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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坐在西越后宫的御花园,暗暗后悔:刚刚就应该直接让人把昭元帝提过来见我,而不是我直接去见昭元帝。结果弄得现在好像我矮了那谢同辉一头似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年纪太轻了啊,尤其还是对上个如此重量级的老狐狸话说回来,当时那个人趴在谢同辉腰腹下是在做什么嗷
“你在想什么?”
小皇帝一激灵,反射道:“没什么——你凭什么质问寡人?”他先是有些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随即看清问话的是谢同辉,底气立马足了。
谢同辉轻轻一笑,丝毫没有亡国之君的自觉,一震衣衫,飘飘落座。
小皇帝只觉迎面扑来一阵墨香,转眼打量谢同辉,见他愣是把一件素净的月白袍子穿出风流写意的韵味,许是因为刚刚那什么过,神态慵懒之余,还带着几分妖娆。
小皇帝愈发觉得此人与他想象中的昭元帝相差十万八千里。
谢同辉笑道:“连城陛下看够没有?”
小皇帝默默地囧了,清咳一声掩饰:“寡人是奇(…提供下载…3uww)怪怎会有股墨香?”
谢同辉弹了弹袍子:“孩子们在这袍子上画了副山水。”
小皇帝仔细一瞧,果然谢同辉袍子侧边处一片黑墨墨的线条,隐隐透出几分山河气象。
何止差十万八千里,翻十倍嗷!
谢同辉笑问:“连城陛下来见我一个废帝,不知有何吩咐?”
小皇帝道:“你可知道你女儿子谢木兰带兵去了西域,意图对明域不利?”
谢同辉微微一笑:“木兰啊,从小就是个机灵有主意的”
小皇帝看他的神态,似乎颇是喜爱谢木兰,并没有因为儿子把他废了而心怀怨恨。
谢同辉一眼看透他的心思,笑道:“成王败寇,西越的皇位争夺历来如此,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如今自然没什么好怨的。木兰嘛,他软禁我之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你问我还不如去问慧太后。”
他提及谢木兰和慧公主时,神色未有丝毫异样,仿佛这些人还有他们做的事,根本没入他的眼。
小皇帝暗暗疑惑。
谢同辉垂着眼眸问:“连城陛下,听说季氏尚有后人?”
小皇帝被他突然转换的话题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忽然想起“季氏后人”里有块面团其实是眼前人的“后”,蓦然涌出一丝八卦情怀:“啊,是嗳,是一对姐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同辉轻轻敲着膝盖,神色晦暗难明。
这副欲说还羞的神态,将小皇帝的八卦之魂完全勾了出来,他咳嗽一声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心情,道:“寡人前不久还见过他们。”可惜被那个狐狸姐姐踹了。
谢同辉忽然笑了笑,又恢复先前的慵懒神态:“听说季姑娘善战,颇有祖父之风,连陛下都曾是她手下败将?”
小皇帝神色不变:“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天下皆知。”其实心下黯然销魂,被踹了被踹了
谢同辉“嗯”了一声,笑容略带几分讥讽:“攻下西越,季姑娘想必出了不少力。”
小皇帝密切关注着他的神态,还小小刺激一下:“那是,谁让你害了她爷爷呢!”
谢同辉一愣,随即大笑道道:“是啊,夫子的死,我难辞其疚。若不是我步步相逼,说不定他现在还活着呢,季氏也不会那么快就被明域朝廷打垮。”
小皇帝顺着这么一想,懊恼了:如此说来,我变成小狐狸家族的刽子手,你功不可没
谢同辉见他咬牙切齿,了然笑道:“哎呀,若非如此,季姑娘恐怕早已嫁入陆氏,落叶成荫子满枝了。”
小皇帝眼前冒出小狐狸牵着小小狐狸崽儿的情景,小小狐狸的老子乃是自己血缘上的叔叔小狐狸笑吟吟看着自己,叫了一声“大侄子”嗷怎一个乱字了得!
小皇帝默默擦掉额头冷汗。
谢同辉笑了笑,继续以缓慢的节奏敲着膝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悠闲,跟他以往还在位时来御花园闲坐一般无二。细长的睫毛垂着,遮住那双看不分明的眸子,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也与从前一样。
除了失去帝位,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这绝对是一种能耐。
小皇帝混乱过后,想到自己还面对着一只老狐狸,立刻端肃精神,道:“寡人今天来,是想请昭元陛下到长平做客。”带上你全家,这辈子就别回西越了,只要你不出什么妖蛾子,我也不会亏待你。
谢同辉哈哈大笑:“回长平啊,嗯,很好。”
小皇帝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个“回”长平从他口中说出来太奇(…提供下载…3uww)怪了,还“很好”,这是反话吧。
谢同辉眯着眼睛,笑容非(…提供下载…3uww)常复杂:“当年我离开长平的时候,夫子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就算回去的不是我,也会是我的子孙。”
小皇帝暗爽: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顺耳啊。
谢同辉笑道:“陛下你能这么顺利拿下西越,恐怕季姑娘也出了不少力吧。”
小皇帝暗伤:“拿下西越,小狐嗯,她是首功。”
谢同辉哈哈大笑,清俊的脸上略有些嘲讽,自言自语道:“夫子啊夫子,从来都是有言必应。”
小皇帝暗暗诧异的当儿,王副将跑过来禀报:“陛下,慧太后来了。”
谢同辉眼睛一闪,眸中笑意犹如针尖。
慧长公主
小皇帝犹豫了一下,道:“请她过来”随即追问:“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王副将小心翼翼道:“入关之前季姑娘交待属下,即便控制了太安局势,也不能限制慧长公主的自由,要属下像敬重银屏长公主一样敬重她。所以,现在的西越皇宫对慧太后来说,跟属下来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小皇帝觉得季摇光对慧姑姑的态度有点不寻常,排除掉小狐狸把他姑姑当成她姑姑的可能性,那么可能是是什么呢?
