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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毕竟是作贼心虚,她再疑腹满怀,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两眼,就赶忙的放回了原位。
在原位坐了好久,她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作贼她自嘲的笑着。
马丁德,马丁德,他竟真的是这个旋涡中的人涵玉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跳出红尘看戏的欣赏,明承乾,他倒真会用人啊
再没有比这个马丁德,更合适办此事的人选了!
他有理由经常来,冯严更有理由不得不见;而且,一般的人,怀疑谁是中间联络的线头,也怀疑不到一个连汉字都写不明白的黄毛身上
太漂亮了,真是太漂亮了涵玉真的沉醉于了对这场完美计谋的崇拜之中。
一天,过的很快。
冯严,一直到晚饭都没有回来。
他不回来,涵玉这心里的石头一直也放不下去,她匆匆的吃过了晚饭,便惶惶的在府内四处闲逛起来。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了冯保口中的那片“离娘草”鬼使神差的,她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后院,在层层的叠山之后,见到了那一片外观很凄凉芜杂的带着刺身的干枝群。
“这,就是‘离娘草’了吧”她对着敏儿苦笑着,“名字叫‘草’,还长这么高你看,花期一过,就变的如此狰狞可怕、落魄辛酸了,真是‘离娘草’啊”她说着说着,眼眶竟微微有些发红。
敏儿见情况不妙,知她想到了过世的娘亲,忙劝慰到,“小姐,您别这样,老夫人在天上看到了会”
不提则已,一提,涵玉突然觉得一时悲从心来,她赶紧挥袖让敏儿回避。她要自己独处一会儿
寂寥的后院,涵玉缓缓的跪到了花枝下的泥土之上。
过去,现在,将来?她越想越伤心,越思越难过慢慢的,她从哽咽到呜咽,从呜咽到了抽泣,最后,竟演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号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说来,她的娘亲过世了那么多年,印象都已经淡忘了之前的每一个祭日,她几乎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因为,她恨懦弱的人,她讨厌又痛恨那无用的眼泪可是今天,她怎么了啊
“娘”她生疏的喊着。
“娘!”她纵声的叫着!
她觉得她好委屈,她好无助她明明知道,就算她的娘亲如今在世也无能为力、与事无补,可是,她今天就是突然的克制不住了自己!她口中喊着娘,在心里却痛哭着自己,她可怜,她气愤,她嫉妒,她怨恨!
“娘您为什么走的那么早啊!”她发泄的伏身锤着地,“您好狠的心啊!就让女儿真真当了一辈子的‘离娘草’!”
“天都快黑了,在这儿待着做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涵玉惊恐的回头!眼前的视线好一阵子才清晰了开来。
冯严,竟是冯严!他已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那双眼睛,竟带了几分诧异在盯着她。
她飞快的在脸上摸了两把,在心里暗暗叫苦着,刚才的狼狈被他瞧了几分去啊,真是丢人啊
“没什么,突然的想起了点事”她支吾着,赶紧快步离开了花圃。
“回去吧。”冯严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温度。
涵玉低着头,无声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在揉着拍着自己的眼睛。
敏儿在不远处乖巧的跟上了,眼眶竟也是红红的。
冯严很郁闷的扫了她们主仆二人一圈,很无奈的开了口,“日后,若是想祭祀的话,在屋子里做。”他的声音稍稍平和了些,“有什么要求,去跟冯保说。弄的和我给了你们多大委屈似的”
涵玉愣了,瞪着红肿的眼,呆呆的望着他。
“那个花,”冯严的眼睛望着别处,“有很多名字冯保这个俗人,偏偏记住了这个”
涵玉有些发怔,她干干的开了口,“它还叫什么?”
“这个花,开起来还不错,挺美,还挺香,就是周身那些刺让人受不了”冯严淡淡的说着,“那些名字都比这个‘离娘草’好听,徘徊花、笔头花、湖花”冯严罗列着,“但,我更喜欢它另一个名字,率性脱俗的很。”
涵玉木然的望着他,她体会出来了,他在隐隐的安慰着她。
“此花,缘其茎上锐刺猬集,”冯严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时人视之为‘豪者’,”
“所以,它还有一个很坚强的名字——”
“刺客。”
149。一溪风月碎琼瑶(下)
“刺客?!”涵玉惊愕的笑了,这花怎么能叫这个名字啊
冯严见她展了颜色,目的达到,继续迈步向前。
西院,很快就到了。
冯严在院门前停住了脚步,“敏儿先进去,”他用了一贯的严肃口气,“你等会儿。”
涵玉愣了,她怔怔的望向了冯严他想干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
冯严慢慢转过了身,垂目,思索半晌才开了口。
“最近,不要乱出门。”他似有心事一般,语速很慢,“你的事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涵玉猛然一哆嗦!
“什么?”她惊恐万分的抬起了头,“皇上?!皇上他皇上说什么”她攥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冯严的表情,她的心,跳的快跃出喉咙了!
“知道了”冯严淡淡的说着。
“啊?”涵玉着急的很,“皇上到底说什么啊?!”算来,从冯严在汉北第一次见到她,也有三个多月的光景了她以为,这事情早就过去了,怎么,这处置的圣旨才下来呢?!难道,明承乾竟还为她这事,思考端量了一段时间不成?!天啊,她越想越恐惧,“冯严你别怕吓着我,你跟我说实话,上谕是怎么写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颤的很厉害。
冯严缓缓看了她一眼,脸色还是如往日那般严峻生冷,“皇上朱批了三个字。”
“——知道了。”
知道了?涵玉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皇上批的是,‘知道了’?”她有些发懵,知道了知道了?!
