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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俯视整个人类,你像站在奥林匹亚山上的神灵,俯视着人类贫穷饥饿辛劳奔波,你的一句话,一个想法,就可以牵动他们毕生的积蓄甚至几辈人的血汗,你还愿意回到那些贱民中,被苦难践踏直到血肉模糊生死两难吗?你已经跳出来了,并且永远不会回去了,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鼓吹那些敲骨吸髓的奴隶道德,我想活得有尊严一些,我想被人尊敬,被人羡慕,因为太爱子辰了我舍不得放弃这个男人,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想和他一起进入到那个王国里去。我正在努力。我梦想拉着那个男人的手直到进入坟墓。”蓁蓁看着舜茵,“请你为我们祝福!”
时昕鸰经常和投资商们聚在一起打高尔夫,周末很少在家。子辰进到四合院的时候,发现安安也没回来。俪萱说和同学上街买香水去了。俪萱做了一桌菜,她是湖南人,烹饪手艺不错,有酸辣鸡丁、八宝冬瓜、草莓饼。俪萱还特意烫了一小壶酒。
子辰低头喝汤,乌黑的发下面是光洁的小脸,沿领口往深处看,是细腻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俪萱想起时昕鸰,那老男人一个月才和她亲热一次,并且力不从心,当她回国第一天,在那个碧波荡漾的酒店看见长大的子辰时,她灵魂深处莫名的魔苏醒了。这魔在她的身体里蛰伏了近四十年,甫一翕动,便震得她的理智土崩瓦解。
这样的事情对男孩子意味着什么?那应该不是坏事,俪萱依然美貌,熟透的汁水正香甜。她和子辰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似乎没有时间酝酿。
俪萱说:“子辰,你送我的玉坠真好看,好多人问我在哪儿买的呢。”
子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挺便宜的。等将来我有钱了,再给您买好的。”
“我可不稀罕那些。”俪萱说,“你这孩子心眼真好,一点不记仇,又懂事。知道小时候那些事是我和你爸闹着玩儿呢。”
子辰闷头往嘴里扒饭,并不说话。
俪萱见他鼻梁高高的十分端正,眉毛生得也精神,垂下眼帘时脸上明显有阴影,不由微笑,问道:“子辰,你看过吧?”
子辰点头,俪萱说:“你喜欢繁漪和周萍的故事吗?”
子辰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就往外走。俪萱对他的反应显然十分讶异,眼睛连续不断眨动,烫得卷卷的睫毛上下扑闪,黑漆漆撩人。她很快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满肚子坏水!要是让你爸爸知道还了得!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上前揪住子辰,子辰手一抬,把俪萱的胳膊挣开,俪萱拉住不放:“你爸爸毁了我的家庭,我的丈夫是被他害死的!如果没有你爸爸,我不会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女人。他把我的人生撕得粉碎,你知道什么叫父债子还吗!”
子辰稍稍用力,俪萱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从四合院出来,茫无目的一通狂奔,到跑不动的时候才觉得双腿韧带剧痛,因为走得匆忙,没穿羽绒服,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运动衫,寒风凛冽,钻进每个毛孔,受伤的脊椎也发作起来,痛得直不起腰。
子辰扶住人行道上的树,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鬓角滴落下去,刚喝的酒腾的翻上来,吐了一地,尽是清水。初降大雪,路边树木缀满银花,建筑物已成琼楼玉宇,水泥路盖了一层厚厚的白毯,纯洁晶莹,万里无痕。
世界真干净。
希望诞生在自己身上
赵振涛很少在家。舜茵一个月最多见到他两三次。除去他经常出差这个因素之外,最主要的是他回家太晚,常常凌晨突然醉醺醺的敲门,把门铃按得山响。舜茵在新婚的头半年里,几乎每天都为他等着门,把烂泥一般的赵振涛扶到床上,帮他擦洗干净,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去洗那些抹布般的内衣内裤和袜子,外衣得用除尘器刷去浮尘,折叠好,再送去干洗。渐渐的她觉得越来越吃力,报社离家不近,她没有车,坐完地铁还要倒一次公交,早晨天蒙蒙亮就得起床,被赵振涛折腾以后,夜里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所以赵振涛一出差她就像放了假,求之不得。
赵振涛并不像舜茵想象的那么疼爱小博,某些程度上说他甚至很嫉妒赵老太太和舜茵对小博好。舜茵第一次夸小博长得比赵振涛好看的时候,赵振涛就满脸不高兴的说:“我是没人管,有人给我好好收拾,我比他好看!”
这以后舜茵很小心,尽量避免说类似的话让赵振涛不高兴,但是赵振涛看见小博有很多玩具显得颇为失落,他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宠着小博。赵振涛这种态度并不能理解为严父对儿子用心良苦的教育,因为赵振涛曾经当着舜茵的面对小博说:“儿子,长大以后争口气,不找够二十个女朋友不结婚!”
舜茵对他这种奇特的教唆提出异议,赵振涛说:“谁让那些女人自己愿意的。关我儿子什么事!”
