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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线员说:“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不能入室搜查,你还是确定一下情况再和我们联系吧。”
舜茵找到华新街派出所的时候,所里很忙,院子里蹲着一帮乡民,身边零乱的丢着扁担棍棒之类,几个民警正在询问,屋里坐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乡民,正在高声谩骂另外一个浑身是土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试图回击,被警察拼命拉住。舜茵喊了半天,没有警察有暇接待她,只有一个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警察看上去暂时有空,舜茵冲上去拖着他就走,警察问了几句,见她急得脸通红,只得说:“好吧,我跟你看看去。”
别墅里气氛悠闲,时昕鸰和赵振涛对坐品茶,舜茵楼上楼下跑了一圈,没找到子辰。警察准备离开,舜茵不放:“你把这个矮个子男人快抓起来,他是个危险分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现在没有犯罪,我没权力抓他啊。”
“可我丈夫失踪了!”
警察耐心的说:“失踪是指自然人离开住所,音讯渺无,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如果自然人由于客观原因,如旅居海外,或主观原因,比如不想与某个特定人联系,而与家人暂时中断联系,不构成民法上的失踪。如果有理由证明确实是失踪了,是可以报案的,公安机关是会受理的。”
赵振涛邀请警察坐下来品一杯台湾阿里山茶,警察谢绝了,道别后离开。舜茵转向时昕鸰,她已经没有力气哭闹,况且,哭闹和撒泼都是无济于事的。她的声音轻烟般飘散在空中:“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赵振涛将舜茵扛在肩头往卧室走去,本已筋疲力尽的舜茵忽然没命的反抗起来,但没用,赵振涛把她丢在床上:“这次休想再踢我,你这小淫妇!”
舜茵像只不顾一切企图守护领地的母猫,手足并用乱蹬乱打,嘴里喊:“我有宝宝了,你不能碰我!”赵振涛攥起她的头发往床帮上一磕,舜茵倒在枕上,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针落有声。
医院的台阶在月色下冷幽幽的白,夜深时,凉意四起。杜牧在《秋夕》里写道:天阶夜色凉如水。舜茵站在台阶上,想起了下句——坐看牵牛织女星。她垂落的手心里捏着薄薄的病历。郑大夫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习惯到这家医院来挂号、排队。郑大夫的座位上是位陌生的男大夫,写病历时没有表情的话语还在耳边:“孩子已经没了。自己回去多休息,注意补充营养。”
舜茵从包里掏出那个中介公司业务员的名片,拨过去。
“我的房子现在能卖多少钱?”
“每套一百八十万左右。”
“给我全部挂牌出售,我只要三百万,越快越好。”
挂掉电话之后,她在通讯录上找到李澈的号码,约他到国贸的星巴克见面。李澈接到电话受宠若惊,在家里打扮了很久,最后他挑了一套巧克力色灯芯绒西装,这种颜色的西装他看子辰穿过,李澈在商场寻觅了半个月,好容易在东方广场看到一件近似的,居然要八万四,吓了他一趔趄。后来他去西单淘了一件,虽然和子辰那件完全没法比,但他觉得穿上也满体面的。李澈穿上这套西装,用心的擦好皮鞋,然后对着穿衣镜审视了一遍,觉得很满意,刚要出门,又到卧室拿起叶蓁蓁的香水喷了几下,这才兴高采烈的出发了。
坐在卡座里的舜茵看上去有些苍白,反而显得鬓云欲度香腮雪,冰肌莹彻,般般入画。李澈要了一杯拿铁,又选了几个看上去比较好吃的蛋糕,他把蛋糕放在舜茵面前。舜茵没有动,说:“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吧?有没有一年?”
“大概有吧,你自从结婚,心思全在时公子身上,哪还记得我们这些老朋友。”
“你工作不是很忙,下班以后还是经常去娱乐场所吗?”
“叶蓁蓁不让我去,所以去的少多了,一般一周就去一次吧。”
“有没有看到子辰在那种地方?”
李澈听到这话笑起来,用手指点着舜茵:“是不是他最近夜不归宿了?哈哈哈,男人嘛,像他那么有钱的男人你就不该管,也不是你管得住的,除非他心甘情愿呆在家里陪你,否则啊,把你卖了你都不会知道。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他,倒是经常见你前夫,你前夫最近迷上一个叫杳杳的小姐,不过那个小姐似乎到现在还没跟你前夫出台,估计是嫌他出手小气。”
“哦?哪家夜总会有这么好的货色?”
“相宾。”李澈说。
相宾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凡是经常流连夜店的男人们都知道这里。舜茵给自己印了一盒摄影工作室的名片,以拍摄人体画报为由,要求约见杳杳。
杳杳穿着简单的米色箱式连衣裙,学生式齐直发,淡妆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天真无邪,顾盼间却又烟视媚行,仿似银狐附体的苏妲己,一派稚拙,却暗藏杀机。
“我需要你出台陪一个人。”舜茵说,“开个价吧。”
“谁介绍你找我的?”
“名字不能说。但你肯定认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是外企的部门主管,长得挺英俊。”
“哦,”杳杳笑了,“是的,我认识他。是陪他吗?”
“不,另外一个矮个子的江西男人,常穿内增高鞋,四十多岁,你在报纸和电视上肯定见过那个人。”
“你们是哪家公司想拉他的生意吧?”杳杳说,“可以啊,出一次的话,包夜一万。”
“我出一百万。”
杳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要他命的话,这个价太低。”
“喊价。”
“一口价:两百万。”
“我先付一百万定金。如果你没做到,我就再出一百万做掉你!”
