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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残忍。
北琉轩的眼神一寸寸的寂寞下去，和过往十多年年一模一样，只是在那刻意伪装成的云淡风轻下，或许有些已不同。
诸般翻涌思绪不过一瞬间，颜如玉走了出去，他也迅速跟了出去，两人都恢复了平静，拉着月欣的手，把刚才从荷包里掏出来的解药递给了月欣，低声道：“这是解药，姑娘服下后便可无碍，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记怪，日后定有报答。”
说完转身走到衣柜前，果然如她所料般翻出了一套仆妇穿的衣服，又拿过了月欣手中的跨篮转向北琉轩，低声道：“轩公子，我们两个太显眼，一个一个比较安全，这样吧，你的身形和李妈妈比较像，你一会扮作李妈妈的样子，先逃出去，然后再带人来救我。”
月欣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与颜如玉说出自己的计划，便被她提前领悟，在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不禁暗叹过果真聪慧，如若换做男儿身，这天下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风云乱呢。
北琉轩并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事急从权的道理还是很懂滴，不就扮个女人嘛，能救到颜如玉和自己两条命，这么上算的生意傻子才会不做？再者颜如玉为了自己都肯扮男人，自己做出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北琉轩任命的点了点头，经过一番惨无人道的换装之后，房中站立着头牌歌女和她的高大的“仆妇”。那李妈妈和北琉轩个头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那个老妇人。
北琉轩穿着灰布仆妇裙，套着李妈妈的大绣鞋，扎着妇人发髻，戴着俗艳珠花，浑身不自在，别别扭扭的“仆妇”挎上篮子，坦然出门。
“主仆”匆匆离去后，颜如玉便留在了室内，她隐在窗台下，看见颜如玉带着低着头的仆妇直奔东阳街，四面风声不休，人影穿梭，却无人前来偷袭或盘问她。
因为刚才黑衣人们都已经看见了月欣身边那个特征鲜明的仆妇，也已经查问过，早已释了疑。此时众人焦心于搜索，远远地瞥一眼都没再注意，月欣顺利地带着北琉轩，出了巷子。
这边颜如玉也安下心来，放下帐子躺在床上休息，等着北琉轩脱险后来救她，或者直接等天亮——天一亮，这些人就没办法再在烟花巷有任何动作。
她失血过多，紧张奔波半夜，这一躺下便觉得疲乏袭来，昏昏欲睡。心里知道此时万万不能睡着，勉强支撑着不敢沉睡，却耐不住睡魔来袭，迷迷糊糊中，再次听见熟悉的衣袂带风声响，连绵不断。
有人跃入了这间屋子！还不止一个！
颜如玉一惊，眼睛睁得目光炯炯，却躺着纹丝不动。
“那女人刚才出去了。”一人在屋内走了两步，沉声道，“我终究还是不放心，毕竟那女人和我们说过话。这种红牌歌女，认识的人太多太杂，往来无白丁，公卿一大把，哪天随意和谁漏一句，你我都死路一条。”
“张小公爷应该已经走了。”另一人随意看了看静悄悄的室内，“那女人应该暂时还不会将遇见咱们的事，告诉不相干的外人，不必担心张家知道。”
“那就解决月欣和她的仆妇便行。”开头说话的人道，“选个不惹人怀疑的办法。”
“嗯。”一人走到香炉前，掀开盖子，投进去一块黑色碎屑状的物质，“这是‘黑火’，其本身无毒无味和普通的檀香屑长相相似，但是如果把它和檀香放到一起加热的话，可以瞬间致人于死，死时尸体没有任何异常。月欣回来后必然要焚香，然后”他发出了一阵阴沉的笑声。
