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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摇光仰起脸看着郁连城,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凉薄笑意。
这是郁连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季摇光。
夜色中,少女上半张脸虽被羽毛遮住看不分明,可那眼中的针尖笑意却丝毫未失锐利地透出来,再配上那冰雪一样的肌肤与微微勾着的红唇,简直太恶毒了。
郁连城本打算狠狠反驳回去的,可莫名其妙地,开了口说的竟然是:“这算是平手?”
季摇光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大:“我也这么认为。”
郁连城懊恼道:“没有平手,重来!”
季摇光撇撇嘴:“我可没有陛下的天生神力,这么拼了半天,没力气啦!”
郁连城乍见她的小女儿形态,不由怔住。
季摇光笑道:“这个平局,如果陛下不接受的话,我为了省点力气,只好——”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将那把抵着郁连城的多情刀微微动了动,令旁边的郁景生魂飞魄散。
一线极其冰冷的寒意从刀刃上直窜郁连城心底,小皇帝不甘心地哼了一声:“你敢!”
季摇光轻声一笑,露出几颗仿若珍珠的牙齿:“陛下,如果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敢说不敢做的人,那我不介意用行动告诉你,你看走眼了。”
郁景生忙道:“不可不可!季城主三思!”
郁连城斜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堂哥,压着怒气问面前半跪的少女:“那赌约怎么办?”
季摇光缓缓道:“我记得赌骰子时,有豹子这么一种说法,豹子出现,买大买小的人都算输,只有庄家得利。你我这一战是平局,相当于豹子,我们都输了,赌约作废。”
郁连城沉思。
季摇光动了动手腕,又揉一揉膝盖,抱怨道:“维持着这个姿势可真不容易,陛下最好快点儿做决定。”
郁景生又开始呻吟,生怕季摇光手一抖伤了堂弟的龙体。
郁连城哼了一声:“就这么办吧,不过”
季摇光笑道:“不过怎样?”
郁连城咬着牙道:“季摇光,帝军不会空手而回的。”
季摇光偏着头想了想,然后正儿八经地说:“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陛下。”
郁连城疑惑了:“什么事?”
“摇光城不产葡萄。”
去他的葡萄,谁说要葡萄了!
要不是顾及着皇家的修养,郁连城早破口大骂了。可谁让他是个有教养的皇帝呢,所以,再生气也得憋着:“不是葡萄。”他深吸一口气,续道:“摇光城可以不向明域缴纳税赋,不接受驻军,但是,你们总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季摇光嘴角有点抽搐:“诚意啊,也行,可是不要葡萄,你想要什么?沙枣,蜜瓜还是香梨?”
郁连城怒道:“你当帝军是果农吗?别在这儿装傻!”
季摇光恍然道:“原来是要钱啊,你不早说!”
活了十四年,郁连城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涵养教养修养等等种类的养积攒得还不够,要不然,自己此时为什么会有将跟前这少女掐死的冲动?
“谁稀罕你们的那点钱,是要你们归属明域!”
季摇光抿抿嘴:“只是名义上的归属可以考虑,驻军赋税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郁连城咬牙道:“寡人也不敢指望你能对天朝多忠心,只要你不和周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勾结就谢天谢地了。”
季摇光嘴角一弯:“摇光城一向独善其身。”
郁连城冷哼一声,慢慢挪开了燃雪师。
季摇光一愣,随即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撤回多情刀,退到一丈之外。
郁连城盯着手中的燃雪师,一字一顿说道:“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季摇光。要是让我知道摇光城跟明域以外的国家有勾结,你们就等着城灭族亡吧!”
季摇光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陛下,你撂下这句狠话时自称‘我’,很没有气势。”
“”
“虽然你原本自称‘寡人’的时候,也没什么气势。”
“!!!!!!”
小皇帝因为暴怒而发出的骨节噼啪声在夜色中显得十分清晰,季摇光嘴角愉快地上扬:“陛下真是极好的涵养,令摇光汗颜呐!”
郁连城再也受不了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拖着燃雪师就往自己的营帐冲,一边冲一边命令郁景生:“你去和她签订盟约,签完了就拔营回京,这穷山恶水的荒原大漠,寡人一刻也不想待了!”
郁景生同情地看了看落荒而逃的堂弟那猪肝一样的脸色,恭谨回答:“臣遵旨!”
季摇光走到苍苍身边,见弟弟神色怔忪,忙问:“苍苍,怎么了?”
苍苍一回神儿,立刻就往姐姐身上扑过去:“姐姐!”
季摇光忙拦住他,笑道:“别这么用力,碰着身上的伤口该疼了。”
苍苍大惊:“姐姐受伤了?哪里哪里?”
“不是我,是你。乖啦,你身上有伤不能四处乱撞,记住没有?”
苍苍咧嘴一笑,小肉爪牢牢捧住姐姐的右手:“记住啦。”
“咳”郁景生咳嗽几声。
“姐姐饿了没有,我们回去做饭吧。”
季摇光笑道:“好啊。”
“咳咳”咳得再接再厉。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啊?”
季摇光给弟弟正正衣领:“你这个样子哪里还能下厨?现在也不早了,我们随便去果穆里长那里找点吃的凑合凑合就是一顿,明天姐姐再给你炖汤喝。”
苍苍立刻两眼放光:“好嗳好嗳,我要吃淮山药炖牛腩,淮山药切成大块大块的那种,煮得烂烂的。”
“好好好,都依你。”
“咳咳咳”郁景生都快断气了。
季摇光这时终于记起了郁元帅:“元帅你感了风寒么,咳得这般厉害?”
