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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忆是什么。”宸帝的手抚过杨瑾瑜的眉,眼,脸庞,而后是唇。来来回来,缱绻眷恋。
“朋友,知己”受蛊惑般,杨瑾瑜喃喃自语。
“那,我呢?”宸帝的眼神愈加深邃,语气亦是愈加的温和。而杨瑾瑜的眼神却渐渐涣散了,只痴痴望着他,良久才说:“哥哥”
宸帝微忽甚微地叹了一口气。轻吻上他的唇。“那,瑾瑜爱的是谁呢?”
杨瑾瑜不言一语。只一瞬不瞬地凝视宸帝。有泪水自他的眼中滑落,但他无法理会。他只说:“哥哥”一如既往的坚定,一如既往的忧伤。略带破釜沉舟的苦楚。
“怎么哭了呢。”宸帝轻柔地吻去他的泪水,微微心痛。他再次吻上杨瑾瑜的唇,一点一点加深,一点一点暴虐。
“哥哥哥?”一吻过后,杨瑾瑜迷惑地望着宸帝。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神色略有些不知所措。“瑾瑜乖。”宸帝好心情地摸摸他的头。
“那,哥哥是同意救君离了?”杨瑾瑜刚问完,却遭到宸帝不带怜惜的吻,惩罚般的咬破他的唇,宸帝才松开手。“不要再提端木忆,瑾瑜。”他眼底带笑,温暖而柔和。“否则,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将手滑入杨瑾瑜的衣襟之中,细细抚过他的肌肤,引得他的阵阵颤抖。宸帝将人一把抱起,压上软蹋,终于不再客气地享用起来。
玄杀门。莫家。仓狼。殇城。端木世家。一切的一切不过一个局,有人沉溺其中,有人冷眼旁观。富贵权势不过一梦。梦醒,烟消云散。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不需相信。
唯有身下之人。宸帝笑,吻过杨瑾瑜的眉,眼,唇,而后是身体的各个部位。压抑的呻吟悦耳动听,扣人心弦。
而此时,夏君离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远处若隐若现的是高山,有云雾缭绕,看不真切的虚无缥缈。周围的是参天的古木,盘根错节,枝叶息息相关。面前的是瀑布,高不知几十丈,水流垂直而下,声势浩大。脚边却是湖泊,清澈见底,鱼游鸟飞。右手边,是一间小木屋。前面是一片菜地,有篱笆圈围。
如同世外桃源。
身旁有人微笑。从未有过的淡泊。那人黑衣如墨,发如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倾国倾城。
他说:“一切结束后,来此隐居。没有别人,唯你,与我。”他的声音温柔而确定。一字一句敲在夏君离心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梦里有花为被,醒后流萤纷飞。
于是夏君离笑。他转过头,望见水中倒影出带着笑容的深邃瞳孔。
他说,好。
十月初三,仓狼国君于寝宫之中遇刺。三日后,不治而亡。年仅十三岁的太子继位。两个月之后,新皇意决削番。
于是,各路王爷纷纷起兵造反。莫家迅速打出“保皇”旗号,极力帮助新皇。
自此,仓狼天下大乱。
第三十二章。所谓永恒
莫家。始建于仓狼二十七年。至今存在于仓狼一百五十三年。有传言曰莫家创始人是当时位高权重却英年早逝的三王爷。而作为暗卫培养的杀生楼则是皇室最高机密的所在。直到九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将资料库烧毁,并且在莫家先祖的可以隐瞒之下,莫家终于与仓狼皇室脱离关系。
想来,夺权,是从那时便开始计划的。至如今,仓狼内乱,万事具备。
从来都只有弱肉强食。强者为王,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现在的仓狼,正是群雄逐鹿之时。唯有强者,才能坐拥江山!
而情势,对莫家而言并不乐观。各路番王,以三王爷为首。更因三王爷曾任大将军之职,麾下铁骑四万,另有步兵五万。反观新皇,只有铁骑一万,另步兵四万。铁骑的冲击力,步兵根本无法比拟。因而尽管杀生楼暗卫众多,却是依然无法与三王爷较量。这一场杖,新皇必败无疑!