这似乎意味着只要在地上捡到钱包就可以拿回家随便花。舜茵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思想,尤其是他拿这种思想教育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简直太可怕了,难道赵振涛的梦想是培养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西门庆?难道他希望小博和西门庆一个死法?那样死很有面子?如果满世界都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婚姻制度似乎也没必要存在了。
逐渐的,舜茵发现赵振涛这种态度是因为受了太多女人的骗。他受骗看似委屈实则必然,不估量自身条件热烈的追求十来岁的少女,并认为少女们会单纯的爱上自己而不求任何回报,基本上,赵振涛这样的男人正属于骗子们的目标客户。街头骗术已经证明,上当的都是爱占便宜的人,感情也一样,抱着占小便宜的思想四处捕猎,只能招来骗子的诱饵。
天上不会掉馅饼,说起来谁都知道。但生活中总是被遗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幸运和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事实却是:所有的幸运和奇迹都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舜茵在报社还算顺利,除了孔梓总是拉着她四处应酬,说一些天花乱坠的空话煽动企业掏钱之外,倒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舜茵有时候也帮腔,但事后非常惭愧,孔梓教育她说,一个成功的广告,在于积极的利用有针对性的元素,把广告所需传播的信息进行加强,传递给消费者,从而引起消费者的注意,使消费者对产品发生兴趣,并进而刺激消费者的欲望,促其产生购买行为。这并不是欺骗,而是销售。我们如约提供承诺的服务,客户支付报酬。
道理听上去滴水不漏。但舜茵还是觉得小小一版广告收几万块太贵了。她不是业务员,可她知道孔梓在拉来的赞助里面有提成,提成很可观,随便一笔都是宛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全年的收入。要是每个农民都来做业务员就好了,舜茵想,那样每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最近舜茵有些不舒服,生理周期停了两个月。她去药店买来试纸测了一下,两道红杠。接下来得到医院确诊,但是要面对妇产科那些陌生的脸,实在难堪。她想起大三时在北京认识的郑学敏大夫。郑大夫手脚轻,态度温和。
舜茵早早的到医院挂号。郑学敏属于专家,刚好当班。舜茵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才挂上号。期间有号贩子向她兜售郑大夫的诊号,加价一百元,舜茵嫌贵拒绝了。
郑学敏看到舜茵觉得眼熟,沉吟了片刻微笑起来:“你是子辰的女朋友吧?子辰怎么没来?这孩子我好久没看到了。”
舜茵觉得不能再让误会继续下去,解释说:“我和子辰只是初中同学。我已经结婚了,在家测过,好像怀上了。”
郑大夫和蔼的笑,让她去化验室验尿,然后上诊床查看了一会,问了些常规问题。郑大夫皱着眉,舜茵见她这表情,心里慌乱,郑学敏安慰的笑了一下:“是胎盘前置,得多加小心,一定不要太辛苦,多休息,平时让你先生多照顾你。每半个月来一次吧,阿姨给你看看,就不用挂号了。直接来找我。”
舜茵说:“一定要挂号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认识一位妇科专家实在很不容易,如果连号也不挂,她觉得太说不过去。
赵振涛听舜茵转述郑大夫的话之后,有些着急,赵老太太说:“别听医生扯,哪个女人都生孩子,吓唬谁呢,腿一撇就生了。振涛忙你的去,这点小事你不用管。”
赵老太太很重视。天天去菜市场买母鸡、猪肝、瘦肉之类,舜茵勉为其难的吃,她很想多吃点青菜,但赵老太太每次都端来一大碗肉,一大碗汤,和一小碟青菜给她,舜茵见到那一小碟青菜如获至宝,非常珍惜的吃完了,想再去添时,赵老太太板着脸,命令她把那些肉都吃光再说。
舜茵怀孕的消息令孔梓十分懊恼。舜茵自己也觉得很惭愧。刚到报社不满一年就这样,似乎有些坑人家的嫌疑。于是主动提出:休产假这段时间只拿基本工资的一半,孔梓听她这么说,欣慰的舒了口气。
因为怀孕,舜茵不再跟着孔梓到处应酬,也就不用硬着头皮喝那些贵的要死又难喝得要命的酒,不用忍耐酒桌上男人们呛人的烟雾和各种低俗的笑话,生活变得悠闲,她有时候约蓁蓁一起上街购物,陆陆续续买了不少婴儿用品。
晚上回到家里,坐在床上一样一样的检视,柔软的小袜子,粉粉的系带子的婴儿服,带卡通图案的小线帽,轻轻的摸,心中充盈着幸福,她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期待的,而且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洁白、稚嫩、新鲜、芬芳,无限明亮,富甲天下。
时昕鸰发现子辰再也不回家吃饭了。并且没有任何解释。这让时昕鸰很着急,见不着儿子,也就没有和他交流的机会,难道就任凭他像个精神错乱的艺术家那样跳到跳不动,然后贫病交迫的成就什么传奇吗!这是时昕鸰不能容忍的。也是名门望族的血统所不能允许的。
他通过安安拉拢儿子回家,但没有用。子辰连安安也一并疏远起来。为了和哥哥在一起,安安办了子辰那个健身中心的年卡。这种卡子辰给蓁蓁也办了一张,但蓁蓁越来越少去。
子辰教的课程里包括街舞。欧洲街舞和亚洲街舞对他来说都很轻松,风车和托马斯等动作在他就是玩儿。不过学员们连这种难度都吃不下,只是最简单的提户、绕肩、侧蹬这类。
穿着背心的子辰靠在镜墙前看学员们练习。下颌和脖子上都是汗珠的反光,暖调灯光下撩人心脾,春意盎然。安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子辰昂头喝,喉结在脖子上绕出优美的曲线。
安安说:“哥哥,我好久没有看见蓁蓁姐姐了。你一定也好久没看见她了。你们分手了?”
子辰回答:“没有。”
安安说:“我想,你是那种把爱情和婚姻视为同体的男人吧?不懂得欣赏对方的事业,甚至不能理解对方的价值观,这样也能叫做感情吗?是生理需要吧?如果你选择无视这个问题那我真替你悲哀。在床上能和你和谐的应该有无数,但能懂得你灵魂的,上帝为每个人只造了一个。所以中,亚当只有夏娃。”
子辰说:“女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没有男朋友的话,很快就会变态。你已经有迹象了。去恋爱吧,你管得太多了。”
安安看着他:“是的,我该恋爱了。可是我的亚当正在和那条贪婪的蛇浪费时间。”
子辰