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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手臂只是稍稍松开,便被赵瑗一把推开,赵瑗一挣脱萧山的禁锢,当即从地上跳起,反手就是两个耳光,扇在萧山的脸上。
赵瑗出手很重,萧山也没有躲,只觉得耳朵被扇得嗡嗡作响,不知道耳膜是不是破掉了,也将他彻底的从刚才的旖旎中扇醒。
赵瑗狠狠的将自己嘴角用力的擦了擦,这个动作让萧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是彻底完蛋了,在赵瑗心中的形象尽数毁坏,往日的友谊也在这一刻全然崩塌,再说什么,再做什么也没法挽回了。
赵瑗愤愤的朝前走去,走了两步忽然转回,来到萧山身边,森然道:“萧山,我将来若做了皇帝,第一个砍的就是你的脑袋!”
萧山哂笑耸肩:“随便吧,反正你现在还不是皇帝!”
赵瑗脸色铁青,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而去,萧山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脑袋中还是一团浆糊,似乎之前自己安排的道路,前程,以及押在赵瑗身上的一切,就在一时冲动之下,全部毁掉了。
当夜萧山就看见赵瑗带着李虎臣等人骑马离开,他也没去拦,更没有派人去送,只是站在土包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直到第二天大军行进的时候,萧山还有些恍惚,脑袋不太灵光。
虞允文就策马走在萧山身侧,见到萧山临到镇江府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萧部将!”
萧山一愣,四处看了一看,这才反应过来是虞允文在喊自己,便道:“什么事?”
虞允文道:“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对了,你那个姓赵的朋友呢,怎么没看见人?”
萧山心中烦闷,拿马鞭随意的划拉过路旁的树叶,道:“他回家看儿子去了。”
虞允文有些狐疑的看着萧山,隔了一会儿,忽然凑近萧山的耳朵,低声问道:“你以前是普安郡王的伴读,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位叫赵慎的官人,就是普安郡王吧?”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给点鼓励吧~
67、完颜亮
虞允文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位叫赵慎的官人;就是普安郡王吧?”
萧山有些惊诧的看了虞允文一眼;他没有说过赵瑗的身份,主要原因还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现在自己的事情对于虞允文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也就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再隐瞒赵瑗的身份了。
萧山轻轻点了点头;道:“是;你猜对了。”
虞允文的脸上没有什么惊诧的神色,看样子他早就明了,但萧山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只听得虞允文道:“那就更奇怪了,他怎么昨天晚上不吭声的就走了;今天你看起来又心神不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山一想到这件事就无比郁闷;也想找个人说说话;眼前的虞允文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但心思慎密,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只进不出,也算是个适合对象,便道:“本来说好的是要同去镇江,结果我得罪了他,现在心里正烦呢。”
虞允文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现在听说,便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道:“我见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你也别太担心,过两天等他气消了登门请罪就是。”
萧山叹了一口气,他也不能对虞允文说明真实内情,只是摇头道:“很严重的事情,不是能够轻易原谅的。算了不说这个,彬甫兄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同去镇江吧?非是我小气,实在是不太方便,一个小小部将,怎敢随便取士,若彬甫兄只是想在这里玩玩儿我尽可做主。但如果想呆在军中就职,还是要去跟邵统制说一声比较好。”
虞允文眉头轻蹙,心念微转,忽然想到一条妙计,便对萧山笑道:“萧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拜兄弟吧!”
萧山吃了一惊,有点不太适应。他知道这个时代,好朋友之间多爱结拜兄弟,特别是在军中,结义兄弟不单单是哥俩感情好,还有着一定的政治因素。但他受天朝军队教育多年,明令禁止这种兄弟义气拉帮结派,已经变得从心底里有些抵触这种结拜兄弟了。现在忽然听虞允文提出这个要求,有些迟疑的道:“这彬甫兄前途无量,萧某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似乎似乎不太”
虞允文上下打量了萧山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我都没嫌弃你粗野莽夫,你竟然嫌弃起我来了?”
萧山眼见自己不答应就要得罪虞允文,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虞允文将来会是丞相,和他结拜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即便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动过后,历史会偏离原来的走向,虞允文也会是前途无量,不论从个人角度看,还是从自己的前程看,和他搞好关系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些,萧山忙道:“不敢,恭敬不如从命了!”
虞允文大喜,当即跳下马来,将还有些磨磨蹭蹭的萧山也拉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又恰逢周宏、金胜二人也在旁,便邀其一起结拜。萧山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够见者有份!他很怀疑如果恰逢秦桧在一旁,虞允文也要拉其结拜。
周金二人见虞允文是读书人,又有功名在身,自然是求之不得;而萧山年纪轻轻就已是部将,行军作战更是不凡,将来必然大有前途,能够和他结拜更是欣喜。四人撒黄土,烧檀香,在地上拜了八拜,齐声道:“今我四人结义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萧山拜完,有些胆颤心惊问的问道:“彬甫兄,你,今年多大了?”
