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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多久,便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进去了。
第四十八章 冼大嘴的抑郁
夜。
月亮已经悄悄升至半空,晚风吹着外头的树叶沙沙作响,绑着嘴的八哥央央靠在桌角哼着奇怪的调子。
烛台上的火光不安地跳着,时明时暗。
我抬起手拿了样东西轻轻跳了一下——
灭了。
屋子黑下来的一刹那,冼清忍无可忍地叹气:“头一次见到挑灯花把火给挑没的。”
我:“”
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坐了半天,直到央央的哼哼也没了,冼清才道:“你一吃完晚饭就往我这里钻,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说话我可就睡觉了。”
“别!”我立马拉住他:“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
“你上次问我的事,我现在打算跟你说了。”
“你要做的三件事?”
“嗯!”我说:“还有下药的人。”
“不过你先把灯点了,黑咕隆咚地说话,我怕。”
很快,屋子里又亮了。
冼清一脸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说:“让我做事的人是太上皇。”
看着他惊异地面孔,我缓缓道:“他让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允琦生母的一份遗书。”
“太太上皇?”冼清道:“我还以为他奄奄一息快蹬腿了呢!”
我说:“现在他比谁都精神。”
“纪如月现在就跟他在一道。”
冼清咬着牙道:“我突然觉得这事情很不妙。”
我点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找遗书还是找人把他们剿了。”
冼清想了想,问:“他们要遗书干嘛?”
“那份遗书能证明允琦是庆历太子的孩子。”
“庆历太子?”冼清想了想刚想喊出声又压了声调,小声道:“是不是被太上皇夺了位子的那个?”
我点点头:“他的生母是在太上皇成为太子之后生下了他,后来在东宫遭嫉,知道性命不保,于是写了封遗书让人带给当时的皇后。”
“也许觉得皇后与庆历太子的生母是亲姐妹,总会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照顾她的孩子。只是这封信半路被人劫了。”
“劫了?被谁劫了?”
“当时东宫的一个妃子,后来的赵贵妃。”我说:“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把遗书诏告天下,而是藏了起来。”
“后来她死了,遗书就到了三皇子的手上。”
“难怪!”冼清道:“你上次要去看他,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翻了个白眼,道:“上次跟没去一样,他那个要求除非出人命,否则办不到。”
“他提什么要求了?”
“小金豆。”我说:“他想要回小金豆。”
“去他的!”冼清道:“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现在好不容易被人拉扯大了,倒想认了?”
我说:“他那是想打翻身仗呢!”
“小金豆是现在唯一的皇太孙,说不定往后还是唯一的皇太孙,他要能把亲一认,别说天机狱不用蹲了,皇帝宝座搞不好都能蹭两年!”
冼清想了想,问:“柳大叶,你觉得皇上真的是庆历太子的孩子么?”
“不知道。”我说:“对我来说,他是油饼摊大胡子的儿子也没关系。”
冼清说:“我觉得这事情像个大圈套。”
“嗯?圈套?”
冼清道:“现在还说不好,但我就觉得事情悬,反正皇上的病情已经压住了,你也不要急, 就算要到遗书了也不要忙着给,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商量。”
我叹了口气:“就三皇子那样,我猴年马月能拿到遗书呀!”
冼清却没理我这句话,自顾自道:“你说那解药是怎么来的?”
我说:“不用说,肯定是纪如月!”
“她爹当初可是医术独步天下,闻名江湖了很久才被招入宫的,做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弱。”
冼清突然一脸愤恨:“什么独步天下,我就不信了!”
“你也别激动。”我说:“他好歹也是你前辈。”
冼清揉了揉脸,阴郁地说:“丢脸哪”
“啊?”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轻声道:“那个药是我配的。”
我一下子给吓傻了。
冼清见我没反应,马上按着我的肩摇我——
“大叶!柳大叶!——你听我说,我弄这个药不是来害皇上的!”
我瞪着他道:“难道你是配出来自己吃着玩儿的?”
冼清不摇我了,手搭在桌子上,有些垂头丧气。
“你忘了太上皇以前的病了么?”他说:“就是我给下的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说:“你也知道,那时候,各派党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再说了,太子向来不招他爹喜欢,后来又出了事,再不下手可就什么都没了!”
“然后你就往里头插了一脚?”
他道:“太子于我有恩,我得帮他啊!”
我想了想道:“其实你也是立场的关系,就是心狠手辣了点。”
他不吱声。
我说:“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你弄出来的药居然不配解药,到头来还让人给解了”
他脸一灰,抑郁地说:“我当时下了药就没想解,谁知道唉耻辱啊”
央央突然在一旁蹬小腿,我看着它道:“这下好了,它又什么都知道了。”
冼清瞥了它一眼,淡定道:“你是愿意清蒸还是红烧?”