但莫翼并不担心。一年前与宸帝签署的和约即日生效。新皇无奈之下派遣使者向渊龙王朝求助。
渊龙史记曰:宸帝十年,仓狼内乱。十二月十八,宸帝调兵六万,北上征途。
当时宸帝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他睥睨世间,微笑自信——天下,终是他的了。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杨瑾瑜。有人远远望见,黄蓝相间,交相辉映。
二十日之后,大军抵至仓狼境内。因路途困顿稍做整修。而此时,平王杨臣风与兵部尚书勾结,起兵造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京城之下。
渊龙有兵二十余万。宸帝握有十二万,两万镇守盘龙关,六万已派入仓狼。因而可供调动的大约只余四万。而杨臣风却将其余八万兵马全部掌控于手中。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在暗中招兵买马,而今,终将坐拥江山。
“所谓调虎离山?”宸帝好笑地摇头,镇定地望着座下的各个得力大臣。众人深深皱眉。唯丞相路子风与礼部尚书谢希倾,淡笑从容。
“如今平王为刀俎,我为鱼肉。前景不容乐观。”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沧桑的脸上却并无惊恐。想他乃三朝元老,又对先皇以及宸帝忠心耿耿。自然多少了解平王当年假意屈服于先皇,而后伺机夺取皇位的情况。
“未必呢。”谢希倾抱臂冷笑。“平王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却又怎知其实我们早已知晓。”宸帝依旧微笑。平王要他调虎离山,那他岂好违背平王的意欲呢?好歹,平王还是他的叔叔呵
宸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阳光撒满他的身子,称得他的笑容愈加温暖。犹如天神一般的高贵。
“终于来了呢我等了十年啊”他喃喃自语,眼中莫不是极大的愉悦。
三日后,平王攻城。宸帝下令点燃所有埋在平王大军驻地之下的火药。不消半日,八万大军只剩不余一半。平王力挽狂澜,却终究还是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渊弄炮轰盘龙关。火速夺回那最重要的屏障。翌日,征战仓狼,与那六万士兵里应外合,不过十日——仓狼国灭。
渊龙史记曰:宸帝十年一月二十日,统一两国。自此天下再无仓狼,惟有渊龙。
莫家出兵之后,莫鸢寻亦跟随莫翼一同征战仓狼。
“我原是不想去的。”出发之时莫鸢寻如是说,“但,我不想看他失败。”他的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愉悦或者是恐惧。莫翼——比竟是他的父亲。
他们离去的那天风很大,莫鸢寻的墨色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发丝随着狂风四散飞扬,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妖冶。白雪在他们身后纷纷扬扬,一切完美地如同一首诀别之诗。
而后夏君离转身,回房。身边跟的是,莫鸢寻亲自培养的暗卫。
夏君离笑,弧度了然。莫鸢寻以为这样便能保他安全。但,其实也不过只是以为罢了。
“夏少爷,老爷有请。”舒坦的日子不过五日,空悦便按奈不住了。
夏君离理了理外衣,推门而出。空悦站在院中。青杉文雅,隽秀清俊。他大约是等待良久了。但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他凝望着夏君离,这一刻也许他早已望穿秋水。但另他失望的是,夏君离依然淡然如水,双眼含笑。
这日雪下得小了很多。白雪撒满空悦的双肩,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子,而后汇聚成水滴,便滴落在雪地之中,却因冰冷的温度而再度凝结。
大自然总是如此神奇,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夏君离在空悦身后心不在焉地想。微微上翘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弧度。是如同谎言般的从容不迫。
空悦带着夏君离来到地窖。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另夏君离微微皱眉,却还是迟疑着跟随空悦的脚步踏入窖中。
他很快便停住了脚步。也忘记了寒冷。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雕像,晶莹剔透,完美无缺。但他并非为此而惊讶。而是,那雕像他其实再熟悉不过。
前世的自己夏君离略微皱眉。不能明白空悦的意图。
“那是寻儿用了近五个月时间刻的。”空悦像是陷入了回忆,语气轻柔。“那时候他呕心沥血,废寝忘食。”
夏君离抚摩上雕像,冰冷而僵硬。那是假的——即使它看上去再真实不过。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却无人知晓他为何而叹气。
“夏君离。他与你,那个才是夏君离?”空悦敛去笑容,语气肃杀。
“都是。”夏君离想了想,一笑,再笑。“亦或者,都不是。”
空悦闻言哈哈大笑:“连你自己都不能肯定,你说,寻儿为何却只认准了你呢?”他说到后来有些茫然,他的笑容有些枯涩的味道。但他没有在意,夏君离亦没有在意。
也许,从来没有人在意。
“空悦,莫鸢寻曾告诉我,我,是因为他而存在这个世界。”夏君离收回手指。指尖已是冷得没有知觉。“但我却以为,造成如今局面的,是你。”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空悦闻言怔了怔,既而苦笑,仓皇且悲怆。
“没错,是我。”他笑完了,正色道,“若非我当时的预言,若非我告知了寻儿,若非他对你产生莫大的兴趣。”他顿了顿,继续道,“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大约只有我。”
“如此说来,你根本没有责怪我的余地。那么,你又在不平什么呢?”夏君离挑眉,悠悠闲闲。面上一直风清云淡——如是可怕。
空悦亦笑:“你在激怒我,夏君离。我很好奇,是什么迫使你有如此强大的自信。还是,你真是这么不想活命?”
“我亦想知道。”夏君离的语气很诚恳,眼神深邃。“我不明白的,空悦。”他说,他不明白。多少年来他完美无缺,多少年来他疑惑不解。他以为空悦可以给他答案。
但空悦却说:“大约其实你只是个疯子,夏君离。”夏君离挑眉,望见空悦死死盯着他,目光如炬,杀气无影无形,却无处不在。
夏君离负手而笑。白衣静止不动,身形纤细无比。空悦却觉得自己处心积虑的杀气被他一点点地瓦解,一点点的消失。
冰冷的沉默如同死亡一般盛大。但其实无人苛责。
“你真是个疯子,夏君离。”空悦最后淡漠地下着结论,“即使一切言辞在你面前不过是虚妄之言,但我依旧要说。”
“你必须得死。夏君离。”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寻儿也许告诉过你,预言的内容。但,那是错误的。”
“真正的预言之中,死去的不是你。”
“而是,寻儿。”他说着,已经走至冰窖的入口。“而我,已经没有时间。”
“你可以放心。只要门一关,冰窖便是完全密封状态。也许你会窒息而死,也许你会在那之前便被冻死。总之,三天之内,你必死无疑。”他拉上冰窖大门。夏君离只听得“轰”地一声。
但他毫不理会。其实他生无可欢,所以死亦无惧。幸好空悦还有留下几支火把照明。夏君离浅浅一笑,从容淡定。
他转过头,再一次细细观察那雕像。他的目光如井,深不见底。他深深凝视雕像,带着前所未有的淡漠与冷寂。
空悦扶墙而立,吐出大口鲜血。
璇玑的皇族最大的悲哀呵——他们有预言的能力,却无法干涉预言的结果。而他,却要逆转命运!然强大的命运之力果然不容小觑。即使他没有亲手杀了夏君离,却依然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没时间了他闭起眼。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吐出,他的青杉已被鲜血染红。他捂住心脏的位置,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