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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帐外急骤的风雪扬起,白色将他魁梧的背影吞没,只留下纷飞的冰雪精灵,初春的肃杀情景已快要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明朗的春季。
半月后的攻城之战,正如风飘絮所料想的那样顺利进行,饥饿的赵军一个个如同被榨干了油脂的冢中枯骨,除了骨头就只剩下一层干瘦的皮,双颊都凹陷下去,脉络有如粗老的树皮,眼睛突兀的显现出来,宛如从十八层地狱中召唤出来的厉鬼。
当燕军将攻城云梯架在城上时,赵军拉不开平时认为极轻松的弓弦,搬不起堆在一旁的碎石,只得慌忙地逃窜,刚跑了几步,却因脚下无力,又跌倒下去,眼看着燕军一个个轻松地爬上城墙,几乎毫无还击之力。他们颓然地倒在一边,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岂料燕军在城中支起一口口大锅,溢着香味儿的米粥吸引了不少虎狼一般贪婪的目光,关子义与轩辕寒靖一身戎装,在这些面黄肌瘦的人面前,仿佛两个擎天的巨人,“听着,燕王有令,凡愿意降我燕国者,可以过来领取饭食,从此在我军中,不愿降者,亦可过来领取,并发放路费回家。”这一下因饥饿而显得微弱的欢呼声在人群中蔓延,如同一颗新生的欢乐种子,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有些别了故土多年且有亲人的自愿回家,还有那一等渴望报国与无处可去的,都愿意归降,无一人有异议。
燕王也在关子义很攻下邯郸之时进入赵王宫,而此时的赵王还沉醉在美人的怀抱中,他瞒过所有人在王宫内暗暗囤粮,稻谷之多足可让所有将士坚守三年,正因他的荒唐举动,才使赵国有了今天这个局面。此刻他正在青纱帐里翻云覆雨,却不知危险已悄然逼近。
突然,他觉得好多人影向他走过来,玄黑铠甲的军士遮住了门外刺目的阳光,脚步急促而整齐,躺在赵王怀中的艳丽女子一骨碌滚下了床,连忙穿好外衣,暗暗从密道溜走了。赵王此刻还不知所措,刚才还是云雨缠绵的惬意,此刻如何变成了金戈铁马的逼迫?
燕王用剑挑开帐子,赵王却慌乱地披上外衣,下榻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被数十道寒光架住了脖颈,他的声音中暗含几分颤抖,“你
是何人?”
“慕容昭。”赵王听了这话,耳边如同响起一个炸雷,“你你是燕王?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燕王略觉好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荒淫无道的君主,“赵子丹,你已亡国,还是束手就擒吧。”赵王原本因喝过酒而泛红的脸,早已没了一丝血色,目光中满是惊惧:“你你要杀本王?”
