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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认清到了自己的处境。然后,他在昏黄的油灯下开始冒冷汗。
怪不得临行前死党郁景生那般吞吞吐吐地说:“山石老弟,此次前去边塞,要小心谨慎,把你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收敛些,你须得记住,不要招惹女人,尤其不要招惹摇光城的女人,不然要有性命之危!这可是愚兄作为过来人的切身经验,绝对的金石之言啊!”
岳岩握起拳头轻轻砸了砸自己的脑袋,低声咒骂:“这该死的,怎么不明说,害我跌了这么大一跟头!”
这时,侍卫首领林敢进来送茶水,见状不由问道:“公子,可是头疼么?”
岳岩重重叹气:“何止头疼,我浑身都疼!”
银屏公主当年将林敢的未婚妻追杀得生死不明,心下多少有那么点过意不去,所以她和陆嘉大婚之后,就将林敢恢复了自由身,让他去投奔京城禁军统领定春侯岳半江,也即岳岩他老爹。因是长公主介绍过去的人,且有在浩信侯府工作的良好从业经历,岳半江非(…提供下载…3uww)常慷慨地给了林敢一官半职,还把他安排去保护自己那个深陷红尘烦恼的不成器儿子。
鉴于长公主殿下和自个儿老子对林敢的青眼有加,岳岩自己也很看重林敢,所以在他面前也不怎么隐藏心思。
重返中原
林敢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公子可是在忧心如何完成长公主交代之事?”
岳岩咕咚咕咚灌了一杯热水,忧愁道:“可不!你说说,这摇光城主怎如此胆大包天?”说完还感慨一句:“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哉斯言!”
林敢道:“公子,恕属下直言,眼下这情景,真可谓骑虎难下。这几日听多了那坊间传言,真真是教人有天翻地覆之感,我们来之前哪里知道摇光城在陛下西征之战中竟是那等情况?虽然是道听途说不能尽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所谓空穴不来风,想那城主季摇光必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岳岩大是赞同,拍着桌子道:“小林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啊,想想那天见季摇光的情形,那女人下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我当时就疑惑呢,哪有女子这般德性的。哎,你说现在叫我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低声下气求见她,夹着尾巴递了请柬再夹着尾巴回京城?那也太窝囊了!”
林敢道:“公子,我有一个主意,不知行不行得通。”
岳岩喜道:“快说快说!”
林敢沉吟道:“眼下若真依了那城主之言,未免显得天朝势弱,白白叫他们笑话。不如,公子装作水土不服染上重病。这样一来,天朝使节在她城中病重,身为一城之主,于情于礼都是要来探望的,到时候,公子便可趁机将请柬给她。”
岳岩大喜道:“这主意妙!就如此办吧,明早上我就作出病重之状,你去清真寺告知季摇光。等交付了请柬,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有了主意的岳岩心里总算放下了块石头,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天大亮,睁开眼便命林敢去见季摇光。
林敢一路火急火燎来到清真寺,却被果穆里长告知城主天没亮就陪着弟弟薅野菜去了,乐观估计得中午才能回来,要是宝贝弟弟兴致大发的话,那恐怕晚上才能回来。
林敢在清真寺外愣怔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返回行馆,告知岳岩此事。岳岩惊怒之下,大叫一声“这天煞的季摇光”,差点就真的一病不起。
“阿嚏!”
正陪着宝贝弟弟在戈壁上逡巡的季摇光响亮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她揉揉鼻子,对全神贯注搜查石头缝的苍苍叫道:“苍苍乖啦,过去阴凉地儿歇会儿好不好?虽说是五月,这阳光也毒得很,小心晃眼睛。”
苍苍乖乖点头,一边往姐姐这边走一边嘟囔:“为什么找不着呢?”
季摇光心道:找不着才好。
苍苍继续说:“菜谱上说紫尾蝎是塔玛沙漠里最好的食材了,如果烹调的好,那就是人间美味啊!姐姐姐姐姐姐,苍苍好期待的,你想不想吃啊,一定很想吧?”
