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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郭心怡伸手欲拦,速度却没有李天昊快,她从未听父母说过自己还有个姐姐,看着眼前情形,只能置身事外。再见李天昊喂自己母亲吃了不知什么东西,不由的就急了,她猛地站起,秀眉紧锁,质问郭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父平复了下自己情绪,饱含热泪:“怡怡,这是你亲姐姐啊。”
“初云,你可能还不知道,”郭父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这是你妹妹,今年十八岁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姐姐,”郭心怡挑眉,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郭初云,满是狐疑:“爸,以前也没听你们提过。”
失踪的大女儿是他们夫妻俩心中永远的痛,从来都是闭口不谈的,郭心怡自然不知道。郭父注视着面前的大女儿,意识了不对,张了张嘴却并不是要回到郭心怡的问题,而是想问大女儿怎么没有长大……
“你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别人抱走了,”出声的却是李天昊,他坐直了身体,若有若无的瞟了郭父一眼,解释道:“你刚出生没多久,所以你不记得。”
并不是自己父亲的回答,郭心怡保持怀疑的态度,对面前所谓姐姐并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强调了语气问道:“爸!是这样吗?”
郭父的疑惑刚刚翻滚出来就被压到了内心最深处,立即接口道:“是,是的。”
“怡怡,”郭初云眼中含泪,仔细打量着自己亲生妹妹,道:“我是你姐姐,我叫郭初云。”
郭心怡抬头看了眼,脸上显出一个称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是感动的笑容:“哦。”
郭初云没来得及注意她的态度,因为药丸发挥了神奇的效果,床上的郭母已经幽幽转醒。
郭母眼神迷茫的扫视了一圈,落在了郭初云身上,表情顿时大恸:“初云?”
郭初云立时趴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
……
饭菜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没有怡情的红酒,摆在桌上的只有烧酒和啤酒,郭父和郭母憋于胸间二十多年的郁气一下子消散,均是满脸宠溺笑容,一边给郭初云夹菜,一边听着她讲自己在末日后遇到的种种事情。
这正是日头尽昏的时候,阳光柔和的透过窗户洒照在屋内几人身上,使得人心里也温柔起来。郭父郭母不时的随着郭初云的讲述发出抽气声,身临其境般的感受着她所经历的一切,小小的房间内弥满了幸福。
向来都是焦点的李天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冷落,只是坐在郭初云旁边,含笑看着她,满心都是为了她这样的笑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的念头。
李天昊思维罕见的发散了。
同时被冷落的还有郭心怡,不过她也不甚在意,正忙着在一边冷眼打量郭初云,上下都用挑剔的眼光看了个遍。独生女的自己突然冒出个姐姐,正常人应该都是不能一下子接受的吧,听说这姐姐只比我大三岁……郭心怡寻思着,神色也有些恍惚。
“能有你们姐妹两个都在我身边,我就是死也愿意了,”郭母听着又忍不住伤感了:“初云你受了那么多苦,爸妈却不在你身边……”
“没有啦,”郭初云鼻子也有些酸,她忙转移话题问道:“爸,妈,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呢?”
“多亏了你妹妹,”说到这方面,郭父郭母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郭心怡,充满了自豪,郭父道:“最初的时候,很多次都是因为你妹妹当机立断我和你妈才能活下来,等到后来,又是你妹妹天赋好,又肯努力,让一家人能够在新H城立足。要说起来之前啊,那可真是……”
郭父娓娓道来,挑挑拣拣的将主要的事情俱都讲述给郭初云听,未曾一起渡过的岁月,只好以这个方式向对方分享,也就好似彼此真的全部都经历了相互之间的事情,以补遗憾。
任是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谁的故事都是一样的精彩,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父母和妹妹,郭初云听着更是感同身受。
她反应和父母之前的大同小异,眼睛一直亮晶晶的,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稚气,更是让李天昊自觉心都化了,于是越发温柔的侧眼看她。
“怡怡是修炼的什么功法?”郭初云问。
“我们也不太清楚,”郭母想了想,笑意盈盈的转问:“怡怡,快告诉你姐姐你修炼的是什么?”
郭心怡正在发呆,被郭母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她瞥了郭初云一眼,下意识抗拒道:“没有人知道。”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郭初云有此问实在是C城之前有过一段分享相互之间功法的时间,更何况郭心怡是她亲妹妹,想的也就少了些。当下郭心怡一拒绝,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所问的不对,心里虽还有着一丝别扭,仍是忙开口再次转移话题。
“我刚才进城时见过你们是吧?”郭心怡打断了她,突然回想起来,便若有所思的问道。
郭初云忙不迭的点头,笑眯眯的试图继续和她聊下去,她却重新闭了口一言不发。
安静了让人不能忽视的几秒钟之后,郭母接下了郭初云的话,谈话声重新响起,但仍是有着不自在悄悄在屋子里蔓延开来。郭初云先是没注意,在这时再也忽视不了郭心怡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未免就一边和父母叙旧一边看上她几眼。
偶尔姐妹两个对上视线,郭初云总是对郭心怡一笑,她却只是眼神毫无波澜的低下头去。
李天昊的眼神渐渐变冷,手掌不引人注意的握紧,还是选择了尊重郭初云,保持着沉默。
郭父郭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是他们也不能再忽视这越来越别扭的氛围,但家里向来是习惯了郭心怡做主。
一是早就不想多年前训斥郭初云那般训斥孩子,二是郭心怡向来懂事独立,未曾犯过错误,三是为了他们两,末世中郭心怡吃了许多苦,两人向来疼惜于她,也不忍心说她一句重话……种种原因之下,这般情形就足足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李天昊的眼神渐渐变冷,手掌不引人注意的握紧,还是选择了尊重郭初云,保持着沉默。
妹妹对自己的浑不在意如此明显,和她之前设想的相处情形截然不同,郭初云的眼神不免出现了一丝难过,郭母看着心疼,终是张口要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
紧促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越来越使人禁窒的气息,郭母如临大赦般迅速起身,药丸的效果神奇,她行动间已是和常人无异了,郭母急道:“我去开门。”
房门打开,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带了几分阳光之气的年轻男生,他本是面带焦急,却在看到郭母后就愣了愣:“伯母,你没事了?”
