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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古人把云吞和饺子统称浑沌,他们认为这种吃食没有七窍,所以成为“浑沌”。
他又道:“临安才食浑沌,北方历来不食,你怎知做法?”说到此处,已有犹疑。
并非所有人都能吃得起浑沌,既要白面,又要肉馅,如非大户殷实之家,普通百姓便是一年也难得吃上一回。更何况他们地处北方,更难得一见。
钱多多拐弯抹角的打听,已知自己身处架空朝代,据说国号为宋,却是和自己所知南北宋代都不一样,虽则某些风俗习惯地名相同,却绝非自己所知的朝代。
比方说,林小五和孔近东谈话中,提到如今是知历十二年,她却不记得宋代年号哪个是知历。
好在她并无野心,也不想攀附个名人权贵,无论哪朝哪代,对她而言都一般无异。
林小五问,她胡乱找个借口推搡:“从前娘亲听南人说了,做给我吃过一回。”
柳大娘东奔西走,接触的人面广,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小五不再追问,应了明日去邻村买些猪肉回来。
她兴奋,计划着用些什么菜馅,又什么调味,叫林小五好一通笑话。
第二日,到底缠着他,一同去了邻村。
临行前,孔氏叫过她去,嘱咐了一堆不说,又嫌她打扮的不行,找出了几件颜色鲜亮的衣服,重新扎了小辫,特特开箱取她年轻时候戴的一朵宫花,抚摸半晌,道:
“我也没好玩意儿送你,虽然款式老了些,好在料子还是上好的,你且戴着玩罢,等回头看了新鲜花样子再重新改改。”
她心中叫苦,但孔氏话说在前头,不好拒绝,只得任凭她把一朵大红花给自己簪在鬓边。
孔氏叫她在水缸前照照,心理年龄二十几的钱多多苦笑。
红配绿,大红花
她被孔氏折磨半天才放出门去,孔近东和林小五在院中等的不耐烦,见到她,却是一呆。
柳大娘常常捎些鲜亮布料给她,只是从前都被刘氏找各种借口,要么给钱叶儿做了衣服,要么就留着当嫁妆料子。
她搬出来单住,柳大娘话里话外的,很是挤兑着她吐出了几块。孔氏亲手为她做了几件好看的衣裳。
她穿了柳叶绿的衣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倒也衬得面色不像往日发黄。人又精神,神采奕奕的跳到他们面前,歪头,故意做天真状:
“小五哥哥,孔大哥,一起去呀。”
心里鄙视自己,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吧你就!
林小五率先回神,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家妹子真好看。”
他心中坦坦荡荡,表现出来自然也是坦坦荡荡,话语里不避嫌。倒叫孔近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孔氏私下分析,说柳大娘恐怕是想林小五做上门女婿,他还以为他要避嫌哩。
待到了邻村郭三家,钱多多停下脚步。
林小五诧异:“怎不进去?”
她笑笑:“人家办喜事,恐嫌我招来不祥,我在外面等你们。”
她终究是有着不祥传言的人。本村人司空见惯,对她还诸多避讳,更何况外村人。
林小五心疼,又摸了摸她的小辫,没多说,道:“你在阴凉处等我。”
孔近东远远听见院中猪叫的凄厉,脸上发白,道:“我也在外陪着妹妹吧。”
林小五笑笑,应允了。
钱多多第一次出本村,东张西望很是好奇。
隔壁村子孙姓是大姓,再就是郭姓居多,人口比钱家村要多,房屋也比钱家村高大坚固,显见的好过许多。
她正东张西望,却见西边有几个女子缓缓行来。
孔近东低头,避了去,钱多多眼睛不眨的盯着她们看。
外围几人明显是婆子丫鬟,簇拥中间一位雍容的中年女子。那女子三四十岁模样,云鬓高堆,衣料上乘,但并没有穿红着绿,身上素的很,头上也只几根银镶玉的簪子。
留意她腰间缀了个镶白边的荷包,知此人正在守孝,又听那婆子殷勤道夫人慢些,小心脚下,猜测此人就是刘氏姑嫂费劲要巴结的沈氏夫人。
一行人行到她面前,她低下头,观察地上的蚂蚁,不欲惹事。
那却停下,道:“那孩子生的却好,你们可认识?”
