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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光寒摇头不语,表情很是凝重,恐怕……事情真的朝他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小净尘在小黑屋里静坐了三天,这三天里她什么都没干,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外,其他时间都只是盘腿坐在地上,像僧人打坐参禅一样,静静的思考感悟。
三天以后,她打开了小黑屋的门,对守卫说,“我想见大叔。”
薛光寒接到消息立刻冲了过来,远远的,他就看见站在小黑屋门口的小净尘,她面朝着太阳,温暖炙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可是,在她身后,却是宛如黑洞般看不见任何物质的小黑屋,她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小净尘微微仰着头,小爪子搭在额头上,阻挡阳光对眼睛的伤害,嘴角却轻轻勾着微笑。
薛光寒快步走了上去,“净尘。”
小净尘微微侧身,静静的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荡漾着清澈的水光,她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轻松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薛光寒却莫名的心中一凉,眼眶发热,他听见小净尘用自己独特的糯糯软软如棉花糖般的声音说——“我想回家找爸爸!”
明明是甜美的声音,传到薛光寒耳朵里却泛着苦味,一直苦到了心底最深处。
果然,他还是比不过白希景的,很正常,十三年的养育之恩,又有谁能比得过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大叔,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你说的那些话我有认真思考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薛光寒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小净尘脑袋一歪,笑,“因为爸爸跟你说的不一样,爸爸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所以,我听爸爸的,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觉得自己揍教官有什么错,卫戍已经进了医院,如果宋超也进医院,我还会揍他们的,我揍他们是为了帮我的朋友报仇,所以我要亲自动手,这跟军衔、跟身份无关,如果当一个好兵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欺负还不能报仇,那当兵有什么意思?”
“不是不让你报仇,但你得讲究方法……”薛光寒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苦成胆了。
“大叔,你当兵是为了什么?”小净尘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薛光寒微微一愣,不等他反应,小净尘继续问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快乐吗?”
薛光寒缓缓点头,他目光深沉的望着小净尘,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小净尘笑着道,“可是我不快乐,从当兵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不快乐,这里的规矩比学校的多,这里的人比同学还难懂,这里的生活比山上还辛苦,我不喜欢这里,我只想回家。”
薛光寒缓缓的抬起手,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顿住,转而落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无奈的叹气道,“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有空,能不能来看看我……们?”
小净尘立刻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用力点头,“嗯,我会来看大叔你的,跟爸爸一起~!”
听见她答应,薛光寒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点,可是听到最后那句话,立马更加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绝逼就是白希景,因为白希景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这个亲爹有多么失败~!
在薛光寒的帮助下,小净尘提交了退伍申请,退伍手续是直接在麒麟办的,不需要经过军部的审核,也不需要814团的团长意见,她很轻松的就拿到了退伍证,不过因为她没有当满两年的义务兵,所以没有任何补贴,不过她完全不在意,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马是比钱更不值钱的东西了。
小净尘离开部队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训练场上传来战士们精力充沛的摔打声,选训者们还在苦苦挣扎,宋超已经被归入正常训练计划中,可是没有卫戍没有小净尘,他觉得日子很无聊。
除了薛光寒和展谛以外,没有人知道小净尘要离开,包括宋超和卫戍,薛光寒和展谛以为小净尘会告诉他们,小净尘以为自己离开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肯定会接到通知,结果,谁都没说,直到小净尘坐上直升机,宋超筒子还在百无聊赖的跟着选训者们各种流血流汗外加泪奔,而卫戍则在医院的病床上无聊的数着披绵羊皮的妹纸。
停机坪只有一架孤零零的直升机,小净尘拿着自己单薄的行礼,站在直升机边,来送行的只有两个人,薛光寒送了她一件礼物,用小盒子装着,“送给你的,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接过礼物,小净尘直接揣进了兜里,展谛走到她身前,小净尘脸上的笑容立刻收起,她仰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太阳光凝聚出来的火焰,道,“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当年就不救你,让你直接被鳄鱼吃掉好了,坏银~!”
展谛:“……”道歉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在这本该充满浓浓离愁的伤感时刻,薛光寒很不淡定的笑喷了,他捂着嘴笑得肩膀一个劲的颤抖耸动,展谛斜眼瞄了他两秒,才嘴角抽搐的望着小净尘,道,“麻烦你亲自救我,还真是抱歉了啊!!”
小净尘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道歉,认真纠正,“救你的不是我是茄子,不过是我叫茄子救你的,所以,你的确应该跟我好好道歉加道谢。”
展谛:“……”姑娘,你敢不敢稍微谦虚一点啊挠墙~!
