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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的红绫背靠着柱子斜坐在护栏上,如墨发丝倾泻散落在他的身上,露出那张平凡的容颜,半眯的凤眼里透着一丝慵懒,而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此刻的他微微侧首,似笑非笑地看着花语,眼神平淡温和。只有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花语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却一字不差的传入慕容雪耳中。花语一会站起,一会坐下,偶尔还用手比划比划,她只是在向红绫讲述今天怡春楼所发生的事而已。
慕容雪呆呆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唯有静静地看着亭子里的两人。她原本从幕木房里出来后,想找个地方静上一静,可却不知不觉来到后院。等她再抬头时,便看见亭子里的那人,脚下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而亭内的二人谈笑依旧,讲到客人谩骂谁谁的时候,他会跟着她一起皱皱眉头。听到好笑之处,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一双凤眼也弯成了月牙形。
浅浅地一笑,淡雅而高贵,却深深刺进慕容雪的心。那夜,那人也是这般笑容。自始自终,他总是自己所不能触及的。原来冥冥中早已注定好一切,思及至此,慕容雪只觉得心中一痛,再望了一眼,便默默转身离开了。
兴是慕容雪的悲哀感染了花语,她怔怔地望着慕容雪的背影,又想起幕木所说的事,心底竟生出一丝怜悯,“公子,为何刚才不叫住她?我觉得她也好生可怜。虽生得如此美貌,却命不由己。”
红绫缓缓站起身,朝屋内走去,“姐姐,我已经提醒过她,至于如何选择那是她的事。很多事只要点到便好,对人亦是一样。莫要觉得她可怜,我们并未欠她什么,各为其主而已。”
红绫站住,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心中满满地思念,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的他只望那人快快回来,其它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
接下来,怡春楼一连几天风平浪静,整个江云城也是一片风平浪静。在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底下却是暗流汹涌。
花陌绯已几日没来怡春楼,听说因为花景远病情加重,朝中势力划分已十分清楚,一派袭亲王,一派大皇子。京畿的大部分官员已归顺赵前,这一点倒是在花希晨的预料之内。想来这几日内,江云城必会死去很多人。而这一切早在花希晨离开江云城时便已安排好。这个局他布置这么久,终于到了收网的这一天。只是不知一场厮杀后,要失去多少人,又有几人还能用!
现在花陌绯他们的势力异常薄弱,除了在朝的谢相生和几个潘家在朝官员,一个远在凤山的王Z平,一个第一庄,再加花希晨,再无他人。若战争一触即发,到时必是长久战。应该怎么和赵家的几十万大军对抗?后面还有个一直未露面的宫铭轩,记得雪域城时,他说过他要的更多。而他所谓的更多又是指什么?
既然他已打算扶持花希祈登位,那就应该明白玄国已无他的可分之处。难道他指还是文国?
若是花希晨再不回来,只怕等皇帝一驾崩,花希祈大有可能会直接封城赶尽杀绝。
红绫细细思量许久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何时才会回来啊?”
北麒冷眼瞥了他一眼,问道,“公子,你说什么呢?”
红绫一楞,随即不慌不忙地笑道,“红绫在说总管的这枚白子落的十分巧妙,直接堵住黑子的去路,红绫甘拜下风。”
北麒笑了一声,也不说什么,默默地收回棋子。
红绫望了一眼屋外,略显担忧地说道,“又下雪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
“只怕是这个冬季都不会停了。”北麒站起身,披上外衣,“时辰也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红绫点点头,待北麒走后,见花语没有进来,便又独自在房内坐了一会,才缓缓起身取过一旁的裘衣。系带从手中滑过,好似他每次帮自己系一般。红绫突然心跳加快,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冲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快步朝他住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红绫跌跌撞撞无数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又或者是在期盼什么。而身后一直有一个黑影静静地跟着他,看着他一会喜一会悲,看着他摔倒在雪地里,看着他上楼时跌倒。每每想走过去扶起他的时候,却见他立即又爬了起来。
终于来到房外,可他却迟迟不敢推开房门。在门口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烛光摇曳,却无一人。红绫慢慢走进来,绕着房内走了一圈后,最后呆呆站在床边,眼里渐渐浮现失望之色。
黑影站在门边,微微皱了皱眉,手轻放在门上,正欲敲门,却见屋内的人突然抬起头,走到窗边,手微微颤抖地放在窗户上。指尖轻轻一点,窗户便打开。
不远处的大树下静静地伫立着一人,仍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看见出现在窗边的人后,随即对他展颜一笑。
只是浅浅的一笑,却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美丽无比。
只听那人温柔地唤了声,“瞳兮。”
原本怔住的人儿,突然轻笑一声,爬上窗台,闭上眼睛,跳下了去。
32、第三十一章
花希晨忙上前跃起,在半空中接住他,缓缓落地。
“瞳兮,不过数日不见,怎变这般调皮?”花希晨笑笑,便松开了他。
微风拂面而过,吹起他的发丝,露出他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那双漆黑眸子流露出只有浓浓地爱意和诉不完地相思。
傅瞳兮拉过他的手,慢慢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十指紧扣。
“凤竹,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话音还未来得及传入花希晨的耳中,便被吹散在风里。而也就在同时,耳旁也响起同样的话语。
“瞳兮,我好想你。”
傅瞳兮抬头望向他,正好对上他缱绻的目光,脸倏地红了,慌忙地转过身去。
花希晨温柔地笑了下,双手从背后环他的腰轻轻将其搂在怀里,微微偏过头轻咬住他的耳垂,细声道,“我们回去吧。”
傅瞳兮点了点头。
花希晨手一招,一辆马车从阴暗处驶出来,二人弯身上了马车,即刻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屋外的黑影走到窗旁,静静地看着那辆离开的马车,秀眉微蹙,独自喃道,“瞳兮。”
*
忆竹阁。
傅瞳兮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用热毛巾轻敷耳根处,反复几次后,用手指搓揉了一会儿,便见边沿处出现一条缝,手指顺着缝隙轻轻一撩,便脱落下来,冷眼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随即放在一旁。
花希晨手拿木扇斜靠在床边,不停地将手中的木扇打开合上,再打开。余光扫了下铜镜中的人,轻笑道,“娘子,还是这样的你最美。”
傅瞳兮凤眼一瞥,直接问道,“为何离开江云城时,没来告诉我一声?”
