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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瑶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心跳,慢慢走出洗手间,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
于是裴妈妈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随意的女子顶着一张初醒新鲜的脸。她愣了愣,见小P也是裸着上身,心下立马就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小P有些尴尬,“妈,这是庄瑶,我女朋友。”
“阿姨好。”庄瑶快速叫道,表情里藏着半分拘谨的讨好。
裴妈妈当然没料到一大早来看儿子会撞见这种场面。虽说现在婚前同居稀疏平常,但裴妈妈从心底里瞧不起这种在性关系上不够矜持的女人。加之前段时间小P硬要和舒湘分手,闹得极不愉快,现在看到登堂入室的庄瑶,就难免不想给她好脸色看。谁知道裴磊和舒湘闹到此般田地,这个女人有无功劳?
她冷冷地打量了一眼庄瑶,转过头去,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都不看庄瑶,冲小P说:“你姐姐下周末回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接一下。”
“好。”小P转头给庄瑶使了个眼色,庄瑶连忙跑到厨房去泡茶。
“今年过年,订在哪儿吃年饭?”
小P在沙发一侧坐下,“去年的‘阳光假日’不错,‘百年蓉城’的菜色也还可以。要不订在威斯汀酒店也行,你和爸都不大能吃辣。”
“你打电话跟你姐姐她们商量一下,你们决定吧。”
“好。”
庄瑶泡好小P私家的上等黄山毛峰茶,端到裴妈妈面前。庄瑶的职业素养几乎是习惯性地全部体现出来,动作细小而麻利,不多作停留,配上一抹浅浅的礼貌笑意,对于老人家的冷漠亦是表现得非常淡定。
小P目光随着庄瑶。“妈,你一大早,究竟是来干嘛的?”
裴妈妈似乎有所顾忌地顿了顿,庄瑶察觉到便自觉退出了客厅。
“……你不要跟你爸怄气。他在H市一向德高望重,被人抬习惯了。你最近的事情上了电视又上了报,他脸上搁不住,脾气也就大了一点。等年后吧,等他气消了,再劝他给你投资。”
小P不说话。裴妈妈就有点急,“你是你爸的亲儿子,你爸能看到亲儿子栽了不扶一把么?”
“算了,你们那点积蓄,也帮不上什么很实在的忙。”
“你现在究竟还差多少?”
小P不想听自个儿妈念叨这些,转头冲厨房喊:“庄瑶,过来。”
庄瑶本来就在厨房干站着,听到小P的呼唤就又来到客厅。小P拉过她的手说道:“我女朋友,庄瑶。”
“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吗?”裴妈妈迫于场面跟庄瑶对视了一下,笑了笑。
“我怕您没听清。”
裴妈妈轻轻瞪了他一眼,抬头问庄瑶:“庄小姐在哪儿高就?”
“我在酒店的西餐厅做主管。”
裴妈妈心不在焉地伸手端茶,像是并不期待她的答案,也没有搭话。庄瑶轻轻低下眼,也不说话。
裴妈妈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几年前裴老爷子就义正言辞地叮嘱过裴磊:“在外面怎么鬼混不管,一旦带回家的女人就是要过门的女人。”这么多年裴磊从来没往家里领回过人,眼前这个庄瑶也不过是在这个不上台面的场合碰巧被自己撞见,裴磊对她又能有多认真?裴妈妈想着,就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
“庄小姐是哪儿人?”
“C城人。”
裴妈妈点点头,“C城气候不错,就是远了点。”
小P握着庄瑶的手,抬头看她,说:“妈,过完年,我跟庄瑶想一起出国去待一段时间。”
庄瑶手抖了一下。
裴妈妈闻言看过来,十分惊讶,“去哪儿?待多久?”