73。…第六十九章：杀戮
颜如玉抿抿唇，心想好阴毒的心思，这么不着痕迹的就做掉了一个人，确实是有够狠的，其实这黑火和檀香相作用下产生的毒雾，对以前对药理颇有研究的她来说想要化解也不难。
只是现在屋内没有无花草，所以唉，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所以现在她也就只有先静观其变，再另行想办法啦。
几个人做好手脚，正要往外走，外面突然有脚步声，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即迅速转身，各自找地方躲藏，几人窜上横梁，几人奔进柜子，还有一人离床近，直奔床上而来。
颜如玉心一跳，抓剑欲起！
那人手指已经触及了帐子，突然停住，喃喃道：“床上还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一转身便往床下爬。
颜如玉皱眉——床下绑着张小公爷！
那人爬进床底却没发出声音，大概他也是瘦子，占据空间不大，还没碰着张小公爷，而且床下黑暗，一时紧张躲避，暂时还没发觉。
那步声直往屋中来。
“月欣妹妹在吗，我那里纱帐被我那我睡觉时不小心扯坏了，蚊子咬得不能睡，你这里是不是多一顶？先借了睡一觉，明儿买了还你。”说话的声音是个女子，似乎和月欣极为熟悉，也不等她答应，自推了门进来。
月欣的屋子，除了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其余部分都沉浸在一片黑暗里。看似空荡荡，其实横梁上、柜子中、床上床下，满满是人，床下还藏了两个。
颜如玉隐约听见床下似有动静，说明那男子终于还是发现了被绑的男子，只是碍着屋内有人，一时没发出动静而已。
那女子并没有察觉屋中不对劲，一步就跨了进来，喃喃道：“月欣妹妹怎么出去得这么早咦，什么味道，真不好闻。”
她自言自语，走到香炉边，一边扇着鼻边味道，一边找出块熏香，扔进香炉点燃，笑道：“这丫头也不知道熏点香，给她改改味儿。回来得叫她谢我。”
颜如玉暗叫不好。
现在就点燃了香炉，毒雾马上就会散出，倒霉的会是谁？
那女子点燃香炉，走向衣柜，似乎想自己翻出纱帐来。
她的手刚刚触及衣柜门，柜门突然重重打开，啪一声击在墙壁上，响声里，一抹冷电煞白如雪地一亮，“哧”一声轻响。
一串血珠，如枝头红梅经雪怒绽，啪地打在了紫檀色的柜门上！
那女子咽喉发出咯咯一响，无声无息倒在门边，她身后正有桌子支撑，尸体死而不倒。
柜门打开，闪出一个黑衣人，骂一声，“多事找死！”嫌恶地闪开那女子尸体，随即一个箭步奔到香炉前，抬手灭了炉火。
其余人纷纷从躲藏处出来，床下那人也在动作，探头对外面道：“老大，这里”
颜如玉眼神一厉，身子无声无息坐起，掌心剑光冷寒。
正蓄势待发，外面突然传来一长两短三声哨音。
室内所有人都神色一震，领头的低叫：“不好！快走！”当先就窜出了窗外。
74。…第七十章：张小公爷之死
其余人纷纷跟上跳出窗外，床下那人话说了一半被截住，也不敢大喊，心知事态不妙，不敢再耽搁，抬手对那被绑住的男子就是一掌。
“砰”一声床榻晃动，颜如玉闭了闭眼睛。
那人出掌后立即向外爬，刚爬出一步，忽觉冷光耀眼寒气逼人，头一抬，一柄长剑冷冷指住了他的咽喉。
对面，蹲着面色冷沉的少女，毫无情绪地注视着他。
杀手脸色惨白，万万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头顶，张嘴想要呼喊先走一步的同伴，颜如玉长剑一递，冷气一激，对方喉头立即起了无数栗子。
颜如玉抬手就去抓那人头发，准备靠这个活口，找到今夜北琉轩和她被袭的幕后黑手。
那人却突然闭眼，狠狠往她剑尖一撞！
鲜血噗地溅了颜如玉一脸，剑锋自颈前穿入，颈后穿出，立即丧命。
颜如玉抹一把脸上的血，骂一声“够狠！”悻悻站起。
