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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笑了笑,“别长吁短叹的,让你出面是送你个人情。去吧,上午有什么事我帮你盯着。”
沈斌知道今天上午这些领导的大秘书不会有什么任务,中央的会议直接关系到南湖的政治走向,不等到结果,估计他们连饭都吃不下。
沈斌回到办公室,把房门一关,拿起手机给刘封和韩伟分别发了一个短信。这两人一个是韩波的大秘书,一个是方浩然的秘书,会议一结束,他俩肯定会得到消息。别看沈斌嘴上说的不在乎,内心里他比谁都紧张。
北京中南海,政治局会议九点半开始,但不到九点,一些大员们就来到了政治局会议楼。按照往常的惯例,委员长何作义本该九点二十分左右进入中南海。但是今天,他却提前到来。何作义是应田振文主席之邀,直接进入了丰泽园。
田振文站在怀仁堂的长廊上,看到何作义出现,田振文主动迎了上去。
何作义紧走了两步,伸出手握了握,“主席,还劳您亲自迎接,这可不敢当。”
田振文爽朗的笑了笑,热情的把何作义请进了会客厅。当年他们都是莫老旗下的大将,莫老遇刺之时,何作义为了顾全莫系大局,还差点被踢出中央委员资格。别看进入中央后两人明面上很少来往,但这份友谊一直没有变质。
两人一落座,田振文看了看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作义,一凡同志找过你吧。”
何作义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一凡心里很不平衡,我觉得,咱们应该主持这个公道。不管怎么说,省委领导班子里出现了问题,当班长的难辞其咎。就算处理,也应该双双处理。”
田振文微笑着看着何作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一凡的意思?”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咱们上面要是不一碗水端平,下面的同志会怎么看。”
田振文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看着何作义平静的说道,“作义,咱们相交几十年,我很了解你。当初莫老也说过,你的政治头脑很敏锐,但是心机太重。在这件事上,我不相信你看不透实质问题。”
何作义侧身看着田振文,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席,实质问题不光我看的透,一凡同志、范有成同志,甚至学增和周宇这些同志,都看的很清楚。但是大家心里面,都很担心。”
田振文点了点头,“很好,我就希望这样坦诚的交流。那你说说,大家到底担心什么?”
何作义微微喘息了一下,抬头看着田振文,“主席,一凡同志这样做,也是为了今后多一点平衡政局的力量。这届的中全会之后,权利中心将向下一任过度。到了下一届,正是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这些中央老同志担心的是,未来的权利过于集中。”
何作义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说出了问题的实质。廖一凡借助南湖的问题抗衡谢援朝,为的就是分散权利。纵观历史各个政治时期,权利的集中很容易导致独裁的出现。他们都知道下一届政治中心,与建国后历届都不同。即便是安致远鼎盛时期,也有莫系和庞汉牵制。但是下一届,这些能掣肘的力量渐渐消失,如果不提早布局,谁也不好说谢援朝会不会把权利一直延续下去。
田振文平静的看着何作义,郑重的说道,“作义,权利的集中和分散各有利弊。你们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但归根结底没有开好处方。这么多年,咱们都知道这种互相掣肘的局面,大大影响了政治经济的发展。世界格局在不断的变化,我们不能固守陈旧的思想。国家的政治中心应该保持团结和积极的一面,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被历史的车轮所淘汰。另外来说,制约权力应该用制度和法律,而不是人为的拉山头。只要完善了制度和健全了法律,一代一代的政治接任者都将受益。靠拉山头搞对抗的手段,在未来的时代终将会成为自掘坟墓的契因。所以,作为当下的政治人,我们应该有这种危机意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光想着当下,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老田,说句私心话,难道你就不担心援朝大权在握之后会失去控制?就算你不担心,那其他政治局委员呢?如果你真想支持援朝,那么好,我建议你全权掌控军权。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放心。”何作义认真的说道。
田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作义啊,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中国未来的政治模式,应该是靠各个机制部门严格的按照程序运转。人大、政协、党务政务、乃至军队,五马拉车朝一个方向才能产生效率。制度的健全和执行,才是根本。”
说到这,田振文微微叹息一声,“老何啊,咱们相交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如果想抓军权,在上一届我当选后就可以逼迫安致远放手。就算不全权接管,最起码我要占据主导地位。说实话,我抗争过,但是后来我想通了。致远同志的政治觉悟和立场,可以说把身心都交给了这个国家。有他这样轻车熟路的政治家驾驭军队,我不是更能腾出精力来抓党政改革吗。作义啊,权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但是两任主席任期让我看清了一个问题。之所以我们的政治改革进行不下去,就因为我们这些政治核心高层,太过看重权利,所以才导致制度无法执行变的可有可无。如果把制度的执行力放在第一位,我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世界已经进入一个科技高速发展时期,如果我们还是延续陈腐的思想观念,历史的车轮会给我们这个政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因为人民需要一个先进的管理制度和模式,陈旧,就会被淘汰。”