“还没想好。”
裴妈妈看了下庄瑶,庄瑶也是一脸微怔,便判断出她也是刚刚被通知,心里就知道这都是裴磊一个人的想法。
裴妈妈这段时间其实很担心裴磊,出了这些变故,他看上去一如既往,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上次开口跟他爸要钱周转,又被他爸臭骂一顿。
“……要不,节后你跟你姐一起回加州玩一段时间,有你姐照应你,我也比较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
裴妈妈叹了口气,他从小就不服管,现在这么大了,又怎么可能真的能绑得住他?
*
农历年就这样毫无新意地到了。城市里的年味一年比一年淡,就像一场大型的人员流动,来来去去,又再重新归位。
庄瑶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庄俞生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对这个颇为独立的女儿心存愧疚,庄瑶便答应放假回家一趟。
庄瑶的除夕夜,自她懂事以来就是一个人过的,在自己房间里看书上网看电影,就像任何一个平常的晚上。庄瑶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春晚。庄俞生开始几年还会来敲敲门,叫她到客厅一起看,被庄瑶拒绝多了,庄俞生也就不再叫了。客厅里电视上下的气氛都洋溢着喜庆和谐,这时候的冯琪兰笑得格外贤惠,跟庄俞生和冯跃寺左拥右抱。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让庄瑶觉得尴尬,就像在强化她并非其中一分子。
酒店的气氛却出乎她意料地热闹。
一个个言笑晏晏的家庭,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小捣蛋鬼在东跑西窜,东摸西摸。酒店的PA最怕小孩,他们保洁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小家伙们破坏的速度。
西餐厅的生意不如中餐厅,但也比平时忙多了,大厨全部上班,员工全部到位,倒也没有给庄瑶留下多余的时间在别人的热闹中伤怀。
“瑶瑶姐,餐厅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说要找你……”小路小跑到庄瑶面前,轻声说。
忙碌着的庄瑶一愣,倒也立马快步出了餐厅,果然看到两个裹着五颜六色冬装的可人儿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你们谁找我啊?”庄瑶俯下。身子,凑到他们面前。
小男孩睁着一双大眼,奶声奶气,一板一眼地问:“你是庄瑶吗?”
庄瑶笑,“我是啊,你是谁啊?”
“我叫刘普珏,我的小舅舅让我们把这个给你。”说着,他伸出手塞给庄瑶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庄瑶愣愣地接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小孩就像终于完成任务了般,一股脑地跑开了。
她撕开外面的彩条包装,显露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边框是简洁的银白,上面写着: Bleu de Chanel。
盒子上附着一件小卡片:
这是我的味道,以后不要再到处去乱闻了。
Happy new year!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脉脉最近发现,偶的读者里面不只一位妈妈,也不只一个高三刚成年的小屁孩,啊~~(^o^)~为神马我觉得好萌好开心好幸福捏~~~~~╭(╯3╰)╮
Suri,扔地雷扔到手软了吗?Chanel男香的亮相还满意么~~?
、多伦多
在烟花漫天的春节里,庄瑶递交了辞呈。正式离职定在元宵节之后。
初五放假;她如约回了趟家;呆了三四天,又马不停蹄地飞回了H市。
出国的事宜都是小P在操办;机票也就订在元宵后一天。庄瑶这几天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累得倒头就睡,临上机前一天晚上酒店同事还在给她践行;吃饭喝酒到凌辰。
小P也没清闲到哪儿去,几天前手机就开始一直响。他在本市的朋友本来就多;不同拨;不同性质的朋友。裴达刚被查封那会;也是很多电话;真心关切的;试探看戏的,假意问候的,小P都淡然处之。
要说对人性的洞察,小P自觉还算了解,只是真正遭遇这些阴暗面的时候,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涌上一股嘲讽。
城南保障房的项目他放弃了,资金短缺,只好拱手让作他人,算是对戚威铭的交待。
不甘心是自然的,前期工作铺垫了那么多,投入各种成本,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只是突然很厌恶再看到别人势利的眼神。
小P固然听过一句话:在你成功之前,没有人在乎你的自尊。只是在他这里,成功和尊严的关系是可以更辩证一些的。在他的世界里,并不存在那么多苦情的卧薪尝胆。那些白手起家的艰辛故事固然感动而激励人心,只是他不需要。他深谙自己的得天独厚,在这个城市里,他拥有太多别人可能需要奋斗一辈子才能享有的现成东西,所以又何必把自己搞得太狼狈。
航班在上午。去机场的出租上,小P还在一直接电话,嘴上应和着电话那头的热络,表情一直淡淡的。庄瑶在一旁仔细检查行李,走得太匆忙,她的部分行李还是小P帮她收拾的。
小P挂了电话,看庄瑶忙着一项一项地划去备忘录上的条目,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的卡宴卖了。”
庄瑶一听,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她一直知道小P资金周转有问题,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一直没问。之前小P卖房子庄瑶就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忽然得知他连爱车都卖了,总算实实在在地了解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我们这次出国,你有多少预算?”
