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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归宿,在哪里呢?
寻路,出山。
然后呢?
离沁阳县,去平安府。
再然后呢?
回到汉北大都督府。
她讽刺的笑了。
回到大都督府,被冯严怒视,痛骂一番。之后,重兵把守、严密监视她住到过年
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就等着那千里之外的一道圣旨了。
她捡起了身边的一段枯枝,在土地上胡乱的挖着,刨着
听冯严的意思,她极有可能要回京城的;按冯严的表现,皇上,应该是不想杀她的
她回京城做什么?回宫。
回宫做什么?上官昭容?
“呵呵”她苦笑出了声,将头趴伏到了膝上。
——“今日以后,只要本宫还在,再不会有那样的事”那个人的话,飘渺的浮了出来。
——“在东宫,谁的身后没有人呢知你不会害本宫,这就够了”
——“玉儿你说”“玉儿”
她狠狠的捂住了头。
夺宫前的那一夜,永远的翻过去了
她永生都忘不了,坤宁宫内那一殿溅满浆腥的四壁,和那些血肉模糊、身首异处的碎尸
帝王心,最难猜翻手云覆手雨,前时爱离时恨
她狠狠的泄愤刨着黄土。
一只山蚁,无声的溜了过来,滑入了她乱刨的深坑。
很快,它巡视一圈,就轻松爬上离去了。
涵玉无聊之极,用枯枝将它扫了回来。
那蚂蚁利索的翻滚起身,辨清方向,迅速爬了出去。
她扫回,它爬出。她再扫回,它再爬出。
如此,在第三次蚂蚁又决然离去的时候,她不满了,拧眉,猛的扫将了下去,这次,力度有些大,枯枝横过,还带了些黄土沙石下来。
蚂蚁狼狈的跌落到了坑内。这次,费了很大的劲,它才从压迫物中挣扎了出来定神,然后继续向坑外爬去。
怒火,自她心下顿起。她握住枯枝,恨恨的刺了过去发泄的顶着,用力,再用力。
那山蚁,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坑石之内
涵玉停滞,握着枯枝,浑身颤抖。
很久,
她才失神的抬起了枯枝,望着那曾经鲜活的小生命化作一点难以辨别的黑沙。
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忏悔
她只是,想让它在坑里多呆一会儿而已;
她只是,有些孤单想让它留在这里,多陪的自己一会儿而已
——“再出事,我可能也护不住你了”冯严曾经的话,突然的闪了出来。
——“知道了。”因为那个人说,他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冷战。
——“本宫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本宫在何处,何处就是你的归宿!”
“啪”,她手中的枯枝仓皇落地
不,这条路不能走她不能走
她绝不能再见到他
不回宫,不回宫,她还能去哪里?
茫茫人海,哪里能收容她
去
她突然,抚上了自己的胸口——玉环,对,她还有玉环
——“好吗?高兴吗”那温润的话语飘了出来。
她心下一抽。
——“我这一生,第一次,竟为一个女人食不甘味”
——“我拼命想忘了她,却怎么也不能!”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
风轻轻吹过,苏幼晴和陆重阳的身影交替闪现她突然有些恍惚。
——“不怕,都给你,哪怕你去杀人放火”
——“不想胃口再抽,就赶紧趁热吃吃慢了可没人等你”
——“我若早一些认识你该多好那样,你至少可以跟着我享过几天福。”
——“而不是像现在我一日的荣华都无法给你,只有逃亡、逃亡”
对啊明振飞,她还有明振飞呢
她可以去青州找明振飞!
涵玉突然觉得,一道大门徐徐的打开了
就算,他曾经,终也是为大事弃了她。但毕竟,他的心,还是唯一爱她的
她是他的第一份爱,正如陆重阳与她,苏幼晴与陆重阳。
第一个去爱的人,总是难以忘怀的,就像苏幼晴可以依赖陆重阳一样,她可以放心的去依赖他,去找他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觉得好笑的紧。
——在汉北绕了一圈,竟又绕了回去。
早知如此,她那日又何必大费周章的从静宁府跑出来?
她若不跑出来,也不会再遇到陆重阳、冯严、扈江涛也不会沾惹上福儿、刘泳麟、马丁德这一群人
她的心里,还能对陆重阳保留一份往昔纯洁的旧爱悸动,对冯严、扈江涛他们保留一份温暖真挚的旧识情谊呢
如今可好,静宁——平安——静宁这一圈下俩,竟将她心底最后一丝天真和美好,都给侵蚀殆尽
所幸,
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选。
她还有明振飞,他是先帝遗旨上她的正牌夫君。
她跳来跳去,算来算去,最终,对她来说,竟还是选他最好。
她不由感慨的望天,难道,命运比她看的更远吗
明振飞,明振飞。她不由的去想那个明振飞
他既然藏有失踪许久的“九龙燃石珠”,就证明他不简单。很可能,那明承乾费尽心机要钓的大鱼是他,钦差来青州为的也是他
选他最差的结局,无非是乱臣贼子,千刀万剐而已。
她淡淡的笑了,
士为知己者死。他既然爱她,她便夫唱妇随了吧
“啪!”天空中,突然出现了锦衣卫那夺目的红色信号!