杳杳银铃般的笑起来:“走江湖讲的就是信用。你放心,既然能在京城开这么大的娱乐城,背景多深,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就算出了人命案子,只要属于正常意外,不会有警察来找我们麻烦。男人兴奋过度一命呜呼太正常了。你肯定明白,不然也不会来找我。”
舜茵的手机显示了一个陌生的来电,她犹豫了半天没有接。那个号码随之发来短信:老婆,是我。
舜茵哆嗦着手指回拨过去:“你在哪里啊?”
“我在冯老师家,你快过来,把孩子们也带过来,外面太危险了。”
舜茵把手机和名片盒都丢进包里,杳杳见她要走,莞尔一笑:“这笔生意我愿意做。等你定金一到,我就行动。”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号码,然后把纸卷成细条塞在舜茵胸前的衣服里,“等你电话。”杳杳的目光落在舜茵胸脯上,突然用指尖把她的领口勾起,探头看了看,吹了声口哨:“好身材!”
舜茵打掉她的手,沿着黑暗的包厢往外跑,一路上不时有醉醺醺的男人,笑着看她,狼一般的目光上下扫视,幽暗灯光里的娱乐城盘丝洞一般妖气重重,角落里隐约传出女子暧昧的音浪。
渺远的黎明
冯余的家还是老样子,只是冯余的头发似乎略微少了些,舜茵想抱住床上的子辰,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握住他的手问:“你是偷跑出来的吗?孩子们我送回安徽姑姑家了,很安全的,你放心,周围全是兵呢。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子辰抚着她的脸:“老婆,你瘦了。对不起啊,把你吓到了。过两天我就能起床了,然后我们先离开北京吧,以后怎么办再慢慢商量。”
舜茵卧倒在他胸前,手臂拥住他,耳边传来他熟悉的心跳,舜茵舌尖有些麻木,不由将他抱得更紧。子辰的手指插进她脑后的头发里,轻轻摩挲:“老婆,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舜茵轻声说:“我们最小的孩子没有了。”
子辰闭了会眼睛,虚弱的脸色平静无波。他说:“你在做什么?告诉我。”
“我要杀赵振涛。我要他一命偿一命。”
“嗯。你都做了什么?”
“我找到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她能帮我把赵振涛干掉。”
“钱呢?哪来的?”
“我托中介把那两套房子卖了。”
“舜茵啊,那两套房子不能动,那是我给你和宝宝的最低生活保障。”子辰咳了几声,又说,“你不知道夜总会连着黑道吗?你以为凭你一个女人家,去找她们杀个人那么简单?舜茵,听话,这不是你能把握的事。”
“赵振涛杀了我们的孩子!”她凶狠的低语。
“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个服刑的前夫,不想让颜颜有个坐牢的父亲。其实,应该让他永远呆在监狱里。”子辰不疾不徐的说,“让我处理这件事吧,他早就是个罪犯了。”
“可是你身体”
“没关系,打几个电话就行了。保护你和孩子们是我的责任,对不对?”子辰在舜茵的头发上吻了一下,“乖,去洗个澡,来睡觉。”
舜茵没有动:“为什么平静的生活这么难?只想和你在一起,还有孩子们,聊天、散步、游戏、做家务、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像现在这样躺在你怀里,为什么这样都不可以?我很想工作,很想努力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努力活下去,虽然很难,也要不停去尝试。我愿意充满希望,那些希望是奢望吗?为什么总是破灭呢?石子,我只想你能呆在我身边,好好养身体,你不用出去挣钱,不用那么辛苦,富日子虽然很好,但危机四伏,提心吊胆。穷一点没关系,只要我们全家能在一起。我还要给你生宝宝,和你一样善良的宝宝。我们的宝宝们长大以后不会像我们这样孤单,他们会互相帮助,相亲相爱的。”
子辰的脸悄悄转向墙里,不发一言。舜茵支起身,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吸吮掉那温暖的液体,她的舌尖感觉到轻微的咸,将脸挨着他的额头,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用力握住。子辰病体未愈,渐渐在舜茵怀中睡着,舜茵将他放在枕上,起身洗漱。冯余套着耳机在客厅看比赛录像,见舜茵出来,用遥控器把电视关掉,示意她坐近。
“子辰的爸爸太有势力了,这事很麻烦,我看先躲一阵再从长计议。你老家是宛县吧?那里风光很好,我朋友正好要拍个关于徽州的纪录片,我和你们一起下去吧,子辰身体不好,我可以帮你照顾他。”
“这太好了。”舜茵千恩万谢的,“您一直都很照顾子辰,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我拿他当亲儿子看,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我家房子挺大的,您不用住宾馆,我家收拾一下,住起来很舒服。”舜茵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才好,见冯余的茶几上乱糟糟,便蹲下来帮他收拾,取来沙发旁边的垃圾桶,将堆在桌上的花生壳、烟灰都用碎报纸包了,丢在桶里,用面巾纸又细细擦了一遍,似乎还有灰尘,于是到厨房拧了块湿抹布,用力推了几个来回,直到上面再没有痕迹了,才开始打扫电视柜。
北京有直飞黄山的航班,从屯溪机场去宛县,坐汽车只需半小时。舜茵想走这条路线,她打算等子辰身体稍微好些的时候再上去接孩子们。但子辰一定要带上颜颜小姐弟俩。从省城去宛县也有航班,打一点三折只需六十元。出了屯溪机场,头一回看见大山的颜颜欢呼雀跃,就连辰辰也在婴儿车里用力升降着小身体,嘴里语不成调的怪叫。
舜茵决定带孩子们在黄山玩几天,子辰留在宾馆,冯余不放心,建议舜茵报个旅游团,舜茵说:“哪有到了家门口参加旅游团的,这里我最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