听到她的问题小P笑了,“要不干嘛卖车?”
庄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松了口气又立马皱眉,“那也没必要卖车啊,带几万块出去就可以了,两个大活人,还能饿死不成?”
小P像是知道她在在意什么,“车不在了,回忆还在嘛。我们去多伦多制造更多的回忆,不要让爱车的牺牲白费了。”
目的地选在多伦多,是小P决定的,没什么特殊原因,除了落地签国家,加拿大的签证算是快的。
庄瑶对此没有异议。一方面因为忙,她没什么时间参与制订这次的远游计划,另一方面小P似乎在有意排除整趟旅行的计划性,他在电话里回答归期时一概说的是“看心情”。
到机场办理完登机,小P的电话又响,接起说了两句就挂了,小P说:“我妈来送我们了。”
庄瑶远远看着这个溺儿的老妇人走来:黑色卷曲的短发垂在额前,涂着暗红色口红的稀薄嘴唇似曾相识,肉肉的脸上皱纹很少,显出一脸慈祥和福态。庄瑶转头看了看身侧挺拔的小P,觉得裴妈妈如果不是把对自己的轻视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她也许会很喜欢这个孕育了裴磊生命的女人。
裴妈妈一个人来的,跟小P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念了一堆,倒完全是把他当是个小孩。庄瑶站在小P身后两步远,安静地候着。她看着眼前的二人,在心中生出一些因果缘由的感慨。
裴妈妈跟小P交代完后,很难得地主动走到庄瑶面前,脸上的礼貌笑意总算带了一点温度,“裴磊,要麻烦你照顾了。”
庄瑶看着眼前这个打扮讲究的老太太,点头,“阿姨,我会的。”
*
到多伦多的时间是当地时间的上午。晴空万里,偶有微风,空气中的干净让人心旷神怡,飞了八个小时的庄瑶只觉得神清气爽,睁大眼睛感受这个城市带给她的新奇。
如果说前不久纽约州的怀特普廉斯市让她觉得满目红墙绿树,生活气息浓郁,像一个颇具品质的持重中年,那多伦多就绝对处在利索而勇往直前的登峰时期。众多名设计师的大手笔建筑群,带着傲然的优越感错落有致地铺立在广袤的城市中央。这个满目缤纷的多元化大都市,在白天的高远蓝空下还尚未迸发出属于它的最撩人热量,却已经轻易将人蛊惑,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趋同、想要靠近。
……这种感觉,跟某人似乎有些像。
庄瑶转头看坐在身边的小P,从刚刚下飞机到打车去酒店,他一直话不多。庄瑶凑过去,“你以前来过多伦多没?”
“没。”
“那你怎么兴致这么低啊?”
小P微微扑闪了一下眼皮,黑黑的瞳仁看过来,“我好像感冒了。”
庄瑶一惊,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是不是有点发烧啊?”
多伦多的温度是比H市要低一些,但是空气潮湿,寒风吹到脸上一点都不凛冽,庄瑶倒觉得比H市干冷的冬天要舒服,所以颇想不通身体一向很好的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