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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什么?”
“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的视线停落在装着芥末酱的碟
子上。她手中端的碗缓缓地放下。“拓,其实其实苹姨她是
她是她是我的”
“你的亲姑姑。”他径自吃着饭,顺便好心的帮她接了她说不太
出口的话。
“你知道!?”温苡蝶讶异的看着他。“喔,是不是老爷告诉你
的?”
他没答。他爸昨天的确告诉他了,但他早就知道她和苹姨的关系。
她想应该是。“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刚开始,是因为我的
同学要来帮一位佣人代班,我跟着她来,偶然间,我发现苹夫人很有
可能是我的小姑姑,所以我就拜托王妈,让我留下来”
“拓,你你沾太多芥末酱了。”她话说到一半,见他把一块
牛肉放入芥末酱中,洗洗刷刷,好心的提醒他。
他睨视她,无视她的提醒,黑眸盯着她直看的同时,那一块沾里
着厚厚一层芥末酱的牛肉,已然跃入他嘴里。
强劲的呛鼻冲力,让一双冷厉的黑眸,忽然眯起——
温苡蝶痴痴的望着他,他在享受呛鼻滋味的神情,真的会迷惑人
心。
“你的话还没说完。”压在挺直鼻梁上的两指一放,换他提醒她。
“或许,我该恭喜你和你失散二十年的姑姑相认。”
他语带嘲讽,当他爸告诉他,她们姑侄俩分开好多年,幸运的在
这里相见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借口真烂!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谨慎,她们公开了姑侄关系,代表她们的计
划,又往前迈进了一步。
“谢谢。不过,没有二十年那么久,十年倒是有。”
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她。她够小心谨慎,没有掉入他的陷阱,但这
让他更是怀疑她。
“我想,老爷应该有跟你稍微提过我姑姑的事我必须先承认,
我之所以来当佣人,全是因为要帮我奶奶和姑姑,恢复母女之情”
听到这里,他狠狠地扒了一口白饭送人嘴里,俊脸上有一丝愠色。
明知道这只是她编出来的烂借口,但他居然在意起,她编出来的烂借
口里,他神村拓竟然没有占上一席之地。
也对,她混进来神氏庄园,只是和她姑姑要联手侵占神氏家产,
从来就不是为了他——
生气、他非常生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因为你说你不喜欢苹姨,
所以我我担心”细眉蹙起,她满脸歉然。“我想,我该离开
了!”
“离开!?你要走?”他反应过大的瞪着她看。“在你利用完我
之后,丢了一句对不起,你就想走?”
“拓,我没有利用你,我要离开,并不代表不代表我不再爱
你了。”她慌措不安的解释。“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的,我我
还是可以回来的,不是吗?”
她想让他心安的补充话语,却让他觉得她这是在以退为进。
假装离开,想卸除他对她们姑侄的防备,然后,再伺机攻其不备
——哼,这种招数,他神村拓在商场上见多了!
“拓,要离开你,我也很难过,但我想过了,我应该更充实我自
己,才能与你站在一起,我希望和你一起拥有全世界”
“我是不是该说我感动不已之类的鬼话?”
他淡漠的回她这么一句没有热度的话语,教她愣怔许久她是
在跟他告别、跟他诉说她心里的话,但他——
“拓,太多了。”看到他夹的一小块红萝卜,在芥末酱碟中灭顶,
她关心的提醒。“你不要一次吃那么多芥末酱,我担心你”
“够了!”
神村拓再也无法忍受她让他无法分辨的关心。
“拓”
她无辜、无邪的表情,更让他火大——
“你还要瞒我多久!?”他倏地站起身,黑眸涨满控诉地俯瞰她。
“还要和我虚情假意多久?”
“我我没有对你虚情假意”他的控诉来的莫名,会意不
过来的她,傻愣愣地仰首望着他。
“没有!?连虚情假意都没有!?”他在扭曲了她的话后,气腾
腾地抓起她的手“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姑侄俩的能力,真的有办法把神
氏的家产,转到你们名下?”
“拓,你在说什么?”
“我说出了你们的诡计了吗?我是不是该向你说声抱歉?”他掀
唇冷笑。
温苡蝶单手撑着桌面,缓缓地站起。
“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姑姑才刚相认,怎么可能会有
什么诡计?”
“才刚相认!?”他掐住她的下颚,浓眉冷然的一挑。“你来到
神氏庄园多久了?这两天才突然想到要相认吗?还有,苹姨回来的第
一天,你也刚好混进来真巧!”
她似乎听懂他的话了。“拓,我我真的是前天才遇到姑姑的,
你也知道庄园的规矩很严,我只是个小佣人,哪可以随便进到翰园?
而且你不是不让我去翰园吗?”
“怪起我了?”
“我不是”
“你以为你说要走,我就不会再对你们姑侄俩有所防备?”
在他挑眉冷笑的瞬间,她恍然大悟。“你你把我困在拓园,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苹姨是我的姑姑?”
“你说呢?”
倒抽了一口气,凄凄惶惶,退了一步,她水眸揉进了一抹幽伤。
“那你你”
她想问他爱不爱她,但她问不出口,怕一切只是虚幻的假象。
“你想走?”
