有今日亡命汉北,沾染的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啊
也罢,也罢。
她苦笑着。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是,想想明日的对策吧。
明振飞贪墨赈灾款,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好讽刺的数字
难道,老天是在故意安排这一切吗?
陆重阳啊陆重阳,她好容易的彻底斩恩断情,不想跟他再有交往联系了,可最终,为了救她最终认定的男人,却还是要欠他的债,领他的情难道老天非让她这一辈子都难受,都亏欠,都自责,都纠结吗?
涵玉盖住头,思绪不可避免的转回了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重阳节。
——“日后,你别再跟我说‘破费’这两个字了”
——“以往的种种,都是我的不对这是汇通钱庄二十万两白银的通兑卷,上面刻的、柜上留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可以将这些年全部的身家都不要我只想你相信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画了你的像留在柜里。暗语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这东西是你的了,暗语可以改动的。”
涵玉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身上的只有一百多两不过,汇通钱庄这有分号,我偷偷去问过,您在京城柜上暗留的那些,这里可以通兑的!”
可以通兑可以通兑
她的身子都在微微的抖动着。用旧情人的全部身家去救她移情别恋的相公多么令人难以想象的情节啊!
真是天神共愤的行径,无比的讽刺可笑啊!
她怎么下的去手!
陆重阳,请原谅我吧一定理解我吧涵玉双手合十,轻声呢喃着,算我欠你的日后,我会百倍千倍的还你的。这事情太急了,我借来用用只是借来用用,先借给我,我此时欠你的恩情,来日定数倍偿还,数倍偿还
可无论她怎么说,她的心底,还是自责的难受。
她消除不了这份负罪感,她难受的不能呼吸了!
对了!
她还有汝阳王府的藏宝图!
陆重阳啊陆重阳,算你赚到了大不了,日后就将藏宝图赔你算了你赚到了啊,二十万两白银,换富可敌国她也算,很对的起他了
这样想,她的心,终于好受些了。
她没有欠他的。她恩赐于他。
第二日一早,涵玉让西施给打扮妥当,只身一人,迈入了汇通钱庄静宁分号。
意料之中。这汇通钱庄,乃是大周数十年来排名龙头的第一大银庄,可谓是店大气盛。见涵玉入店,也没什么小厮讨好的前来搭讪伺候。
“你们掌柜的在吗?”涵玉早有估料,径直走向了银台。
“夫人您是?”柜后小厮的笑容很是不卑不亢。
“京城来的过客。”涵玉淡淡的笑着,“银子的事,想来查一下。”
“夫人您的铁券?” 那小厮笑着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他很懂行,只有大银户才有通兑查银的资格。
“那个”这么快就问到了铁券,涵玉有些语塞,那个铁券,当初她气愤的扔给了陆重阳啊
“我没带。”幸好她提前有所准备,这厢干脆的昂起了头,“在家找不到了我从不带那劳什子上钱柜。”
“夫人,”那小厮干干的笑了,“您这毕竟不是在本号存的银子”
“也不是什么小数额,京里的柜上都认得我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涵玉在言语交锋中占不到便宜,“我和你们掌柜说”
争论间,一掌柜模样的人挑帘步出。
“夫人,”掌柜的止住了欲答话的小厮,笑眯眯的开了口,“您是要取银子?还是只是查一下?”
涵玉心头一动,脑海中突然有什么被点亮了,“我只是查一下,”她干脆的答着,“看看银子动没动,要取,也是回京城取的。”
“那没问题。”掌柜的笑的很是暖人心,“只要柜上有您的画像,我们这里,就有影印底子的敢问夫人柜上尊号?银两数?”
“奉安,董涵玉。白银二十万两。”涵玉利落的回答着,心里,却突然有些发虚,这个账户还在吗陆重阳会不会已经废除了啊
“夫人,银庄的规矩是这样的,”掌柜的态度更加的和蔼,他一边吩咐小厮去查,一边热情的给涵玉倒了杯茶,“夫人请坐。”他耐心的讲解起来,“夫人这样的贵人,是不需记得这些小事的,但关系到银庄的生意,在下也得啰嗦一番本庄大银户的银两流动,只认铁券和暗语。”
“我记得暗语。”涵玉挑眉插嘴。人生长恨水长东嘛这个她记得!