就有奉承的婆子喝道:“咄,那女娃娃,你是谁家女子?”
钱多多白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观看地上蚂蚁。
那婆子吃个没趣,讪讪回道:“想是个哑子,不会说话哩。”
钱多多最烦听人说自己是哑巴,回敬道:“你才是哑子,你全家都是哑子!”问候你家户口本!
有和那婆子合不来的,乐见她吃瘪,故意发笑,道这女娃子好利的口齿。沈氏心中一动,想起一人,问道:
“你可是柳大娘家的女儿?”
钱多多见她和煦,点了点头。
沈氏笑着招手:“你且近前来。”
钱多多犹豫不前。
她笑:“莫怕,我和你娘说起来是旧识哩,便是现在,她也常跑我家的。”
有婆子凑趣,纷纷道:“可不是,过些日子家中添丫鬟,还要麻烦柳大娘。”
既是柳大娘的客户,她不想多加得罪,慢慢挪动脚步到她面前。
沈氏摸了一回她的头发,又赞了一回她的衣裳,问道:“方才我见你身边站了个小哥,可是孔家的孩子?”
她诧异对方对自家如此熟悉,点了点头。
沈氏心中自有计较,见孔近东隐在树后,隐隐露出衣角,道:“都不是外人,不必避讳,请出来一见。”
头次开口的婆子道:“可不能,男女有别哩!”
沈氏不豫:“他才多大,和我家轩儿一般年纪罢哩!”
吩咐其他人去请。
一时孔近东到了近前,作揖行礼,依旧垂头,不肯直视。
沈氏喜他守礼,又见他一举一动皆不似乡间野孩子,问了几句学业,道:“我家轩儿和你一般年纪,因在孝期不便去州学,每日闷在家中也苦闷,你常来家中和他探讨学业呀。”
她喜孔近东行事,又因他家传渊源,想着将来儿子若能考取出仕,不定就多个帮手。
孔近东道了不敢,沈氏道他太客气,又摸了回钱多多的小辫,也邀她前去家中做客,又道她的堂姐钱叶儿常来家中戏耍,说了一大篇话才在婆子的提醒下袅袅婷婷离去。
林小五早就提了一块肉站在不远处,顾忌女眷不肯上前。见她们离开,忙来问:
“她们说甚?”
钱多多不在意的道:“谁知道,许是闲得无聊。”
眼睛直盯在肉上。
林小五见她无事,也就放心。笑言杀猪的场面,又道可惜了许多猪内脏,白白要丢给狗吃。
钱多多却是不解,为何要将猪内脏都丢给狗吃。
原来他们以为猪内脏是有毒的,最最肮脏之物,人是不肯吃的。
她大叫可惜,逼着林小五去讨些回来。
他们都奇怪,林小五道:“那些是不能吃的,我家也没喂狗。”
她不解释,只道:“你莫管,我自有用处,便是煨地,也是极好的肥料哩!”
林小五被她逼得没法,只得去讨了。
他买肉痛快,并没还价,郭三娘子虽奇怪用途,但也没多问,爽快的与了他一截大肠,并许多其他杂碎。
林小五嫌恶的拎出,钱多多喜不自胜,乐得手舞足蹈。
回到家,从粮缸舀了几勺白面,孔氏大人,晓得无粮之苦,坚持掺上了杂面。钱多多撒了半天娇耍了半天赖,奈何孔氏决心坚定,她也只得认命。
好在林小五买回的猪肉并不少,她指挥林小五剁碎,又偷偷掺了许多菜籽油。
众人齐心协力,云吞做的非常成功,每个人都吃的开心,她道:“喜欢吃,我们今后也经常吃呀。”
孔氏咋舌:“这却不好常吃。单是一餐,花了整整两吊钱!”