“如如果你爱我,请请你让我走”
乱了!
她原先想,当她对他说这句话时,他们两个应该是深情的望着对
方才是,但现在,这句话成了她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的试探话语。
“如果我说,我不爱你,你就不走了?”
她愣然的看着他,分析不出,他是不是已经给了她正确的答案。
“如果你还想要谋得神氏的家产,我要给你一个衷心建议——你
最好留下,否则,当你一踏出神氏庄园,就别想再混进来!”
他的俊脸抽动了一下,他不想让她走,在他戳破了她心中的诡计
之后,他竟然还想留下她!
该死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她。
“我不想吃了,把东西收走。”
不想再看她木然的表情,他大步的跨向另一边,背对着她,他左
胸里那颗该死的心,竟然感到一丝心疼、一丝见鬼的心疼——
天亮了吗?
蜷缩坐在地上的温苡蝶,第一次觉得窗外的阳光,那么的刺眼。
昨晚,她怎么收餐盘的?怎么走出他的房间?怎么走回客房的?
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呆呆的坐在地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闹钟没响,因为昨天晚上她没设定闹钟,幽幽的朝闹钟摆放的位
置望了一眼——
七点半了!?
她下意识地惊站起。这么晚了,她还没帮他摆早餐,他通常都在
七点用餐的,急急忙忙的找着发束,她没时间梳头发了,一头乱发,
必须拿个什么东西绑起来才行,她不要让他看她邋遢的一面。
她在梳妆台前找到一个发圈,在她照着镜子,把发圈勾上头发时,
所有的动作,全缓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那个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温苡蝶,她记起来了,昨晚,
他让她知道一个事实——他不爱她。
他不爱她、他不爱她他不爱她、不爱她
转身,她背着镜子,一脸木然。
原来,他一点都不爱她,把她困在拓园,只是方便监控她的行动,
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
她以为他是个霸道的情人,一旦爱上了谁,谁就必须紧紧的黏在
他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他。
原来,只是她太笨、太傻,一度还喜滋滋地乐当爱情的笼中鸟,
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主人只是怕她乱飞、怕她破坏家里的东西,才气
得把她给关在笼子里。
七点四十分了。
他吃过早餐了吗?没有佣人的伺候,即使餐车推到他脚跟前,他
也不会自己去端,现在她的身份是他的专属佣人,她有义务要伺候他
吃早餐。
缓缓地移动脚步,她必须要出去,他若是没吃早餐,怎么应付公
司繁忙的公事?他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的大少爷,万一饿坏身子
当她走到楼梯处,正要下楼时,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蓦地响起,
她本能地停住脚步。
“阿拓——”
“香奈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
接你。”
“我昨天就回来了,住在饭店里,我不让拔告诉你,是要给你一
个惊喜。阿拓,我想死你了,Iloveyou。 ”
“Metoo !”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真的被你料中了!”
“讨厌,你被拔传染了是不是?”
“香奈儿,我要去公司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才刚见到面,你就要去公司,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一直都爱着你的,不是吗?”
“说你爱死我,我现在想听的是这一句。”
“好吧,我爱死你,爱死香奈儿了。”
“算你过关!我们一起走吧,你要去宗祠对不对?我要去给太老
爷请安。”
“好,一起走。”
当客厅的笑闹随着远去脚步声消散,温苡蝶整个人像被抽光了全
身力气一般,虚软的坐在楼梯上——
她从来没有听过拓用那么轻松的语气、那么温柔的语调和人说话,
他和那女子谈话间,“爱”这个字,那么容易说出口。
他爱死香奈儿?
那个香奈儿是他的女友吧!?
她嘴角逸出一抹苦笑,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眼前。他的正牌女友在
外国,而她只是一个被囚禁的女奴、偶尔让他拿来当慰藉的代替品!?
懂了,她懂了,一切只是她傻,傻的以为他真的爱她。
她不知道他和他那个正牌女友离开了多久,她一直坐在楼梯处,
直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才惊地回过神来——
不是拓的脚步声,她纳闷的下楼,看到来人是神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温苡蝶礼貌的微弯身子。
“哼,你说,你是不是和你姑姑想要联手霸占我们家的财产?”
一早,神村月和她的大哥“鲁”了很久,佣人都在传大少爷把温
苡蝶囚在拓园,很可有能是要让她当未来的大少奶奶,她为了求证,
问过大哥几次,大哥都不说,今天她又问,大哥终于告诉她答案,不
过,大哥今天的脾气似乎异常的火爆。
“大小姐,我没有。”又来一个质问她的,她显得很没力。
“哼,我早就说过,你混进来一定是有目的的。”神村月两手叉
在腰际,怒瞪着她。“果然被我猜中。”
“我不否认,我进来神氏庄园是有目的的,但绝不是你们所想的
那样。”温苡蝶淡然一笑,她必须再说一次她来到神氏庄园的主要目
的,不只为她自己,还为了她的小姑姑。
她可以一走了之,不需要留在这里受冤枉,但小姑姑不能离开,
她不要小姑姑受冤。
她把事情,简单的和神村月说了一遍。
“哼,说得真好听!”神村月摆明了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