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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小五,他什么都不说。
问布罗伊,又说什么男人之间做大事,女人家少掺和听听,这像话么!
再一则,拿了银子聘他为生意掌眼。整日去做私活且不说,如今要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多多这厢生闷气。布罗伊也冤枉的紧。
并非他不想打声招呼,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空隙。
自搬到民宅,钱多多着意为小五补身,每天流连在菜市场和灶房间,好容易有空,又被林小五拉去外面游玩。每每寻到她在家闲着的时候,待要往她房中说两句话,墨棋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皮笑肉不笑,拿些事情搪塞,不许他靠近钱多多半步。
小五为他准备的是匹万里挑一的枣红骏马,微笑站在大门台阶上祝他一路顺风。布罗伊利落翻身上马,动作帅气潇洒,可惜没个美人为他鼓掌叫好。更无美人一双美目赞赏的望着他,无声赞扬。
回首望了望民宅,钱多多和青云是女眷,住在第二进院里,关上二门便与世隔绝。任凭外头再闹,只要没人通报,她们也不知发生何事。
再看林小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眯眯,像是尊门神守在大门口,目的就是阻拦一切心怀不轨的男人靠近他的珍宝
他是嫉妒自己和钱多多于生意上意见相通吧望着这个外表清雅,实际狡诈的男人,布罗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
真正的男人,不该是顶天立地笑傲人间?
真正的男人,不该视女人如衣服视大义胜过天?
怎地这出了名的人,将国家大事置之不顾,反有闲心陪女人游山玩水。更不惜得罪极为重要的合作伙伴,屡屡阻拦自己接近钱多多?
他就不怕自己翻脸不认人,反投二皇子派?
还是拿准了只能同他合作?
这些,林小五都不负责解答。
他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平稳。我就是牵线搭桥的,给你们牵上线搭好桥,将来成不成事你们自己去谈,少来和我啰嗦!
至于布罗伊。
你小子运气好,赶上我心情好,肯给你条活路。我若恼了,悄么几儿的命人将你活埋,你也没处说理!
竟敢在多多心中地位一日重似一日,还让她变着法的帮你说好话!
打发走布罗伊,汴梁尚未来人,小五空闲下来。和多多每天研究吃什么,怎么吃。
临近不远有草市,每日清早开市,日过半晌歇市。多有临近商贩摆摊,带了自家出产的乡下人也常来贩卖。饭菜图新鲜,她不叫青云去买,自己揽下每日置办菜色的活,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拉着林小五直奔草市,挑挑拣拣。
没过几日,草市上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为方便行走,这会儿不扮作男人,而是扮妇人了。
多多浑然不觉,仍拽着他兴致勃勃探讨这个做汤好,鸡子儿要新鲜,蔬菜挑水灵的
篮子里很快放满了,几颗农家鸡子儿,一块猪肝,两把青菜,两样时令野果。塘沽近海,自不缺海鲜鱼虾,多多不想在市场采购,早嘱咐人每天送到府中,任青云挑选。
想了想,又买了只肥大的鸭子。
小五骇然:“你要吃鸭?不怕腥味?”
她回首笑的灿烂,一面将被阿婆绑了腿的活鸭塞在小五手上:“房东太太本江南人,做得一手好桂花鸭,我请她教我,正好尝试一回。听说鸭子大补哩!”
小五没敢吱声。一手挎篮,一手捏住尚自嘎嘎叫个不停地肥鸭。怜悯的望着它:阿弥陀佛,你今日遭逢大难阿弥陀佛,我今日也要遭逢大难
家常便饭多多是个中好手,然而他们北方人,向来少吃鸭鹅,他对钱多多的手艺表示怀疑。
她又感慨:“可惜没得牛肉。不然做道蜜汁牛方,倒也好吃的紧。”
拿鹅给她的婆子撮牙花嘶嘶凉气,左右望了一番:“可不敢乱吃!若给官府听着,少不了一顿好打哩!”
她不以为意,好脾气的笑笑:“随口一说而已,难道还绑了我去?”
婆子道:“虽不能绑了你去,却免不了要破几个财!”
耕牛是农业社会中农民耕地重要的伙伴,官府断不许随意宰杀耕牛。往常在乡间,也听说过某某因家中黄牛病重,宰杀了拿到市场上,却被官府查到,关进大牢的闲话。
然而究竟也有人宰杀,因而从来没认真当回事。此刻听老婆婆一说,她吐吐舌头,回首望向小五:“从今后,你可吃不得牛肉了!”
小五失笑。
早上的草市多卖蔬果肉食,今日稀奇,来了个担货郎卖些胭脂水粉。看他窘迫神情,显然刚入行不久,并不了解行情。
他们二人经过,多多被一只别致桃木簪吸引目光,拿在手中赏玩。
小五则被一瓶透明红色液体吸引。淡红液体用半透明琉璃装着,好似平日里喝的葡萄酒,颜色鲜艳,煞是喜人。他问:
“你还兼卖葡萄酒?”
货郎本期待的望着多多,希望她能买下桃木簪,帮忙开开张。闻言笑了起来:
“我这里哪有葡萄酒卖!这是凤仙花汁,是南边新出的法儿,拿明矾放在里头,比往日自家制的颜色好看。”
经他一问,多多也放下桃木簪,看向那瓶凤仙花。
听他介绍,不由抿起了唇:“这样一小瓶要多少钱?”
货郎比出三根手指头:“却要三千钱呢!”
她吓了一跳,赶忙放下:“不过凤仙花汁而已,也值当这样千文钱?”
货郎解释道:“这个和平常的不同。染上之后能持续好些天,再则也有股香气呢。”
她吐吐舌头,转身要走。
小五道:“既喜欢,千文也不算什么。”对货郎道:“给我包起来。”
多多忙阻止:“不要不要。”
货郎急于做成一笔生意,笑道:“小娘子好福气,夫君是个体贴的。”
她红了脸,小声嘟囔:“谁是我夫君!”
