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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捡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孔氏母子静悄悄的搬离了钱家村。
临行前,背着人,孔近东将一根银钗送与钱多多,欲言又止。
钱多多纳闷的看着银钗,问:“孔大哥,你们正在用钱的时候,怎地破费起来了?”
孔近东道:“过几日是你生辰,且当生辰礼物罢。”
说完转身离开。
钱多多只觉他情绪不佳,还纳闷。考中了秀才,族中另眼相看,有了积蓄,即将自立门户,许多人家来攀亲,听说孔夫人看好了几家好女孩儿——喵的,他究竟在不满个什么?
孔氏母子搬离钱家村,叫刘氏的宏伟计划落了空,很是失落了一段时日。好在钱叶儿归宁,丫鬟婆子围着,金银箱笼带着,也叫村子里的人羡慕了几声。
她本想去柳大娘那里显摆,柳大娘却道身子不舒爽,不便见客,几句话将她们推了。刘氏再不开心,柳大娘也是她的长辈,没得个长辈生病,还得强撑着见出了嫁的姑娘的道理。
二妮儿就是块木头,随便她说什么只当听不见。说得狠了木头有刺,扎人一下就见血。林小五么吓,她可不敢给钱叶儿看见!
傍晚,小五敲了敲窗。她推开一条缝:“干嘛?”
小五低声示意:“你出来。”
走到院外,坐在大青石上。
“三日后是你生辰。大娘叫我问你爱吃什么玩什么,好置办下哩。”
她现在可不想过生日。兴趣缺缺:“随便就好。”
小五故意:“随便?随便是个什么物件?我怎地从没听说?”
她瞪眼:“林小五!”
小五拍她脑袋:“叫小五哥,没礼貌!”
她怒视:“礼貌是个什么东西,有了可能填饱肚子?”
林小五哈哈大笑。顺手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下她可不乐意了,抗议:“你原说我长大了,怎地还拿我当小孩子对待!”
林小五学她皱眉撅嘴:“在我面前你永远也是个孩子!”
见她生气背过身,又哄人:“吃酱肉可好?还是白切肉?再买上两包蜜果子?或者要梅花饼?我见草市有卖肴肉,我们买肴肉来食可好?大娘说那日要摆酒哩,你吃什么酒?”
如此云云,直到将她成功逗笑。
笑了半晌,忽而又愁眉不展:“娘叫我过去骂,说我学了这些年,女工仍是不好。”
小五诧异:“怎地不好?你不是打得一手好络子,连孔夫人都夸奖?”
她吐舌:“也只得这手络子还不丢人罢!”
小五纳罕:“我这几年的鞋袜并衣裳?”
她愈发不好意思:“我做一半,孔夫人做一半。”
小五瞠目结舌:“竟然被你骗了这些年亏我还当你心灵手巧”
她愁眉苦脸:“娘说我笨,不会生计。地里的活又做不来。小五哥,你说我将来做点什么糊口?”
小五拉下脸:“你一女孩儿家,做什么?自然是在家相夫教子。挣钱的事自有男人去做!”说着,耳根发红。
她瘪瘪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求人不如求己,身为一名曾经的现代女性,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纵然已经把现代快忘干净了。
道:“不如我随我娘学做牙婆可好?”
小五大吃一惊:“快别乱说!”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大言不惭要去做人牙子买卖,给人听见,要说她离经叛道,不知好歹!
她瘪嘴:“我既不能种田,又不能做绣活,将来靠什么吃饭哩?”
小五的脸红了又红,低声:“有我在一天,就养活你一天。”
她更加不屑:“切!”男人更加不可靠!
“你休要瞧不起人。娘的账都是我记得,她还夸奖我聪明头脑好,肯定比她强!”
柳大娘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她上了心。
林小五瞪视:“说了不必你抛头露面,就是不必你抛头露面!”说完很可疑的气呼呼跑开。
钱多多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
你吼我,我没生气,你倒生气跑开?
喵的,黑白颠倒!
正也满肚子是气,小五却又跑了回来。她心中有气,哼一声背过身故意不看他。这时大黄饭后散步,溜溜达达到了她面前。
她蹲下,故意大声道:“大黄,你要乖乖的,莫要学某些人,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小五失笑。板着脸:“还没说,你究竟想吃些什么?”
她冷哼,不理。
小五故意:“你不说,我就不管了。只去告诉大娘你什么也不爱吃!”
钱多多听他离开的脚步声,连忙站起来大叫:“回来回来,谁说我不吃哎呀,又给你骗了!”她气得直跺脚。
小五还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分。不过是故意重重跺脚做出离开的动静吓唬她。
小五笑眯眯的:“究竟吃什么,再不说我可当真走了。”
她爆豆子般点了许多菜,小五颔首:“就知道你嘴馋!”
小五离去引惆怅
二妮儿的生日在七月初八。初七这天,小五去县里买了些肉菜,又去看望一番孔氏母子。
孔氏搬离钱家村,在县里靠近县学的四合院租了两间房屋。因是靠近县学,住的也大都是些学子,倒也安静,正合孔近东的心意。他们如今虽然还是艰难些,但较之前几年已是天壤之别。孔近东也能安下心来备考,闲时画几幅画在街上兜售,也都很快脱手。他如今是秀才身份,很有些附庸风雅的城里商户要凑趣。只说他将来必定是做举人老爷的,到时身价百倍,现在买下的画可就值钱了。
孔氏问了柳大娘并二妮儿好,又细细的询问一番如今她的生活。得知自打她离去,柳大娘又去外面做了趟生意无暇管束,二妮儿就如同脱缰野马整日疯玩后,叹口气,道:“她这性子,也不知何时能定下来!可有哪家小娘子像她一般视礼仪于无物!”