林小五笑她馋猫,她白眼:“人家还给搭上许多,早就找补回来了。”
孔氏摇头,道:“你这孩子却是胡闹,那些杂碎怎能乱吃!快快丢出去喂狗!”
她道:“夫人等着,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冲林小五拌鬼脸:
“叫你吃歪了鼻子!”
林小五失笑。
整整一个下午,她烧了许多水,又是淘又是洗又是猪,忙得满头大汗,小院也散发着浓浓的腥气,孔氏和林小五都皱眉头。只是难得见她对一件事上心,又忙得勤快,不忍扫兴。
钱多多庆幸,多亏现代时老爹爱吃猪内脏,每每拎了一副回家自己淘弄,旁观多年无师自通,否则真要拿这些东西无可奈何。
她自墙上摘了许多晒干的红辣椒,又央求林小五跑了一趟邻村,去郭三家讨了一块豆腐和许多作料,把给郭三娘子几个铁钱,她乐得合不拢嘴,直道若有需要再来,林小五却想,阿弥陀佛,我可不想再往你家跑腿。
到得日头西落,灶房里传出阵阵翻炒香气。林小五和孔近东被赶出灶房,不得近前。钱多多人小力单,指挥着孔氏帮忙,倒也有模有样。
等到饭菜上桌,林小五和孔近东对着几样菜傻了眼。
孔氏笑吟吟的坐着,看她卖弄:
“这叫辣炒大肠,这叫小葱猪肝,这叫大肠炖豆腐”
林小五闻着香气,迟疑不敢下箸,还是孔氏带了头,他们才肯尝一尝。
这一尝,亮了眼,展了眉。
孔近东见母亲也吃得津津有味,显见并不反对,于是赞道:“我竟从不知这些东西能做的如此好吃。”
钱多多眉眼飞扬:“我就说嘛!多多出马,一个顶三!”
她早就倡议众人不许叫她二妮儿,要叫她钱多多,但谁肯理她,都只当童言童语罢了。照旧二妮儿、二妮儿叫得欢实。
尤其林小五,若是发坏,偶尔叫一声‘钱多多’,故意拉长了三个字的语调,怪模怪样,气得她追打。
难得吃肉,更难得吃得如此香甜,他们四人竟将所有的菜一扫而净,钱多多更是捧着肚子直叫撑。
孔氏责怪她不该乱叫,身为女儿家要懂得尊重不等说完,她早拉着林小五并孔近东逃了出去,远远的喊:
“等我回来刷碗”
富子上门盼结交
那日遇见沈夫人邀孔近东去她家做客,他们只当她客气,谁料没过几日,便有沈家的下人递了拜帖,道自家少爷邀请他去做客。
孔氏不欲和沈家多有牵扯——刘氏和钱叶儿的心思她也略有耳闻。客气的回绝了。
谁料没过几日,那沈家的小公子竟亲自上门,打了他们个措不及手。
让进沈家公子在堂屋坐下,孔近东庆幸,多亏二妮儿爱美,每每采了鲜花野草来装扮房间。堂屋虽不精致奢华,好在还算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桌上有又几瓶鲜花摆设,倒也不算太过寒酸。
那沈家的公子名叫沈义轩,和孔近东同岁,因在孝期,穿了月白色的袍子,腰间缀着镶白边的荷包、石青络子玉佩,钱多多一眼就认出荷包和络子都是钱叶儿手笔。
不由暗想,也不知沈氏作何想法,一个前定亲对象,一个现攀附对象,也不怕尴尬。
沈义轩倒没想那么许多。内院妇人的复杂想法,他自然不晓得。因母亲说孔近东学问甚好,家教也好,让他多多来往。他幽居山村,连个说得来的同龄人都没有,难免寂寞,因此生出结交之心。
双方行过礼,又重新介绍过,分坐下。孔氏算长辈,不用避讳,沈义轩代表他的母亲送上专程送给孔氏的礼物,道母亲对孔夫人神交已久,盼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