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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一凡心中一动,“怎么,你认为其他常委,都会反对南湖的决议?可是,相和说在南湖的会议上,其他人也支持了这一决议。”
“在小圈子里来说,他们支持没有错。但是拿到中央层面,恐怕支持就会变成反对。你老廖是当局者迷,把心套在了自己的圈子里。如果跳出来看问题,你会发现很有意思。”何作义神秘的笑道。
廖一凡微微一怔,靠在了沙发上。廖一凡毕竟是政治老将,来之前他是揣着一团怒火迷失了心智,何作义这一点拨,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何作义说的不错,那些在南湖支持王楚杰的人,其背后大佬并非站在谢援朝一边。他们是希望两败俱伤,从而得到最大的利益。现在王楚杰在南湖胜出,到了中央层面,那些大佬不会让谢援朝和田振文平分这份蛋糕。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考虑问题。甚至包括何作义,这一次不用来求,他也会站在廖一凡一边。
廖一凡脸上的愁云渐渐疏散,呵呵笑道,“也好,他谢援朝赢在下面,我却赢在上面。总体来说,我还是占了先手。”
想通了这一点,廖一凡心情也平静下来。在政治天秤中,谢援朝想吞下南湖,那就得付出对等的代价。特别是新一届中全会就要召开,能赢得政治局众常委的支持,这对廖一凡来说比失去一个南湖划算的多。更何况,南湖那边还需要派员核实,也不见得就输的一无所有。弄不好,南湖党委班子会重新进行大调整,为别人做了嫁衣。
何作义看了看廖一凡,提醒道,“老廖,你也别太过高兴。谢援朝和田振文都看得懂这一点,他们会不会在下面搞点小动作也不好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一趟望月阁。虽说安老淡出了政坛,但是安系的力量依然很强大。别看谢援朝与瞿辉走得很近,政治中不讲究人情。谢系的强大对安系没什么好处,相信安老会做出明智的判断。”
“老何,你不觉得安系目前大有分裂之势吗?浩然的根基渐渐牢稳,估计中全会后他要另立山头。”
“到了一定级别,另立山头是必然趋势,就像当初你我一样。不过浩然要想跟韩波争锋,另立山头不是明智之举。援朝的体系目前还没人进入中央层面,下一步的竞争依然是浩然和韩波。老廖,你觉得他俩谁会胜出。”
廖一凡苦笑了一下,“等他们起来,咱们也老了。我现在只看当下,不看未来。不过到时候能掌握平衡的,恐怕只有谢援朝了。凭着谢援朝与浩然的关系,估计韩波胜算不大。”
何作义微微摇了摇头,“我的观点恰恰相反。咱俩想的问题,田振文依然能想得到。这一次田振文支持谢援朝,本身就很令人诧异。田振文不是一个看重小利益的人,他的支持对大局非常重要。另外,韩波心机很重,纵观这几年韩波的政治对手,无一不让他踩在脚下。”
说到这何作义微微一顿,降低声音说道,“我是觉得,田振文不会让浩然走到竞争终点。况且韩波这人处事冷静,他身上多了一份浩然欠缺的残忍。不信你就等着看,这届一过,两人就会进入竞争的白热化。田振文不像安老底蕴深厚,他必须要在权利失去之前布置好大局。”
廖一凡心中一震,“你的意思田振文会提前让浩然出局?”
何作义微微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所以田振文不怕谢援朝壮大。或者说,他们达成了政治交易。”
廖一凡吃惊的看着何作义,政治竞争中导致对手半路夭折的例子,在中国政坛中屡见不鲜。真要是出现那种局面,恐怕未来的政坛上会重新冒出一个大权独揽的政治巨擘。
两位政坛大佬,借着南湖一事开始引申未来的政局。两人敞开心扉的谈论了很久,廖一凡离开之后,直接驱车去了望月阁。
当晚,望月阁的秘书来到副总理瞿辉的官邸,送来一副安致远刚刚书写的一幅字联。瞿辉夫妇观赏着安致远的字迹,宣纸上面只有‘上善若水’四个字,连个落款都没有。
江红叹息着说道,“老瞿,安主席身子骨真是不行了,从字体上可以看出,他的手在发抖。”
瞿辉哼了一声,“你懂个屁,主席这是给我下达新的指示。”
“指示?什么意思,不会是嫌你坏事做的太多了,让你仁慈一点?不然怎么写上善若水四个字。”
“你个败家娘们,说什么呢。”瞿辉白了江红一眼,把字联小心的收了起来。
瞿辉很明白安致远的意思。上善若水,不攀高平低洼,水利万物而不争。这是告诫瞿辉在明天的常委会上,流向低洼的一方。说白了,就是让他支持在南湖政治事件处于劣势的廖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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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3第一千零三十三节政治考核
1033第一千零三十三节政治考核
第一千零三十三节政治考核
南湖政治高层,在会议之后豁然沉静了下来。不管是王楚杰还是吕相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旧照常工作着。百姓们无从得知圈子里面的事,他们也不关心这些。体制内的干部们,更是不敢在明面上议论,都在默默等待着中央的决定。
省政府一号办公室,省长霍仁军推掉了所有的安排,静心等待着上面的消息。不光是霍仁军,可以说中国的省部委大员们,都在盯着今日上午的政治局常委例会。
今日南湖阴雨蒙蒙,霍仁军盯着桌上的永动球,犹豫了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他想给韩波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霍仁军知道这种高端机密会议,有什么动向韩波肯定会得知。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霍仁军连看都没看一把抓过。
“喂,我是霍仁军,哦,是老苗啊。”听到电话里是苗镓祥的声音,霍仁军不禁有点失望。
“我说老霍,咱不带这样的,把活都推给我可不行。刚接待完一拨人,魁章说还有两拨等着呢。就算我精力再充沛,时间上也安排不过来啊。”苗镓祥埋怨着说道。
