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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步却要掠出寻常人三四步之遥,轻功又要高出一筹,正是——
“白鹿子!”我们齐声惊呼道。
“是么?他终于来了。”晏紫峰面色不变,淡淡道。
“白鹿子怎么会找到这里?”大哥怒道,但很快明白自己是多此一问,只要从岔道口沿着众人的足迹跟来,要找到这里可谓易如反掌。大概白鹿子一路过来,范云白遥遥看到,便向回跑以示警。现下二人虽然离我们还远,但以白鹿子的武功,要找过来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事。
我们刚到此处时,哪里能想到白鹿子是幕后主使,自然没预料到他会追来。刚才晏紫峰又尽量东拉西扯,拣些不相干的事情来说,一会儿西域少林,一会儿和青鸾子过招,让我们如坠五里雾中。但现在想来,白鹿子既然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自然随时会和晏紫峰接头。一旦发现有变,立即追上来又何足为奇。
我也随即想到:晏紫峰刚才那么合作,说了许多内幕,原来都是缓兵之计。他若坚不吐实,大哥若非一刀杀了他,也会把他挖眼割鼻,尽情折辱;若是说谎搪塞,临时也未必能编圆,万一露出破绽,下场只有更糟。所以还不如坦白招供,说得越多越好,总能等到白鹿子来救自己。
大哥也明白了其中关节,大怒道:“姓晏的,你打得好如意算盘!想等白鹿贼道来救你?老子这就宰了你!”扬掌张指,便要取晏紫峰的性命。
晏紫峰冷冷道:“白鹿子转眼就到,你们一班人若想一起死在这里,便杀了我好了。”
听了这话,大哥高悬的手却落不下来,咬牙道:“你待怎地?”
“你们便加起来也不是白鹿子的对手,不管偷袭暗算,以你们的功夫也是白搭。只有和本座合作,才有一条生路可走。”晏紫峰昂然道。他见形势逆转,又开始自称“本座”起来。
大哥冷笑道:“难道你会帮我们去对付白鹿子不成?”
“事到如今,本座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晏紫峰正色道,“白鹿子一直让我们为他做牛做马,但大部分好处都被他拿去,我们也敢怒不敢言。今日他一早便与我们会合,说自己虽不便公开露面,但就躲在岔路口附近,以便随时应援。我自从身中毒针之后,便等着他来救我,不料这厮迟迟不至,现在方来。这摆明了是等着我被你们整治死之后,独吞屠龙刀的秘密!”晏紫峰恨恨道。
晏紫峰骂了几句,又道:“他不仁,也休怪本座不义。他多半以为我已经死了,到时候我便遂他的意,躺在地上,佯装奄奄一息。却突然发难,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旦重创此人,你们几个再一拥而上,什么一阳指、判官笔都使出来,到时就算要擒要杀,也不为难。不过,你先给本座解穴再说。”
大哥森森道:“晏掌门,你果然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就算能灭了白鹿子,到时我们也落入你掌中,有何区别?我们又凭什么信你?”
“信我,或许能活,不信我,必死无疑!”晏紫峰言简意赅地道。
见我们都被震慑,又委婉解释道:“你们有此顾虑也属当然,不过你想想,白鹿子一死,我师弟也不在了,令祖父和风陵师太我又岂敢得罪?他二人随便一个,我也不是对手。就算知道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又能怎地?老实说罢,什么倚天剑屠龙刀,本座一直也将信将疑。倒是昆仑派三圣坳,经营了这许多年,有多少武学秘籍,奇珍异宝,那可是实打实的。只要除掉白鹿子,那里本座便如履平地,又岂会放过这座无主的宝藏,而去找那有主的?若这么说,我干么不去少林寺夺那《易筋经》哪?”
