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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万分不解,支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洞穴之中,向洞口看去,又见到云海夕阳,雪峰林立,和崖顶所见无二,原来那洞口却是开在悬崖绝壁上。我又惊又喜,道:“咱们没死,是跌进一个洞里了,真是老天保佑!哈哈,哈哈!”居然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逃得了性命,狂喜之下,不觉忘形,一把抱住了沈青眉的身子,和她紧紧相拥,激动得泪水都要下来。
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废话!若不是我用龙须带拽你们进来,老天早就保佑你二人摔成一团肉泥了!”
这声音突如其来,绝无半点征兆,我大吃一惊,翻身跳起,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在洞穴深处,一个朦胧的人影如幽灵般从一片漆黑中浮现了出来。
第十七章 异人
沈青眉“啊”地一声惊呼,不由自主,抓住了我手臂。我强自镇定,向那人影看去,只见那人身形修长纤细,听声音清脆尖锐,似是年轻女子,面目却看不清楚,依稀看到那人右手上执着一根物事,连到我们这边,散在我足下,却是一团黑色的绸带。我这才恍然大悟,我和沈青眉明明是直堕向下,怎会无端端平移到这个悬崖上的洞穴中?自然是那神秘女子用绸带卷住我们身子,拽进来的。
我明白这一点之后,顿生感激之情,下拜道:“在下朱长龄,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敢请教姑娘——”
“芳名”二字尚未出口,那女子已经向外走了几步,夕阳返照,正落在她身上,我这才看清,“咦”了一声,大感惊讶。原来这女子身材高挑,便和沈青眉差不多,但是形销骨立,极是瘦削。她眉目虽清秀姣好,容色却颇为沧桑,额头淡淡皱纹,显然年纪已经不轻,绝不是年轻姑娘。这倒也罢了,最奇的是她相貌也就四五十岁光景,却是一头如雪的白发。此时正当隆冬,惊神峰顶是何等严寒,那女子却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衣,雪白的长发便披散在身上,黑白反衬,极是诡异。
我心下奇怪,这女子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看容貌已有四五十岁,看头发却足有八十岁了,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但想无论怎么说这女子总不年轻了,便改口道:“……是晚辈孟浪了,不敢请教老前辈尊姓大名?”
那白发女子目光如电,冷冷睥睨着我,问道:“老前辈?我很老了么?”
我闻言一怔,尚未回答,那女子森然道:“你也不必谢我,我本没救过你。这就给我出去罢!”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忽然右手手腕一抖,绸带飞起,打在我胸口,我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身子竟向后腾腾腾退了几步,要跌出洞去。
总算我反应不慢,手在地上一撑,翻身立住,才没有被打落洞外。那女子冷哼道:“垂死挣扎!”右手一抖,那绸带如蟒如蛇,缠住了我身子,接着一股内力便沿着绸带传来,将我裹得动弹不得。我心下大惊:用一根那么轻盈的绸带竟能传递如此强劲的内力,这女子看上去清瘦孱弱,武功之高,却是我生平罕见。却不知她为何一见面便下杀手?欲待分说,却已胸口窒息,说不出话。那女子又一扬手,我便被甩出了山洞。
我身子已跌出洞外,幸好双手急运一阳指力,死死扒着山洞边缘,才没有坠下谷底,然而生死也在一线之间。沈青眉见我霎时间性命危殆,长剑出鞘,急道:“前辈,你……你莫伤他……晚辈得罪了!” 剑尖一抖,便刺向那女子。那女子身子微微一让,右足陡然踢出,正中沈青眉手腕,精准之极,沈青眉长剑便即脱手,寒光一闪,反向我飞来,我慌忙低头,那剑飞出洞口,落入万丈深谷中去了。那女子摇头道:“这招‘倚雪追云’怎使成这般模样?昆仑派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沈青眉顺她一踢之势,身子一翻,轻轻落在那女子之后,还待进击。本来沈青眉一直面朝洞内,背着光线,此时却面向洞口,一张清秀脱俗的脸蛋便被霞光照到,那女子一下子看清了沈青眉的容貌,忽然脸色大变。
我怕那女子再下毒手,急道:“沈姑娘,小心,你不是她对手!”
