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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老师突然笑了几声道:“柳大叶这个人,有时聪明有时极蠢,他不懂官场的规矩,也不懂那人的心思。这种闷罐子,最好下手了!”
“你想干什么?”冯牌王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冼老师拍拍他道:“现在太子地位不稳,皇上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听说四殿下那里已经有所行动要整垮我们。”
“被别人打一记闷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他要整我们,我就整柳闻烨!”
冯牌王有些惊讶:“你和柳闻烨不是朋友么?”
冼老师叹了口气道:“太子还是我恩人呢!毛茸茸,你要明白,要是四殿下要整我们,估计他也不会站出来说话,各为其主嘛”
冼老师郑重地拍了拍冯牌王的肩膀,抬起十指竖在嘴唇上:“这是太子党的秘密,嘘——”
第四十章 月黑风高走后门
第四十六章月黑风高走后门
面圣当晚,我怀揣着一颗忧惧的心,偷偷摸进了家门。
结果被一不长眼的家丁看见,朝里头一声大吼——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于是,我立马听到里头王淑仪拦着我爹让他不要砍我,而我爹一个劲儿叫骂的声音。
结果大厅里直接飞出一本书打在我脑袋上!——
我快晕过去的时候还瞅了瞅书名,是《资治通鉴》。
司马大人的书真是厚啊!
我在我娘凄厉的喊声中醒来,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摊开,在我眼前晃了晃,问:“这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是手。”
她立马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儿子哎!——连五都不认得了!——”
我:“”
我说:“娘,我没傻!——你给我做点梅菜饼吧!”
“饿了?” 我娘道:“晚饭炖了老鸭汤,剩了不少,你要不要喝点?”
我说好,但是还是要梅菜饼,我有用。
“有用?”我娘问:“什么用?”
我说:“我丢官儿了,去贿赂贿赂允琦,说不定就原地待命、戴罪立功了呢?。”
我娘欣慰地笑了,大手在我背上狠狠一拍!
“嘿!知道走后门儿!——看来没傻!”
其实我也不嫌弃做个从九品的官儿,反正家里也不靠我养,再说了,七品就是个芝麻官,从七从九也就是芝麻跟小米的差别。
可好死不死把我调到工部,在张简眼皮底下干活,那不是摆明了不让我舒坦么?
老司正说的对,张简绝对会在我还没摸到工部门板的时候就大脚一踹,把我送宫外头的白水河里去!
所以我觉得,与其让他踢走被人家当笑话,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自我解脱。
我不还有个靠山么?
虽然这个靠山经常靠不住。
大半夜的,我提着个竹篮子,拎上蝈蝈一起进了宫。
新竹恰巧端着小盅从长清殿里头走出来,“柳公子怎么来了?”
我说:“我娘做了梅菜饼,说皇上喜欢让我带些来。”
新竹心知肚明地让开道儿,也不朝里头通报,直接让我进去。
我把蝈蝈往前一推,道:“这小子前些天说了不少屁话,今儿硬是要跟来道歉。”
蝈蝈立刻凑上去,声音里满是讨饶:“新竹——”
新竹瞧都没瞧他,只是对我淡淡一笑,便走了。
蝈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急了,连忙往他脑袋上使了个暴栗——
“还不快追!你要不能让他顺了气,往后公子我还怎么在宫里头混呀?”
蝈蝈原本还犹豫,结果一听我要把他送回老家,咬咬牙跺跺脚一溜烟地跑了。
允琦还没睡,他正坐在地上看地图。
我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可他还是没抬头。
我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道:“允琦,我娘做了些梅菜饼让我带来”
他还是没理我。
我想了想,把篮子放地上,道:“东西我搁地上,你也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还是没抬头,自觉没趣,只能向门口走去。
“还疼么?”
“嗯?”我回过头看他,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他心疼我,一下子窜到他身边,道:“疼——”
他继续盯着地上的图,“活该!”
我知道,只要他说话,事情就有转机,立刻连连点头:“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可允琦呀,我是真没嫖,是三儿说要去让我陪陪他的。”
允琦道:“可他说,是你想去,拉了他作陪。”
啊?这个文明芝!
酒肉朋友真是靠不得啊!
我连忙说:“允琦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他说这话是为了给他爹听的,他打小都爱把事情推给我!——”
我说:“他被抓的时候可是浑身上下光溜溜的,都察院的人再晚一会儿,他可就儿子都让人怀上了!”
允琦终于抬起头看我,“你被抓的时候就不光溜溜了?”
“那是!”我说:“我穿得可比粽子都紧实!”
允琦道:“是紧实。不过再紧实也抵不过三个女人的纤纤小手。”
我觉得我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我道:“是吕林说的是不?那是他嫉妒了,你怎么能信他?他可比冼清都不靠谱!”
“你说,我有三个女人围着,又是有心去嫖,怎么能抓到的时候还裹得那么紧实呢?”我说:“允琦,你是了解我的,我我又不爱女人”
“那你爱谁?”
我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看,我摸摸耳朵又摸摸头,慢吞吞地挤出话来——
“我就爱那个得了空就折腾我的小心眼。”
我刚说完就觉得脸上发烫,捂着脸恨不得找个缝儿钻下去。
却觉得腰间一紧,允琦的人已经贴了上来,“你是爱我的小心眼还是爱我的折腾?”
