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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的女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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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少来了。”奶奶举起手挥一挥,好像觉得爸爸很可笑,“我连锅子都快看不到了,还说煮饭呢!”

我往奶奶身上靠,一手放在她的手上。奶奶的皮肤感觉起来好像是放了很久的纸张,那种折了又折,最后又脆又薄、随时会破掉的那一种。爸爸坐牢以后写的头几封信现在就像这样,我把那些信都放在奶奶家里。

“学校怎么样?”爸爸问。

我耸耸肩,“还好。”

爸爸的脸皱成一团,“还好?有人欺负你啊?”

“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

“小妞,我说成绩要弄好一点,最好是用功一点,去上大学。毕竟你不想变成像你老爸这样吧?”

我隔着桌子盯着他看,觉得很奇怪:要是他上大学就不会坐牢了吗?他究竟有多了解我?知不知道有时候有些人让我很厌恶,厌恶到我只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比如说丽塔就是这样的人。我怎么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杀人?说不定席拉阿姨是对的:我有杀人的基因。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阿姨完全不想让我们跟她住。说不定以后有一天,我也会进监牢。

4。梅莉(2)

“乔伊,别傻了。”奶奶摇摇头。“讲这种话,听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只要爸爸提到自己坐牢的事,奶奶就会很不高兴;奶奶也不跟我说这件事。事实上,谁都不会,除了露露以外。可是露露只会说自己有多痛恨爹地、说我来看他有多愚蠢。

“妈,你要我怎样?”爹地问:“我人在这里,你以为我能有多少有趣的话题可以讲啊?要不要我告诉你黑社会的怎么把警卫做掉?”

“嘘!”奶奶说:“他们说不定在听啊!”

我看看四周,想知道有没有人听到爸说了什么。

“难道我要说自己在这里面只能变老啊?”

“够了!你才不过三十一岁,还年轻得很!一定会假释出去的,说不定再过不久你就会出狱了,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要是他出狱了,我们会跟他住吗?露露会愿意吗?

“是谁在说傻话啦?”爹地问:“等我被放出去,我大概都要一百岁了。我是终身监禁啊!你以为我待十年就可以出去啦?二十年都不可能!”

“不是有假释的审查吗?”奶奶手里绞着一条白色的手帕,边边绣着黑色的菱形花纹。我斜眼偷瞄,想看看有没有警卫注意我们。这里探监的家庭通常不会彼此打量,就算是吵架,也会小声地吵,不敢声张。

爸爸摇摇头,嘴唇抿着,好像在怪罪奶奶似的。

“我们昨天做了南瓜派。”我撒了个谎。“秋天到了。”

“那地方?南瓜派?”奶奶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

“对啊!”我直直地看着她说:“我们把南瓜挖空,把肉拿来做派。”我在书里面看过,知道南瓜要煮多久才会烂,也知道南瓜的肉长什么样子,还有很多纤维。

“听起来很不错啊!”爸说。“可惜没能带一块给我吃,是吧?”

“对啊!真可惜。”我回避奶奶的眼光。

“天啊!上次吃南瓜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有没有放很多很多肉桂粉?姜?南瓜派就是要味道重才好吃。”

“吃起来就是肉桂的味道。”我说。

奶奶在桌下捏了我的大腿一把。够了吧?她尖尖的趾头说着。

爹地往后靠,充满肌肉的手臂抱在脑后,脸上浮现渴望的表情。

“南瓜派啊!要是我也不分给别人吃。”

“对啦,假如愿望都能成真,乞丐都会发大财了。好啦,你信上写的那什么计划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眼镜工厂啊?”爸问。

“是真的喽?所以说你总算有机会做点正经事啦?”

“妈,我以前是有正当工作的好不好?”

“以前”的意思是妈还活着的时候。露露也是这样讲。不过她也说,“不要讲以前的事,我不在乎,也不想听。”我摸摸胸口上面的伤痕,下意识的动作,来不及制止自己。

“你不过是在工厂打零工,我说的是职业、专业生涯啦!”奶奶说。

“做货轮用的黄铜零件不是零工吧?妈,我觉得说不定就是那份工作的关系,说不定是因为我以前做的是讲究精准的工作,他们才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因为我有经验。”

“什么是精准?”我问。

“问你奶奶,你奶奶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

“少在那边讲风凉话啦!好啦,挖苦你是我不对。回答你女儿就是了。”

爸挺挺肩膀说:“‘精准’的意思是做什么都要完全符合标准,要是零件的尺寸不对,就算只差了一点点也不可以。这样就不能拿来盖大船了。”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也会盖东西喽?”爸爸在监狱里面可以做什么让我很纳闷。每次都想问,可是他只会改变话题说:“这地方不重要,我宁愿听听你的事。”

4。梅莉(3)

“最近有个新的计划,要开眼镜工厂做镜片。我想进去学,这样以后出去了就不怕找不到事做。”

“爹地,你什么时候要出去?”他从来就不想提到这件事,通常只说“以后就知道了”。这句话讲了等于没讲。

“只要我表现好,说不定二十或三十年后就可以假释了。”

二十或三十年后!到时候我就二十九岁或三十九岁啦!爹地到时候就是个老人了,没有五十一也有六十一岁,还能工作吗?

我要怎么在这段日子里继续让他开心?奶奶说让爸爸开心是我的工作。“老天晓得你妈从来就办不到。”奶奶这样说的时候都会摇头。“你妈不但没让你爸高兴,还正好相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相信我,会这样都是你妈害的。都是那些漂亮衣服啦、头发啊、指甲啊,还有那个男人。死者为大,人都过世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奶奶会说:“可是你妈老是以为自己是什么选美比赛冠军,以为自己不用跟大家一样,要工作才有饭吃。”

我不了解洁达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爹地杀了妈妈是因为妈妈是选美皇后吗?