那女子喃喃自语道:“沈姑娘?沈姑娘?莫非……莫非是……”再不搭理我,对沈青眉上下打量了一会,厉声道:“你叫沈青眉,是青鸾子沈寄鸾的女儿,今年一十八岁,是也不是?”
我这才知道青鸾子的俗名叫沈寄鸾,心道这白发女子不知怎么被关在惊神峰上的这个秘洞中,多半是昆仑派的敌人,听她口气,对青鸾子似乎颇有敌意,说不定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便向沈青眉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让她万万不能承认自己身份。
沈青眉望向我,那女子一瞥间已经看到,喝道:“臭小子,弄什么鬼!”沈青眉犹豫片刻,还是坦承道:“是,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那女子猛然激动起来,道:“你是沈青眉?你真的是沈青眉?哈哈,哈哈!”突然状若疯狂,怪笑起来。笑了一阵,忽然又转为号哭,手上的绸带也松开了。我趁她心神不属,悄悄又爬进洞来,心想这女子武功奇高,却喜怒无常,莫非是个疯子?不由想要逃走,但在这绝壁洞穴中却哪里有路可逃?
那女子哭哭笑笑了一阵,又绕着沈青眉转起圈来,沈青眉手足无措,只有站在原地。那女子转了几圈,忽然出手如电,抓向沈青眉肩头,沈青眉惊呼一声,肩头一缩,却仍是被那女子抓中,我大惊道:“你干什么?”只道她不是掌击便是爪抓,却见她手一扬,竟将沈青眉套在外面的狐裘扒了下来。
我心下大奇,只见她又是一抓,将沈青眉里衣扯烂,又抓出一个洞来,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肩膀,肩上却有一块蝴蝶形的淡红胎记。
那女子见到那胎记,顿时身子发颤,口中喃喃道:“你真的是眉儿,你都这么大了……转眼就这么大了……十六年了……想当年你在襁褓中,还是个小娃娃,才那么一点点大……现在就和你妈妈年轻时一样了……”我早已看得呆了,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那女子喃喃自语,似乎早就忘了我存在,倒是沈青眉脸上一红,我这才反应过来,忙讷讷转身。
沈青眉见那女子并非要伤她,只是要看她胎记,惊惶渐去,拉过衣服遮住裸肩,问道:“前辈,你莫非认得我爹爹妈妈?不知前辈你是……”
那女子道:“前辈?前辈?你叫我前辈?哈哈!难道你爹爹从来没向你提起过我?”沈青眉惘然摇了摇头。
那女子神色怪异,尖声道:“难道你爹爹从来没向你提起过你妈妈么?没提到你妈妈怎么不在了么?”我心中一跳,听这口气,莫非这人竟是……
沈青眉道:“没有啊,爹爹从来没跟我说过妈妈的事。他只说她早就死啦。前辈,不知你和我妈妈有何渊源?你可识得……可识得我妈妈?”说到后来,声音不觉颤抖了起来。
那女子半哭半笑道:“我可识得你妈妈?我自然识得你妈妈,哈哈!我这辈子谁也不识得,也不会不识得你妈妈!”口吻却十分古怪。
我心中灵光乍现,冲口而出道:“前辈,难道……难道你就是沈姑娘的妈妈?”
沈青眉也颤声道:“难道你……你是我的……我的妈妈?”
那女子闻言一震,涩涩道:“你……叫我什么?你叫我……妈妈?你真的叫我妈妈么?”