季摇光干巴巴笑了笑:“是啊,很想。”
把一堆毒蝎子摆上自家的餐盘,还要嚼巴嚼巴咽下肚去,季摇光想了想,又想了想,她发现与动筷子相比,自己其实比较倾向于动刀子,一刀抹上她脖子算了。
宝贝弟弟对美食的追求,她十分悲催地表示理解不能。
苍苍揉着眼睛问:“姐姐,那个坏皇帝的使臣走了没有呢?”
季摇光忙将他拉到阴凉处休息,随口说:“没走,郁银屏的吩咐都没完成,他哪儿好意思回去?”
苍苍掰着手指道:“就是那个抢了姐姐丈夫的公主吗?”
季摇光笑道:“她爱抢就让她抢去,只要她不来抢苍苍,姐姐就没意见。”
苍苍眨巴着眼睛摸出自制的牛肉干递给姐姐:“这是新做的,加了安息茴香,姐姐试试看。”
季摇光还没吃就先赞开了:“苍苍做的,一定好吃。”
苍苍自己也捏了一块嚼着,羞涩地笑说:“姐姐总是夸我。嗯,昨天听果穆里长和牧仁里长说,边塞的其他国家都派了使者有的甚至是国君亲自到明域去,而且还带着不少美女去给坏皇帝做妃子。咱们摇光城也要那样吗?”
季摇光笑道:“谁想去谁去,我可不想勉强人家姑娘背井离乡到小皇帝身边去,白白耗费了大好青春年华。”
苍苍立刻表示赞同:“姐姐说得对。可是如果咱们不巴结坏皇帝,他会不会又来打仗?”
季摇光笑道:“要我说,那么多人赶着他巴结,他应该不会在意咱们这一座城了吧。”然后她摸着弟弟的头发柔声问:“苍苍想回明域吗?”
小孩先是一副迷茫状,继而眼睛一亮:“啊!是不是可以回去见爹爹啦?哇!要要要——”
季摇光表情一滞,随即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住弟弟由于兴奋而耸动的小身板:“苍苍,你听我说。”
苍苍眨眨眼。
“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不过,你也十二岁了,姐姐觉得你应该可以接受了。”
苍苍:“”
季摇光垂着眼眸将弟弟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子即将到来的悲伤就会减轻:“爹爹他,在我们当年离开明域的时候就已经去和爷爷做伴了。”
窝在姐姐怀里的小孩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发出细细的抽泣声。季摇光摩挲着弟弟的背心,一下一下拍着。
“苍苍以前做梦的时候,梦到过的,可是总想着梦是反的,就觉得爹爹一定还活着。后来,再没有听姐姐提到过爹爹的消息,苍苍就呜呜可是又不敢问姐姐怕一问就真的没了呜呜”小孩越说越伤心,抽泣声也渐渐变大。
季摇光只是一下一下拍着他,圈着他的那只手随着小孩缩得越来越小而渐渐收紧。
苍苍哽咽着问:“姐姐,爹爹是怎么没的?”
季摇光缓缓说:“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年,一是你我羽翼未丰不足以自保,二来也怕给摇光城带来麻烦,所以不敢轻易派人去中原查探此事。只是隐约听中原的客商讲,爹爹是病逝的,他去的时候投降胡人的帝军还未倒戈,后来是副将季顶装扮成他率领将士大败胡人。”
“季副将是谁啊?”
季摇光道:“他原本是季氏家臣。你那时候年纪太小,所以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位季副将回到长平以后没多久,旧伤复发一病不起,也殁了。”
苍苍缩得更小了:“姐姐,季家是不是只剩下咱们俩啦?”
季摇光浅浅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当年大厦倾覆的时候,死的死散的散,的确是所剩无几。如今就算有,多半也是不相干的人。”
苍苍不做声了。
季摇光笑道:“怎么,有姐姐还不够?”