虞允文道:“哥哥我今年已经虚度了三十六个春秋了!”
萧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觉得自己肯定要活的比虞允文长,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自己真的比较亏。而且,他朝着虞允文看去,这哪里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皮肤光洁的找不到半丝皱纹,就连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额头都没有纹路,头发又黑又亮,没有一根白发,说他今年刚满二十都让人觉得其虚报年纪。
四人叙了长幼,虞允文年纪最大,算是大哥,周宏次之,算是二哥,金胜是老三,萧山最小,是这三人的小弟。
萧山看着面前莫名多出来的三位兄长,快要内伤致死——还没收到一个小弟,就先当了别人的小弟!
周宏金胜二人都道:“今日结义金兰,乃是喜事一桩,等进了镇江府,当设宴庆祝才是!”
虞允文笑道:“不错,那就我这个当大哥的做东好了!”周、金二人都道:“唯大哥之命是从。”
结义过后,众人再次上路,途中虞允文对萧山笑道:“贤弟,当大哥的要去你军中谋个差事,这回不要再拒绝了吧!”
萧山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他呆楞了半晌,才道:“那是自然的了,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虞允文哈哈一笑,和萧山并辔而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镇江府的南门进入。
萧,周,金三人先去见统制官邵宏渊,邵宏渊早就听说了消息,为三人接风洗尘,席间问起平乱的具体事宜,萧山一五一十的说了,并未隐瞒周、金二人兵溃之事。
周宏和金胜今天中午才刚刚和萧山结义兄弟,晚上宴席间见萧山不为自己隐瞒,心中便有些不太高兴起来,但也不敢当着邵宏渊的面发作,只是闷头喝酒。
等萧山全部说完,邵宏渊说要上报朝廷领取封赏的时候,萧山才起身,朝着邵宏渊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邵统制,末将有个请求。”
邵宏渊心情甚好,对于这次平叛的主力萧山也很是看重,便道:“什么事,你说吧!”
萧山道:“此次平乱,本是周,金两位将军率军,末将只是帮忙的。虽然中途出了点小意外,但若非两位将军及时赶到,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末将不敢居功,更不敢要任何封赏,且我与两位将军已经结义金兰,当小弟的也不敢和哥哥们争功劳。还请统制上表朝廷的时候,不要提及末将的姓名。”
当初萧山前来投奔的时候,已经对邵宏渊将情况说明,现在提出这个请求,邵宏渊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点头应允。周金二人一开始以为上头要责罚自己兵溃,却没想到只是萧山一句话,顶头上司就将罪责变成了领功,他们只当萧山念及结义之情,所以要将功劳给自己,心中不免觉得萧山够义气,是真哥们。
等接风酒宴过后,萧山特意的留了下来,对邵宏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是和虞允文在半路上商量好的事情:邵统制,这次收缴而来的俘虏,末将想要留下。
皇帝还不差饿兵,萧山忙活一场什么都不要,让邵宏渊心中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听说他要俘虏,便欣然答应:“这个好说,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
萧山十分恭敬的听邵宏渊说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比较麻烦:他现在是部将,如果一下子多出五百手下,那就差不多有一千人了,萧山就会是正儿八经的将军,至少是镇江府带兵最多的部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手下三百人不起眼了;如果萧山想要这些人,又不想引起上面的注意,那这些俘虏只能算作黑户。
萧山听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邵宏渊的意思:这五百俘虏自己想要收编也没关系,但不能正式归入军籍。好处是自己手下有上千人,上面也不会知道,自然不会引起秦桧的注意,能够低调;坏处则是朝廷不会发放这些人的粮饷,这些人吃饭问题,需要萧山自己解决。
邵宏渊说完,便看着萧山,劝道:“萧山,你是韩相公的相识,呆在这里我尽可保你安全。你恐怕有所不知,当年韩相公手下只有三万兵马不到,却上报有五万人,知道是为什么吗?”
萧山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有些吃惊的看着邵宏渊。
邵宏渊道:“为了吃空饷啊!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绍兴七年的时候,官家曾经派人下来查,各处驻军都虚报过人数,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嗯,不对,唯有岳少保没有虚报过人数。可岳家军自己不仅屯田,还做生意买卖,饶是如此,也才勉强能够支撑兵饷粮草,一到战时,岳少保就要为粮草的事情头疼。依我看,你曾经当过普安郡王的侍读,也算是押了一宝,在我这里混个几年,等风头过了,必然能够受到提拔,不急在这一时,你又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萧山朝着邵宏渊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统制厚爱,末将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些人的粮食。”
邵宏渊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了,他们的住处我尚且可以解决,镇江府还有一些破旧的军服,和破损的兵器,可以借给你用一用,但肯定是不够的,你自己也要想办法补上缺口。另外,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所以军服兵器要尽快的弄成和其它兵丁一样的,不然上面追查下来,我就只能说新近投来的兵丁,还没来得及入册了。”
萧山谢过邵宏渊,又跟他说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告辞。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