“是小王啊,”郭母立刻笑弯了眼睛:“快,快进来。”
一直兴致欠缺的郭心怡在看到来人后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她头次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出声唤道:“王盛。”
“我刚回城就听人说……这边有事,于是就过来了,现在看到伯母挺好的我就放心了,”王盛显然和他们很熟,自在的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看到多了两个人又是一惊。
待他仔细看了眼,表情更是惊异的夸张,带了丝激动出乎意料的喊道:“李天昊!初云!!!”
王盛能认识两人,当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郭心怡更是震惊的抢话:“你认识他们?”
她话中的疏离更是不用再说,郭初云心下越发难受,顾忌着眼前父母却只能隐藏感受。她借着回忆皱眉,费了半天劲总算在记忆的尘埃中翻找出了王盛的身影:“你是在小聚集地跟着何主任的一个学生……”
昔日三人组里普普通通的王盛,现在已经成长为了新H城举重若轻的人物,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却在此时消失殆尽,一如以前般将自己姿态在郭初云和李天昊面前放到低处。
王盛带着激动和尊敬的模样让郭家父母和郭心怡跌破了眼睛,他抑不住兴奋的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韦盖呢?洪式呢?简琪琪呢?还有双胞胎在哪里?哦,对了,尚老师和单灵好像去找你们了,你们见到他们了吗……”
王盛一连串的将所有人都问候了个遍,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郭初云身上,对于李天昊仍是心存距离。
“分别在新S城和C城,尚坤柏已经去世了,”郭初云回答,他乡遇故知,尤其是看他和自己家人关系很近,郭初云采取了最和善的态度耐心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你们三人组中的其他两人呢?”
“他们也去世了……”王盛面显伤感,情绪有瞬间低落,但很快振作起来。
“原来你们认识,”郭心怡在一旁出声打断了叙旧,问王盛道:“你吃饭了吗?”
众人又重新坐下,王盛和郭父郭母说着话,郭心怡听着偶尔笑眯眯的插上一句话,比之方才提不起兴致的模样简直变了个人。
郭初云心中明悟,妹妹恐怕是喜欢王盛,但是……她闷不吭声的打量了一番,看着王盛又不像是有那种意思。
郭初云胡思乱想着,直到天色黑透了,脑海里还全是关于郭心怡的事情。
“你们睡哪儿?”郭心怡不知道她心中想法,看看时间已到午夜,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并不客气:“家里地方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郭初云一怔,无尽的难堪席卷过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勉强扯起唇角的,她说:“嗯,我们两个有住的地方。”
郭母欲言又止,停了一瞬,看了看李天昊,又看了眼郭心怡,最终问道:“在哪里呢?”
“离这里挺近的,”郭初云情绪有些低沉,站起身来道:“很晚了,我们先走了。”
“初云……”郭母唤了一声。
郭初云保持着笑容:“妈,明天再来看你,爸,我们走了啊。”
李天昊随着郭初云的话已是出了房门,他朝郭父郭母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话,也不给他们多说一句的机会,在郭初云告别之后,就揽着她离开了人多以至觉得逼仄的老房子。
微妙的气氛就连王盛都感觉了出来,他眼中微显不赞同,却是不好说什么,紧随其后道:“那我也走了。”
“我送你,”郭心怡却在这时对王盛这样说。
方才还略显拥挤的空间顿时显得空旷了起来,被留下的郭父郭母两个人相对而坐,两人均是满怀的心思,初见郭初云时的喜悦缓缓褪去,摆在两人面前的,却好似是一个极其为难的境地。
“心怡她……”沉默半晌,郭母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父双眉紧锁,并没有接话,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刚走出大楼,郭初云就已经心酸难耐了,两人今日为寻郭父郭母忙了一天,哪里想过晚上住哪里的问题!
李天昊静静的走在郭初云旁边,跟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边昏黄的路灯给人投下影影倬倬的影子,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眼泪已经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足够远离父母所住的大楼后,郭初云才突然停下脚步,投进了李天昊怀里大哭。
她怎么可能想到在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打父母之后,自己会是以此时的这种心情哭泣?
……
无论郭初云怎么难受,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和父母的相处都是如同第一天般令人难受,离她曾经的幻想偏差了不止一点。
一颗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她甚至想要和针对自己的郭心怡大吵一顿,但每每在看到父母为难的表情之后,选择了忍受。看在李天昊眼里,简直是比她本人还要觉得折磨,可是他却并不能说不恰当的话。
李天昊不是没有背地里欲要去找郭心怡“谈话”,但和郭初云相处许久,她早就及时出言阻止他,并不想要李天昊以这种方式干涉。
在郭初云看来,郭心怡只是一时不能接受本只属于她一人的父母有了另个女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