苍苍忙扬起小脸说:“够够够!要是没有姐姐,苍苍肯定也早没了。”
季摇光给他擦擦眼泪,柔声道:“不许再哭了,好不好?”
苍苍点点头,在姐姐怀里蹭蹭,问:“姐姐,爹爹葬在哪里了?”
“听说当年季副将回京的时候,是扶着爹爹的灵柩上路的。朝廷重修了季氏的祖坟和祠堂后,才将爹爹安置进去。”
苍苍眨眨眼:“姐姐,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回明域了?那是不是也不能去祭拜祖宗了?这样很不孝顺嗳,爷爷和爹爹一定会不高兴的。”
季摇光笑道:“谁说我们不回去了?以前是时机未到,现在——”她捏捏弟弟的水嫩脸蛋,“机会来了。”
苍苍瞪大眼睛:“姐姐想趁着坏皇帝选妃,借机回中原!”
“真聪明,姐姐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苍苍双手抓着姐姐的衣襟叫道:“好嗳好嗳,苍苍也要去!”
季摇光叹气道:“乖啦,你现在还不能去——”
话没说完就被宝贝弟弟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不能丢下苍苍一个人,反正苍苍一定要去的。”
季摇光按住他哄道:“乖啦,你还小,现在回明域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姐姐不想你出什么差错,等以后你长大了,姐姐一定不再拦你。但是,如今你得听姐姐的,乖乖待在摇光城等姐姐回来,做得到吗?”
苍苍撅着嘴,炯炯盯着季摇光,盯了一会儿见她不妥协,小孩开始生闷气,便扭过脸不看她,完全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不理你的样子。
季摇光哭笑不得:“苍苍,等你过了十四岁姐姐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苍苍的脖子扭曲的角度更大了。
季摇光笑道:“姐姐先回中原试着联系一下当年跟着堂叔回京的季氏旧部,总得稍作部署才好安排你啊。”
苍苍继续扭脖子,颈后的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季摇光轻轻将小孩的脑袋掰过来,笑道:“别赌气啦,小心弄成歪脖子。”
苍苍抵不过姐姐的劲儿大,只能鼓着腮帮子在姐姐掌中吹气:“姐姐,我们要谋反吗?”
季摇光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是你说要联系什么旧部嘛,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的吧。你不是说过,当年朝廷在爹爹兵败之际打压季氏,就是因为忌惮季氏手里的兵权嘛。”
季摇光揉着弟弟的脸蛋,笑道:“苍苍也学会谋算了,可喜可贺啊。那你可还记得姐姐说过,咱们家除了明面上的兵权,还有一条保命的暗线?”
苍苍点点头:“嗯,当初在街上乞讨还有逃离明域的时候,一直有人暗中帮助我们。”
季摇光道:“爹爹出征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暗线成员,留在京城的只占很少数。和胡人交战,暗线肯定损失不小,但应该也保存了一部分人,可惜后来大军还朝,我们与其背道而驰,就这么错过了。连城帝登基掌权以后,曾经将军队整编清洗不下数遍,待在摇光城这两年多,为了彼此的安危,姐姐一直都没有向他们发出讯息,也不知道如今还有多少暗人留下。所以,姐姐想借此次重返中原的机会,联系到幸存的人,让他们转明算了。季氏如今只剩下你我,不需要别人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她说了这么多,苍苍仍是一个劲儿央求:“姐姐带苍苍一起回去嘛,保证不给姐姐惹麻烦。苍苍不是一向都很乖的吗,姐姐带苍苍回去吧,把苍苍一个人丢在这儿,苍苍好可怜嗳。”说着说着眼泪就飙了出来。
季摇光对弟弟的这一招毫无抵抗力,头疼道:“真是个小缠人精。”
她这样就是妥协了,小缠人精兴奋地抱住姐姐一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