田振文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让何作义颇为震撼。他没想到田振文把权利看的这么清风云淡,在其他人眼里,甚至包括他何作义自己,都认为谢援朝势力发展的太快,会威胁到了田振文。岂不知,田振文根本就没看重这份威胁。甚至在军权上,田振文接手之后也没有进行过重大调整。
两位政治大佬走出了会客室,同乘一辆车前往政治局会议楼。九点三十分,政治局会议在轮值常委瞿辉的宣布下,正式开始。
中国大地各省的政治大佬,部委领导,都把目光投向了中南海政治局会议楼。可以说这次的政治局会议,是为即将召开的中全会定下主基调的战略会议。不光是在任官员,包括离任的元老们,也在默默关注着动向。
北京望月阁,安致远与罗志森坐在房间内,同步听着会议内容。这个特权,也只有安致远能享受到。
与安致远事先预计的差不多,会议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和辩论。针对南湖政坛出现的问题,引申出很多矛盾焦点。安致远听着同声传布,时而皱眉时而叹息。面对委员们的种种质疑,谢援朝发表了针对性的演讲,其内容由当下延伸到未来。听完这份报告,安致远脸上终于露出赞许之色。会议由田振文主席做了总结发言,最后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谢援朝的提案。
安致远微微点着头,这个结果他很满意。激烈并不代表着矛盾的深化,让问题摆在桌面上才是解决的根本。一种模式取代另一种模式,需要勇气,更需要自我牺牲的精神。
安致远看了看罗志森,轻声说道,“志森,给浩然和瞿辉通知一下,让他们晚上来一趟。另外,通知齐再峰、周宇部长、学增部长、方军参谋长、和潘瑞一起过来。”
罗志森看了看安致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什么。他知道这位政治老人,开始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了。
1038。第一千零三十八节血泪控诉
1038。第一千零三十八节血泪控诉
第一千零三十八节血泪控诉
中央政治局会议在激烈的气氛中宣告结束,诸位大员怀着不同心思走出会议室。
廖一凡的脸色,阴沉的恨不能拧出水来。他没想到在观点相持的情况下,何作义突然转变了风向,站在了谢援朝的一方。这个打击对廖一凡来说,比失败更让他心寒。两人从苏省搭班子走到现在,在以往的大是大非问题上,廖一凡都是毫不犹豫的支持何作义。没想到在他执政生涯最后两年的关键时刻,老朋友何作义摆了他一刀。这一刀下去,让廖一凡彻底的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再与谢援朝抗衡。这位当年自己手下的副省长,已经在政治中破茧成蝶,飞向了属于他的人生舞台。
廖一凡没有跟任何委员打招呼,此时此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廖一凡觉得对不起吕相和,也对不起南湖那些信任他的基层干部。
廖一凡背着手朝自己的专车走去,秘书早已经打开车门,恭候着首长。
“一凡主席,您请留步!”
廖一凡刚走到车跟前,后面传来一声恭敬的叫喊。廖一凡回头一看,喊他的是田振文的警卫长朱翔宇。
“小朱,有事吗?”廖一凡带着一丝不悦问道。
朱翔宇跑了过来,低声说道,“一凡主席,田主席请您去休息室,他在那里等着您呢。”
廖一凡正在郁闷之中,刚要找借口拒绝,朱翔宇再次低声说道,“田主席说,是找您商量一下南湖吕相和书记的安排意见。”
廖一凡微微一怔,默默的点了点头,跟着朱翔宇重新走回常委会议楼。别看刚才会议上通过了谢援朝的免职提案,但并备有列出具体处理意见。吕相和的问题与黄中山不同,他属于南湖省委内部分歧。即便免职,总不能一竿子到底永远不用。
廖一凡走进常委楼一号休息室,他发现不但田振文在场,谢援朝和中组部部长韩波居然也在这里。
“主席,您找我?”廖一凡说完,对谢援朝韩波微微点了点头。
虽说刚才在会议上争论不休,但他们毕竟是国家级大佬,还没小气到因为政治分歧见面就横眉冷对的地步。
“一凡主席,坐下说。”田振文客气的让了让。
廖一凡坐在了谢援朝的一侧,工作人员上了杯清茶,悄悄的退了出去。
田振文看了廖一凡一眼,他知道廖一凡的心情还没从刚才的会议中顺过来。按说吕相和的安排意见不需要政协主席批准,田振文这么做,也是想让谢援朝给廖一凡一个台阶。再说吕相和的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属于南湖党组班子内部分歧,总不能把他一竿子撤到底。
中央政治局会议一结束,省部委大员们纷纷打探着消息。虽说是机密会议,但只要没列入最高机密,省部委大员们还是能够得到点想要的东西。况且会议内容很快就会传达,只要不泄露出去,基本没人会追究。
沈斌没有收到韩伟的电话,却收到了刘封发来的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你赢了’三个字。
沈斌高兴的吹了声口哨,这三个字让他把心彻底的放了下来。沈斌知道这次岳父不能胜出的话,不但南湖政坛无法收拾,今后两年的国家政局也势将非常复杂。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利,沈斌都希望岳父能赢。另外来说,一旦岳父失利,也预示着代表安息的瞿辉方浩然都站在了反对面。那种结果,是沈斌最不想看到的。
当日下午一上班,中央办公厅及中组部传真文件立即下达到南湖省委及省组织部。二十分钟之后,省府秘书处接到省委办通知,下午三点在省委会议楼召开临时扩大会议。省委书记王楚杰要求,包括各省厅厅长党组书记及部委主任全部参加。沈斌知道肯定是中央来了文件,马上通知各个秘书室立即传达。
两点三十分,省委书记王楚杰与省长霍仁军,召集了苗镓祥常文贵等少数常委开了个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