她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小五表情。
小五一直带笑,闻言也没多少变化,只是淡淡道:“她性子活泼未尝不是件好事。如当日那般整日懦弱才叫人担心。”
孔氏见他并不曾露出嫌弃二妮儿的迹象,不免也放了心。
又说几句,取出几色针线并鞋袜,道是送与她做生辰礼,小五起身谢过。
他来时驾了柳大娘的马车,天未亮就出发,置办完货色,看过孔氏,太阳才刚刚升到半山腰。他驾驶马车往回赶,想着回去还能在地里忙活上一时。眼看麦子抽穗,正是用人照看之时。又不知二妮儿今日可有听话,是不是又挨了柳大娘训斥。大黄若是再将小院中种的菜地乱拱,一定不再容情,要好好惩罚与它。明日为二妮儿办生日宴,实在也不愿邀请刘氏。而那七奶奶的孙子澜文和他母亲是否也厚着脸皮再来?
自打二妮儿是福星的传言愈演愈烈,上门求亲的人源源不绝。那澜文就是其中不死心的。柳大娘几次三番婉拒,他家好似听不懂人话,每每恬着脸请媒婆上门说和。就连七奶奶都亲自出面,道是澜文他娘看中了二妮儿品行良善——呸,什么他娘看中二妮儿!
老三都告诉他了,分明就是澜文对二妮儿起了不轨之心!
若是他明日也敢上门,定要想个法子叫他不敢才好。
一路胡思乱想,出了城门。
出城门时,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探头瞧他。小五也只当他们认错了人。一面又提高警惕,加紧赶车。
行到一半,有辆豪华的马车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小五回头望望,两马拉车,那马端的是骏马,车也精致,就连驾车人穿着打扮皆是不俗。他只当自己挡了对方去路,哟呵一声将车停在路边,静候对方先过。
对方却也停在路上,那车夫回首对车内说了几句话,转过头很是恭敬的摆手请他先行。
小五虽纳闷,却也扬鞭,唤马继续前行。
马车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一时到了钱家村,那马车仍旧跟着。他心中警铃大作,不敢将车赶回家中,绕过村子直奔农田,生怕是仇人寻得踪迹,要杀人灭口。一面又发愁如何才能找人提示二妮儿逃命,一面发狠想大不了同归于尽。
到了农田,麦苗青青,麦穗摇摇欲坠。因偏离村子,又正值晌饭,轻悄悄的并无一人。
他将马车喝住,跳下车,握紧了这些年在腰间不曾放下的小刀。然而回首望去,马车却并未跟来。他不免疑惑,莫非仅是顺路?
心中有了犹疑,却并不敢先回村去。打算在地里干会儿农活,确定对方不曾尾随自己再做打算。
恰好车上有新购置的农具,当下拿来使用。
正埋首劳作,忽然间觉得背后发凉,他猛然转身,骇得面无血色。跟了他一路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不远处,他竟连一丝声音都没听到。更令人惊惧的是,那马车后面又停了一具马车,竟是比先头那辆更加的精致豪奢。
车门敞开,先是跳下一个青衣锦袍束着银灰金线腰带,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打量了他一番,行了个礼,道:“敢问,对面可是林小五小哥?”
对方一口唤出他名姓。小五已知今日势必不能善了。道:“你是哪个?”
对方微微一笑,又从车里扶出一人,道:“老人家,你看仔细了。”
对方是戴了斗笠,颤巍巍向前近了几步,掀开斗笠,噗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公子,公子,公子您竟吃了这许多苦头老奴总算找到您了”
后面马车上忽的跳下一人,哭着奔向小五:“哥哥,哥哥!”
小五目瞪口呆:“爷爷弟弟”来者竟是三年前失散的忠仆和他的孙子。
忠仆拽着孙子:“叫公子,是公子爷呀!”
小五颤抖不已:“爷爷”
忠仆俯首:“公子,我万万不敢当哇!”
先前跳下车的男子合掌:“这下好了,终于找到林大公子,老奴回去也有话向娘娘交代了!”
在忠仆坚持下,小五不得已改口唤他福叔,想起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相对垂泪。福叔将他们三年的经历略略一提。
自从小五悄然卖身离去,他们遍寻不找,急得四下打听。追杀之人始终跟随,福叔为保小五平安,命孙子扮成他,屡屡遇险。某次险些就被杀害了,却正好给人救了。
福叔垂泪:“老奴这几年受娘娘重托,四处寻找公子。万没料到”
他既伤感又喜悦,问道:“娘娘可安好?”
中年男子答道:“娘娘凤体安康,只是记挂公子。特命奴才四处找寻。”
他知道对方乃是当今皇后身边得力的太监,连声道谢。那太监深知对方乃是苏皇后的娘家外甥,他娘虽和苏皇后是堂姐妹,实际上却情同亲姐妹。若非苏皇后当时在行宫,又怎会为奸人得逞,林苏氏亡故,林氏大公子不知所踪。
更何况,如今他的存在与否,关系到后宫争斗,世家阴谋,自己纵然在汴梁能横着走,官员见了也要敬三分,对此子,却也万万得罪不得。
当下笑道:“公子请上车,我们即刻启程赶回汴梁。”
他本在唏嘘中,闻言一怔。
直觉道:“我先回趟家。”
太监为难:“公子,您却是不能再去”世家之间,争斗愈演愈烈。战火蔓延到后宫,娘娘还指望他回去作证,
他的态度客气,但带着淡淡疏离,道:“我将马车送回,说几句话就来。”
太监态度虽恭敬,却坚决:“公子,咱们出来寻找您,踪迹已经泄漏,仇人恐怕离得不远。您也知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