第二天,柳毓亲自跑来行人司,要请我吃饭。
就在我开始思考我何德何能能吃到这顿饭的时候,却发现一大帮人正在外头等着。
一个个表情很忧郁。
就昨天,云都的使臣不但跑内阁去堵我爹,还跑礼部去烦冯荣。因为允琦说了,把大雍的吏部侍郎接过去做皇太子,这个是礼仪的范畴。
其实我觉得这不是礼仪的范畴,只是小心眼的范畴,反正想找谁麻烦就说是谁的范畴。
于是,云都的使臣又闹哄哄地跑去找冯荣的麻烦了。
所以昨天,冼清那阵风硬是没刮走他。
冯荣喜欢清静,直接闭门不出,一个人猫在里头睡大觉。
云都的使臣觉得丢了脸,直接跟皇室下最后通牒,说他们三日之内就哟啊回国,到时候要带不回人,就鱼死网破。
反正你们西北安静得有段日子了,大家再热闹热闹。
这下南宫世家的人也急了,一下子跳出来,说当初是你们始乱终弃的,真抱歉,按大雍律法这孩子是跟娘过的,你们顶多付点赡养费。想带走人?
没门儿!
于是两队人马开始对着闹。
原来怎么说也是亲家,现在跟世仇似的。
我弟柳毓也许是看不下去,也许是为西北着想,达者兼济天下,决定跟着走了。
酒宴摆在王记,我娘给他打了八折,足足十六桌,还送了冷盘。
一堆人坐着,气氛有些压抑,话也不多,开始只知道吃东西。
只有安王爷景弘挺高兴,一直抱着小金豆到处蹭水晶枣吃,还哈哈哈地跟别人说话,把散伙饭当成了喜酒。
大家只当他傻得冒泡,柳毓也护着他,陪他玩儿。
姜瑞年一直在往文明芝那桌瞧,文明芝一边瞅着文正的脸色一边偷瞄他,两个人跟牛郎织女似的,我娘看不顺眼了,用筷子轻轻打他:“小子哎眼神给大姨掰直咯!”
姜瑞年赌气不理她,低头吃饭。
他腿上的文丫丫突然一跳,肥肥的一个球直接滚地上去了。
短短的腿在地上跑啊跑,扭了一路,又停下脚侧头看着地上的一只八哥,还凑过去扇动着鼻子闻了闻。
央央依旧绑着嘴巴绑着腿,吓得只能挥翅膀,闷闷地叫着。
突然,一双手伸过去,将丫丫抱了起来,丫丫耷拉着耳朵,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乖乖地在他怀里蜷成一个团。
央央呆呆地看着文明芝的背影,已经不能动了。
据后世野史记载,当时我表弟姜瑞年从文明芝手里接过丫丫的时间,足够喝掉三杯茶。
俗称三杯茶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目光没有移开过分毫。
但许多人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许多年后,几乎每一个姑娘都对追求自己的人表示,如果你不能盯着我看上三杯茶时间,那咱们下辈子见。
就在文正的脸愈发地黑,我爹开始吹胡子瞪眼,我娘差点要气得晕过去的时候,小金豆突然哭了起来——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却发现小兔崽子哭得愈加伤心,小胳膊小腿地乱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景弘一脸紧张地哄着,好半天才安静下来,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一脸委屈,撅着嘴巴谁也不理。
等我回过神,我弟和文明芝已经被各自拉到位子上了。
文正在训文明芝,文明芝的眼睛红得跟菠菜梗似的。我娘也想学样儿训姜瑞年,结果发现他软硬不吃,讨了个没趣,只能空叹气。
第二天,经过不懈地斗智斗勇,云都的几个使臣终于能把皇太子金毓迎回去了。
允琦一大早把柳毓招进宫,说了半天的话,又亲自送他出来。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还加派了六千精兵。
一路浩浩荡荡排场十足。
我爹站在一块高地上,直抹眼泪。我娘也有些不舍。我弟姜瑞年直接跟着出了关,到了晚上才回来。
这些天,我一直在送人,而这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有时我不禁想,难道人生的结果就是离别么?
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一回到家就睡了,结果半夜蝈蝈敲着门窜进来。
后头跟着南宫燕。
她沉着脸,抽了抽鼻子,问:“有酒么?”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我不跟已婚妇女喝酒。”
“那寡妇呢?”
第四十九章 景傻傻的大事件
原本打算去王记,不过一想这是我娘的地盘,爪牙太多。
于是又拉着她去了隔壁的小酒馆。
我把南宫燕手里的书信拿过来扫了一眼,道:“鉴于这张东西是休书而不是遗书,我觉得你还不是寡妇。”
南宫燕听了不禁有些高兴。
“是弃妇。”
南宫燕又开始拿着帕子抹眼泪。
我无奈地看着她,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想过。”南宫燕抽着气道:“要让家里的老祖奶奶知道了,我可怎么活呀!”
“我这次来帝都,弟弟没带回去,夫君也没了,这下怎么跟族里交代?”说完她就用帕子捂着脸哭。
还好是在厢房,否则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我拍了拍她,道:“没事没事,你这么年轻过些天再嫁一个,就当在陆曼凌那儿住了几天店,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燕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道:“我听说被休了的女人通常下场都很惨,有一些连上街都要蒙着脸。”
她道:“可我明天还要去宗人府当值,总不能挖条地洞钻过去吧?”
我想了想,觉得也没辙,吃了口花生,道:“怎么办?还不是你自个儿弄出来的?”
“你说你在老家乖乖做着大小姐有什么不好?偏要来帝都蹚浑水。
你知道都察院干嘛要参你么?”
“刑部也就萧华衣能撑得起来!”我说:“他不在这几天,里头全乱套了!积案十余件,现在都还没处理呢!”
“你把他弄走,就一句话,可找个能替他的人,可就不是一句话就能定下的!
你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