“嗷——”趴在直升飞机里的馒头将个大脑袋探出来,不爽的低吼了一声,小净尘立马将行李丢了进去,然后朝着薛光寒挥挥爪子,“好了,我要回去了,大叔再见,”转头望向展谛,面无表情,眉目严肃又认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
薛光寒笑眯眯的挥手,展谛暗自磨牙。
小净尘坐在直升飞机里,朝着大叔挥爪子,眼神由始至终都没有往展谛身上瞟,展谛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朝着将鼻子贴在玻璃窗上的馒头挥爪,结果却换来馒头一口獠牙的显摆。
直升飞机慢慢起飞,狂风吹乱了两个男人的衣角,直到再也看不见飞机的影子,薛光寒才狠狠抹了把脸,笑道,“走吧,回去了,继续折腾那些小兵王们,新的评估结果应该快出来了吧~!”
展谛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的往回走,“嗯哼,本来以为他们没戏了,没想到宋超的训练强度降低反而刺激了他们,有几个好苗子看着还不错。”
“不错就好好练一练,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把握分寸,卫戍那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出现了。”
“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以为你不会让她走。”话锋转得有点突兀。
薛光寒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为什么不让她走,也许方法不一样,但我跟她父亲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希望她能够快乐,在不在部队里其实真的没那么重要。”
展谛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啊,咱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你是,我是,我们每一个战友都是……,对了,你送给她的礼物是什么?”
薛光寒神秘一笑,“一个曾经离我心脏最近的宝贝。”
“心脏?”展谛微微一愣,随即惊愕的瞠大眼眸,“你把那颗子弹送给她了?”
“嗯。”薛光寒点点头,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有点不真实,“那颗子弹几乎射穿了我的心脏,我却没死,我希望这份幸运能够伴随着她……”一生一世。
直升机将小净尘送到首都机场,她可以从这里坐飞机回S市,从军用停机坪到机场大厅需要经过一个特殊的通道,馒头继续cos混种哈士奇慢悠悠的跟在她身边。
走出专用通道,小净尘茫然四顾,呆了将近十秒钟,才径自朝着穿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走去,可是在即将走到工作人员跟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左手九点钟方向,那里,人来人往的大厅处站着一个人——
乌黑的碎发深邃的眼,明亮的眼镜薄薄的唇,雪白的西装温暖的笑,还有……慢慢张开的手臂。
小净尘只感觉心口一热,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直接丢下自己的行礼,朝着那人跑了过去,借着冲力猛然一跃,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抱着他死劲蹭,闻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温暖的体温,她“哇啊——”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大哭特哭,泪水滂沱,“爸爸,我好想你~~~~呜哇啊啊——”
白希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脖子里,贪婪的呼吸着混着她体温的空气,十个月的分离却像十年般漫长,他都快忘记安心是什么滋味了。
自从小净尘的重力扣遗失以后,里面的GPS信号就没移动过,他担心得烧肝烧肺,就在他不顾一切想要闯进首都大军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薛光寒电话,他恍恍惚惚的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出现了幻听。
然后,直到此刻,直到现在,紧紧抱着女儿,他终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平稳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原来……自己还是活着的!
白希景觉得喉咙里哽得慌,眼睛热热的有点刺痛,但他笑得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白希景毕竟是个成年的男人,自控能力还是有的,抱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他便缓缓放开了小净尘,小净尘却死死抱着爸爸不肯撒手,白希景想要扶她站好,她竟然“嗯哼~”的撒娇。
白希景傻眼了——我去~,闺女变成正常姑娘了?感觉好不习惯!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顶自己的腿,小净尘一低头,便对上馒头深邃的狼眸,小净尘微微一愣,立刻兴奋的拉着白希景道,“爸爸,爸爸,这是馒头,真正的馒头哦~!”
白希景:“……”无语的望着馒头,确定了真·馒头的品种,他脸绿了——果然,闺女还是朵奇葩吧~!
谁特么的会把只大灰狼带到机场这种公众场合来啊喂,而且还不带用链子牵着的啊掀桌~!
俊男美女外加一只巨型忠犬早就引起了往来人员的关注,用不了多久,一旦发现馒头的真实品种,必然会引起公众的恐慌,白希景无力的抚额,闺女回来还不到两分钟,他已经开始头疼该肿么帮她善后了,可是,虽然麻烦,虽然头疼,他脸上却不自觉的挂着笑,心被填的满满,再麻烦也是幸福的。
白希景拎起被馒头咬着拖过来的行礼,另一只手牵着小净尘,“走吧,跟爸爸回家。”
净尘习惯性的抱着白希景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爸爸,你想我了没有?我很想很想你呢,馒头是我在大叔那里找到的,它可厉害了,出门都带着一群小弟呢,还有卫戍,被那个坏蛋教官害得他进医院了,我回来他都没来送我,亏我还天天去探望他,还有宋超,他也不来送我……balabalabala……”
甜甜糯糯的声音唧唧咋咋像只小麻雀,小麻雀喜欢大森林的气息,也向往都市的热闹,但是,无论是森林还是都市,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自由!!
野生的麻雀被关在笼子里,不用两个小时,就会活活急死~!
小净尘终于逃出了“牢笼”回到爸爸身边,军队的生活只是十个月,那十个月,除了与爸爸分离以外,似乎并没有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发生过事情就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合理就会有它不可或缺的意义,也许现在看不出来,也许将来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