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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两个仙童的脸色僵了僵,少顷,先说话的仙童眼珠一转,拱手道:“仙子,我等并非有意偷盗。把仙果献给老仙,也是奉老仙之命寻觅奇珍异宝,恭贺司雨大神仙辰。”
小姑娘两眼一亮:“真的,你们想用我的仙果恭贺司雨大神仙辰?”
“正是,仙庭之人不得打诳语,这是仙规。”
小姑娘想了想,放下双手:“如果你们禀报司雨大神,说仙果是优昙阿霖种的,我便托你们把仙果带去。”
仙童笑了起来:“自然,我会禀告大神,说仙果是位对大神满心崇敬的小仙费尽千辛万苦所得。仙子尽管放心,把仙果交给我们便是。”
“太好了,”小姑娘转身飘到荷花之上,轻手轻脚地抓住那团光球,轻轻吹了口气。就见空中忽然生出几片荷花花瓣,紧紧地裹住了光球。然后回身飘回,将被花瓣包裹的光球送到仙童面前,“请你们尽快把它带给司雨大神,越新鲜灵力越可口。”
仙童接过仙果收进袖子,与同伴相视一笑,同时腾空飞升而去隐入云团,连告别的话都没说。
小姑娘不察自己已受骗,还一直抬头看着天空使劲挥手:“一定要早些带给司雨大神啊。”
话音刚落,荷塘中一声细碎作响,一条碗口粗的金色大蛇从荷叶丛中箭般窜到空中,随即张开一对犹如鲲鹏般壮硕的大翅膀扇了扇,直直冲进了云层。少顷,金色大蛇又从天上直冲而下,转瞬落到小姑娘面前。
唇口齿白,紫眸剔透,长发裹身,十四五岁的男孩。未着一丝一缕,却丝毫没有龌龊的感觉,反而美得犹如中世纪欧洲圣洁的美少年白玉雕像,瞧上一眼便能叫人忘记凡尘。
伸手,手掌上方悬浮着那枚米色光团:“他们说会告诉你的司雨大神,仙果乃一“小仙”费尽辛苦所得,没指名道姓,说谁是“小仙”都行。你以为他们会提到你?果子已经摘了,送不到赤将子舆手里。你辛苦种的,坏了可惜,快吃掉。”
面对赤身裸||体的男孩,小姑娘毫不羞涩,眨眨水汪汪的眼,可怜巴巴地问:“他们骗我?”
“仙人有仙人的骗人方法,你天天呆在幻域自然不知道。能偷你果子,怎么就不能骗你?”
小姑娘噘噘嘴,拿起果子一口塞进嘴巴,鼓着腮帮子问:“那两个坏蛋呢?”
“呃……”少年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小小仙童敢擅闯昙梦幻域,胆子不小。我已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再也不会来了。”
小姑娘一挥手,旁边一朵荷花便化成件白衣飞到她手中。她一边咀嚼,一边帮少年穿衣:“你不也经常擅闯昙梦幻域,每次都偷偷到我这蜕皮……”
少年张开双臂,微眯双眼,似乎很享受小姑娘的服侍:“你法力低微,又单纯,不是我常来,昙梦幻域早已被其他散仙或小妖占了去。我护了昙梦幻域千年,论理,这也是我的地盘。”
小姑娘想了想:“说得有理。”她踮起脚,温柔地帮少年挽起头发,“易,你又长高不少。我要像你一样就好了,这么矮,我什么时候才能修成为上仙啊。”
少年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方便她操作:“阿霖别急,待我易修得大乘,便携你御风直冲九霄云天之上,汲取最纯阳的仙光,助你一举突破修成上仙。”
185、第三章
俊男美女依偎在一起;天青水碧;朵朵荷花开得正盛,画面美好得叫我无比怀念十几岁的年华。
轰!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暴雷声;震得我打了个哆嗦;牙根都在疼,将我直接从梦境中震了出来;径直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易道已没了踪影。头顶阵阵霹雳滚过,犹如几列火车轮番飞驶;震耳欲聋;连车厢都在凌厉的噪声中咔咔颤抖。推开车窗;猖狂的风势铺面而来。一个手没撑住,身体竟被巨风整个掀回车内;后脑勺撞在车厢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道在哪?揉了揉后脑迅速鼓起的包,飞快穿好衣服,扯起袖子一抹眼泪,咬着牙再次将车窗撑开。
厉风依旧咄咄逼人,让人根本透不过气。
四周墨黑如极夜,云层中电光泛青。