郁景生几乎老泪纵横:“季城主你终于看见我了么!”
“我一直都能看见你啊,你这么大个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刚才是谁一直无视我在那儿说什么山药炖牛肉的!
郁景生笑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陛下吩咐我即刻与城主签订盟约,城主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
季摇光嘴角一勾:“啊,我都忘了,陛下急着回京过年呢。”
郁景生干巴巴笑了两声。
季摇光耸耸肩道:“我也急着回城呢,既然大家都赶时间,那就请吧。”
郁景生:“”
最终,明域天朝的郁元帅和摇光城的季城主这两大巨头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友好协商后,写了一些彼此都满意的条条框框。因为这一纸条约没有什么实质的八卦内容,细节之处就不向广大围观群众赘述了。
宣庆九年正月初一夜里,勉强算是拔除了边塞最后一个钉子户的明域帝军,迎着西北风踏上了东归路程。
“陛下,夜深风冷,您又辛苦了一天,还是到马车上休息吧。”郁元帅再次衷心地劝说骑在马背上喝西北风的小皇帝弃马从车。
郁连城那挺直的脊梁都不带弯的,包子脸板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你要是累了就自己到马车上休息吧。”别在我耳边啰嗦了!
“臣不累。”你都不睡,我哪里敢闭眼?郁元帅默默且无力地吐着槽。
郁连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急速行进的队伍,以及
“摇光城早看不见了,陛下。”
小皇帝一愣,立刻恼羞成怒:“谁说寡人是在看摇光城啦?不可能!!!”
“是臣失言,陛下恕罪。”
小皇帝面红耳赤地哼了一声,丢下堂哥钻进旁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马车,然后隔着帘子来了句:“那种鬼地方,寡人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鬼地方?还多余?那是谁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跟参军的小伙子等待意中人来送行似的,然后人家没来,就一直黑着脸祸害我。
郁元帅继续默默吐槽,随即就被自己这理所当然而匪夷所思的比喻惊悚了。
果然是在塞外这苦寒地儿呆久了,脑子不好使了么!
郁元帅由此暗暗发誓,有生之年都不要再旧地重游,然后觉得他就施施然踏上自己的马车,放心大胆地梦周公去了。
相比之下,小皇帝郁连城则比较郁闷,因为,他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失眠了。
为什么睡不着呢?那么惊险的西征路上都没有失眠过,怎么要回去了却焦躁地睡不着?
难道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姐姐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外甥了,所以太兴奋,所以睡不着?
嗯嗯,一定是这样的。于是,自我安慰一番的小皇帝终于不负众望地睡着了。
临睡前,他脑海里无意识地闪过一张额覆羽毛嘴角微勾的脸。
真讨厌!小皇帝喃喃自语。
初二这天早晨,郁景生神清气爽地掀开马车帘子正要下车,前面小皇帝的车驾里骤然响起一声怪叫,惊得郁元帅差点一个跟斗翻下车去。
小皇帝的贴身禁卫军立刻围上去,结果被一声暴怒的呵斥震了个人仰马翻。
“都退下!”
作为臣子自然唯君命是从,看着那些诚惶诚恐退下来的侍卫,郁景生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以堂哥的身份过去看看,毕竟堂弟的那声怪叫里着实充满了少年躁动之烦恼。
“谁敢过来诛他九族!”
这下,郁元帅止步了。虽然小皇帝不可能诛他九族因为他的九族里就有皇帝,但这句话已经充分表明了小皇帝此刻需要的不是来自堂哥的关心,而是绝对的私人空间。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忧心堂弟的堂哥很是八卦地猜测着。
其实,郁连城自己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大清早地一觉醒来,原该是件美好的事,可是,里衣和褥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完完全全破坏了小皇帝的平静心情。
本来嘛,梦遗对于男性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孬事,至少它说明小皇帝已经具有成为男人的资格,所以他起先也是有点欣喜的。
然后他想起堂哥郁景生以前说过,这个事儿一般都有个诱因,于是他开始回想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梦见了什么人。
这一回想,十四岁的战神大叫一声,包子脸都绿了。
荒谬!荒唐!荒诞!
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记错了,一定是我记错了,一定是我记错了
小皇帝懊恼万分地抓了抓头发,靠在软椅上郁卒地诋毁了罪魁祸首一声。
“不伦不类蒙着半张脸,一定丑得惨绝人寰。”
接着,他重重叹了口气,低声咕哝说:“我疯了才会想她!”
盛世摇光
远在边塞的季摇光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给东归路上的小皇帝造成了多少青春的烦扰,对于她来说,送走郁连城那个战争狂热分子,就意味着可以松口气和宝贝弟弟过滋润的小日子了。
大年初一晚上她回到清真寺后,仔仔细细检查了宝贝弟弟身上的伤,见弟弟平素瓷器一样的肌肤愣是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做姐姐的真正是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相代。
苍苍见姐姐眼睛红得像兔子,忙安慰说:“已经不疼了,再说苍苍现在正长身体,会好得很快的,几天就长好了。”
季摇光哽咽道:“如今是冬天,哪能那么快好?我怎么就没早点过去啊,也免得你被那臭小子欺负”
苍苍又是难过又是愧疚,挠着姐姐手心说:“是苍苍自己不听话跑出去的,姐姐不要怪自己好不好?”
季摇光见弟弟难过,便强笑道:“算了,事已至此,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无用,你好好养伤才是正经,这段日子都听姐姐安排,成吗?”
苍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