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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对话对他来说,已经重复了很多很多次了。
他的手臂,其实也不止断过一次了。
而妇人不在乎,她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要的就是将仇恨不断地灌输到他的心里去。
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放柔了的动作扶着他:“走,我送你去医院。”
然而,虽然是那样温柔地像一个慈爱母亲一样的动作,慈爱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到达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里只有仇恨,仇恨……
还有无尽的扭曲和怨怼……
**医院里。
胳膊打着一个绑带,低着头坐在梧桐树下的男孩捡起了地上的一枚落叶,然后沉默地抿着嘴唇看着手上的梧桐叶。
“你看起来有很多的心事。”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声音的口音特别字正腔圆,字正腔圆得有些怪异,就像以前的报幕员,像电视上的播音员一样,一丝不苟,一点口音都不带。
如乔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装,但是仍然掩不住一身利落干练气质,一看就是曾经做过军人的年轻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如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转过了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时他戴的还是一副圆框的眼睛。
那年轻的男子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是一看很明显就不是中国人,带有了混血的血统。
他站在如乔的面前,笑道:“跟我走吧,我家主人想见你。”
如乔皱起了眉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年轻的男子笑道:“是的,你之前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已经观察你很久了。”
如乔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意思?你们观察我做什么?”
年轻的男子看着他戒备的神情,说:“你不用紧张,其实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如乔冷冷地说,那冷漠而沉着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所能有的。
“我们知道你的母亲憎恨慕容烈,憎恨慕容湮儿。”年轻的男子笑道。
如乔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却越来越防备了。
年轻的男子笑道:“其实我们跟你是一样的,我们主人甚至比你更加憎恨慕容湮儿和慕容烈,恨不得亲手将慕容烈杀了。”
如乔终于用一丝怀疑的语气道:“我怎么相信你们?”
年轻的男子道:“我们主人和慕容家的仇恨更加深,比你和他们的渊源也更深……你母亲之所以仇恨慕容湮儿,仇恨慕容烈,其实是因为她嫉妒慕容湮儿。”
如乔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显然任何人的母亲被这样说都不会脸色好看的,但是他却沉下了脸的同时,抿紧了嘴唇,什么都没反驳,显然心里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
“林云乔为了追寻失踪的未婚妻,一生都没有结婚,还几乎在前往英国寻找慕容湮儿的下落时,将性命丢在了英国。他喜欢慕容湮儿,即使慕容湮儿已经死了,他也一心将慕容湮儿和别的男人生的儿子带了回国,并且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悉心地抚养照顾。”
如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怎么知道?”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却只是继续说道:“但是,没有人知道,林云乔一直有一个追求者,对他死心塌地,对他死缠烂打……”
“你住嘴!”如乔蓦然变色。
年轻男子淡淡道:“你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你也知道,这个追求者就是……你的母亲,对不对?”
“你胡说!”如乔矢口否认。
年轻男子却继续道:“你母亲本来以为慕容湮儿失踪以后,慕容湮儿和林云乔之间的婚约就会自动消失,她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但是,没想到,林云乔根本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在慕容湮儿失踪得无影无踪之后,竟然变卖了家产,只身前往英国寻找她。”
如乔抿紧了嘴唇,眉头皱的很深吗,脸色也阴沉难看,可是也没有反驳。
“过了两年,林云乔终于回国,你母亲以为终于盼得他对慕容湮儿回心转意了,但是根本不是那样。她只听说慕容湮儿已经在英国去世了,就欣喜若狂,谁知道林云乔还带回来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竟然还是慕容湮儿在英国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孽种。她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林云乔说,他将终身不婚,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来抚养长大。”
如乔的牙关更加紧咬,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密布。
“你母亲妒忌到极点,就在这个时候,她去酒吧买醉,跟一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一夜过后怀上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
“够了!”如乔狠狠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年轻的男子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居然全都知道。
如乔所自卑的、所厌恶的、所痛恨的,那一切,当中甚至也包括自己和自己母亲……这令他痛恨的一切,竟然都那样清晰地展露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
就好像没有穿衣服,所以的秘密都暴露出来了。
如乔咬着牙,猛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更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我没空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更没兴趣跟你们这种挖人隐私,没有一丝尊重的人打交道。”
他说着就转身要走,刚刚走了两步,那年轻的男子并不阻拦,却只是在他的背后慢悠悠道:“林如乔,你要想如你母亲的愿,打败慕容烈,整垮慕容烈,就留下来,和我们合作。”
第273章 :无药可救
林如乔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他嗤笑一声:“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慕容集团是你们能打倒的吗?何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那年轻的男子走了几步,绕到了他的前面,又站在了他的身前。
他笑了起来:“你必须得相信我们,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帮你实现你母亲的愿望。”
林如乔冷冷地看着他。
“因为,我们主人,是慕容烈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却也是彼此水火不容的杀母仇人。”
林如乔终于动容。
……回忆到这里,宋如乔躺在床上,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声。
然而,他的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
一张漂亮又特别又生气的鹅蛋脸取代了那些回忆的画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叉着腰,睁着一双大大的杏核眼,恶狠狠地说:“宋狐狸,你给我滚出来!”
