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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我会失手杀了他
这句话中透出的平静,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禁想到了太医临走时的交待,他说飏儿需要长期的卧床静养,尤其要避免过大的情绪波动。那些可怕的外伤只是一个引子,他真正的病根在内里,在于他先天性的血统。
那句欲言又止的原话是:依他这样的体质,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
但是新伤旧疾加在一起,他应该活不过三十岁。
这个结论对楚翳风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天的打击。
三十岁,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实在太短暂了,何况其中的二十二年,他都没有尽到过身为人父的责任。如果他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早一点将他和紫衣接进宫来
除了无尽的悔恨,人界的帝王心中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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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飏”楚翳风唤道,话到一半又改了口,转头看向窗外道,“阳,阳光不错。”
悠飏看过去,虽说太阳还没有完全被乌云遮死,但基本上也是阴沉沉的。夏末的天气就是像这样说变就变,不出意外马上要有一场暴雨。
这样的阴天,也可以叫做阳光不错?
意识到自己的谎话圆得不太靠谱,楚翳风摸摸头尴尬地笑道:“我是说,那个在你醒来之前阳光还是不错的。”
“少骗我了。”悠飏戳穿了他,但并没有生气。
“不过,倒是让我想到了某个傻小子”他突然说。
记得风伯问他对楚斐凡的第一印象时,他的回答是“不令人讨厌”。
即使日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这个印象也没有因此改变过。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感觉。
或许,也可以说是不令人讨厌?
正思量如何开口的楚翳风惊讶地看到,他笑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手下意识地抬起,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庞,举到半空时回归的理智让胳膊转向了相反的方向。楚翳风端起桌上的药,关切地嘱咐道:“先把药喝了吧。”
悠飏接过,发觉药是温的,不烫也不凉,很小的细节,这个人却注意到了。
他从小身体不好吃药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但像这样被体贴入微地照顾却是生平第一次。
心头有几分异样的感动,悠飏低了头小声道:“谢”
闯进来的人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对着楚翳风喜出望外道:“太好了皇上!原来您在这里,娘娘让您去——”
阿福停止了说话,两道逼人的目光让他凭空地打了个冷战。
这道冰冷,在楚翳风眼里映出的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惶恐与不安。而在另一人的眼里,却演化成了某种沉淀在血液中刻骨铭心的情感。
那种东西,叫做恨。
手中冒着热气的液体,刚才还觉得是世间最温暖的东西,现在却已然变了味道。
悠飏觉得自己的手在抑制不住地发抖,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手中的药碗啪的落在地上,混浊的汤药洒了一地。
“你是楚翳风。”半晌他终于缓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这不是疑问,盯着他的目光柔和不再,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阿福叫起来。
“阿福!”楚翳风喝道,却迟了一步,旁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冷笑。
“也对,我倒是忘了你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大人。”悠飏道,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嘲弄与讽刺。
事已至此楚翳风也没法再隐瞒,低头未敢看他的眼睛,“是我对不起你和紫衣”
“你还记得她?那个被你始乱终弃的女人?”悠飏冷笑,那笑容却冷得似冰。
“如果记得,她生我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过的时候你在哪里?楚翳风,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有了与她的骨肉,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这碗药算什么意思?迟了,已经迟了,我不稀罕你那一点点可怜的良心发现!这么多年了,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如果可能,我根本就不想跟你一样姓什么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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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悠飏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几缕血丝从嘴角涌出。
“飏儿!”楚翳风慌忙去扶住他,被他使劲地推了一把。
“不准这么叫我,你没这个资格!”他吼起来。
起伏的胸膛,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视线变的模糊,不知道这股蔓延的疼痛是从何而来。
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个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死心了。
原本以为,对他的感情里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憎恨了。
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呢?