陆重阳?她皱眉,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确切方位,是她所在以东。看来,陆重阳和扈江涛,走的还真不是一条通道。
呵呵,这陆重阳对苏幼晴的相关消息,提前摸的还真清啊,她竟没心没肺的笑了。
望山下看,还是没有扈江涛回返的身影。再等等吧她想坐下。
突然,耳边风响,顷刻间,随着树影叶动,两个青衣持剑少女落在了她的眼前。
“什么人?”她们的话语很生涩。
涵玉一愣,竟突然想起月容公主的话来。外邦的姑娘?碧琉璃?
“一江明月碧琉璃。”她低声答着,“自己人。”
两少女一愣,互相张望一下,动作有些迟疑。
涵玉突然想起了涵珍的话。
——“易容术。若是临时生变,戴上它,我会去找你”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小心珍藏的人皮,强忍着恶心将它戴了上去。
“堂主!”那两个青衣少女竟突然收了剑,单膝下跪!
堂主?涵玉愣了她依稀记着,碧琉璃中,侍女们是这样称呼涵珍的!
这是
涵玉干干的开了口,“起来吧”
她望着她们的眼睛,很想问问涵珍的下落,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东西很金贵的”
——“这东西,一旦戴到人的脸上,谁也分辨不出真伪的。”
——“真正的人皮,十多人才出这么一份上品知道,我为什么说它金贵的很了吗?”
她突然,掂出这件面具的分量了
难道她脸上戴的,竟是涵珍作为琉璃姑娘的易容人皮?!
“传我的话,刚才有人下去了,请他过来,别伤着他。”涵玉模仿着涵珍的语气,吩咐了下去。“是!堂主!”少女清脆的领命。
半刻钟,一脸疑惑的扈江涛被几名少女请了出来。他有些惊异的望向了突然变脸的涵玉。
“扈大人。刚才有锦衣卫的信号。”涵玉向东指了指方向。
“让我的人,将您带出去。”她吩咐着青衣小婢,“你们两个,前面带路。出山。”
扈江涛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当下收了疑惑,面不改色,跟在了涵玉的后面。
一行人自山洞中穿行,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河谷。
“堂主!狼烟!”一少女惊呼。
涵玉顺着她的手指一望,正前方山坳中竟升起了一股白烟。
“军队的信号。”扈江涛肯定的总结着,“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找到这来。”
少女们闻言有些慌张。
“你们先躲起来,不叫你们不要出来。”涵玉挥手让她们退下。
扈江涛从袖中发出了信号。很快,山谷那边,又燃起了一股狼烟。
“冯严?”她轻声问着,“这么大手笔”
“应该是,”扈江涛笑了,他寻了一处原石坐下,运功调着气息,“看来,我们快出山了。等着吧”
涵玉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小算盘了。她怎么借机溜掉呢最好回去收拾下东西,叫着敏儿一起
“给我瞧瞧。”扈江涛运完功,突然笑着伸出了手,“你的脸”
涵玉白了他一眼,“别说你没见过。”她小心的取了下来,递给了他。
“哎呀!”扈江涛端详着,竟是越来越惊讶。
“给我。”涵玉看着他认真的捏来捏去,还放在鼻子上闻顿觉得浑身都麻渗的紧,“也就是你这样剥皮的人,才对这样恶心的东西感兴趣”
“好东西啊”扈江涛有点依依不舍。
“那是。”涵玉淡淡的应着,小心的揣入了怀中。
“我还是头一次见呢”扈江涛还在回味,“这手法太神奇了”
涵玉愣了,“你头一次见?”她有些不相信。
“这东西,”扈江涛停滞,又笑了。
“我估计,可能我们指挥使也不一定有一件呢”他感慨着摇头,“太难得了根本就没有破绽得毁过多少张脸,才能出这样一件上品啊”
涵玉被他说的阴风阵阵,浑身发抖。
“能不能不提这个话题啊”她突然明白了涵珍那一瞬的不舍。这样的东西,竟被她这个做妹妹的要去了两件
“好,不提。”扈江涛笑了。
“你”他有些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涵玉有些奇怪。
“我竟”扈江涛笑着轻叹,“我竟第一次,有些看不明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缓缓的,幽幽的凝视着她的双眸。
涵玉有些发怔。“呵,”她干笑着,眼睛,盯向了蜿蜒流淌的溪水,“怎么,连锦衣卫头子扈大人都看不明白了吗?”她取笑着,“难不成,你以为我也是暗卫吧?”
“我感觉,”他淡笑着,“你比暗卫都神秘”
“我在想”扈江涛的声音,感慨而落寞,“你与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是不是一个人”
涵玉心下重重的一颤。
“若是一个人,”他在继续说着,“那你也太利害了”他苦笑着垂首,“我当年,竟一点都没看出来一点都没有”
涵玉心下涩的很,她突然想起了她与扈江涛东城一起避雨的那个夜晚。
那个善良的老太太厢房燃起的火堆还有,月下青涩而简单的自己
她傻笑着,想哭。
什么时候开始啊,一切,竟都变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她变了,变的与从前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扈江涛问的好啊!现在的董涵玉,和以前那个,是一个人吗?!
她哪里有,从前的半点影子了
谁是罪魁祸首?
是从那一场杀戮开始吗?
她的眼睛被鲜血和背叛擦亮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妻兄弟,骨肉亲情信义或是情爱,在那一刻,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仓皇躲藏,狼狈逃窜,从京城亡命汉北,从一座城门逃向另一座城门
城门,城门
涵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