她爬到床下，解开被绑住的男子，那人果然倒霉地被杀手一掌拍死。
颜如玉怔了一会儿，死了一个妓女也罢了，死了一个张小公爷，绝对是轰动燕京的大案，如今杀手因为天亮被迫撤走，自己也绝不能再留。
颜如玉将自己收拾收拾，从香炉里掏出那块黑火收起。想了想，还是找了个麻袋，背走了杀手的尸体——死人有时候也会说话，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聪明的颜如玉还是选择把人哦不应该说是被称为尸体的人背走。
她背着尸体匆匆跳出窗外，这窗外巷子狭窄偏僻，少有人过，所以杀手和她都是从窗户走。第一次背尸体的颜如玉，心里总有些害怕不安，动作僵硬，腰带擦着了窗户，掉了束带上的一枚发簪也没发觉，出去时又撞得窗户一震，隐约身后咯噔一响，似乎屋内被震倒了什么，颜如玉急着离开，还是没有在意。
她此时如果回身，就会发觉，那一下震动，连带震倒了僵立在柜子边的尸体，女尸倒下时又撞着了桌子，桌子上的油灯被撞翻，落在旁边的帘幕上，夏季薄纱丝绵质地的帘幕，十分易燃，几乎是瞬间，那火苗便腾空而起，顺着桌子，蔓延到了那尸体上
一刻钟后，滚滚浓烟已经笼罩了整座院子，四面的人都被惊起救火。
半个时辰后，火势被控制住，但屋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模样，屋内两具尸体，张小公爷的因为离得远，还尚可辨认，那具最先燃起的女尸，已经不成模样。
三刻钟后，所有负责侦查的官员全部来到现场，面对先拖出来的尸首狼藉的张小公爷，在辨认出他的身份后，所有官员惊得张大嘴，心中暗暗叫苦。
正当所有官员忙着封锁现场，查看尸体安排通报家属，又命人等火势全熄，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伤亡，月欣是不是在里面的时候，蓦然后方一阵惊动，大量家丁模样的人直冲而入，将负责封锁现场的人狠狠拨到一边，那些人站立不稳正要破口大骂，忽听步声频急，一人自护卫人墙间，急急奔了进来。
75。…第七十一章：如此雷人？
来人锦袍华贵，气质端严。但披头散发，一只耳朵上还可疑地坠了个要掉不掉的大红耳环，一大群护卫跟在他身后，他奔得却像要去投胎。
那种造型和姿态，惊得所有官儿们都一呆，以为帝都跑来了一个疯子，后面那许多护卫是要追捕他，正要喝声拿下，那人一阵风般已经从他们面前卷过。
直奔火势未熄的火场，负责这次案件的主官定睛一看那人侧面，惊得浑身一颤，那不就是当朝权贵无不巴结逢迎的轩公子吗？那个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据说就连天子都得让其三分薄面冠盖满京华的轩公子怎么会
发生什么事了吗？改朝换代了吗？帝都地震了吗？还是匈奴打入帝都城下了吗？帝都今儿是怎么了？莫名其妙死一个公爷也罢了，一向风流潇洒极重形象的轩公子，居然也这模样出现在大庭广众下，这是真的吗？
对帝都的官们来说，就算说北流国突然打入帝都，只怕也没轩公子这造型来得惊悚。
北琉轩看也没看这些发傻的官们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耳朵上还晃着一个没来得及取下来的俗艳的大红珠花耳环，作家丁装扮的暗卫喝开人群他便直奔火势未休的院子，一群家丁模样的暗卫立即拼死扑上去阻挡。
“主子，不能！”
“主子，火势未熄，危险！”
“主子，那边的椽子已经烧断了，万万不可此时冲入！”
家丁模样的暗卫群挤成一团，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北琉轩面前，层层叠叠，却没有人敢去拉他的衣袖或者碰到他的身体，谁都知道北琉轩不喜欢任何人靠近，不敢去触怒他。
人群虽挤，却隔着距离，北琉轩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