燕王此时竟起了极大的玩笑心,戏谑地笑道:“孤如果要杀你,你还逃得掉吗?”燕王命众将士散开,想看他作何反应,赵王早已没了主意,只是一个劲地奔逃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在这个金笼子里乱窜。却撞在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上,抬眼一看,奔逃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却是无比的愤怒,“赵恬,是不是你通敌叛国,否则我王城怎会陷落!”赵恬双膝跪下,一叩到地,向他讲述了这几个月来的情形,他颓然地坐下去,眼神是迷惘而又慌乱的,赵恬向燕王看去,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燕王收住了笑意,平和地对赵王说道:“赵子丹,你用不着再逃了,”随即一招手,后面的一个军士立刻捧上一大包金子,他缓缓递到赵恬手中,“既然赵大夫不愿降我,就看好你的哥哥,不过分挥霍的话,这些钱财足以让你们安然度过一生。”赵括向他叩首后,拽着浑浑噩噩的赵王远去了。
此时的燕军营寨,每个军士脸上都洋溢着自得的神情,他们刚刚得胜而归,所获辎重不计其数。进驻邯郸的命令一下,每个人都活泛起来了,目光中跳动的,是那么富有生机的火焰。
☆、关子义负荆请罪 飘渺阁故人来访
冰雪消融的这一天,空气里的温度越发降了下来,令人并未感觉到春日的暖意,只是在雪化作水的那一刻,天地间竟不知怎么添了许多柔嫩的,清新的绿,将冬日肃杀的情形完结了。
风飘絮的胃疾已好了大半,想起前几天针扎般的痛楚,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披上一件淡紫色的外袍,又开始处理近几天的公务。
磨墨,查看,思索,下笔,这些动作极其连贯,又仿佛一气呵成,偶尔轻抚耳边的发丝,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适,有一种温馨的暖意。一个书吏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姑娘怎么也不歇一歇,毕竟还未大好。”
风飘絮看着这个谦卑恭谨的男子,微微笑道:“无碍,恰好已经处理完了,就请怀远帮我分送到各营吧。”“诺。”
他正在收拾时,不经意间看到桌上被烤的黑糊糊的野辣椒,“飘絮姑娘,这个该扔了吧?”风飘絮看着那让人有些心悸的野辣椒,微蹙了下眉头,“这几天竟忘了,现在早已没有醉意,要这个还有什么用处呢,那就烦劳怀远一并带出去吧。”
秦怀远施礼道:“在下告退。”他抱着一叠公文走出营寨,那枚野辣椒更是引人注目。不想这一出去,迎面正撞上一个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他抬眼一看,连忙施礼:“关将军。”关子义扶起他,却不经意瞥见了那个黑糊糊的东西,“这是什么?”秦怀远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忍,“当日飘絮姑娘饮过酒之后大醉,醒酒汤虽起了些作用,但是胃睆的疼痛还是未减,有几次飘絮姑娘都疼晕过去,为了不耽误公务,每逢晕眩之时,便用这野辣椒用银针穿起,架在烛火上炙烤,辛辣呛鼻,屡试不爽。”他见关子义凝眉深思,知道不便再多说什么,深深一揖,便去各营分送公文了。
关子义愣愣地望着那座营帐,双腿如灌了铅一般,仿佛再也走不动一步。微微顺着那缝隙看去,单薄的背影,她是如何受得住那种痛苦的,他简直不敢想象。里间的人儿听见外面隐隐地响动,轻唤一声:“谁在外面?”声音是温和的,然而在那个人心中无异于一把利刃在翻滚,他不再顾虑什么,一掀开帐子,就直直的跪在地上,深深一叩首,仿佛要五体投地。
风飘絮忙弃了手中的书卷,“子义将军快起。”关子义却挣开她的手,再一次深深的拜了下去。风飘絮看着他匍匐的背,试图再去扶她,“子义将军,这是为何?”关子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把头深深地低下去,“之前错怪姑娘,害姑娘自伤身体,方才那只野辣椒,我已亲眼目睹,子义实是对不起姑娘。”
风飘絮的笑容宛如从九天之上倾泻下来的月光般美好
,“卑微之人,怎敢劳将军行此大礼,况且此事我早已不以为意,也请将军忘了它,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更何况将军攻下邯郸,首功一件,飘絮还未谢过将军完成在下心愿。”
关子义缓缓抬起头来,他从那人举世无双的眸子里看见了无比的真诚,“姑娘如此说,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啊。”
风飘絮笑着摇摇头,“将军不必介怀,此次我方大获全胜,有一半是靠将军的智勇,飘絮再次谢过将军。”
关子义愧疚地叹道:“姑娘姑娘如此深明大义,以后姑娘但有吩咐,我关子义一定遵从。”
风飘絮笑道:“好!”
此时一侍卫突然进帐,向风飘絮禀报道:“飘絮姑娘,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请问您要接见吗?”风飘絮疑惑道:“故人?那人大概是什么模样?”