她用手指绕着自己卷曲的发丝,很用力地说:“因为我是御姐,御姐!”
她将步枪从肩膀上扛下来,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
她说……
她笑……
一时之间,眼前仿佛有许多这张脸笑起来的样子,有她妖娆的身影。
是喝醉了吗?
也许喝醉了,才会老是出现幻觉,才会总是想起根本不应该想起的人。
宋如乔笑起来,翻了一个身,将脸埋在了枕头上,不停地笑着、笑着……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
**夜晚。
夜色已深。
到处都寂静无声。
而在某个医院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匆忙的脚步声,不断地拿着纱布走动的人影,在医院里不断地出现。
手术台上,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正在痛苦地不断翻滚着。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睡裙的下摆受到外力撕裂,胡乱地扎在了纤细雪白的小腿肚上,腿上有好几道伤口,雪白精致的额头上也有一处明显的撞伤,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是衬着她惨白的容颜,更加吓人。
而且,她全身都是湿透的,不仅睡裙是紧贴在身上的,将身子的曲线勾勒得分毫毕现——只是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有别的心思罢了。
而且,她纤细的手指尖、身上都在不断地滴着水滴,很快就将地板都打湿了,水迹汇合成了一道小小的溪流,流了下去。
——她整个人竟然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她仿佛并不是几乎被溺毙的痛苦,而是在遭受着另一种可怕的煎熬。
这种煎熬让她不住地翻滚着、挣扎着,即使她现在出于昏迷中,完全没有清醒的意识,她也仍然不断地挣扎着。
她满头乌黑的长发因为痛苦地挣扎而全都凌乱地披散开来,就像海藻一样,不断地上下翻飞着,每当她痛得抓住了手术台,用力地反弹起来时,那乌黑的长发就会带着一长串的晶莹水滴,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然后她又惨叫着摔落了回去。
明亮的灯光下,她那张小巧而雪白的脸如今已经变得惨白惨白,如同白炽灯一样白得惊人。
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小脸上不断地扇动着,形成了黑色的阴影。她的眼睛几次痛苦地要睁开,但是又无法睁开,只能继续不断地挣扎。
一个看起来很有书卷气,长得很可爱,眼珠子又大又乌黑的男孩子穿着一身绿色的大褂,正在死死地按着她,那天真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紧张:“瞳儿小姐,不要动,不要动,我们一定能给你解毒的。”
而戴着口罩,身长玉立的年轻男子正在仰着头,对着灯光下,将一根针筒里的某种药剂缓缓地推出了一点的,这人不是韩清逸又是谁?
只是,他从来都是那样冷酷嗜血的人,在这个时候,他从来秀雅冷酷的眼中都微微显出了一丝丝的慌乱。
也许这就是医生从来不给自己家人做手术的原因。
但是,他到底是最优秀的医生。
他依然站在灯光下,然后将那针剂缓缓地推入到了宁瞳儿的胳膊肌肤里。
宁瞳儿开始还在不断地挣扎着,接着就惨白着脸,慢慢地将手臂垂了下来。
然后,头一歪,不再动了。
蓝宁吐出一口气,抬起头对韩清逸说:“韩少,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清逸面无表情地从口罩背后说出了几个字:“解毒。”
蓝宁忍不住道:“韩少,您应该知道这样解毒很危险……”
韩清逸忽然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
他连连冷笑着:“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个毒就是我自己下到她身上去的。”
他垂下眼睛,那垂下眼睛的样子真是无比的美好,无比的温柔,任何人看到他都要以为都是秀雅、温柔、无害的贵公子。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宁瞳儿湿漉漉的乌黑长发,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生气一样的惨白小脸,然后说:“谁也想不到我会对她下的了手,慕容烈更想不到,所以他迟早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轻轻地摸着宁瞳儿的头发,笑了起来,然而笑意却丝毫未到达他的眼底,反而他的嘴角翘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无论是她中毒,还是慕容烈中毒。”
蓝宁抿着嘴唇,看着韩清逸。
韩清逸依然垂下眼睛,温柔地抚摸着宁瞳儿的乌黑秀发,然后他继续道:“我知道慕容烈会怀疑我,所以我的毒根本不是下在我送给她的手镯里的。”
他轻轻伸出手,像是怕弄疼了宁瞳儿一样,将她戴着翡翠手镯的纤细手腕拉了起来,修长洁白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腕和手镯,然后轻轻地笑了。
只是,这笑容,真的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意思。
“慕容烈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舍得对她下手,我将毒下在了她的身体里,我亲手将她喜欢吃的点心下了毒,然后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上,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她还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