王副将见陛下陷入沉思,不由抹了把汗:君心难测啊难测。
谢同辉道:“唔,季姑娘小小年纪,按说从未见过慧公主,她却如此交待你,只可能是曾经有人这么嘱托过她。”
小皇帝想到堂哥提到的那番什么嫩草爱老牛的谬论以及作为范例的慧姑姑芳心错寄季轩事件,脱口而出:“季轩?”
谢同辉垂眸笑道:“除了他还有谁,夫子向来多情。”
小皇帝暗道:总比你歹毒无情又滥情要好。
谢同辉向王副将笑问:“季姑娘可曾嘱托过你,如何处置我?”
王副将看了他一眼,只觉这废帝的笑容实在令他毛骨悚然,赶紧又看看自己的皇帝陛下,小皇帝示意他但说无妨。
“季姑娘说,一切皆等待陛下圣裁,陛下来之前,属下只要确保昭元帝安然即可。”
谢同辉又露出那种讽刺的笑容。
小皇帝觉得谢同辉跟季轩这对师徒的关系很诡异,不过想到两个人分属的阵营,便释然了,于是对王清河道:“请慧太后过来吧。”
郁慧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谢同辉一眼,她只是打量了一下年轻的皇帝侄子,露出一个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笑容,张口道:“陛下手段高明,是我母子棋差一招。”
郁连城看着自己面容还显年轻神情却很疲惫的姑姑,再听听姑姑张嘴就来的话,心下很是黯然,沉声道:“慧太后请坐。”
郁慧凉凉一笑,道:“自己的地方,却还要等别人叫我坐我才能坐,这世道,变得真是快啊。”
郁连城一哽,暗觉这位姑姑真是颇有小狐狸那噎死人不赔命的范儿,于是神伤了一会儿。
郁慧续道:“当年你祖父命我嫁来西越,怜我年幼又远离故土,说什么只要我的血脉尚在,明域绝不惊扰西越一草一木。后来你父亲即位,念在兄妹情义,也曾送来亲笔诏书重复这一承诺。可笑,可笑,他们二位先人一定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后辈小子打了偌大偌响一串耳光。”
郁连城自认理亏,不由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虽然他是有些面瘫的本事,奈何慧太后自有一双西越皇宫渣子洞练就的火眼金睛,于是做姑姑的冷笑一声,再度开口。
“如今我唯一的骨血,在塞外生死不明,陛下既然已经拿下西越,可否大发慈悲,给我留个养老的依靠?”
郁连城本来已经被郁慧的出场语言连珠泡给轰成了小矮人,不过郁慧千不该万不该,实在不该在这当儿提到谢木兰。
“慧太后担心儿子,母子情深,令人动容。然你可知道,寡人的堂兄被你儿子奸计所害,险些丧命,至今仍未痊愈!寡人若成全你母子之情,却要将兄弟之情至于何地?”
郁慧气势一滞。
小皇帝想起尚在床上养伤的堂哥,禁不住悲愤从中来,果断乘胜追击:“更何况此次南疆之乱,是由西越挑起,当初西越犯我河山时,也不见尔等念及两国联姻之谊。怎到了此时,反诘问起寡人来了?寡人虽念旧,却不能以国殉私,不然将来有何颜面去见祖父和父亲?”
郁慧脸色骤变,虽然没了刚出场时候的气势,却仍旧镇定持重:“西越国事,我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插得了手?陛下责问错了人。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母亲,我只希望儿子平安,还请陛下念在同宗情份,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小皇帝心下叹息,慧姑姑这算是服软了。他看了漠然在侧的谢同辉一眼,道:“请太后放心,只要谢木兰投诚,寡人自不会害他性命,保你一家团聚。”
谢同辉又露出那种清冷嘲讽的笑意。
郁慧道:“日后江山一统,还望陛下不要忘记今日之诺。”
郁连城看看面无表情的姑姑,再看看与她相逢陌路的丈夫,心下愈发悲凉。
如果当年祖父把她嫁给季轩,今时今日,想必是另一番光景。
郁慧得淡然向侄子行了个礼,退下,自始至终,没有看谢同辉一眼。
谢同辉对自己的这位慧妃,也吝啬地未曾投去一瞥。
小皇帝忽然就想起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老话。
于是他忧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小狐狸的共同点少的可怜,一只手就能数完。嗷嗷,将来如何进得了“一家门”?
谢同辉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一扫,笑道:“连城陛下,木兰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想要他服输,除非你能打败他。母子之情也许能打动他,若想以此为要挟让他认输,那是万万不能。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恐怕要劳烦陛下亲自将他捉回明域了。”
小皇帝皱眉:哪有老子教别人教训自己儿子的?这西越皇族,还真是特立独行。
谢同辉笑道:“如若木兰负隅顽抗,只不过徒增伤亡罢了。西越已经注定易主,如果连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所剩无几,那这一方天地,真是要雪上加霜。”
郁连城审视着他。
谢同辉叹了口气,眸中神色不甚分明:“季氏的后人还留在塞外,木兰哪里能讨了好去?只盼那位足智多谋的季小姐手下留情,不要伤了木兰性命才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前飘着小狐狸勾着嘴角的冷淡笑容,小皇帝心中默默内牛。
西越这边的交接事宜,小皇帝决定交给安阳公处理,他在离开偃城之前就给大伯父传了旨意过去,这会儿安阳公已经在前来太安的路上,不日就能到达。
而小皇帝自己,简单视察了一下西越皇都,然后召告天下,西越国除,易名为棋仙郡,从此隶属明域天朝,朝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