花希晨知他还在怪罪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忙讨好道,“事出突然,一来怕你担心,二来你刚进怡春楼,不便与你碰面,怕引他人怀疑。”
“那今日你如此出现,莫非就不怕?”
“嗯。既然我已回来,你也就别再回去,陪在我身边可好?” 花希晨笑道。
傅瞳兮摇头,“若我就这样离开,他们定会怀疑。这样一来,必陷姐姐处危险之中。”
花希晨思索片刻后,才应道,“怡春楼已不宜久待,明日我便让陌绯正大光明地将你们接走。”
傅瞳兮坐在凳子上,凝望着他略显疲态的面容,心疼地问道,“这一路可顺?可遇见过宫铭轩 ?”
“没有。为何要这么问?”
傅瞳兮缓缓说道,“在我进去的前一天,宫铭轩便已离开,我还担心他是否去跟踪你了呢。直到前几日,赵前来找慕容雪时说漏了嘴,原来他现在一直住在城郊,并未离开江云城。而且听赵前的语气,花希祈与宫铭轩好似背着他达成了某些协议。”
花希晨嘴角依然挂着浅浅地笑意,脑中却已把所有事情都连起来想了一遍。
“而且最奇怪的便是怡春楼由最开始的每隔一晚送走一人,到现在是每晚两人。被送走的人,都未再出现过。而大家却并无意外之感,每日依旧照常。我总觉得这和宫铭轩的消失必有莫大的关联,可又想不出在那里!”
他心中的疑问很快便得到证实,花希晨偏了偏头,望着他笑道,“瞳兮,你可有听过‘毒命死侍’?”
傅瞳兮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
“这种‘毒命死侍’原是文国国君在抵抗外族入侵时所创,但因为其练成过程极其血腥,而且惨无人道,后来便被列为禁术。因这种死侍的练成,首先需要死侍自身的血液,然后混合着六种毒物一并饮下。饮下不到片刻,死侍的内息便开始紊乱,导致身体膨胀。所以这时,需得一内力深厚之人从旁相助,否则他们便会经脉尽断,爆炸死去。但待他们再次醒来后,便已是不死之身且内力倍增。”
傅瞳兮微愣,“按你这么讲,这一个多月消失的人,莫不是已被宫铭轩练成死侍?”
花希晨揉揉额头,“应该错不了。那宫铭轩本就文国人,再加上他为人阴险又擅长使毒,深知这方法也不足为奇。”
“那他们练来这些死侍有何用?以花希祈现在的势力,有做这个的需要吗?”
花希晨冷笑一声,“你开始不是说他们背着赵前达成什么了吗?”
傅瞳兮点头,“嗯。按赵前所说慕容雪就是他们交易的一个筹码,至于达成什么,我也不清。”
“瞳兮,你认为宫铭轩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帮助花希祈,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小小的慕容雪?还有,花希祈并非善人,若是宫铭轩就这点能耐或者就这点可用之处,花希祈也不会答应与他合作的。”
“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花希晨慢慢坐直身子,低垂着眼睑,“宫铭轩答应花希祈助他登位,而阻挠他登位的就是陌绯与我,那宫铭轩所练的死侍必是为了对付我们。花希祈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而要借助他人之手呢?瞳兮,你细想一下 。”
傅瞳兮凤眼半眯,手指轻敲桌面。细细回想这一切,不觉一惊。
“被赶出文国的宫铭轩,出现在花希祈的身边,还协助花希祈登位,定是花希祈答应他,待他登位后,再出兵相助帮他夺回皇位。只可惜那宫铭轩竟如此糊涂信了他的承诺。可知他也被算计在其中,花希祈的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甚好!”
花希晨大笑,赞赏道,“哈哈,瞳兮果然聪明。他不仅借宫铭轩之手铲除掉我们,而宫铭轩正是文国皇室之人,恰好又给他一个名正言顺攻打文国的理由。”随即冷笑一声,“想那宫铭轩也不过是被花希祈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花希祈不仅想做玄国的皇帝,甚至连文国他也想一并拿下。那当下这个局面,你们有何应对之策?”傅瞳兮叹道。
“先行离间之计,再以退为进,然后趁虚而入。”
傅瞳兮点头,两个狼子野心的人在一起,必然都会对对方心存芥蒂,若是从中加以挑拨,两人必会意见不合,到时局势便会朝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既然已知道花希祈的阴谋,那接下来应是想该如何离间二人的关系。”
花希晨掩嘴打了个哈欠,收起手中的扇子,顺手放于枕头下面,才慢悠悠地说道,“瞳兮不用担心,明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