我和沈青眉不敢搭腔,那女子喃喃道:“记得那年腊月十七,你第一次开口说话,便是叫了一声妈妈……如今,如今你又叫了一声妈妈……你叫我妈妈,我是你的妈妈,你是眉儿,是我的女儿……我有一个女儿,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忽然大笑道:“我是你妈妈!我就是你的妈妈!哈哈,哈哈!你是我的眉儿,我的女儿啊!”向前一把抱住了沈青眉,又呜呜痛哭起来。
这一下奇变陡生,那黑衣女子居然自称是沈青眉的母亲,她和沈青眉抱在一处,一时不再理我,我呆呆立着,心中一片茫然。万万没想到沈青眉的母亲居然藏在这惊神峰的悬崖下,而又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大高手。我心中寻思,莫非这就是惊神峰被当作禁地的原因所在?一时多少疑问涌上心头,却一个也想不明白。
但见沈青眉被那女子紧紧抱着,最初还略有不惯,身子僵硬,手足无措,但很快被她的哀哭所感染。她这些日子有那么多痛苦委屈,却无人可以分说,如今在惊神峰上突然见到了以为早已死去的母亲,终于找到了依靠,母女天性骤然发作,不觉也抱住了那女子,在她怀里大哭了出来。
这母女俩哭做一团,倒把我撇在一边,我自也不便打扰。哭了一阵,那女子道:“孩子,我看你的容貌,便和……和我年轻时候有七八分相似,就猜到你多半是我的女儿了。我在这惊神峰顶苦苦熬了十六年,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想要见你一面,今天终于见到啦。”我见她二人一个神清骨秀,人如梅花,一个虽已容颜凋残,当年自也明艳端丽,确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青发白裘,一个白发黑衫,却是差得远了。
却听那女子道:“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老了,不像你妈妈?嘿嘿,在这天寒地冻的惊神峰顶被关上十六年,有什么花容月貌都被风吹走了,被雪刮走了。你知道么,我今年只有三十九岁。可是我摸着自己的皱纹,看着满头白发,却觉得有八十岁一般。”
沈青眉哭道:“不,妈妈,你还是那么美,半分也不老。妈妈,你怎么一直被关在这里,受了那么多的苦楚?究竟是谁关的你?怎地爹爹和掌门师叔又从来没提起过你?”
女子冷笑道:“你说沈寄鸾和白鹿那狗贼么?他们自然不会提我了。是他们将我害成这样,又怎会提我?”
沈青眉惊道:“妈妈,你是说爹爹害了你?”我心下大奇,怎地青鸾子的妻子被关在惊神峰上,又是他害的了?但听她口吻中对青鸾子充满怨毒,又似不假。
我正在留神思索,那女子忽道:“好孩子,此中情由不足为外人道,我先杀了这个臭小子,再慢慢说给你听。”说着又是一抖缎带,便要向我出手。
我吓了一跳,忙道:“前辈,晚辈是沈姑娘的朋友,绝无歹意的。”沈青眉也道:“是啊,他……他是我的……我的……”我和沈青眉关系本来古里古怪,她一时竟不知如何说。
那女子却自以为明白,大声道:“你们不用说了,刚才你们在崖顶上的话,我在下面洞中可听得八九不离十。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又喜欢一个叫什么‘顾红’的姑娘,对你始乱终弃,所以他把你从山崖上撞下来,是不是?谁料他自己也掉了下来,他为了逃生,又装作大度,向你百般示好,许诺要娶你,哼,真是禽兽不如!姓朱的,你这些把戏,骗得了我女儿,还骗得了我么?刚才你若不是和眉儿缠在一起,我早就任你摔成一滩肉泥啦。”
我哭笑不得,心想难怪她一见面就要杀我,却是早已存着这么离谱的误会。沈青眉满脸红晕,道:“妈,不是的……你全会错意啦!”
那女子恨恨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为他遮掩?这种狼心狗肺的臭男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更何况是欺负我女儿的小贼!”沈青眉又拼命摇头。
我见她二人对话缠夹不清,一时说不明白,于是大声道:“前辈,晚辈家在百里之外的朱武连环庄,本不住在三圣坳中,近日来到三圣坳做客,三天前才第一次见到沈姑娘,怎能和她有什么私情?”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