他说得头头是道,大哥也有些意动,却道:“若白鹿子我们一起拿下,这三圣坳——”
他还没说完,晏紫峰已经明白其意,接口道:“自然大家都有份。我青海派还有上百弟子,却都在玉真观,这次带出来的都被……魔教给杀了。若要反袭三圣坳,有关隘天险,我一个人倒还不够,正要借助贵庄之力。”
“呸,我们名门正派,怎能和你这恶贼同流合污?”辜鸿忍不住斥道。
“辜姑娘,你这就太天真了。”晏紫峰不以为然,摇头道,“昆仑派难道不是名门正派么?白鹿子又是怎么对你们的?江湖凶险,弱肉强食,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是天公地道。”
我见晏紫峰还被绑着就倚老卖老、言语张狂起来,心中厌恶,插口道:“大哥,别听他胡说,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趁早分头撤走,白鹿子也未必——”
还没说完,武烈便指着下面道:“不好,你们快看——”我心中一凛,向下面山路望去,只见百余丈之外,白鹿子一个起落,已经落在范云白面前,冷冷道:“范云白,你果然还没有死!”相距虽远,但我耳目灵敏,却听得分明。
范云白见已逃不掉,索性哈哈一笑道:“托福,托福,白鹿道长还没尸解登仙,晚辈自也舍不得先走一步。”他有意用内力将声音送出去,却是向我们示警。
白鹿子哼了一声道:“这怕是由不得你。前些日子在三圣坳中捣乱的怪人,我看便是你罢?”
范云白正色道:“那人不是我——”白鹿子正在聆听,忽然剑芒闪动,范云白拔剑出鞘,人随剑走,中宫直进,却嬉皮笑脸道:“——还能是谁?”我见他胆敢忽然向白鹿子动手,心中大惊。
白鹿子拂尘一挡,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范云白已被他挡开,腾腾腾退到崖边,神色惊异。
这一下看似普通的一攻一守,平平无奇。但我看得清楚,范云白那一剑刚到白鹿子胸口,却已分成上下左右五道,在间不容发的顷刻之间,连攻了五剑,每一剑都极巧极险。白鹿子的拂尘若去挡任何一剑,总是后发制人,顾此失彼,挡不住其他几剑。这正是惊神剑法中的妙招,我在他和卓玉树动手时见过,当时卓玉树连连后跃,才化解了此招。
但刚才白鹿子的拂尘却如孔雀开屏一般张开,每一缕拂尘丝均贯注惊人内力,便如千手万指一般同时探出,被他内力催动,上下飞扬,极是灵巧,分别挡住了他这连环五剑,并把他迫退。饶范云白剑法超群,却无半点缝隙可钻。内力如此精纯神妙,当真可惊可佩。
我心下暗惊,向众人看去,辜鸿他们都脸色茫然,显然没有看明白其中奥义,大哥却脸色惨白,嘴唇发颤,大概和我一样胆战心惊。
白鹿子虽一招之间,大占上风,却不进击,只愕然道:“这是惊神剑法!你怎会使?”
范云白诡秘一笑道:“是何足道托梦教给我的!”轻啸一声,腾身又上。他身在空中,剑光如雨般落了下来,白鹿子叫道:“来得好!”待看清楚他来势之后,拂尘轻轻挥出,范云白的攻势又全然落空,闪避不及,却被白鹿子拂尘击中胸口,如折翼的鸟儿一般坠向下方雪谷中,身在空中,不禁长声惨呼,呼声在谷中回荡,连绵不绝。
白鹿子见范云白被打下深谷,不禁顿足道:“呀,怎么摔死了?”
我本想上前相助,只是相隔尚远,而数招间范云白已然坠谷,大惊失色。便要冲出相救,大哥忙一把拽住道:“你干什么?找死么?你没看到,那范……死啦。”惊骇之下,声音都变了。
我见范云白惨死,心中大恸,顿感天旋地转,耳中又听晏紫峰洋洋得意道:“你们快解开我,现在唯有我才能救你们性命,还不明白么?”他虽躺在地上,看不到下面情形,从我们反应中也能猜到一二。
辜鸿回身给了他一耳光,怒喝道:“你住口!长兴哥,我们快把李大哥和萧姑娘的穴道给解开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上,和白鹿狗贼拼了。”
大哥颤声道:“解开……他们?那……不成的,那胖丫头已经被我点了死穴,必死无疑,姓李的还怎会帮我们?”