冯严颔首,话语缓慢而悠长,“天意难测你,也算是在御前待过的人,好自为之吧”他转身,有些清冷的迈步离去了。
“冯严,”涵玉失声叫了出来,“你等等!”
冯严停住了脚步,淡淡的回头,“我真的,只知道这三个字。”他望着院门的铜环,一时苦笑,“毕竟这样的事情,皇上,不会交代给我的”
“你最近想玩什么,就好好玩玩吧可能最多不过年底,就不能在这儿待了”他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番,“小心,那些监视你的锦衣卫”就独自寂寥的离去了。
涵玉怔怔的矗立当场,只觉得一股奇怪的感觉自胸口蔓延开来,是恐惧,又是酸涩,是悸动,又是惆怅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也不说将她就地正法,也不说将她押解回京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涵玉头脑发懵的回了房,许久,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依照冯严后来话语的意思,难道,明承乾的意图还是倾向于把她押解回京?!他难道,还记得她?!她的头嗡嗡做响,这可糟了,这可麻烦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如果记得她的话,她却硬跟着那陆重阳走,岂不是,自添了一双刀下的冤魂?!
她有些坐立不安开来。
——“小心,那些监视你的的锦衣卫”
她的心,做贼心虚的抖的利害,冯严这话什么意思他如此的明点出来,难道发现了什么她的心内摸不清,看不懂,一时间,越发的紧张起来。
不行,得赶紧跟陆重阳说趁着现在明确的圣旨未下,她要赶紧,离开汉北!离开朝廷的视线!
可是她停滞了
昨夜,她那么粗暴的将他赶走了她怎么找他?!
这里,是汉北大都督府啊!她无法像以往那样,有事要找他的时候就在窗口留下记号这可怎么办呢怎么找他呢上锦汀街任宅?可是,派谁去呢?用什么借口呢?
涵玉正苦闷着紧,门外,突然传来了恭敬的敲门声。
推门一看,
是酉正,福儿照例来给她请安来了。
福儿不知涵玉心内正焦虑着,只当说话给她解闷,长篇讲了些学堂里琐碎的事,又提起了私塾先生说想给他单独增加课业,挑着增讲些经史文集之类的话。
涵玉草草的应付着,突然,脑海里灵机一动。
“这样啊,”她突然插了话,“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先生既对你如此厚爱,我也不能不投桃报李的表示一番这样福儿,我明日跟都督府上商议一下,请你们西席,来府上做客。”
“没什么意外的话,这帖子明天晌午就发,我再找几个本地合适的人来作陪,你说,如何?”涵玉越说越激动,手一拍檀木桌,就这么定了。
福儿在一旁惊呆了,嘴巴呈鸭蛋状,半天,都没有合上。
第二日清早,涵玉梳洗完毕,就赶紧让余得水去寻林毅过来。
不知怎么了,自昨夜开始,她感觉和冯严之间,有了种莫名的隔阂。
这样的大事,她宁可去问林毅,让他再去跟冯严转述去
“夫人”不一会儿,余得水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林将军昨日外调了。不在府了!”
涵玉愣了,“昨日外调?”她随口问着,“调哪儿去了?”这个冯严也真有意思啊,唯一这么一个信的过的东宫旧人,居然舍得在这样一个多事的关口外调出去
“小的听他们说,是青州。”余得水很有眼色的将涵玉手中的花铲接下。
“青州?!”涵玉敏感的打了一个哆嗦。
余得水麻利的递来了绢巾,“听说原来冯大都督想亲自去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换成了林将军”
“什么事啊,这么重要?”涵玉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青州这个地方一想,就让她心肝直哆嗦。
“小的问了”余得水干干的笑着,声音越来越含糊,“但没问出来”
涵玉怔住了。转瞬,她也明白当时该是怎么个人情世故,一时,也悻悻的无话可说。
“你跟着我,可能跟错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放心,到时,我会尽力给你个补偿的”
余得水有些难为情,“夫人,小的不是抱怨”他手足无措的解释着,“小的是认定夫人了,若是他日夫人有什么去处不便小的伺候,小的回去守门便是”
“好了。”涵玉心里有事,赶紧打断了他,“你去找冯保,跟他说,今儿晚上,我想小范围的请福儿的私塾西席酒席。当否?”
过了两个时辰,余得水拿着几份书折,带着几个小厮回来了。
“夫人!冯总管说,大都督应了,”余得水满脸红光的回复着,“既然是夫人请筵席,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地方定在府上湖心的水音阁,这是列的菜品、这是拟请的官员名士时辰赶紧,冯总管去水音阁监场布置去了,让小的带人来请示夫人,这些单子,有哪些添加和删改的地方”
涵玉接过,懒懒的瞄了上去。
第一本书折,展开,是银耳鸽蛋、乌龙戏球、鸡皮虾丸汤、三鲜鹿筋等一众菜品她扫了一遍,淡淡的说了句,“福儿是蜀人。”
“奴才记下了。”一小厮躬身。
第二本书折,是一些拖着长长后缀的人名。“余得水,”涵玉没什么兴趣,“今儿晚上,你替我坐席。这个名单,你看着斟酌吧。”她将书折还给了目瞪口呆的余得水,“福儿算是我的契弟吧,我只去敬杯酒,给西席个面子就是,不用太张扬了”她慵懒的打着哈欠,“对了,福儿有个启蒙先生,一并叫去。”她似无意般提起了锦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