小五没听清,问:“什么?”
她却不好意思再讲,转而解释:“我却不好染这个。”
说罢拉着他就走,空余货郎失望。
路上才对小五解释。
她常年出入后宅,手上脸上都得干净。虽然也带着卖些女儿家用的东西,不过用来拉拢人心,不能当成正业。各家女眷性情不一。有的喜欢打扮,有的爱好素净,她若打扮花枝招展,难免有人看不过眼,从此就不肯叫她出入,也不肯照顾她的生意。
笑道:“我也常常推荐她们些上好的水粉胭脂,每个都赞好。家里白放着那么些,你可见我使过?”
小五细细想来,果然不曾。
道:“你不必傅粉,其实很好。我看她们把脸涂的惨白,又画上那么一大坨玫瑰红胭脂,竟不是美人,而是吓人呢!”
多多闻言,乐不可支:“你没见更特别的。也说从最北边流行来的,冬天里拿括萎涂在脸上,一整冬不洗去,到了春暖花开才洁面呢!”
他骇然:“整冬不洁面?那岂不脏死了?”
多多笑道:“临出来时,我却见过一家夫人使了此方,从去岁冬日涂上,本说今春才洗去,谁知就痒的不行,实在受不了。谁知洁面之后果然白了许多!我娘还说等今年冬日叫我也试一试呢!”
小五惊骇:“不好不好,你现在就很好!千万不要!”
一面说,一面腾出手在她脸上拂了一把,触手滑腻,心神荡漾。
多多羞得没地自容,忙东张西望看可有人看了去。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斜横他:“再动手动脚,我可不饶你!”
咳咳,私底下随你怎么动手动脚。大庭广众之下,咱还是避讳些。
小五却坏笑连连,一面又伸手去捉她的小手:“怕什么!旁人只当咱们是小夫妻,顶多说句恩爱完了,谁会煞风景?”
多多羞红了脸甩开他:“呸呸呸,谁和你是小夫妻!”
他爱看多多红脸嗔怒的模样,故意做出伤心失望状:“难道你不嫁我了?”
多多给他闹得不知所措,又生恐有人看了嘲笑,狠狠啐了一口,夺步而逃。
青云夏初终定情
转眼在塘沽又盘桓了月余。
去往海外的船已起锚扬帆而去,船上载满货物,其中就有钱家三口的期盼。在港口目送大船离岸远去,岸上人头攒头,大都是送行的亲人朋友,不免抹泪伤怀。
多多望着海上一点帆影,心内有些感怀:
“若能随船而去,见识些海上风情,却也自在。”
小五负手昂立于她身侧,退后半步,多多注视大船,他却在注视多多。闻言心中一突,斥道:“又乱说!海上岂是好去的?且不说去了海外语言不通人情不熟,就是在船上遇到大风大浪,你也受不住!”
坠儿小孩子,不懂事,见小五训斥姐姐,反驳道:
“姐姐学了外国的话哩!”
她连忙阻止坠儿将实情托出,喝道:“就你知道的多!还不去后面站着!当心风大把你刮去海里喂了大鲨鱼!”
小五却已然听到,不免惊诧:“学番话?你学它作甚?”
疑惑的打量姐弟两个。
她心里一紧,忙嗔着坠儿:“小孩子,看到什么也要当新鲜事说一说!”向小五解释道:“不过那日凑巧,因说起竹大哥会说外国话,觉得好玩,和他学了两句。”
说着向坠儿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仅仅有个模糊地打算,又不想搁置了,闲来无事就和人学两句国外土话。此事连青云她都瞒着,更何况一心忠君爱国的林小五。
他固然出色,又不免受时代局限。总觉得大宋朝是最好的,又受叶落归根思想熏陶。将来若当真出事,恐怕他死都不肯离开大宋疆土半步。
她却以为自己没必要为大宋付出生命说到底,还是在给自己一家寻后路。
无事便罢。若当真有事,万里疆土皆燃战火,他们一家老的老弱妇孺,可要往何处逃呢?
小五隐约猜的到她担忧将来战火蔓延。
并肩往回走,一路无话。
直到进了城门,渐渐喧闹,才突然说:“你别担心。”
她抬眼看他。
小五道:“若当真出事,有我呢。”
感动在心里转了转,话语在嗓子里打了个旋,又放回肚子。
顿了下,方笑道:“可不是,有你呢。”
说着拍拍坠儿的脑袋:“听到没,有你小五哥呢!”
坠儿想说话,却觉得姐姐手劲大了些,眼神又意有所指。将想说的话吞回去,闷闷的嗯了一声。
心里其实不快。
姐姐,撒谎不是好孩子。
你明明教我,说永远不要指望别人帮忙。
你说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谁都不靠,自己吃饱
这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月余时间里,她和青云变着法的做各种好吃的为小五和夏初补身。眼看着他们身上有肉了,面色红润了,才长出一口气,不再紧逼早晚一碗鱼汤。
夏初也松了口气。悄悄对青云说起,从前总觉钱娘子是冰块,冷冰冰不懂人情。如今接触下来,才晓得原来她这般好玩,唠叨起来又像个老妈子。
青云自己能说钱多多,却万不许旁人叨咕。当下瞪起水汪汪的大眼:“姐儿本就热心肠,是你给肮脏东西糊了眼睛看不清!”
夏初见她恼了,忙讨好:“是是是,只怪我从前被粪土糊了一双狗眼!”
青云扑哧一笑:“亏你还是大户人家的书童,说话也这般粗鄙!”
夏初不反驳,只是将自己说的一文不值,惹得青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