“老苗,我这不是有点不舒服吗。实在不行通知办公厅调整一下,让其他几个副省长也动起来。”霍仁军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提了,那几个家伙都猴精猴精的,季光灿去了文教委开会,于蓝说是在妇联参加什么爱心活动。老于去了建设厅,冯志去视察小杨河的污水治理。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不是还有沈斌吗,他这个秘书长闲着也是闲着。老苗,给他安排一下,让他替我出面接待。”
“让他去接待?我说老霍,剩下的两拨可都是欧美重量级经贸团。咱先不说级别上是不是怠慢了人家,就凭沈斌那小子的脾气秉性,你要是不怕他吐出个象牙把人家吓着,那我可就安排了。”
霍仁军一怔,苦笑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挂断电话,霍仁军无奈的通知马钢安排接见。也不怪霍仁军想知道结果,在这件事上他比王楚杰都心急。霍仁军有自己的小算盘,万一中央震怒之下来个大调整,王楚杰与吕相和就会两败俱伤双双调离。那样的话,韩波不会放弃这个主导南湖党委的机会,肯定会借机把他推上省委书记的大位。
霍仁军并非是异想天开,廖一凡如果和谢援朝僵持不下,得益最大的就会变成韩波和方浩然。这种情况下,其他派系不会来蹚这趟浑水,到时候南湖将是他霍仁军和苗镓祥的天下。
与南湖的天气相比,今日的北京却是阳光明媚。望月阁观景台上,两位老人享受着日光的洗礼,聚精会神的对弈着。
看到罗志森下了一步防守棋,安致远笑道,“志森啊,你的棋风向来犀利,怎么今天走出了防守路线。”
“此一时彼一时,主席都改变了风格,我当然要有点变化。”罗志森盯着棋盘说道。
安致远呵呵一笑,“听这话像是在埋怨我,怎么,是怪我多写了那副字。”
罗志森把棋子放进棋罐,直起身看着安致远,“主席,莫非您认为援朝同志不适合接掌下一任?”
安致远微笑着摇了摇头,“错,正相反,我认为援朝同志非常适合担当这个承上启下的任务。”
“既然这样,那为何??”罗志森奇怪的问道。
安致远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一种沧桑的安宁,“志森啊,我们都老了,是该让年轻的同志担当起大任了。下一个五年,很多建国时期的老同志都要一一离去。国家的智囊团队,也将由建国前后的老革命,转为改革开放初期的新锐人才。有国家就有政治,有政治就会有派系,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实。但不管哪个派系,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如果不站在这个原则上,这个派系也将会被排斥出历史潮流。”
安致远微微喘息了一下,接着说道,“下一个五年,中国将会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不管是政治军事还是经济,都将处于历史最高端。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沉稳大度,有学识有谋略,有高瞻远瞩的战略型当家人才行。援朝同志自接掌府院以来,表现的非常突出。这一点,包括振文同志也很认可。我的时间不多了,作为一个执掌国家多年的老同志,我必须在有能力掌控大局的情况下,为援朝同志做一次政治终考。他能度过这一关,我也该彻底的歇歇了。”
“主席,您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不必这么过早的考虑移交。”罗志森听出了安致远的画外之意。
安致远微笑着摆了摆手,“志森啊,自己的身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医生夸的再好,我自己心里也有数。呵呵,天不负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不是兰丫头和桑格,或许我就带着悔恨去见了马克思。就算不去,也会内疚的躺在病榻上。因为我的过失,导致了国家出现了一场灾难。”
“是啊,天佑中华,兰丫头的出现,化解了一场政治内战。既然主席决定提前移交,那浩然那边?”罗志森谨慎的问道。
“小树的成长终归要经历几场风雨,昨日我与振文通过电话,对浩然和韩波这批年轻人的成长,我们感到很欣慰。到了这个级别,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那要看他自己了。”
“主席,您的意思是让浩然独树一帜?”罗志森一怔。
安致远抬起头,仰望着碧蓝的晴空,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次的中全会之后,安系,是该退出政治舞台了。”
罗志森看着安致远有点没落的神情,他非常理解此时此刻安致远的心情。一个为国家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在即将彻底放下权利的那一刻,依然有点不舍。即便这样,世间真能做到的也没几个。
北京中南海,四号会议楼里的常委会,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算结束。谢援朝在会议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在南湖省委的问题上,常委们没有达成最终协议。廖一凡提出,南湖省委内部出现了问题,身为班长的王楚杰难辞其咎,必须做出重大调整。针对这一点,谢援朝顶住了各方压力,坚决不同意。令谢援朝意外的是,田振文主席自始自终都没有表态支持他。不过,田振文拍板定下一个折中的方案,此事拿到政治局上进行表决。也就是说,定夺南湖决议的,从他们九位常委身上,转移到整个政治局层面。
谢援朝心情沉闷的回到紫光阁,一进长廊,机要秘书余潇迎了上来,“首长,上午南湖王楚杰书记来过两次电话,分别是九点三十二分和十点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