蛇似的闪电时不时吐着信子朝山崖子这边扎,快到近前时却被一层椭圆的紫色半透明结界尽皆挡去。
操控结界的是悬浮在半空中的那道身影。
似水长发,金黄的长袍。双手结着法印,周身包裹着淡淡的紫光,低悬在黑云下美得像传说中的神祗。
这便是雄霸北域的螣蛇妖王,强大,威严,曾经敢与天庭一争高下,我的丈夫易道。
可惜,几千年的惩罚,身魂分离,只剩残身。如今他竭尽全力的眼神,看得我这一介凡人都想哭。
伸手朝他使劲挥了挥,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可话都堵在喉咙口,只能发出“荷荷”的呼吸声。
斜瞥向我,眼神依旧温柔,暖暖的语音直接传到我心脏,不复往日结结巴巴的口气,迅疾而顺畅:“老婆,是天罚,冲儿子和你来的。”没等我细问,他又道,“我不能保持妖身太久,否则会被时间发现。呆在人身边可避过天雷,我会引开天雷,你跟着我的指引去找秦家人,这几日呆在他们身边。”
话才出口,他身形遽变,化成金色长蛇,蛇背上双翅一展,直直地冲向天空。留下句淡淡然的话语:“孩子叫易首林,谢谢你,老婆。”
未等惊恐至极的我细想话中的意思,他已同雷电撞到一起。长长的身体被青色电光包裹住,顿时从头僵到尾巴尖,直直地往下坠了半米。却又头尾一甩,骤然弹起,冲向另一道雷电。
扒皮抽筋般的疼痛,我能看出来,那是一种扒皮抽筋般的疼痛。
我嚎啕大哭,将雨布裹在身上,冲下马车。
漂泊大雨瞬间将我浇了个透,除了小腹中还有些温温热的感觉,四肢哆嗦得如筛糠。朦朦胧胧的水雾朝我一鼓作气扑了过来,眼前马上就模糊了。
手足无措地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听到斜上空传来易道用尾巴甩出的呜呜风声,心知这就是他给我路引,忙拔腿就朝那个方向跑。
暴风中,林木痛苦地扭曲摇晃,将一团团雨弹子劈头盖地砸向我。打得我的身体像鼓似的砰砰作响,麻木刺痛,两眼直冒金星,雨水和着鼻血呼哧呼哧往喉咙里灌。
地面水流成河,双脚在泥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挪,没多久就又软又酸,重得快抬不起来。连肚子里的宝宝也累得阵阵发酸,呕吐的感觉直往上泛。
已经没有力气想哭了,身上只剩疲惫和恐惧。
又跑了一会儿,两脚实在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绝望地抬头向上望。头顶上方,黑黝黝的乌云下,易道仍在电光中不断翻滚挣扎,扭动的速度已变得缓慢而僵硬,却依旧不断冲向新的闪电。
我干哭了几声,努力直起双腿,顾不得荆棘扎手,扶着身旁的灌木,连爬带跑往前冲。
不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秦家的马车。
“救命。”用力扯着喉咙,想引人过来,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这让我恨极了自己不能用的喉咙,只得往前爬。
这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到我面前。仰面而躺,身衫褴褛。变回了短发,皮肤上有层淡黑色的烧焦痕迹,全身裹满了泥水。
愣了愣,我扑过去,拨开糊在易道脸上的泥。指尖刚与他的皮肤相触便感觉到触电状的痛,忍住疼痛摇着他的胳膊。
他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虽然烧焦的皮肤没多久就自我修复,但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一丝一毫回应都没有,甚至连皮肉和关节都是僵硬的,四肢直直地杵着,就像死了几天一般。
骨头哆嗦到不能动,我抱起他的头拼命地晃,拼命地亲着他的脸颊双唇想弄醒他,可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恐惧到了极点,两眼阵阵发黑,觉得世界都快毁灭了似的。
忽然,感觉头皮一麻,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闪电直直地朝我插了下来。
排山倒海的势头,带着刀剑般凌厉的杀气。
