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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团的成员中有唐瑞五、王鳌溪、李公辅、胡缓若等。
出发前,卢作孚提了条要求:“带着问题出去,求得办法回来。”他要求此次考察,“集中在解决各个事业发展的问题上,有计划、有目的地进行”。
考察团的第一站是上海。
轮船进入长江中游,水深流急,船越行越快。卢作孚不禁脱口而出:
“逝者如斯夫!”
唐瑞五情不自禁地接过话题:“你常说,最可贵的是时间,最可怕的是时间之快,我们应该在有限的生命中多作些有益公众的事情。”
卢作孚两眼注视着前方:“是啊,现代世界,许多民族都在时间上比赛。你看美国,独立才好多年,德国崛起才好多年,日本维新才好多年,欧战以后苏俄才几年,意大利才几年,土耳其才几年,他们都由乱到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想想我们自己,经常坐看时间在流失,如同这船下的流水。怎能安之若素啊!”
唐瑞五道:“但愿这次考察能对北碚的建设有新的提高和突破。”他话题一转,回到了北碚建设的具体事情上,“眼下我们筹建的西部科学院正需要人才,到上海后最好能聘请一些专家到北碚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想过。去年夏天子英他们30个人跟随中国科学社的专家到峨眉山、大凉山、小凉山采集植物、矿物、昆虫标本时,我就已经想过,一定要聘请一些专家学者到北碚。但是,我们从长计议,还得靠自己来培养人才。要建设,人才是第一位的。”
不知不觉,太阳掉进了江里——暮色降临,卢作孚意味深长地说:
“时间,决不容许你等待,亦不容许你迟疑,因为时间是不断前进的。要把握住时间啊!把握住对间,把握住机遇,就等于把握住了成功的机会。”
去上海的途中,卢作孚感到并不轻松。
船靠上码头,卢作孚第一个跳上岸。安排好考察团成员的住宿后,他兴致勃勃地去拜访故友蔡元培、黄炎培、秉农三等人。
黄炎培先生很兴奋:“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真的办起了实业。你的名字在上海已经不是鲜为人知了。”
卢作孚很谦逊:“若说我学有所成,业有所就,这都和你当年的帮助与支持分不开。”
“哪里,哪里!孟子曰:君子创业重治,方可继也。希望你的船能早一天开到上海来。”
黄炎培先生墨兴大发,挥毫给卢作孚写了一幅对联。
上联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下联是:“君子创业重治,方可继也”。
上海笼在一片濛濛春雨之中,空气潮湿,还有点阴冷。考察团成员时集时散,集中参观,分头采购物品,忙得不亦乐乎。为推动民生公司的发展,他们集中参观了上海的轮船公司和造船厂;为推动北碚地区的工业发展,他们又集中参观了上海纺织厂、发电厂、煤矿、水泥厂、印刷厂;为推动北碚地区的农业发展,他们参观了试验场、病虫害研究中心、农村灌溉和新品种的试验;为了推动科学、文教事业的发展,他们参观了科学研究所、大学、中学和小学。
在杭州,考察团参观了浙江昆虫局;在江苏,考察团考察了南通、扬州、镇江、南京、无锡、苏州和昆山的学校、工厂、科研机构、农业试验场。在江苏考察了21天后,考察团又回到了上海。
在采购上,他们将随行所携带的许多动、植物标本与南京的中央研究院、中国科学社、中央大学、金陵大学和浙江、江苏两省的昆虫局进行交换;为北碚采购意大利种鸡,法国梧桐和鸣禽动物;为煤矿和铁路建设购买机器设备和材料;为即将创建的中国西部科学院采购各种试验仪器和药品。由于采购不大顺利,考察团在上海一呆就是两个半月之久!直到6月中旬才启程去东北考察。
1930年6月21日,又是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卢作孚带领考察团由东昌旅馆出发,直奔杨树清码头,上了俄国人的“大连号”轮船。
考察团买的是三等舱的船票。卢作孚也不例外。上了船,茶房、水手、船员都是清一色的俄国人,一个个横眉冷对,或是痴呆一般。俄国人见到卢作孚这一行人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原来这三等舱船票实际上就是统舱。卢作孚他们上船时间稍晚,统舱四周已没了位置,只好在中间挤出块空地放下行李。考察团成员基本都安定就绪后,卢作孚出于职业习惯,开始对这艘俄国人经营的客船进行暗访。
这艘俄国客船船舱分为三等,卢作孚绕着二等舱看了一圈,房间布置与三等舱大不一样。他想去看看头等舱,被俄国船员挡了驾,连看的资格也没有。卢作孚在他的《东北游记》一书中感慨万端:
“我们很叹息阶级之彰明昭著而森严,恐怕首先要在船、车上去找了。只要几块钱和十几块钱的差异,便把它显然划分出来!这是我们经营航业的人应该留意的一点。”
第二天正午,船快到青岛时,俄国茶房将三等舱的旅客统统赶到甲板上,在太阳下排成队,说要接受检查。等了许久,才见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俄国人,两手抄在口袋里,像检阅队伍一般,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就宣布检查完了,解散。
大连轮靠上了码头。