辜鸿闻言一呆,道:“你杀了萧姑娘?那……那可……”
此时武烈低声道:“别吵了,你们看,白鹿子下去了!”我们顺着他目光看去,果然见到白鹿子又小心翼翼地从崖边攀下,下到范云白坠入的山谷中。想来是惊神剑法事关重大,他老成持重,要下去查明范云白的死活。
武烈见状,略松一口气道:“看来白鹿子过一会儿才能上来,我们还是快走罢!”
“那好,”我想也别无他法,“阿烈,你和辜鸿、青眉他们骑马先走,大哥,我们留下来,到时再设法引开白鹿子,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虽有马匹,但山路险阻、冰雪泥泞,也走不快,逃出白鹿子魔爪的希望实属渺茫,为今之计,也只有我和大哥掩护大家逃走,或许能拖一阵子。但能挡多久,实在没有把握。范云白如此功夫,尚且一招半式就被打落山崖,看来我和大哥就算齐上,也未必能撑过十招八招去。
大哥见形势危急,悔道:“早知如此,不如连夜赶回朱武连环庄去。要有爷爷在,还怕什么白鹿子!”
辜鸿却道:“要走一起走!不然我们也不走,留下来一起对付白鹿子!”
青眉道:“不错,我是他师侄女,到时好好劝劝他,或许……或许能有转圜的余地……”这话太过一厢情愿,怕是连她自己也不信。
大哥摇头道:“你们这点功夫,又顶什么用?还不如……不如……好!就这么办罢!”他下定决心,拉过我道:“长龄,你带的那什么碧鸠丸呢?”
碧鸠丸的事,我跟大哥提过,见他忽然要,不解其意,随手将药瓶递给他,大哥接过药瓶,倒出一枚,掰开晏紫峰的口,喂了进去。晏紫峰不知他要作甚,摇晃脑袋,口中呜呜作响。大哥解释道:“这是碧鸠丸,白天时你师侄身中剧毒,肠穿肚烂而死,便是因为此丸,你是亲眼见到的。你若依刚才所言助我们对付白鹿子,我们自会给你解药,否则一会儿毒性发作,神仙也相救不得。”
晏紫峰张皇失措,道:“你……你竟给我喂毒药?万一那毒性提早发作,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道:“你放心,毒性发作少说也还有个把时辰,你早一刻动手打退白鹿子,便能早一刻拿到解药。”
晏紫峰见情势如此,只得苦笑道:“好罢,谁叫本座受制于你们?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助你们除掉白鹿子,一定要给我解药,从此恩怨一笔勾销,不然我让大家同归于尽,于你们也没有好处。”
“这是自然,贵派虽曾有意加害,好在我们大家也没事,若此番打退了白鹿子,自然恩怨都了结。日后若要一起对付昆仑派,也大可以商量。”大哥道。此时既然他已经决意和晏紫峰合作,言语间也就客气了许多。
晏紫峰精神一振,道:“不错,从此贵我两方化敌为友,那是天大的美事。朱大少爷,你做事果决明快,不拘小节,将来在武林中定会大放异彩。”
大哥脸上也挤出一丝微笑,道:“既然如此,晏前辈,今日之事以后大家谁也甭提,就当没发生过。我这就帮您解穴。”说着便解开了捆在晏紫峰身上的绳索,又给他仔细解了穴道。
晏紫峰站起身来,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肩头和耳部,皱眉露出痛苦之色。大哥见状道:“晏前辈,刚才晚辈等人得罪之处,您不要见怪,这是您的扇子,对阵白鹿子时用得着罢?”将没收的晏紫峰的羽扇递了过去。
晏紫峰皮笑肉不笑地谢了一句,接过羽扇,轻轻抚摸道:“这把‘丹顶雪羽扇’是先师传下来的异宝,确实足以对付白鹿子。你可知它为何叫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