顿时就明白这次我们一家三口在劫难逃了,没有任何应变办法,也来不及带易道逃跑,下意识抱紧易道,闭上了双眼。
魂飞魄散的痛苦并未袭来。
随即耳边一阵爆炸似的声响,响彻我的耳膜,而我毫发未损。只听着那声音从我四周流泻而下,撞得我周围的土地地动山摇,又渐渐消失殆尽。
随后,天上连绵不绝的雷声也消失了,耳边一片静谧,只剩下哗啦啦的落雨声。
睁开眼,发现四周的大树折了一大片,一派被暴风雨袭击后的景象。而我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双腿半蹲,身体微微发抖。肩膀上扛着棵水桶粗的松树,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西装。松树的主杆已贴着我的头顶,不是她顶着,或者已把我压扁。
头用力地抬着望向我,面容秀丽,却有一双男人的眼睛,愤怒地盯着我们。
哥哥。
刚想起身帮他掀开压在身上的大树,他已直起身顶开了树干,砸起大汪黄橙橙的溺水,溅在红彤彤的西装上,狼狈得不成样子。
没有停歇,喘着粗气几步跨过来,抬手抽刀,刺向我怀中的易道。
刚刚泛起的感动瞬间被冷汗压了下去,我眼疾手快松开易道,却挡不住白知秋的动作,只能抓住了他的刀刃。
雨下得很大,水珠顺着他的长发下滑,混成了淡红色。划过刀刃,又绕过我的手掌混成了深红色,最后滴落在易道的胸膛。绽开了朵朵红色小花,转眼就被雨水冲散。
“想死么?”语音倒听不出怒气,一如往日的讥诮清冷。
就那么一瞬,喉咙打开,我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声音:“刚才的雷是哥哥招来的?哥哥是想帮妹妹办丧事?那为什么救我,还是你想做我家首林的继父?”
冷冷一笑,带着半分嘲弄,半分怒气:“一个魔子已属万幸,还想故技重施,妖尸当真贪得无厌。天地有常,何须我引天罚前来。不想把小命丢在这就松手,让我杀了妖尸,打开虚空之门,跟我滚回现代去。”
不知是不是宝宝给我的勇气,往日对白知秋的畏惧此刻都无影无踪,我只想保护我的老公,我的孩子。
唇边浮起一丝笑,盯着他的眼睛:“原来哥哥真想做我儿子的继父,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你去死好了。”刀刃猛地从我手中抽出,刺进了我的胸膛。
很疼,刺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再次抓住刀刃,我咬牙挺过最难受的时刻,再次抬头,笑得更欢:“哥哥,为什么不再刺深一点?舍不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话音刚落,刀冷不丁地抽了出去,疼得我抽了口冷气。
黑眸冷冷地和我对视片刻,他转身走了,走得很快。衣服上刺眼的鲜红色在雨中渐渐变淡,被黑压压的天空映得暗沉而压抑。白知秋做事从来不犹豫,也很少改变主意,半途收刀,我想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待他的身影融入锅灰色的森林中,我怕再迟些又有雷打下来,搀起易道咬紧牙关往秦家的马车那边拖。
车帘一挑,秦夫人那张胖脸露了出来“这大雨,下得真透。”她看到了我,“哎哎,孩他爹,快快,救人。”
没多久,秦先生拎着衣角跑了过来,伸手扶住我:“夫人,咋的啦这是。”
想回答,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发不出声音了。
森林一望无际,车马慢悠悠地走了三天头顶还是厚实的树叶。易道一直保持着死掉的样子,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脸白得像纸,甚至连身体都是僵硬的。秦先生和秦夫人以为易道被雷劈死了,不停地劝我将易道埋葬,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拦着不让。
他们拧不过我,又可怜我是哑巴,孤苦无依,好心地让我同他们一起走。他们走在前面,我赶着车走在后面,遇到难走的路秦先生就帮我赶一段车。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