“冷静一点,听我说”楚翳风按住他,试图让疯狂的他冷静下来。但没有用,悠飏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如果手边有利器的话,毫无疑问会被刺向他,或者刺向他自己。
“我什么都不想听!滚,你给我滚出去!”声嘶力竭地吼道。
伤口大面积地开裂,大量的血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里衣的布料。
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身体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毫无血色的脸变的惨白一片,“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飏儿?飏儿?”眼见他再度陷入了昏迷,冰冷的躯体仿佛没有了温度一般。
“阿福,去宣太医来,快去!”楚翳风对着怔在原地的人咆哮道。
这是人界的帝王,第一次露出这样惊慌无措的表情。
悠飏突发的病情让赶来的华太医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勉强稳定了下来。
这位华太医是御医中年纪最老,资历也最深的,但是天生一副冲脾气,一切以医德为上,其他的事情通通靠边站,哪怕是当今天子坏了规矩照样会被他批得体无完肤。
楚翳风就被他指着鼻子骂了半个多时辰,说什么提醒过他病人不能情绪起伏还刺激他,照他的方子熬好的药也没有喝,还有没见过像他这么笨手笨脚的
总之说的某皇帝是半句插不上嘴,最后被华太医两袖一挥撵出了门去,说什么他不走难道等着病人醒来看见他再瞎折腾,就他这样再被刺激一次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最后这边被撵,那边诸多事情在等待处理,楚翳风只得暂时从了华太医的建议,特意安排了几个乖巧的下人留下来照顾。以飏儿现在的状况,他不出面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其他的,还是等过两日他的病情稳定,情绪冷静下来再说吧。
临行的时候楚翳风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悠飏。
只有这种时候他的表情是不带防备的,没有那种刺人的冰冷与锋利。
刚才的那番话,除了憎恨,还浸透着一股比恨更强烈的感情。
就算再坚强的心,也依然会渴望一种属于家人的温暖。
至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未完全地死去。
不知道他,是否能够重新接受自己呢。
只希望能够补偿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看向窗外,天空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彩,似厉鬼猛兽般甚为骇人。尽管还是正午的时辰,天色已经暗到与近似黄昏了。
应该会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已经多年未见到过如此的天相了。
上一次它的出现,是何天问的小女君心降生的日子。
想到这里,楚翳风皱起了眉,飏儿好像还不知道君心的身世,如果能够将他保护在这里断绝这段不被祝福的情缘,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不过某种预感告诉他,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
怀着复杂的忧思,楚翳风披上龙袍出了门。
而他万万料想不到,这短暂的离去,会让自己犯下一个后悔终身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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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客房内,君心正和某个孽缘认识的家伙对峙。人类的外表掩不住惊若天人的容貌,一者黑衣如墨,一者红衣似火。
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很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华”小心翼翼地叫。
“君心。”无奈地打断。
“华”锲而不舍地继续。
“君心。”有点不耐烦了。
“华。”声音提高了一些。
“君心!”彻底抓狂。
这样在人称上的争执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双方谁都没有妥协的意思。口干舌燥的君心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被磨到极限,有没有搞错,她哪里跟他的妹妹九华很像啦?
“其实你和华长得并不像。”九冥诚实地回答说。
他刚说完君心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好吧,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要她解释多少遍他才肯死心,她不是他的妹妹。首先长相就不同,而且拜托,九华是天界的女神,她不过是个凡人,既没有神力也不会仙法。
何况悠飏现在还生死未卜,她哪里有闲情逸致陪他在这里耗时间。
君心越想越觉得呆不下去,急着要回去九冥怎么都拦不住,直到最后忍无可忍地告诉她悠飏被人带去了皇宫。想到宫里还有斐凡和碧凝照应,君心这才暂且作罢。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悠飏流露出的关心,在另一人的眼里,却有如锋芒在被。
九冥勉强将这股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由于噬心魔种的原因,君心不记得另一个她知道的事情,这让他多少有一些庆幸,否则以九华的个性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
但九冥万万想不到,君心醒来之后竟然全然忘了他,更是一心急着要离开这里。君心不记得,但他记得,不管是“九冥哥哥”的称谓,还是她身上那件九华最喜欢的凤鎏仙裙。
唯一的可能是,这些是九华主观的意愿,不管是失去力量,还是遗忘记忆。
这个女孩是她在人间的容器,随着觉醒之日的临近九华的魂力在逐渐苏醒,这最先影响了她的梦境,所以君心才会在梦中看到属于九华的记忆片段。
华,你竟然真的舍弃了神族的身份,变为低贱的人类?
你这样的任性,是想要惩罚我,还是惩罚自己?
相见却不能相认,你是要逼疯我吗
至于谁能够做到这件事,九冥很自然地想到了那个女人。
真是一枚消失了都会给他添乱的棋子,早知如此,那一天他就应该
可怕的杀气从男子的眼中冒出,伴随着感受到主人意志的暗翼在手心不安地震颤。
哼,月紫衣,你以为只要不解开千灵梦界的封印我就束手无策了吗?
但你却忘记了,力量本源相同的孪生神灵,还有一种禁忌的方法。
就算是违背九华的意愿,我也会让她恢复曾经的身份与记忆。
——她是只属于我的,不属于其他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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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君心耐着性子与他做最后解释,“我再说一遍,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没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