露露说爹地这样是因为妈妈跟一个坏男人约会;露比婆婆说是因为爸爸喝酒吃药;席拉阿姨说爸爸杀妈妈,因为他不是人、是禽兽。我不知道到底要相信谁。

那我呢?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爹地为什么要刺我?

这件事谁都没提过,只有一次例外:有一回爸爸说:“对不起,梅莉。我知道你应该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好小。可是我真的很抱歉。”

奶奶站起来,“受苦时间到啦。”每次奶奶要去上厕所的时候都是这样讲,因为要去厕所,得先去找警卫,警卫会带她走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奶奶说走起来像游街一样丢脸。而且进去跟出来的时候警卫都要搜身,好像以为奶奶在厕所会变出一把枪一样。我来看爸爸之前都不喝水,就是不想在监狱里上厕所。

奶奶一离开,气氛就变得很凝重。有奶奶在旁边讲话比较好,那些唠叨就好像在热天有扇子搧风一样,充满压力、凝重的生活有了奶奶,就会变得比较好过。

“那,露露怎样了?”爹地问:“还是书虫一只吗?”

我点点头。“爹地”没往下说,我实在开不了口。那些话像是玩具猴子一样在我的脑袋里打鼓打个不停:爹地,你为什么要刺我?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啦,小宝贝?”爹地镜片后面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爱,“学校真的都没事吗?真的没有人欺负你吗?”

我摇摇头,“学校还好。”

“哪到底是什么事,甜心?”

我眼睛眨了又眨,就像是奶奶一样。

“噢,惨了,这下爱哭包又要来了!”

每次我哭的时候爹地都这样说,然后他就会掏出手帕,把我的眼泪擦干说:“来,拖把来了,弄干净吧!”我忘了。我从来就没在这里掉过眼泪。

奶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那个问题好像一块热铁在烧我的喉咙。

“猫咪把你的舌头叼走啦?”爹地低头微笑,看起来又慈祥又和蔼,好像我们在演电视剧《脱线家族》似的。

“爹地,你为什么要刺我?”我小声地问,讲得很快,好像是在呕吐而不是在说话。“为什么要杀我?”

爹地退开来,好像我刚刚说的话是刀子一样。现在拿刀的换成是我了。

“你居然记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尖锐,好像拔尖了嗓子说话。

爹地把我推出厨房;妈妈躺在地板上。躺下来,梅莉。去爸爸妈妈的床上躺好,乖!

4。梅莉(4)

“我记得一点点。”

爹地手上握着一把刀,刀子上都是妈妈的血。宝贝,只会痛一秒钟而已。才不是,爹地,我痛了好久好久。

“我办不到。”爸爸摇头,“我本来要的,可是实在下不了手、刺得不深。”

我张开手掌盖在胸前,棉布衬衫下面是我的伤痕。我觉得爹地好像能看穿衣服、看到下面的伤疤一样。我很清楚疤痕长什么样子:紫红色的、又长又直的一道。位置就在我的左胸,长度大概是作业本这么长,就是写学校作业的那一种。

“你为什么要刺我?”爹地,回答我!

“噢,我的宝贝女儿,我喝太多了,醉到完全失去控制,而且我很嫉妒,酒精、愤怒和嫉妒让我整个人失去理智。你还太小,不会懂。”爹地两手抱头。我只想把他的手拉开,用力搥打那个愚蠢的、失去理智的、酒醉的大头。

“这就是你杀我的原因?”我小声地说,纳闷人为什么要喝酒。

“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爸爸双手抱胸,好像在拥抱自己。”我一点也不想让你这样孤单。”

“那露露呢?你不在乎她吗?”

“酒喝多了,我人都醉了。”爹地说。“而且我那时候很害怕,亲爱的。”

“难道你要丢下露露不管吗?害怕?害怕什么?”我只觉得环绕我的墙壁似乎顿时朝我的方向挤压过来。

“露露可以照顾自己。你,你跟我比较像。”

我才跟你不一样、不一样!

“噢,上帝,我好爱你,梅莉。这世界我只剩下你跟奶奶,其它人都不在乎我的死活。”爸爸拿下眼镜,弯起手指抹抹眼睛。好了,现在警卫一定会过来,奶奶也会很难过。

“想到你在那里我就受不了。”爹地说。“都是那个该死的席拉和哈尔,该死的家伙!我对席拉是没什么好指望的,但是哈尔呢?我还以为他是个男子汉。要是让我有机会,看我怎么好好教训那个家伙,真的,只要一分钟就够了。”

“爹地,我很好,一切都没事的。”我得让他冷静下来、让他高兴,不然他可能会跑去伤了席拉阿姨和哈尔姨丈,说不定人在这里他还是办得到。

“你不应该在那里的。”他又把头埋在手掌里,看起来好像还趁机拿大拇指揩掉眼泪一样。如果他哭了我真的会受不了,没有手帕或卫生纸,什么都没有。犯人进会客室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带。我也不知道爸离开牢房的时候能不能带东西。说不定爸爸每分钟都得关在牢里,有没有电视可看?洗澡跟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被大家盯着看?

奶奶跟我来探监,对爸爸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了吧,却让我给一手搞砸了。

“没关系了,爹地。”我重复一次,“我很好。”我爸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充满希望,像是贴在宠物店橱窗上的小狗一样。

“噢,还有,我忘了说。”我在桌上用力捏自己的手臂。“做完南瓜派,我们还做了松饼喔!”双手在大腿上交握,我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快乐的微笑。“还有真的枫糖浆唷!毕竟秋天到了嘛!爹地,那真的很好玩,真的!”

我跑上达菲育幼院的大门前的阶梯,连跑带跳地过了走廊,轻快地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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