“是,是在下没有丝毫怀疑夫人的心思,”掌柜的呵呵笑了,他讲解的很是仔细,“但像您这样的大银户,若不想有寻常银票取银的数额限制,柜前,必须要出示铁券。因为,在每次取银后,本号都会在那铁券上刻上固定的标示,以和柜上账簿做对应。”
“如此,只要您拿着铁券,就可以到大周汇通钱庄任意一分号取银,且数量不限。”
“若您丢失铁券,只要有您的画影及暗语,最多需等三个月,汇通钱庄就会为您重新铸造一面铁券。”
“您若是需要重铸,可一定要趁早”
“不用,不用。”涵玉忙摆手,“我只是想看看这账上的银子动过了没有。”她笑的有些尴尬,“毕竟,这账虽是我的名,但不是我一个人来经手的”
“哦——”掌柜的精明的眨眼,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夫人,因您手中没有铁券,我们能为您查到的,可能只是半年前的账底了”
“除非,近期有人拿过此铁券来本号提过银子,我们才能知道,您的账上,到底剩下多少”那掌柜的体贴的,又向她的杯中续了些水,“夫人若是不放心,就干脆在本号重铸一枚吧我用快马赴京给您办这事,不收您任何的银两费用”在商言商,掌柜的精明的很。
“看看再说吧”涵玉发现了他殷勤的用意,有些坐不住了。
“掌柜的,有记录。”正在此时,那小厮麻利的从内间打帘出来。
涵玉和那掌柜一同站了起来。她望着那厚厚的账本在两个男人之间传递着,突然,心里开始忐忑不安的发慌起来。
这么多银子他真能一直留在她的账户上吗她怎么从来没考虑这个问题呢虽然,她手中没有铁券,她也不是那样黑心的人,可是,他就能如此放心她吗更何况,他们当时已经分手了,她绝情的不去见他,连他受伤了也不去理他他真能死心塌地的留这么多银子在她的账上等她吗?!他甘心吗,放心吗?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她重铸一枚铁券让他人财两空吗?
涵玉呆呆的怔在那里,恍惚的厉害。
陆重阳,他若真的一直将银子放在这里这是多大的一份赌注啊这份沉甸甸的情感,让她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拒绝呢他只不过,想的比她多一些罢了;他只不过是,经历的过去芜杂些罢了况且,她已经习惯他了,习惯了他的脾性,也习惯了他的毛病,不就是那个已经死掉了的苏幼晴吗?换个别的男人,还不知有什么新的毛病呢,还得重新开始适应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她唯一付出过真心的男人
可是,她若不拒绝陆重阳 那明振飞怎么办?明振飞也将身家和希望留给了她啊
这两个男人都对她如此,她该怎么办呢
涵玉站在那里,脑海中思绪翻滚下一瞬,她快速而冷血的做出了决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真是这样,她就去京城,把银子提出来给小禄子,让小禄子去救明振飞。然后,自己回来找陆重阳告诉他,银子都没有了。那陆重阳若是能接受她,她就将藏宝图的事告诉他,跟他浪迹天涯去;若是不能她也将藏宝图留给他,她也不欠他任何事了,就去京城找明振飞共同赴死去
“掌柜的,有银子,还是没有?”她抬起了头,直接的问向了面前汇通钱庄的两个人。
点头,还是摇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心底到底期望看到的是什么了
“哎呀?!”那掌柜的翻过厚厚的账本,瞧着,竟疑惑的开了口,“哪有那么多有人用铁券来提过银子?!”
涵玉愣了,一瞬之后,她也不顾忌什么了,急步走上前来,压着账簿,也伸头瞧了过去。
——余:银,贰拾伍两。
这几个字,狰狞突兀的跳跃了出来,
刺的她眼睛生痛
“夫人”掌柜的有些尴尬,“这这铁券来本号的时候,当时券上刻的账底就只剩一万两银子了”他的表情很是丰富,瞥向涵玉的眼神也意味深长起来。
涵玉干干的笑着,这一生,她从来没笑的这样尴尬过。
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好像都有吧
“又是我们家那杀千刀的”涵玉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僵硬了,她含糊的嘀咕着,快速转身,逃一般的跑出了钱庄的大门。
丢人,真丢人啊她觉得脸上的皮肤都被那贰拾伍两银子给刮掉了。
她在街道上急步走着,想着那钱庄掌柜最后的表情,脸上如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