青岛到了。
青岛当年是德国军队的要塞。民国3年,日、德宣战。9月2日,日军在龙口登陆,仅短短几天,日军就打败了德军。德军自光绪二十二年占领胶州湾,一占就是17年。日本人占领了青岛和胶济铁路后,对于中国人来说,只是换了个殖民者。
1914年11月7日,日本侵占青岛,时隔只两个月,日本就向袁世凯提出“二十一条”,使青岛沦为日本的势力范围,要求承认日本占有德国在山东的全部特权,并加以扩大。卢作孚的心在滴血!“此可以为今之帝国主义者殷鉴,而不可以为中国人之光荣。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在外人手中,何时收得回来?一身都是耻辱,何时洗清?曾可记忆?”卢作孚在《东北游记》里写道:
“青岛是一个荒岛,竟造成了一个大市场,而且竟造成了一个森林围绕的美丽的市场,则更值得人惊异了。仅仅一个第一公园种树便到20万,可见其森林规模之宏大了。一切建筑,依山起伏,房屋都配置得宜,各具形式;尤其是绿林红瓦,青山碧水,相衬之美,在十数里外,便可望见。来时令人向往,去时令人留恋。他们之错在侵略他人,地方是应该经营的。”
6月26日,卢作孚一行抵达大连。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连码头之规模竟如此宏大1在惊涛拍岸的海边,4个大型码头一字排开,据导游李秀山介绍,大连港能同时容纳39艘5000吨级轮船,深港可容纳3万吨以下的轮船,这个港口有开往世界各地的7条航线,年吞吐量上千万吨!港区内建有铁路、公路。可容纳50万吨货物的仓库有74个!日本侵略者将在东北等地搜刮的大量物资资源源源不断地经大连运回国内,据统计,每年运走煤炭约360万吨、大豆150万吨、豆饼95万吨、杂粮70万吨!
中国职员对此并不清楚,还得请一名日本职员来充当讲解。卢作孚感慨道:“中国机关的职员,只知道自己的职务,或连职务亦不知道,绝不知道事业上当前的问题,问题中各种的情况;而这一位日本人能够把码头上的一切事项,详举无遗,是何等留心问题留心事实!中国人何以一切都不留心?”
卢作孚他们接着参观了日本人办的满蒙资源馆。宽敞明亮的大型展览厅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北三省和内蒙古的动植物标本、矿石,数不胜数!
“凡满蒙所产的动、植、矿物,通通被他们搜集陈列起了;凡满蒙各地出产的数量,通通被他们调查清楚,列表统计,画图说明,陈列起了;凡满家之交通、矿产区域、形势都被他们测勘清楚,做成模型,陈列起了。东三省的宝藏,竟已被日本人尽量搜刮到这几间屋子里,视为他之所有了;使日本人都知道,都起经营之念。中国人怎样办?最要紧的是中国人自己起来经营,才能灭杀日本人的野心。”
6月29日,卢作孚率团离开大连,用从日本人那里以银元换来的金票,上了去沈阳的火车。目极之处,沿途车站、站台,日本警察比比皆是,一些高大的建筑群上,到处都是标的日本某某株式会社的名字。
卢作孚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当日下午4时,列车驶抵奉天城。
在沈阳,卢作孚和考察团成员参观了清皇宫的博物馆和第一工科高级中学校,还参观了文溯阁。次日前往抚顺煤矿,参观利用油页岩提取原油的炼油厂和露天煤矿,以及抚顺煤矿的发电厂。
他们还专程参观了本溪的铁矿和炼铁厂。
7月3日下午,他们离开奉天往长春,转去哈尔滨,参观了敦化的森林、松花江的农业试验场,还参观了工业博物馆、中央试验所、日本市场等处。
卢作孚对日本人的经营管理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他又深刻地看清了日本人的险恶用心。“日本人之经营满蒙,以南满铁路的满铁会社,经营矿业、航业的码头旅社,乃至学校医院,及其他一切公共事业,差不多权力之大等于一个政府了。其铁路所到的地方,即其国家军警所到的地方;即其工厂商场所到的地方;即其金票银行所到的地方;即其学校教育所到的地方。可见其各方面侵略的武器,都随铁路以深入了。”
7月6日下午,卢作孚率团结束了对哈尔滨的考察,折回长春,返经沈阳后,换乘北宁铁路的火车抵达唐山。在唐山,考察团人员一分为二,一批去天津,一批在卢作孚的率领下参观开滦煤矿。次日他们又参观了马家沟井口的矿灯房、蒸汽绞车和砖瓦厂;接着又参观了启新洋灰厂和一家瓷厂。直到7月12日才离开唐山,回到天津。
在《大公报》社,卢作孚访问了胡政之,参观了《大公报》印刷厂。次日,他们抵达北平,参观了燕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协和大学。之后,他们到香山参观了熊秉三先生创办的香山慈幼院,后又访问了地质调查所的丁在君先生。
“我们觉得南北走了一圈,难得看出显有成绩的事业,地质调查所总算有成绩了。几位学者领导一些青年到各地去搜集,在里边研究。试问国内这样做正经事的,共有几处?”
7月20日,卢作孚率团回上海。在海上颠簸了5天,于7月25日晨抵达,从此结束了华东的考察旅行。
自1930年3月8日,至8月20日,卢作孚率团历时5个月零13天,行程万里,对华北、华东、东北进行了考察。回到重庆后,为使社会和民众了解中国国情,了解日本人在中国东北的所作所为,了解在中国东北隐藏的危机,他在社会上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