侍卫说到此处,想笑却又不敢笑,“那人是个女子,好像比较老了,但是涂的脂粉很厚,首饰戴了满头。”她略一思量,随即吩咐道:“请她进来吧,不必惊动任何人。”
侍卫道:“是。”风飘絮此时却摇头苦笑,“将军,在下的麻烦要来了。”关子义却拿出一个锦囊,“飘絮姑娘,刚才我忘了告诉你,这是主公赐给你的黄金一百两。”
风飘絮从关子义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多谢将军,说不定这些钱财待会儿就能帮我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她的眉目间充满了狡黠的笑意,关子义大惑不解的望着她,而她只是淡然一笑予以回应:“子义将军暂在屏风后面避一避,切记不要出来,在下实在不忍有污将军法眼。”
那女子进来前四处打量着这整肃的军营,她时而用风流妩媚的眼神打量着那些将士,却未有一人理会她,这种烂到骨子里的萎靡让带她前去的侍卫有些恶心,因此他将那女子送到风飘絮营帐前就厌恶地走开了。
那女子进去的时候,风飘絮正收拾书册,她打量着并不宽敞的营帐,仅有几张普通的案几,上面放着几卷书册,床榻也并没有帷幔装饰,中央悬挂着一幅地图,暗黄的颜色略显破旧,上面还有许多圈点之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却摆放得极其恰当,极其整洁。
那女子试探地唤了一声,“絮儿?”风飘絮转过身来,如云的华发挽成新月髻,一支并不华丽的步摇插在青丝间,身着淡紫色外衣,内里是一件白色的莲花绣裙,清新而不失雅致,“妈妈如何到了这儿?”
那老鸨面对着这个以前她敢打敢骂的女子,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过来看看你。”风飘絮知她来意,却没有挑明,“妈妈觉得此处如何。”“比飘渺阁相差甚远。”风飘絮将案几上的最后一卷书放入
木箱,“军营条件简陋,怎可与飘渺阁相比。”
那老鸨还未听懂其中的意思,只是堆笑道:“那你何不回飘渺阁?”风飘絮浅笑道:“我已将生命放在了这里。”那老鸨望着她平静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个平静的女子,此刻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妈妈来此,是为了那张卖身契吧。”老鸨笑道:“是。”风飘絮拿出刚才那袋金子:“这些是否可以还我自由之身?”
那老鸨欣喜若狂,嘴角上扬得几乎有些夸张,脸上由于兴奋和激动,原本涂抹了胭脂的脸颊更加透出血红的颜色,不住地道谢,风飘絮送她出去后,关子义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飘絮姑娘,这等人真的不值得你如此对她。”
风飘絮宛若星辰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抑制的哀愁,“她毕竟将我养大,对我有恩,况且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哦,将军刚攻下邯郸就来这儿请罪,已经很劳累了,若将军不嫌弃,就在还未撤走的帐篷中先住一晚,明日随我一同去见主公可好?”
关子义拱手道:“听凭姑娘安排。”
☆、马踏飞燕落花柔 婵影娟娟表心迹
繁华的大街上,人们嬉闹着,不时有阵阵的吆喝声传来,北方的春天总是这样,还未觉出春日的暖意,不知不觉已到了伤感的暮春时节,落红凋落,有些埋入泥土,得以永生,有些则是弃之街市,任人践踏。街上的热闹的景象却把这种伤感之情一扫而空。一位风流倜傥美男子,一个倾国倾城俏佳人,并肩走在这宽阔的街道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位已至中年的老妇人眸中闪烁着精光,向她身旁的女子说道:“诶,看见那位公子了吗,真是英俊潇洒,谁要是嫁了他,准有好日子过。”
她身旁那人却对此嗤之以鼻,“你呀,就别痴心妄想了,看他身旁的那位姑娘,可是一等一的佳人儿,就你女儿那样貌,怎么比得上人家?”那人顿时气得羞红了脸,“你”
这一对人儿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巡视民情,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