我刚想说,你要不折腾我我就更爱你。
结果话还没出喉咙,就被拦腰抱起,扔床上去了——
第二天,允琦一大早就日理万机地去上朝。
冼清来看我,见太监宫女都撤出去了,笑嘻嘻道:“我一听你被抓就知道是这个下场。”
我瞪他:“这药我不喝,上次喝了连着三天嘴巴里都是苦味道。”
冼清一脸“拉倒”的表情,道:“不喝就不喝。”
他说:“你这次是自己送上门还是被抓到床上去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都快拖张简手底下干活去了,就不能走个后门逃个小命么?”
冼清一愣,道:“还真看不出啊!你也能来□这一手”
“不过柳大呀,皇上最近身子不好,你就悠着点儿,下不为例啊”
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妲己了呢?
我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儿,从头到脚没一根骨头不痛,现在别说下床,就是动一动都要我老命。
□能是这样的结果么?”
冼清道:“也就你能。”
我:“”
我想了想问:“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冼清说:“你看他活蹦乱跳的还能跟你折腾一晚上,估摸着还不错。”
我说:“原来你是通过这个估摸的!”
冼清道:“我向您老保证,只要他坚持喝药,就不会出事。”
我觉得他的话有些怪:“这病治不好么?一定要坚持喝药?”
冼清道:“不坚持喝药病怎么能好?”
我“哦”了一声盯着他死瞧,我怎么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呢?
可他一脸无事的样子又让我觉得自己多想了。
冼清端着碗,突然催促:“快喝药快喝药,我一大早打着呵欠熬的,还冒热气呢!”
他继续道:“这药跟上次不一样,立竿见影!保证你过了中午就活蹦乱跳的!”
“苦么?”
“加了甘草。”
我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果然苦味少了很多。
冼清突然问:“明天你还□么?”
我喉咙口一呛,差点把药都喷了出来!——
“就我现在这个身子板,还□,早晚阎王亲自拿人了!”
冼清一乐,道:“那就好!明晚上卿云阁不见不散!”
“卿云阁?”我说:“八八最近怎么样呀?”
“好得不得了!”冼清说:“明晚上打雀牌,三缺一,你可一定要来!”
第二天傍晚,我推开卿云阁的小木门,终于明白了那个“一定要来”是为什么。
院子里的空地上,摆了张四方木桌,一旁生了火,烤着一只小乳猪。
桌上坐了三个人——萧人精在喝水,冼清在堆牌,张简在翻火上的食物。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扭头就跑。
“柳大叶!——”
我一听这个声音就难受,结果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冼清快步绕到我前头,道:“你来了,太好了!”
我说:“你这个‘太好了’,内藏玄机啊!”
冼清小声道:“聪明!——实在是我拼不过他们俩,所以就”
“所以就拉我凑数?”
冼清急了,道:“哪能呀!我只是想拉个垫背的。”
我:“”
冼清拉着我的手,一脸凝重:“我这些天一局都没赢过,今儿就靠你了呀!”
我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有他们两个雀牌王在,就是十个我都救不了你。”
正说着,萧华衣也走了过来,笑道:“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怕输。”
冼清立刻嘿嘿一笑:“八八,要不你跟小白今晚放个水呗?”
萧华衣一边笑一边朝里头走,丢出两个字——
“没门。”
放水没门,不过输了不用给银子!
看来萧人精比很多人都靠谱啊!
冼清打了个一条,问:“八八,赢的话真的能拿走你一样东西?”
“真的。”萧华衣道:“不过我快胡了,你小心别点炮。”
“那我要是想要陆曼凌呢?”
就连张简都一脸想踹死他的表情。
萧华衣笑:“他又不是我的。”
冼清道:“八八,你可不能这么说,他府上喝了好几天大白粥了,据说要喝到你从云南回来。
现在他家里,就连后院的老母鸡都惦记着你啊!”
我一下子震惊了:“他府上在喝粥?”
冼清说:“可不是嘛柳毓没跟你说?”
我突然想到了柳毓几天前那忧郁的一阵风,道:“他说了,可惜我‘他’‘她’不分,我还以为南宫燕惹他了呢。”
张简说:“喝粥算什么本事?老子当初跟着一船咸鱼过日子,那味道”
他看着萧华衣道:“八八,你快给点向往的神色啊!”
萧华衣瞪着他看了半天,毫无表情道——
“你该出牌了。”
张简打了个一筒,喊的却是二万。
我盯着他的手道:“你是打错了还是喊错了?”
“你是想吃一筒还是吃二万?”
“我吃你手上这个。”
他奸笑:“那我打错了。”
他想收手,我眼疾手快立刻按了上去:“买定离手懂不懂?牌局最恨赖皮!”
“柳闻烨,老子中榜眼的时候你还在小巷口放鞭炮玩儿呢!”
“张简,老子雀牌单挑天下十八路高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抄书呢!”
冼清突然凑过来:“柳大叶你不能这样,忽悠人也要讲实际情况。”
我胳膊肘一捅:“去!——这叫战略!”
张简继续盯着我:“小子栽在我手里一次不够还想两次?”
我冷冷一笑:“我死牢都能活着出来,我还怕你!”
张简斜睨了我一眼,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